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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王爺您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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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王爺您怎麽了

書房內,安神的香爐煙氣裊裊,房間角落放著個瓷盆,裏面的冰塊融化了一半,剩下一半在水面上慢慢飄著。

一男子斜躺在榻上,手肘墊著個軟枕,眉頭微蹙。

院中抄手游廊裏響起腳步聲,鳴珂面無表情地走來,腳上特意帶了些聲音。

裏頭那位主子在午睡,若是不出點聲音,就這麽貿然進去,大概會被突然驚醒的人卸掉半邊膀子。

王府當差不易,更別說實在攝政王身邊。

鳴珂站在門口,輕叩了幾下房門,聽見裏面細微的聲音,才敢進去。

走到屏風旁邊,彎腰蓋上香爐蓋子,然後掀開珠簾,悄聲走了過去。

躬身稟報道:“主子,到時辰了。”

塌上男子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睛,聲音低沈:“嗯。”

他緩緩坐起來,閉了閉眼睛,“把冰撤了吧。”

“是。”鳴珂朝窗外擺擺手,兩個小廝瞬間過來,一起把冰盆搬了出去。

這大熱的天,自家主子卻只在午後日頭最盛的時候用冰,鳴珂想起個中緣由,悄悄嘆了口氣。

年牧歸懶懶地起來,接過鳴珂手裏沾濕的錦帕,在臉上擦了擦。

“他這今日又去涼亭了?”年牧歸問。

“去了,”鳴珂知道問的是許昭,道,“這幾日太熱,夫人嫌房中悶得慌,午睡後便要去涼亭,方才已經過去了,同翠花在湖邊玩水,很是歡樂,身上衣衫濕了大半,有些...”

“嗯。”年牧歸打斷了鳴珂的話,走到旁邊廂房,在墻上挑了把劍,拿在手裏把玩。

墻最裏面掛著把刀,刀身精巧,刀柄很是奢華,上邊嵌著顆鴿子蛋大的紅寶石。

年牧歸指著那把刀:“把那個拿下來,咱們去湖邊涼亭。”

“是,”鳴珂取下刀,跟在年牧歸後面,“主子當真要把這刀還他?萬一...”

年牧歸笑笑,吩咐道:“他若動手,你可立即格殺。”

“是。”鳴珂道。

走了幾步,年牧歸又回頭道:“不,拿下即可,留他條命。”

“是。”鳴珂沒問緣由。

穿越到古代,才知道空調的重要性。

許昭穿越過來的時候是冬天,京城下著雪,不過還好,瓦舍老板娘不摳門,連他跟翠花房裏都有木炭用,一個冬天也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到了夏天,才知道難熬。

許昭很怕熱,夏天房間空調總開著,如今是暑假末尾,眼看著開學了,最後一波暑氣襲來,許昭有些頂不住。

王府不差錢,冰塊供應倒是很充足,不過年牧歸也不知道什麽毛病,平時除了中午,其他時候都不用冰。

府裏下人都緊跟主子的意思,也只在中午送冰過來,許昭睡個午覺的功夫,冰塊全化了。

房間裏太熱,還好王府大,有山有水的,許昭這幾天總往涼亭跑,旁邊就是山,面前還有湖,溫度比別的地方低好幾度,還算舒服。

湖裏養了魚,隨行的那兩個小廝並排站在湖邊,往水裏仍餌料。

那些魚都靠到岸邊,很積極地吃食,有幾尾還跳出水面,激起清脆的水聲,聽著就涼快。

靠在椅背上捧著碗吃了一肚子冰酥酪,許昭玩性起來,叫著翠花一起,綁好袖子,撩起褲腿,跑到岸邊平臺上玩水。

這湖的生態環境很好,水很清,許昭捧了一點嘗嘗,沖翠花叫道:“這水有點兒甜啊!”

翠花也往嘴裏捧了點水,咂摸一下,搖搖頭,“哪裏甜了,你那是剛吃了酥酪,嘴裏甜吧?”

“你不也吃了?”許昭撩起點水,往翠花身上潑了過去。

翠花瞬間反擊,撩起更大的水花,潑到許昭身上,“誰叫你放那麽些糖,都齁嗓子!”

“我樂意!”許昭笑嘻嘻地躲了一下,緊緊束袖的襻膊,彎腰往翠花那裏撩水,“你別跑!”

用力太猛,水一半潑到了翠花身上,一半濺到了自己身上,從肩膀到腰全濕了。

翠花在對面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珍珠,我看見啦!你把水潑自己身上了!”

“不準叫珍珠!”許昭朝他跑過去,頓時水花四濺,連後背都濕了。

“珍珠?”岸上有人叫他。

“不準...”許昭突然一驚,猛地轉過身去,看見岸上的人,僵在了原地。

年牧歸站在岸邊,饒有趣味地看著他,目光在他身上掃過,停留在他胸口附近。

那裏的衣裳被水打濕,有些微微透明,雖然沒到漏點的程度,不過也差不多了。

許昭急忙捂住了胸口。

再看年牧歸手裏,攥著把長劍,許昭對兵器沒有研究,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刺傷自己的那把,反正看著就嚇人。

身後鳴珂手裏還橫著把刀。

這一天天的,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上來。”年牧歸朝許昭招招手。

許昭麻溜地拎起褲子,小跑著上了岸。

年牧歸坐在涼亭裏,表情閑適。

許昭站在對面,身上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還熱不熱?”年牧歸問。

“不...不熱了。”許昭咬咬嘴唇,悄悄瞥一眼年牧歸的表情,看起來應該沒生氣。

不過這人生氣起來可太快了,誰知道下一秒會是什麽表情。

“嗯,”年牧歸又問,“可會用兵器,珍、珠。”

許昭知道他是故意叫“珍珠”的,卻不敢頂嘴,連連搖頭,“不...不會。”

年牧歸示意鳴珂把刀給許昭,“這裏有把刀,你瞧瞧。”

“哦。”許昭伸手去接,誰知道這東西這麽重,鳴珂一松手,他差點被刀帶著摔倒。

還好鳴珂眼疾手快,又把刀拿了起來。

年牧歸笑了一下,示意鳴珂把刀放在石桌上,“珍珠,你看這刀怎麽樣。”

許昭硬著頭皮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刀身,抓著刀柄往外抽,剛抽出半寸,看見一絲寒光,又趕緊插了回去。

太嚇人了。

這能看出什麽來?

不過既然年牧歸叫看,那就看吧。

許昭摸摸刀柄,被上面嵌著的那顆紅寶石吸引住了。

這玩意兒也太大了,鑲哪兒不好非鑲刀上,這不是浪費嗎?

雖然他不懂,不過這東西看著就很值錢,說不定能買上海一套房!

嘖。

許昭忍不住伸手去摳,鑲嵌工藝還不錯,使勁摳都摳不下來。

以後要是跑路,就把這玩意摳下來帶著!

一擡頭,年牧歸正盯著他看,表情有些迷惑。

“這寶石不錯,”許昭趕緊解釋,“很值錢吧,怎麽弄這上頭了,摳下來做首飾多好,要不打磨打磨,鑲您腰帶上,多...氣派...”

說到後面,看著年牧歸的表情,許昭有點底氣不足,聲音都低了下去。

看來是說得不好。

年牧歸隨後拿起那把刀,橫在眼前,猛地抽出來。

頓時一道寒光閃過,許昭忍不住打了個抖。

“本王也納悶,這刀做工不俗,裝飾昂貴,本該是給那些顯貴把玩的,怎麽成了刺客手中的利器了?”

他擡起眼,盯著許昭,“甚是可惜。”

“嗯,是,”許昭小聲道,“也不知道那刺客怎麽想的。”

年牧歸嗤笑一聲,“這便要問你了,珍珠。”

許昭有些遲疑,“問我?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刺客。”

年牧歸不說話,盯著他看。

許昭心裏直發毛。

片刻,年牧歸把刀收回鞘裏,重重放在了石桌上。

許昭又是一抖。

“外袍穿正些,”年牧歸站起來,往涼亭外面走,“身上濕透了,別著涼。”

“哦。”許昭松了口氣。

年牧歸走在卵石小徑上,沈默著,鳴珂跟在後面,捧著刀不敢說話。

這小刺客真是半分不亂,這把刀都擺在眼前了,竟然還能假裝關心上面的寶石,演技絲毫瞧不出破綻,令人欽佩。

主子把這種人留在身邊,到底對不對?

不過也是,把人圈再身邊,才好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鳴珂邊走邊想,沒註意前面的年牧歸停下了,差點一腦袋撞他身上,急忙道:“主子恕罪。”

年牧歸在他手中的刀鞘上敲了敲,道:“去找醫師過來,給他瞧瞧。”

“瞧什麽?”鳴珂不明白。

年牧歸沈吟道:“此人住進來這麽多天,一直未曾漏出破綻,方才見他神情,似乎真不認識這把刀。”

“不知你可聽過,失憶癥?”

鳴珂驚訝地張了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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