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成績單（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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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成績單（18）
這個世界的天氣要更冷一些。
冷風劃過臉頰, 留下一道刺痛的傷疤，阮言踏在薄薄的雪地上，跟隨著0612的指引, 一路狂奔向體育館跑去。
【我是不是見過韓清？】
0612沒有回答。
阮言更加確定了, 在上一次倉庫中被白南星霸淩的那個人，和被秦弋摁在地上打的那個人, 還有最開始時，偷偷摸過他的那個人, 都是韓清。
可下次見……是什麽意思？
阮言終於跑到了籃球館，他撐著門喘著粗氣，手腕稍一用力，用身子的重量推開了門。
迎面只聽見一聲哨響，整個籃球場轟然炸開, 腳下的地面都在震動。
“秦弋！秦弋！秦弋！”
全場呼喊聲整齊劃一，其中還參雜著些許尖叫聲, 和一些阿晉過不了審的過激話語。
球場上的少年神色淡定自然, 手中拍打著籃球, 緊緊盯著對面弓著腰背的對手。
忽然他一個彎腰, 運球動作猛地加快，彈跳時，白色的衣擺隨著動作上揚, 露出腹部精瘦的腰線, 精準投籃。
場內短暫安靜片刻後, 又如退潮的浪水再次拍打回岸邊，激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引得阮言的心也跟著熱血沸騰。
【還有十三分鐘。】
稍稍沸騰的心瞬間被澆滅。
阮言急忙環顧四周, 發現一旁有個便捷販賣機。
他跑到販賣機前，選好一瓶礦泉水, 剛要付錢。
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貌似不是校服。
身後有人點了點他的後背，阮言轉過頭，發現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生。
她的神情有些尷尬，小聲問：“小姐姐，請問……你有沒有那個東西？”
阮言迷茫臉：“什麽？”
女生的另一只手正拿著手機打電話，見到阮言的臉時，下意識捂住嘴。
她小小地驚詫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指向廁所的方向：“我電話那頭的朋友比較急，請問小姐姐你有那個嗎？”
阮言眨巴眨巴眼，看看她，又看向廁所：“什麽？”
女孩急得直跺腳：“哎呀，衛生巾啊！江湖救急！”
阮言睜大了眼，覺得莫名其妙：“我怎麽會有這種東西？你應該問女孩子要呀。”
“算了算了。”
這次女孩沒搭理他，見到後面的販賣機旁有賣整包的衛生巾，連忙繞過他去後面買了。
阮言隱約還能聽到女生對電話那裏的朋友吐槽：“不想借就直說唄，裝什麽呢？臉長得不錯但卻是個膈應人的玩意，怪不得大冬天穿成那副樣子，小妖精，真是討厭。”
不是，冤枉啊！
他是男孩子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阮小言委屈巴巴地掏出手機，正要掃碼付款。
卻看見屏幕中的自己披著微卷的長發，頭上還戴了個珍珠發卡。
阮言一低頭，發現身上穿的不是校服，而是一件白色的小香風外套，裏面是一件米色連衣裙，一直垂至膝上。
甚至連個女孩子冬日必備的光腿神器都沒有穿！
但阮言剛剛跑來的時候，的確是穿的校服沒錯。
這只能是進入籃球場後，系統自動為他換上的衣服。
阮小言崩潰大哭：【不是……這演的是哪一出啊嗚嗚。】
0612已經來不及安慰他，提醒道：【還有五分鐘。】
阮言眼淚汪汪地捧著水瓶，希望立即就能在籃球場上尋找到熟悉的一班同學。
而就在不遠處，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
還好腳下穿的不是高跟鞋而是帆布鞋，阮言擡腳跑向那個白色身影，然後一個急剎車想要停下來。
因為他發現那人面前還站著個女生。
正是剛剛問他借衛生巾的那個女生。
她此時正羞澀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遞上手中的冰可樂：“班長，補充一下水分吧。”
秦弋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的水，淡淡道：“謝謝。”
正要接過，忽然就被一個香香軟軟的小家夥撞了個滿懷。
阮言在剎住腳步時，根本就沒註意到腳下有一塊很矮的臺階。
於是前腳一邁，後腳一絆，就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還有一分鐘。】
秦弋略有些驚訝地看著懷裏的小家夥，挑了下眉：“做什麽？”
阮言直接擰開瓶蓋，將瓶口遞到秦弋嘴邊，急切道：“喝，快喝。”
一旁的女生看呆了。
正在轉球的男生們也都不轉了，籃球在球場上滾了半圈都沒有人去撿。
在場的所有人全體起立，恨不得把手機貼在那個瓶口上拍。
秦弋看著阮言跑得紅撲撲的小臉，還有那凍得有些紫紅的小手，終於在最後一分鐘時，他緩緩低下頭，喝掉了阮言送上來的水。
[任務三已完成]
[任務四已完成]
“太好了，完成了。”阮言從秦弋的懷裏鉆出來，露出如釋負重的笑容。
他一擡眼，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一個穿著球服的男生有些眼熟，就是當初在奶茶店裏和江洺聊天的那個男生。
那個男生剛剛放下手機，像是已經拍過了他和秦弋的照片。
所發生過的一切都變得格外清晰明朗，兩個世界就在這一刻連接起來了。
“是你？”
一旁的女生認出來阮言，她有些生氣道：“你這人怎麽這樣？走路不長眼睛的嗎？這多危險啊！”
阮言知道這個女生對他有誤會，但他現在只想趕緊換掉這身衣服，就沒有過多辯解。
他小聲地對秦弋說了句：“抱歉抱歉，我剛剛太著急了。”
秦弋兩指提著瓶口，另一手握住阮言正要離開的手腕，稍一用力，將阮言拉回身前，蹙眉問：“怎麽穿成這樣？”
他也想知道啊！
阮言低著小腦袋，掙脫開秦弋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盯著自己的腳尖，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當初他在九十九層賭場也穿過一次女裝，那時身旁有許多人在盯著他看，阮言只是有些抗拒那些齷齪的眼神，對女裝本身並沒有過多的排斥。
可現在站在秦弋面前，他卻莫名有些擡不起頭來，覺得自己的這副樣子真是丟死人了。
要是這時地上忽然出現一個洞，阮言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鉆進去，再也不出來。
【這主神究竟是什麽惡趣味啊嗚嗚嗚！】
0612為難道：【這個副本也是第一次出現你這樣的情況，說實話，當你進入副本後，劇情走向好像與原先的劇本不太一樣了。】
阮言問：【原先是什麽劇本啊？】
【大概是……驚悚求生？】
阮言不敢置信道：【那現在呢？】
0612思索片刻，認真回答道：【青春偶像劇。】
他看過這個副本最初版的短信規則。
暴力血腥不說，還都是一些讓玩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變態要求。
可到了阮言這裏，除了第一條任務，其餘的貌似都在向甜寵瑪麗蘇的劇情發展。
有時就連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小說看多了。
0612的屏幕漸漸移至秦弋身上。
或者說，是有人在故意放水。
一旁被忽視的女生有些站不住了，她再次鼓起勇氣，湊到秦弋身前遞上可樂：“班長，這個……”
阮言就這樣看著那個女生貼在秦弋身旁，似乎很親昵地在同秦弋講話。
他們靠得很近很近，女生遞水的那只手碰到了秦弋的胸口。
而就在這時，他見到秦弋竟然擡起了手，像是要接過那瓶水。
心跳仿佛落了一拍。
又好像有小蟲子在啃食他的心臟。
一下又一下，疼得他喘不過氣。
0612察覺到阮言的情緒異常，出聲道：【右邊直走到頭就是籃球場出口，門外有下一個劇情線。】
阮言慌忙看向0612為他指的那扇門，他垂下頭，盡量用長發遮掩住臉，轉身向門口的方向跑去。
因為不太習慣穿裙子，一直裸露的腿也已經凍僵了，阮言跑得不算快，他能感覺到後背有許多目光在註視著他，可他卻不想回頭。
女生看著阮言離去的方向，心裏油然升起一點小得意。
她挺直了背，聲音細細軟軟的，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現在是在學阮言的聲線說話：“班長，那人是誰呀？”
秦弋轉頭看向她，女生立即噤了聲。
“謝謝，不用了。”
秦弋放下手，沒有接下可樂，他繞過女生，向門外的方向走去。
“我女朋友好像吃醋了。”
……
剛跑出籃球場的阮言就有些後悔了。
外頭天色灰暗，只有幾盞路燈陪著這只落跑的小貓咪。
他瑟縮地抱緊雙臂，站在寒風中寸步難行。
“啊啊！我剛剛是怎麽了？”阮言躲在籃球場後面的一棵枯樹下，他緩緩蹲下身，試圖在寒冷中清醒過來。
看過《人類幼崽養成指南》的0612終於學以致用：【這是人類吃醋時的表現。】
“吃醋？我為什麽會吃醋？”阮言楞楞地看著面前的雪坑，“其實真的很奇怪，雖然秦弋只是游戲中的一段數據，但我總是會將他當成同類，不自覺地對他產生依賴感。”
0612想了想，回答道：【那或許是你這個角色原主的感情吧。】
阮言搖搖頭：“不是的，這種感覺好像很熟悉。”
0612：【你覺得他很像卡爾或者顧淩是嗎？】
阮言再次搖搖頭：“可是他們明明一點也不一樣。”
他垂下眼睫，抿了抿唇：“0612，你聽過祁安這個名字嗎？”
在一段漫長的沈默過後，阮言忽然覺得身上多了一件加長款的棉服，腳下的帆布鞋也換成了軟綿綿，暖和和的大棉鞋。
0612的聲音斷斷續續，就像是一根繩子，在來回拉扯。
一方在試圖抹掉0612的話語，另一方在盡力讓阮言聽到0612的聲音。
這次他聽得很清楚。
【知道。】
【他是主神之一。】
阮言裹緊身上的大棉服，激動道：“原來他就是主神？！”
在每個副本中，NPC忽然失控或者變成金色瞳孔的瞬間。
原來都是主神在操控這一切！
幾乎要拉出電音的系統聲戛然而止，隨後0612的聲音又恢覆如常：【副本中有兩個主神，一方管理副本世界，一方管理游戲大廳，除此之外就是審查系統和玩家的個人系統，組成的這個無限游戲世界。】
【但我一直不明白的是，幾乎所有玩家都問過這個問題，但偏偏到你這裏，就總是會被審查系統屏蔽，所以我認為是主神的暗箱操作。】
阮言聽得目瞪口呆，神秘兮兮地問：“你在上班時間說老板的壞話真的沒關系嗎？”
0612：【……】
【你可以問問你的那些朋友，他們應該知道不少，而且九十九層有許多底下交易，不需要很貴的價錢就能問出信息。】
聽到後半句，阮言想起了那個神出鬼沒的唐小糖。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蹲的發麻的腿：“好，那等我出去後問問價錢。”
話剛說完，一個轉身，阮言看著面前的人，憑著第六感短暫分析了一下。
確認過眼神，果然不是他想的那個人。
阮言真想拔腿就跑，可他才剛邁出一步，凍僵了的腳還沒有緩過來，不聽使喚地左腳踩右腳，尷尬地與雪地撲了個滿懷。
摔的這一下弄歪了頭頂的假發，原本還想裝一下的阮言，還沒想好怎麽演就已經掉了馬甲。
他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穿裙子了！
“才兩個小時不見，你這麽快就把自己給賣了？”
藍發少年穿著件黑色皮質大衣，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之中格外乍眼，他神色鄙夷地看著撲在地上的阮言，語氣尖銳道：“勾人男人的方式還不少，和那個韓清果然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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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見過韓清？】
0612沒有回答。
阮言更加確定了, 在上一次倉庫中被白南星霸淩的那個人，和被秦弋摁在地上打的那個人, 還有最開始時，偷偷摸過他的那個人, 都是韓清。
可下次見……是什麽意思？
阮言終於跑到了籃球館，他撐著門喘著粗氣，手腕稍一用力，用身子的重量推開了門。
迎面只聽見一聲哨響，整個籃球場轟然炸開, 腳下的地面都在震動。
“秦弋！秦弋！秦弋！”
全場呼喊聲整齊劃一，其中還參雜著些許尖叫聲, 和一些阿晉過不了審的過激話語。
球場上的少年神色淡定自然, 手中拍打著籃球, 緊緊盯著對面弓著腰背的對手。
忽然他一個彎腰, 運球動作猛地加快，彈跳時，白色的衣擺隨著動作上揚, 露出腹部精瘦的腰線, 精準投籃。
場內短暫安靜片刻後, 又如退潮的浪水再次拍打回岸邊，激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引得阮言的心也跟著熱血沸騰。
【還有十三分鐘。】
稍稍沸騰的心瞬間被澆滅。
阮言急忙環顧四周, 發現一旁有個便捷販賣機。
他跑到販賣機前，選好一瓶礦泉水, 剛要付錢。
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貌似不是校服。
身後有人點了點他的後背，阮言轉過頭，發現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生。
她的神情有些尷尬，小聲問：“小姐姐，請問……你有沒有那個東西？”
阮言迷茫臉：“什麽？”
女生的另一只手正拿著手機打電話，見到阮言的臉時，下意識捂住嘴。
她小小地驚詫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指向廁所的方向：“我電話那頭的朋友比較急，請問小姐姐你有那個嗎？”
阮言眨巴眨巴眼，看看她，又看向廁所：“什麽？”
女孩急得直跺腳：“哎呀，衛生巾啊！江湖救急！”
阮言睜大了眼，覺得莫名其妙：“我怎麽會有這種東西？你應該問女孩子要呀。”
“算了算了。”
這次女孩沒搭理他，見到後面的販賣機旁有賣整包的衛生巾，連忙繞過他去後面買了。
阮言隱約還能聽到女生對電話那裏的朋友吐槽：“不想借就直說唄，裝什麽呢？臉長得不錯但卻是個膈應人的玩意，怪不得大冬天穿成那副樣子，小妖精，真是討厭。”
不是，冤枉啊！
他是男孩子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阮小言委屈巴巴地掏出手機，正要掃碼付款。
卻看見屏幕中的自己披著微卷的長發，頭上還戴了個珍珠發卡。
阮言一低頭，發現身上穿的不是校服，而是一件白色的小香風外套，裏面是一件米色連衣裙，一直垂至膝上。
甚至連個女孩子冬日必備的光腿神器都沒有穿！
但阮言剛剛跑來的時候，的確是穿的校服沒錯。
這只能是進入籃球場後，系統自動為他換上的衣服。
阮小言崩潰大哭：【不是……這演的是哪一出啊嗚嗚。】
0612已經來不及安慰他，提醒道：【還有五分鐘。】
阮言眼淚汪汪地捧著水瓶，希望立即就能在籃球場上尋找到熟悉的一班同學。
而就在不遠處，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
還好腳下穿的不是高跟鞋而是帆布鞋，阮言擡腳跑向那個白色身影，然後一個急剎車想要停下來。
因為他發現那人面前還站著個女生。
正是剛剛問他借衛生巾的那個女生。
她此時正羞澀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遞上手中的冰可樂：“班長，補充一下水分吧。”
秦弋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的水，淡淡道：“謝謝。”
正要接過，忽然就被一個香香軟軟的小家夥撞了個滿懷。
阮言在剎住腳步時，根本就沒註意到腳下有一塊很矮的臺階。
於是前腳一邁，後腳一絆，就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還有一分鐘。】
秦弋略有些驚訝地看著懷裏的小家夥，挑了下眉：“做什麽？”
阮言直接擰開瓶蓋，將瓶口遞到秦弋嘴邊，急切道：“喝，快喝。”
一旁的女生看呆了。
正在轉球的男生們也都不轉了，籃球在球場上滾了半圈都沒有人去撿。
在場的所有人全體起立，恨不得把手機貼在那個瓶口上拍。
秦弋看著阮言跑得紅撲撲的小臉，還有那凍得有些紫紅的小手，終於在最後一分鐘時，他緩緩低下頭，喝掉了阮言送上來的水。
[任務三已完成]
[任務四已完成]
“太好了，完成了。”阮言從秦弋的懷裏鉆出來，露出如釋負重的笑容。
他一擡眼，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一個穿著球服的男生有些眼熟，就是當初在奶茶店裏和江洺聊天的那個男生。
那個男生剛剛放下手機，像是已經拍過了他和秦弋的照片。
所發生過的一切都變得格外清晰明朗，兩個世界就在這一刻連接起來了。
“是你？”
一旁的女生認出來阮言，她有些生氣道：“你這人怎麽這樣？走路不長眼睛的嗎？這多危險啊！”
阮言知道這個女生對他有誤會，但他現在只想趕緊換掉這身衣服，就沒有過多辯解。
他小聲地對秦弋說了句：“抱歉抱歉，我剛剛太著急了。”
秦弋兩指提著瓶口，另一手握住阮言正要離開的手腕，稍一用力，將阮言拉回身前，蹙眉問：“怎麽穿成這樣？”
他也想知道啊！
阮言低著小腦袋，掙脫開秦弋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盯著自己的腳尖，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當初他在九十九層賭場也穿過一次女裝，那時身旁有許多人在盯著他看，阮言只是有些抗拒那些齷齪的眼神，對女裝本身並沒有過多的排斥。
可現在站在秦弋面前，他卻莫名有些擡不起頭來，覺得自己的這副樣子真是丟死人了。
要是這時地上忽然出現一個洞，阮言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鉆進去，再也不出來。
【這主神究竟是什麽惡趣味啊嗚嗚嗚！】
0612為難道：【這個副本也是第一次出現你這樣的情況，說實話，當你進入副本後，劇情走向好像與原先的劇本不太一樣了。】
阮言問：【原先是什麽劇本啊？】
【大概是……驚悚求生？】
阮言不敢置信道：【那現在呢？】
0612思索片刻，認真回答道：【青春偶像劇。】
他看過這個副本最初版的短信規則。
暴力血腥不說，還都是一些讓玩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變態要求。
可到了阮言這裏，除了第一條任務，其餘的貌似都在向甜寵瑪麗蘇的劇情發展。
有時就連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小說看多了。
0612的屏幕漸漸移至秦弋身上。
或者說，是有人在故意放水。
一旁被忽視的女生有些站不住了，她再次鼓起勇氣，湊到秦弋身前遞上可樂：“班長，這個……”
阮言就這樣看著那個女生貼在秦弋身旁，似乎很親昵地在同秦弋講話。
他們靠得很近很近，女生遞水的那只手碰到了秦弋的胸口。
而就在這時，他見到秦弋竟然擡起了手，像是要接過那瓶水。
心跳仿佛落了一拍。
又好像有小蟲子在啃食他的心臟。
一下又一下，疼得他喘不過氣。
0612察覺到阮言的情緒異常，出聲道：【右邊直走到頭就是籃球場出口，門外有下一個劇情線。】
阮言慌忙看向0612為他指的那扇門，他垂下頭，盡量用長發遮掩住臉，轉身向門口的方向跑去。
因為不太習慣穿裙子，一直裸露的腿也已經凍僵了，阮言跑得不算快，他能感覺到後背有許多目光在註視著他，可他卻不想回頭。
女生看著阮言離去的方向，心裏油然升起一點小得意。
她挺直了背，聲音細細軟軟的，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現在是在學阮言的聲線說話：“班長，那人是誰呀？”
秦弋轉頭看向她，女生立即噤了聲。
“謝謝，不用了。”
秦弋放下手，沒有接下可樂，他繞過女生，向門外的方向走去。
“我女朋友好像吃醋了。”
……
剛跑出籃球場的阮言就有些後悔了。
外頭天色灰暗，只有幾盞路燈陪著這只落跑的小貓咪。
他瑟縮地抱緊雙臂，站在寒風中寸步難行。
“啊啊！我剛剛是怎麽了？”阮言躲在籃球場後面的一棵枯樹下，他緩緩蹲下身，試圖在寒冷中清醒過來。
看過《人類幼崽養成指南》的0612終於學以致用：【這是人類吃醋時的表現。】
“吃醋？我為什麽會吃醋？”阮言楞楞地看著面前的雪坑，“其實真的很奇怪，雖然秦弋只是游戲中的一段數據，但我總是會將他當成同類，不自覺地對他產生依賴感。”
0612想了想，回答道：【那或許是你這個角色原主的感情吧。】
阮言搖搖頭：“不是的，這種感覺好像很熟悉。”
0612：【你覺得他很像卡爾或者顧淩是嗎？】
阮言再次搖搖頭：“可是他們明明一點也不一樣。”
他垂下眼睫，抿了抿唇：“0612，你聽過祁安這個名字嗎？”
在一段漫長的沈默過後，阮言忽然覺得身上多了一件加長款的棉服，腳下的帆布鞋也換成了軟綿綿，暖和和的大棉鞋。
0612的聲音斷斷續續，就像是一根繩子，在來回拉扯。
一方在試圖抹掉0612的話語，另一方在盡力讓阮言聽到0612的聲音。
這次他聽得很清楚。
【知道。】
【他是主神之一。】
阮言裹緊身上的大棉服，激動道：“原來他就是主神？！”
在每個副本中，NPC忽然失控或者變成金色瞳孔的瞬間。
原來都是主神在操控這一切！
幾乎要拉出電音的系統聲戛然而止，隨後0612的聲音又恢覆如常：【副本中有兩個主神，一方管理副本世界，一方管理游戲大廳，除此之外就是審查系統和玩家的個人系統，組成的這個無限游戲世界。】
【但我一直不明白的是，幾乎所有玩家都問過這個問題，但偏偏到你這裏，就總是會被審查系統屏蔽，所以我認為是主神的暗箱操作。】
阮言聽得目瞪口呆，神秘兮兮地問：“你在上班時間說老板的壞話真的沒關系嗎？”
0612：【……】
【你可以問問你的那些朋友，他們應該知道不少，而且九十九層有許多底下交易，不需要很貴的價錢就能問出信息。】
聽到後半句，阮言想起了那個神出鬼沒的唐小糖。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蹲的發麻的腿：“好，那等我出去後問問價錢。”
話剛說完，一個轉身，阮言看著面前的人，憑著第六感短暫分析了一下。
確認過眼神，果然不是他想的那個人。
阮言真想拔腿就跑，可他才剛邁出一步，凍僵了的腳還沒有緩過來，不聽使喚地左腳踩右腳，尷尬地與雪地撲了個滿懷。
摔的這一下弄歪了頭頂的假發，原本還想裝一下的阮言，還沒想好怎麽演就已經掉了馬甲。
他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穿裙子了！
“才兩個小時不見，你這麽快就把自己給賣了？”
藍發少年穿著件黑色皮質大衣，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之中格外乍眼，他神色鄙夷地看著撲在地上的阮言，語氣尖銳道：“勾人男人的方式還不少，和那個韓清果然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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