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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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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白風譽跑到樓下將方才在玉和軒換來的銀錢全塞到店夥計手上,嘴裏還補充道:“房間壞了拿去補修。”

拖著人往茶樓裏跑,隨意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著。

“怎麽樣?那路數是梅閣的嗎?”

暗四身上的傷口不深,衣服也是黑色,看不太出來。

“不是,像是城都軍隊的,一招一式太死板了。”

他接過白風譽遞來的藥,埋著頭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

白風譽去前頭找了掌櫃的開包房,扶著暗四進了二樓。

“他們沒想過下死手,應該是有人說了要活的。”

白風譽看著暗四處理傷口,神色晦暗,轉而又開了小窗朝一樓望去。

那兩人沒追上來。

“休整片刻,待會兒就回城都。”

他手中的茶杯越捏越緊,倏地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主子?”

白風譽招招手:“我去辦點事,你先歇著,別怕。”

他去街上瞎晃悠,買了東禹的特色小吃。

主街道都是些小攤,再往前走便是巷道小吃。

他手上是暗四的佩劍,腰間掛了一袋紙包的小吃食。

越往裏走身後的喝聲便越小。

後背的刀也朝他揮過來。

白風譽轉身擡出劍鞘擋下:“董常,談談。”

那名叫董常的人將刀收回:“談什麽?”

“你上頭那位開的什麽條件?”

“讓你別插手此事,找我來嚇唬你。”

董常和那使劍的男子不是同一批人,白風譽當時便看出來了。

董常沒想著下死手,用劍的黑衣男卻想著殺了暗四就來抓他。

“什麽事?西境與皇室勾結?”

白風譽的大拇指抵開劍柄又放回去,指間重覆著這個動作。

“不可能。”

董常聳聳肩:“我本來也沒想著刺殺朝廷的人,嚇唬你的活我做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想法了。”

白風譽輕嗤一聲:“那你也給他帶話,敢陷害我就應該做好了被查出來的準備。”

董常抱拳離去。

白風譽一口氣還沒喘勻,剛剛那個用劍的又來了。

“有病。”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轉而拔出劍抵擋那人的攻擊。

劍被挑在一邊,白風譽被他壓在身下,那劍僅幾寸的距離就直直到他心臟。

“白風譽,你的命該拿了。”

他左手小臂被劃出一道傷口,皮肉外翻。右手握住劍刃鮮血直流。

他抖著左手拔出腰間的匕首朝那人刺去,也只劃過他的胸膛。

“暗四!”

被挑到一邊的劍此刻正在暗四手上,他從後面將劍插進那人的心臟。

鮮血滴在白風譽的衣襟,他伸手摘下那人臉上的黑巾。

“看著眼熟。”

他將人推開甩甩左手。

“來的及時,你認識嗎?”

暗四早些年跟許多人打交道,梅閣的、軍隊的都有。

“李秋斂手下的,還是個副手。”

“主子,你的手……”

白風譽擡手看了幾眼:“不礙事,現在趕回去。”

他的右手已經深可見骨,墨色衣衫也染的更暗,總歸是看不出血跡。

白風譽隨意上了點藥包紮一下便帶著暗四連夜趕回城都。

一到左相府便脫力在門口倒了下去。

府裏的管事驚慌失措命人將相爺帶回去,大夫也不敢全城亂找,只好讓暗衛去上藥。

莫於池坐鎮唐城已有一日多,手底下的人雖然不認將軍但認令牌,做起事來也不如之前那般散漫。

他近些日子只覺心頭慌亂,思來想去還是打算提筆寫信。

人在軍帳裏,剛展開信紙便有人來報。

“莫將軍,郊外賊人抓獲了。”

他起身朝外走去:“如今在哪?”

“宋將軍的營帳裏,正等著您去審問。”

莫於池趕到宋堰那時地上正趴著好幾個人。

“如何了?”

宋堰手上的劍還在滴血,一屋子血腥味兒。

“不招。”

地上的幾人都奄奄一息,莫於池抱胸站在一邊沈思:“背後的人給了你們什麽好處?”

那些人瞪著他:“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莫於池用腳尖踢了踢離自己最近的人:“一群亡命之徒,倒也問不出什麽。”

他蹲下身子用劍柄挑起那人的下巴:“那既然沒什麽留戀的,送去當軍妓。”

那群人有些震驚,畢竟當軍妓比直接殺了他們還難受。

“我們可是男人!你們元豐國這麽惡心!”

莫於池站起身擦拭劍柄“你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當個軍妓都不願意?”他將劍插進那人的手掌心,“還是說,你從實招來我直接給你痛快?”

那群人閉口不言,眼神都快冒出火。

“那好,反正兄弟們這些日子守邊無處發洩,你們不如拿去給他們開開葷。”

他招招手讓人把他們帶下去,不過多時便有人跑進來:“將軍,有人招了。”

莫於池將劍扔在地上:“宋堰,狠心點,不然不服眾啊。”

宋堰坐在主位上摸摸自己的心口:“還好你不是我敵人。”

兩人起身朝外面走,帳外有人跪著,全身都在發抖。

他剛到軍妓帳就看見一群人撕扯自己同伴的衣服,他受不了如此便請求見將軍。

莫於池:“說吧。”

那人低著頭道:“不清楚背後的人是誰,只說讓我們刺殺宋將軍破了唐城的主心骨就可以闖進去了。”

“他說莫將軍若長久坐鎮唐城便派人去江州挑唆,反正你們兩位必死其一。”

莫於池道:“一城失手便能治罪。”

宋堰站在身側心有所想:“那你們總是見過下達任務的人吧?”

“不曾見過,只留了封書信,說事成之後赦免罪行可在兩國之間自由來往。”

莫於池不屑的輕嗤:“他自己都不敢露面如何保證你們。”

“將軍!小的都說了,不要……”

他反覆磕頭希望莫於池放過他,然話音未落便被身後的一劍刺死。

“殺人不過頭點地,誰說留得你了?”

莫於池走到軍妓帳的門口對裏頭道:“玩了人的自己去場地跑圈。”

這裏的漢子本就沒那麽饑渴,也是得到了指示嚇唬人家,把人拖進來之後也只是脫光了衣服上刑。

莫於池見宋堰身體恢覆的不錯:“明日我回城都,有些兵要整頓一下。”

一群人留著他吃飯,說是要喝酒踐行,不過就是想沾口酒。

莫於池當晚把所有酒水都換成了清水:“軍中不可飲酒,踐行也不可。”

一群人哀嚎不已但依舊就著清水喝。

莫於池在軍營外悵然若失,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循聲望去:“蘇公子?”

蘇詞措手裏拿著急報:“將軍既要回城可否幫在下帶封書信回去?”

“給小相爺的?”

“是,他的暗衛今日傳信給我說阿譽受了重傷正在修養,騰不出時間與我會面,所以明日我就不去了。”

莫於池這幾日的心慌似乎在此刻被證實:“他怎麽了?”

蘇詞措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阿譽去東禹遇刺,當日帶著一個暗衛快馬加鞭趕回相府,因為此事謹慎所以不敢找醫師。”

他接過蘇詞措手中的信:“跟宋堰說改日再敘。”

他朝外跑去,在馬廄裏套了最快的馬便直直揮鞭北上。

蘇詞措轉身走向軍營遇到出來透風的宋堰。

“莫將軍回去了,說是日後再敘。”

宋堰輕點頭:“我這好友到底是栽白相身上了。”

“那是,阿譽可好著呢。”

蘇詞措跳起來攬過他的脖頸往下壓:“倒是你,怎麽不見栽誰身上。”

宋堰眼眸微動,順著他的力氣往下彎:“為時太早。”

“啊呀呀,這話都聽了好幾年了。”

莫於池快馬加鞭,次日醜時到了城都。

“辛苦了。”

他將馬匹拴在客棧的馬廄處。

左相府有人守著,見是莫於池便放人進去了。

醜時五刻,莫於池站在白風譽的房門口徘徊。

守夜的暗衛從屋頂落下:“莫將軍,主子還未歇下。”

莫於池輕叩房門聽見裏面傳來的聲響便推門而入。

白風譽只著裏衣,面色蒼白,兩只手都被包紮著。

他上前替白風譽翻了一頁書:“這個時段怎麽還不睡?”

莫於池身上都是冷氣,雖踏進了房裏一時半會也熱不起來。

他也覺得自己手有些冰冷,舉在半空也還是垂了下來。

白風譽嘴唇有些幹裂:“想喝口水。”

莫於池去桌子上給他倒水,看著他的手還是自己餵了進去。

“還要嗎?”

白風譽搖搖頭:“睡不著,你怎麽這麽晚趕回來了?”

莫於池背對著他給自己倒茶潤喉:“聽聞你受重傷又不願找醫師。”

他轉身搓了搓手坐在白風譽的旁邊,兩人在床榻間並排。

“休沐日外出沒稟報皇上本就不該,若是再傳出我受傷那該起疑心了。”

莫於池的手逐漸溫熱,他握住白風譽的左手給他暖著。

“那我明日帶吳天來瞧瞧,他是我手下的人,用著放心。”

白風譽也沒過多推辭,看了一會兒書便躺著休息了。

“你還不回去嗎?”

莫於池搖搖頭:“怕你傷口發炎,你先睡吧。”

大抵是他嘴開過光,翌日清晨白風譽便發起了熱。

莫於池守了他一晚上,也是最早發現他發熱的人。

他讓手底下人把吳天叫來。

“白風譽,醒醒。”

身下那人面色潮紅,嘴裏一直念叨著水。

莫於池快速倒了水,將人扶起來把水遞在唇邊。

小相爺燒的糊塗,嘴也張不開,一杯水喝了好幾次還流了出來。

水珠順勢流進他的衣襟,白風譽又偏著頭喊冷。

莫於池左等右等不見吳天便自己將人塞回被子裏。

吳天進來的時候白風譽已經神志不清了,都準備捏緊右手給自己腦袋來一拳。

“嘶,好熱的屋子。”

吳天上前把人從被窩裏挖出來。

“誰上藥這麽粗糙,紗布和肉都粘在一起了。”

莫於池按住他等吳天上好藥,又給人餵了藥丸才得以消停。

今日暗四當值,他身上的傷好了七七八八。

莫於池走到門外問道:“白風譽這身傷怎麽回事?”

暗四拱拱手:“回將軍,是李秋斂的副手,已經被殺了。”

“李秋斂…”

莫於池垂眸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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