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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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許昌, 丞相府裏彌漫著緊張氣氛。
天幕之謎一日未解，曹操就一日不能踏實。
為了不讓天幕像前幾次一樣忽來忽去，他便與心腹門日夜守在天幕下, 又在南郊天壇接連舉行盛大的祭天儀式。
曹操覺得自己從未有此時此刻這般想念張遼。
快馬飛馳而過, 掃起一陣黃土，小兵急促的聲音打破了沈默：“丞相, 張將軍來報, 東吳集結軍隊, 號十萬，正往合肥而來。暗探來信, 荊州關羽正在暗中調兵遣將, 助東吳攻我合肥。”
曹操看向荀攸、賈詡等人，沈聲問道：“諸公以為如何？”
眾位謀士面面相覷, 最後楊修上前回稟：“孫劉兩家再度聯盟，當與神跡有關。”
“我當然知道。”曹操早就想到，除了許昌, 蓉城、建業也當有神跡。
楊修繼續分析：“神仙所開出的解鎖條件，取得合肥太守印是最好的選擇。然而青州兵要趕往江南最少半個月, 到那時只怕太守印已經落入孫劉之手！所以丞相可抽調襄、樊二城的守軍解合肥之圍。”
“不可，劉備當初也參與了衣帶詔, 若是劉備已經知道了神跡之後的內容, 那關羽出兵定是有詐。”吳質駁斥道。
楊修是曹植的親信, 吳質早已為曹丕馬首是瞻, 二人的爭鬥雖未擺在明面上, 但暗裏已經交鋒多次。
楊修飛快撇了一眼吳質, 隨即正色看向曹操：“自衣帶詔至今，近二十年。在這二十年裏, 劉備多次被我大軍擊潰，妻子兒女幾次三番被我軍俘獲，猶如喪家之犬，小小衣帶詔安能留下二十年？”
“再者，即便關羽助吳是計，劉備哪裏來的兵力多線作戰。諸位可別忘了，劉備再強，不過占據一小小益州，困獸而已。”
兩方爭執不下，曹操忍著頭痛，呵斥道：“諸位平時自詡有經天緯地之才，怎麽到了該施展才華的時候又當了啞巴？”
賈詡忽然開口：“劉備才攻下漢中，此時的大部分兵力應屯紮漢中。若攻合肥為虛，那守漢中攻長安是實。兩線作戰，劉備就算有關張趙也難以施展開。”
“文和所言，正如我意！”曹操豁然開朗，他就不信諸葛亮還能想出什麽招，無非就是聲東擊西罷了。
“傳我令，抽襄、樊之兵增援合肥，將孫權、關羽圍住，來個甕中捉鱉。”
——
東吳水師整齊排列在長江之中，岸上沾滿了騎兵，只等孫權一聲令下便發兵合肥。
然而呂蒙卻攔住孫權，諫言道：“主公，我有一計，不但能助主公奪得合肥，更能拿回荊州！”
孫權半信半疑，“就你？有何良策？”
他還是不相信呂蒙能比周瑜、魯肅還有才。
要在江東士族的政壇上立足就靠這一仗了！
呂蒙下定決心，緩緩道：“密探來報，關羽正組織軍士押運糧草，勢必傾盡荊州之兵也要拿下襄、樊。”
“能有此事？”孫權捋須沈思，疑惑道：“此時用兵也應當是攻合肥，難道劉備根本不知道神跡！”
一想到有這個情況，孫權激動得語無倫次：“天助我也！實乃天助我也！”
呂蒙繼續小心翼翼地說：“劉備在漢中作戰，關羽出兵襄、樊，兩線作戰且相隔千裏，加之劉備初奪益州，根基不穩，這正是東吳立功之時。”
“你有什麽主意？”
“我已同荊州糜芳取得聯系，他答應接應吳軍攻占荊州。”呂蒙越說越興奮，“到時主公帶領部分人馬，神兵天降，打得合肥守軍出其不意，奪取合肥，臣帶部分精兵喬妝成白衣，攻占荊州。至此，主公便可為南方之主！”
孫權覺得自己被耍了，怒呵：“糜芳是劉備心腹，怎麽會答應與你裏應外合。”
呂蒙忙說：“關羽傲上欺強，看不慣糜芳才疏學淺卻因是劉備的親戚而身居高位，時常出言不遜。糜芳忍無可忍，這才棄暗投明，擇一明主。”
“你有幾成把握？”
“大抵九成。”
“好！”孫權似乎又看到了另一場赤壁之戰，東吳大獲全勝，“孤準你所言。若將軍奪取荊州，即日為我東吳大都督！”
——
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呂蒙帶著精銳士卒偽裝成白衣前往江陵。
關羽沿線所設的巡哨更加嚴密了些，想來是關羽外出作戰不在荊州之故。但是巡哨並未對呂蒙一行人有所懷疑，只當他們是來往的商賈。
呂蒙身著平民服飾，站在船頭，饒有興致地欣賞起長江美景。
白鶴高飛，正如我一飛沖天！他心裏安喜。
“這裏面裝的什麽？”江陵城守軍例行詢問。
“大人，這些都是從北方來的粟、黍之物。”呂蒙拱手賠笑，隨即偷偷塞給盤問小兵一包銅板。
小兵面不改色接過荷包，反問：“我聽你的口音倒像是江南人。”
呂蒙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是，小人家鄉正是公安縣，常在冀州、荊州之間行商。”
小兵揮揮手讓呂蒙一行人進了城。
“將軍，城門口來往百姓寥寥無幾，城中似乎更加蕭瑟，小心有埋伏。”
“放心，我自有分寸。”
呂蒙按照與糜芳的約定，到了江陵官邸。果然官邸前糜芳正手托太守印立在門口迎接他。
“糜子方果然言出必行！”呂蒙忙上前接印不費吹灰之力，不傷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江陵城。
糜芳催促道：“子明接下來有何部署。”
呂蒙沒有發現糜芳的不對勁，只當他急於立功。
“關羽回師必定經過零陵，我等可在零陵之南的麥城埋伏，如此可斷關羽後路。到時他一個敗軍之將，還能如二十年前那般，奔行千裏，安然回到劉備身邊？”
“關將軍肯定能回西川覆命受封，只怕你呂蒙再難見孫權！”
突然出現的人馬把呂蒙等人團團圍住，盾牌後面一根根閃爍著銀光的箭矢直指每一個吳軍。
為首的小將他怎麽越看越眼熟。
關平！關羽長子！
怎麽會這樣？呂蒙頭腦一片空白，瞪向糜芳，“你敢騙我！”
糜芳神色莫測，徑直離開包圍圈，已成言辭：“我自徐州便追隨漢中王，至今已逾二十載。要我投靠東吳，孫權小兒也配！”
他確實怨恨關羽不給自己面子，也已經同呂蒙相談甚歡，但他做得隱秘，根本不會有外人知道。若是再過一年半載，他可能真的投降東吳了。
前幾日益州來信，關羽突然扭扭捏捏跟他致歉，還說要甕中捉鱉。
還好沒聽呂蒙忽悠，否則自己也成了鱉。
關平令信使四方傳遞消息：“江東鼠輩，不顧同盟之宜，白衣渡江，背刺盟友！”
“你們東吳不是自稱富庶，商賈往來不絕嗎，今日之後，哪個商人敢跟你東吳來往？”關平冷笑道。
“眾將聽令，隨我出征，北攻襄、樊！”
——
呂蒙偷襲的時候孫權已經在合肥城外二十裏安營紮寨。
“這個呂子明！”孫權伸長脖子望帳外，時不時問：“可有荊州信來？”
“不曾。”
孫權怒氣沖沖，丟下兵書，朝外吼道：“集結將士，進攻合肥，登上城門者賞黃金百兩！”
再等下去，怕是許昌都得到消息了！
怒吼也不過是無能的掩飾。
此時呂蒙分走部分精壯士卒，孫權雖號稱十萬攻打合肥，實際他哪裏能拿出十萬人。
隨行官員也一清二楚，紛紛勸孫權三思。
“那就等等！”孫權舉棋不定，忽而又轉變主意，“難道沒有呂蒙孤還打不下這合肥城？按軍令行事。”
然而軍令忽變，令吳軍士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紛紛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所措。
沒等東吳軍隊想清楚先幹嘛的時候，合肥城內以及西邊殺過來數隊人馬。
張遼手持長劍，直接向主將營帳重來，“活捉孫權，丞相賞黃金錢糧，封侯賜爵！”
兩軍廝殺起來，然而沒有得到明確指令的吳軍本能地反擊，根本不是曹軍的對手。
孫權在護衛的左擁右簇中急忙逃竄，電光火石間與張遼擦肩而過。
吳軍被殺得接連後退，數萬人僅存幾千人上船逃走。
大量曹軍從襄城、樊城星爺趕來，也疲憊不堪。雖然守住了合肥，也同樣損失慘重。
“張將軍，關羽率兵攻破襄陽和樊城，荊州北部全部落入敵手。於禁將軍敗走，正往合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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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 丞相府裏彌漫著緊張氣氛。
天幕之謎一日未解，曹操就一日不能踏實。
為了不讓天幕像前幾次一樣忽來忽去，他便與心腹門日夜守在天幕下, 又在南郊天壇接連舉行盛大的祭天儀式。
曹操覺得自己從未有此時此刻這般想念張遼。
快馬飛馳而過, 掃起一陣黃土，小兵急促的聲音打破了沈默：“丞相, 張將軍來報, 東吳集結軍隊, 號十萬，正往合肥而來。暗探來信, 荊州關羽正在暗中調兵遣將, 助東吳攻我合肥。”
曹操看向荀攸、賈詡等人，沈聲問道：“諸公以為如何？”
眾位謀士面面相覷, 最後楊修上前回稟：“孫劉兩家再度聯盟，當與神跡有關。”
“我當然知道。”曹操早就想到，除了許昌, 蓉城、建業也當有神跡。
楊修繼續分析：“神仙所開出的解鎖條件，取得合肥太守印是最好的選擇。然而青州兵要趕往江南最少半個月, 到那時只怕太守印已經落入孫劉之手！所以丞相可抽調襄、樊二城的守軍解合肥之圍。”
“不可，劉備當初也參與了衣帶詔, 若是劉備已經知道了神跡之後的內容, 那關羽出兵定是有詐。”吳質駁斥道。
楊修是曹植的親信, 吳質早已為曹丕馬首是瞻, 二人的爭鬥雖未擺在明面上, 但暗裏已經交鋒多次。
楊修飛快撇了一眼吳質, 隨即正色看向曹操：“自衣帶詔至今，近二十年。在這二十年裏, 劉備多次被我大軍擊潰，妻子兒女幾次三番被我軍俘獲，猶如喪家之犬，小小衣帶詔安能留下二十年？”
“再者，即便關羽助吳是計，劉備哪裏來的兵力多線作戰。諸位可別忘了，劉備再強，不過占據一小小益州，困獸而已。”
兩方爭執不下，曹操忍著頭痛，呵斥道：“諸位平時自詡有經天緯地之才，怎麽到了該施展才華的時候又當了啞巴？”
賈詡忽然開口：“劉備才攻下漢中，此時的大部分兵力應屯紮漢中。若攻合肥為虛，那守漢中攻長安是實。兩線作戰，劉備就算有關張趙也難以施展開。”
“文和所言，正如我意！”曹操豁然開朗，他就不信諸葛亮還能想出什麽招，無非就是聲東擊西罷了。
“傳我令，抽襄、樊之兵增援合肥，將孫權、關羽圍住，來個甕中捉鱉。”
——
東吳水師整齊排列在長江之中，岸上沾滿了騎兵，只等孫權一聲令下便發兵合肥。
然而呂蒙卻攔住孫權，諫言道：“主公，我有一計，不但能助主公奪得合肥，更能拿回荊州！”
孫權半信半疑，“就你？有何良策？”
他還是不相信呂蒙能比周瑜、魯肅還有才。
要在江東士族的政壇上立足就靠這一仗了！
呂蒙下定決心，緩緩道：“密探來報，關羽正組織軍士押運糧草，勢必傾盡荊州之兵也要拿下襄、樊。”
“能有此事？”孫權捋須沈思，疑惑道：“此時用兵也應當是攻合肥，難道劉備根本不知道神跡！”
一想到有這個情況，孫權激動得語無倫次：“天助我也！實乃天助我也！”
呂蒙繼續小心翼翼地說：“劉備在漢中作戰，關羽出兵襄、樊，兩線作戰且相隔千裏，加之劉備初奪益州，根基不穩，這正是東吳立功之時。”
“你有什麽主意？”
“我已同荊州糜芳取得聯系，他答應接應吳軍攻占荊州。”呂蒙越說越興奮，“到時主公帶領部分人馬，神兵天降，打得合肥守軍出其不意，奪取合肥，臣帶部分精兵喬妝成白衣，攻占荊州。至此，主公便可為南方之主！”
孫權覺得自己被耍了，怒呵：“糜芳是劉備心腹，怎麽會答應與你裏應外合。”
呂蒙忙說：“關羽傲上欺強，看不慣糜芳才疏學淺卻因是劉備的親戚而身居高位，時常出言不遜。糜芳忍無可忍，這才棄暗投明，擇一明主。”
“你有幾成把握？”
“大抵九成。”
“好！”孫權似乎又看到了另一場赤壁之戰，東吳大獲全勝，“孤準你所言。若將軍奪取荊州，即日為我東吳大都督！”
——
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呂蒙帶著精銳士卒偽裝成白衣前往江陵。
關羽沿線所設的巡哨更加嚴密了些，想來是關羽外出作戰不在荊州之故。但是巡哨並未對呂蒙一行人有所懷疑，只當他們是來往的商賈。
呂蒙身著平民服飾，站在船頭，饒有興致地欣賞起長江美景。
白鶴高飛，正如我一飛沖天！他心裏安喜。
“這裏面裝的什麽？”江陵城守軍例行詢問。
“大人，這些都是從北方來的粟、黍之物。”呂蒙拱手賠笑，隨即偷偷塞給盤問小兵一包銅板。
小兵面不改色接過荷包，反問：“我聽你的口音倒像是江南人。”
呂蒙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是，小人家鄉正是公安縣，常在冀州、荊州之間行商。”
小兵揮揮手讓呂蒙一行人進了城。
“將軍，城門口來往百姓寥寥無幾，城中似乎更加蕭瑟，小心有埋伏。”
“放心，我自有分寸。”
呂蒙按照與糜芳的約定，到了江陵官邸。果然官邸前糜芳正手托太守印立在門口迎接他。
“糜子方果然言出必行！”呂蒙忙上前接印不費吹灰之力，不傷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江陵城。
糜芳催促道：“子明接下來有何部署。”
呂蒙沒有發現糜芳的不對勁，只當他急於立功。
“關羽回師必定經過零陵，我等可在零陵之南的麥城埋伏，如此可斷關羽後路。到時他一個敗軍之將，還能如二十年前那般，奔行千裏，安然回到劉備身邊？”
“關將軍肯定能回西川覆命受封，只怕你呂蒙再難見孫權！”
突然出現的人馬把呂蒙等人團團圍住，盾牌後面一根根閃爍著銀光的箭矢直指每一個吳軍。
為首的小將他怎麽越看越眼熟。
關平！關羽長子！
怎麽會這樣？呂蒙頭腦一片空白，瞪向糜芳，“你敢騙我！”
糜芳神色莫測，徑直離開包圍圈，已成言辭：“我自徐州便追隨漢中王，至今已逾二十載。要我投靠東吳，孫權小兒也配！”
他確實怨恨關羽不給自己面子，也已經同呂蒙相談甚歡，但他做得隱秘，根本不會有外人知道。若是再過一年半載，他可能真的投降東吳了。
前幾日益州來信，關羽突然扭扭捏捏跟他致歉，還說要甕中捉鱉。
還好沒聽呂蒙忽悠，否則自己也成了鱉。
關平令信使四方傳遞消息：“江東鼠輩，不顧同盟之宜，白衣渡江，背刺盟友！”
“你們東吳不是自稱富庶，商賈往來不絕嗎，今日之後，哪個商人敢跟你東吳來往？”關平冷笑道。
“眾將聽令，隨我出征，北攻襄、樊！”
——
呂蒙偷襲的時候孫權已經在合肥城外二十裏安營紮寨。
“這個呂子明！”孫權伸長脖子望帳外，時不時問：“可有荊州信來？”
“不曾。”
孫權怒氣沖沖，丟下兵書，朝外吼道：“集結將士，進攻合肥，登上城門者賞黃金百兩！”
再等下去，怕是許昌都得到消息了！
怒吼也不過是無能的掩飾。
此時呂蒙分走部分精壯士卒，孫權雖號稱十萬攻打合肥，實際他哪裏能拿出十萬人。
隨行官員也一清二楚，紛紛勸孫權三思。
“那就等等！”孫權舉棋不定，忽而又轉變主意，“難道沒有呂蒙孤還打不下這合肥城？按軍令行事。”
然而軍令忽變，令吳軍士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紛紛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所措。
沒等東吳軍隊想清楚先幹嘛的時候，合肥城內以及西邊殺過來數隊人馬。
張遼手持長劍，直接向主將營帳重來，“活捉孫權，丞相賞黃金錢糧，封侯賜爵！”
兩軍廝殺起來，然而沒有得到明確指令的吳軍本能地反擊，根本不是曹軍的對手。
孫權在護衛的左擁右簇中急忙逃竄，電光火石間與張遼擦肩而過。
吳軍被殺得接連後退，數萬人僅存幾千人上船逃走。
大量曹軍從襄城、樊城星爺趕來，也疲憊不堪。雖然守住了合肥，也同樣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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