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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基建第五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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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基建第五十七天

容訴雲話語剛落,就聽見心湖之聲傳來一聲清脆的落水之聲。

儼然是什麽重物墜入水中,容訴雲楞了一楞,意識到什麽,他的眼睛微微彎起,本就好看的眉眼突然染上一抹濃郁的笑。

“顧牧青,你是掉到湖裏去了嗎?”

顧牧青原本還打算遮掩一翻,不想就這麽丟了面子,還被容訴雲一語戳破。索性也不遮掩了,顧牧青自暴自棄的從湖水裏爬了出來,大大方方地通過容訴雲的眼睛仔細觀看著鏡子裏那張極為好看的盛世美顏。

愛看!愛看!

容訴雲的臉和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眼睛是淺淺的琥珀色寶石模樣,但或許是因為這面銅鏡的材料緣故,平滑的鏡面將他的面容原本的蒼白洗去了幾分,如同抹上了一層難以言狀的黃昏濾鏡。

可不管怎樣,這都是一個極其俊美的男人。

或許用更準確的話來說,不是俊美,而是精致,是造物主手中最精細雕琢而出的面孔。

顧牧青的臉立刻紅了起來。

這種逐漸升高的溫度和之前的憤怒截然不同。

或許只有顧牧青自己知曉,這一刻,他的心臟怦怦直跳,哪怕只隔著鏡面這麽朦朧一眼,容訴雲的面孔便深深刻在了顧牧青的心上。

所以到了後面,盡管容訴雲收起了銅鏡,顧牧青的神思還在隨著那一抹驚天辟地的神顏四處翺翔。

這麽好的寶兒是他綁定的宿主對吧?

不對!?這不是宿主!

因為這是他親愛的腦婆,這輩子註定要和他結芬的!!他已經成年了兩輩子,現在的自己不知道多少歲了,所以他絕對不是他家老頭子口中的早戀。

他的寶兒好像還沒成年,過了十七歲,但還沒有過他的十八歲生日……

可惡,寶兒現在還沒到十八歲,那不就不能結芬?!

滿腦子結婚結婚結婚……這兩字無限循環的顧牧青已經快要失去理智,直到等到容訴雲詢問他什麽是“宮廷玉液酒”,顧牧青才像對上了什麽神秘暗號一樣,立刻回應了一句:“一百八一杯!”

容訴雲:“……”

容訴雲被顧牧青的果斷反應震驚到,但很快他又問:“是何意?”

這兩句似乎全然找不出對仗的跡象,無論平仄,還是詞性,都無對仗之處。

被容訴雲問正事,顧牧青端正了幾分態度,可一想到容訴雲那張臉,他的嘴角就露出一縷羞澀的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從上一輩子的部下定下來的暗號……”

“為何會有這種暗號?”

“還是因為那個時候奸細太多了,動不動就來竊取我這邊的機密,我心一煩,就給定下了這個暗號。別人都不知道,也破解不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海島的海匪會知道這句……不會我從城墻上跳下來,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我那些部下也穿了過來吧……等等!那得有多少人啊?!”

想起那些死忠部下的狗腿子模樣,顧牧青立刻遍體發寒。

自古以來,每個國君都想要忠心耿耿的大臣與將士。

他那群狗腿子部下的確做到了忠心耿耿,但問題就是這也太忠心耿耿了,無論他說什麽,這些部下都將當成金科玉律的傳遞下去。而且不知道這些人有什麽毛病,動不動就喜歡蹭蹭他不是手,不小心拍到了他的胳膊,就是腦袋不小心撞到他的肩膀。總之奇奇怪怪的,搞得上一世的顧牧青還以為這裏的人都有什麽獨特的性-癖。

一直到現在,顧牧青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不過想起之前夢境之中,這些人一直在叫著陛下陛下陛下……就像青蛙一樣枯燥,那也就能講得通的。畢竟他攻破狗皇帝的國都以後,不過消失去了躺城墻,而一眨眼,下面全是想要往城墻上爬的部下。

他就甩不掉這群手下。

等等,要是這次這些人認出了自己!他現在又沒有自己的身體,那他們黏著的不就是他的寶兒了嗎?!

不行,這絕對不行!

容訴雲卻已經思維快了一步,想到了他腦海中的念頭,甚至這已經全然超脫他這個時代的人不該有的想象:“所以不僅你重來了一世,你的那些手下將士也一起過來了,還變成了我們這裏海島上的海匪。”

言語分明是詢問的,可是語氣卻無半分詢問意味。

顧牧青立刻道:“寶兒,我覺得是的,否則還有誰知道這句‘宮廷玉液酒’,而且還和對暗號一樣……”

說著顧牧青嘟囔起來,大抵知道了容訴雲的打算,如果這些人真的是他的人,容訴雲估計不會痛下殺手;而他的人也不會真的殺掉漁民。因為他上一世就囑咐過不準虐待戰俘,尤其是平民百姓,如果一經發現有騷擾百姓者,那可不是簡單的幾十下軍棍可以逃脫的。

“那你可還記得,你的部下姓名?”

“寶兒,你的意思是……”

容訴雲已經有了打算:“若能招安便招安。”

不過這些人還是有待觀察的,看是否如同顧牧青所說。

人心易變,況且,這已經歷經兩世。

覺察到容訴雲的面色變得冷冽,顧牧青剛想讓容訴雲不必擔心,他的屬下絕對不會有逆反他的心思。可想起容訴雲的心性他也不再多說,只是他睥睨一顧,話題驟然翻轉過來:“如果他們來得齊的話,為首的人宋大中,其餘還有周不誤,錢世襲,還有顧澤點……”

這些人都是顧牧青有些印象的:“金大中性子豪爽,但手段很辣,對待敵軍以一當百,但若是同僚兵卒,就格外護短,自家的軍隊容不得旁人多說半句;周不誤便是軍中軍師,人精明的跟個猴一樣,心眼子比那蓮蓬孔洞還多;錢世襲人如其名,就是個愛財如命的錢袋子,不過多虧了他,我前世軍中的糧草才能一分不少,還能讓我達到都城;還有顧澤點……”

這些人顧牧青將他們的家底都掏出來了。

都是上輩子跟著他一起反了舊朝紈絝的人,每個人的性格都分外鮮明。

坦白來說,和他一起打天下的這批人如果作為敵人就分外難纏,但作為盟友的話……就不知道有多舒坦了,誰不想自己周圍都是護短的兄弟。

一路不斷托底,容訴雲對他上一世也有所了解了:“如若借助你的名義招安這些人,你覺得到底有多少的成功性?”

“百分百吧。”

“??這麽肯定的嗎?”

顧牧青點點頭。

是的,他就是這麽確定。

-

這事商討的差不多了,只是路途當中,容訴雲把容枕山喊了過來。

“小寶你可是有什麽事要說,如果要說你也要去坐船去海島上,這事我已經允諾你了,如若你再要提出別的危險的事情,我定然不讚同。”

容訴雲還沒說話,容枕山就禿嚕了一大串話。

“咱大哥真好,真關心寶兒你,不過沒關系,寶兒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

不管是容枕山這邊,還是顧牧青這邊,都讓容訴雲有些無言以對。

但容訴雲還是耐著性子和容枕山解釋:“大哥,等你見了那些海匪,千萬不可動武。”

“小寶,你這是什麽意思?剿匪剿匪,不動手怎麽能算剿匪?難不成我們站在那裏讓那些海匪戳我們嗎?”容訴雲說這話容枕山就不讚同了,武將和文臣的想法不同,武將只想著打打殺殺,保護山河。

“不是讓大哥不打,而是先禮後兵。”

“什麽叫先禮後兵?”

“就是見到他們,先讓咱們的士兵大聲喊‘一百八一杯’。”容訴雲想了想,這個場景太呆了,“或者飛箭傳書也可。”

容枕山:“????”

這下子容枕山是真的迷糊了,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使勁揉了揉耳朵,那雙很大的眼睛也瞇了起來:“一百八……一杯?”

“是的,大哥。”容訴雲笑了笑,“如若一切順利的話,大哥你無需耗費一兵一卒,所有海島的海匪都將歸安於大哥裏。”

這就是顧牧青之前軟磨硬泡得到的計劃內容。

顧牧青在容訴雲的心湖之中大聲說道:“是的,大哥,你馬上就要擁有許多的狗腿子了!”

這話容枕山聽不到,容訴雲只把他的語氣和語意重新組合了一番,傳遞到容枕山的耳中:“這批海匪早就經過意外,被另外一眾人馬拿捏住了,如今島上的海匪都不是海匪,而是真真切切的兵卒。”只是是屬國……不,帝國的兵卒。

不想他這話卻讓容枕山誤會了。

他原以為是他們朝堂之前派去的士兵孔武有力,把這些海匪一網打盡;至於這暗號,容枕山已經自動對上了他們出發前那個兵卒的那句話,容枕山松了一口氣:“那便好,只是這暗號也太奇特了一些。”

看似幾棍子打不到一處去,可多讀兩遍又朗朗上口……當真很魔性。

容枕山將容訴雲叮囑的一切都牢記於心,當然還有先禮後兵——如果這些人不若顧牧青說的那樣,安心投城,那便就要動用武力手段了,那些強弩,還有剪頭帶著燃燒的燃料一旦燃起火來,強悍的穿透力加上火焰的力量,這可不是吃素的。

於是趕了一日一-夜的車馬終於到了。

等他們風塵仆仆地趕到了海邊,所有士兵立刻洗去他們原本的疲憊模樣,和原本駐守在這裏的海濱軍艦相互交疊,以極快的速度上了軍船。

這還是顧牧青第一次瞧見這個朝代的軍船。

上輩子他一路北下,攻打到皇都,還沒打到海邊就無聊的跳了樓。

“寶兒,這船比我想的要大上許多呢!”

原本顧牧青以為這個地方貧窮窮苦,鐵定拿不出什麽像樣的船來,不想這船居然也能承載幾百人。

容訴雲看著士兵迅速整理著他們的強弩,同顧牧青解釋著:“這都是已經好幾十年的舊船,虧得這裏的海兵保養得當,若你往東邊沿海地區走,那裏的船才算嶄新宏偉,一艘船能承載近六百餘人。”

而他們這裏,一艘船看上去古舊斑駁。

可顧牧青已經不挑了:“沖沖沖!寶兒我們趕快上船,我已經吃了暈船藥,我一定不會吐的上吐下瀉。”然而他話音剛落,一個奇怪場景出現在他面前,“等等,寶兒……我突然知道我那群手下為什麽不下島了!”

容訴雲:“?”

顧牧青手中緊緊攥著暈船藥:“他們一定和我一樣,在暈船!”

與此同時,某十幾個綁了十個漁民回來的裸露人正在同伴同情的視線下彎著腰,上吐下瀉。

本就衣物單薄,現在還吐了一身,哪怕再護短的將軍也護不下去了。

尤其宋大中,簡直覺得手下這幾個兵完全沒眼看。

旁邊的同伴忍了忍,聞著這股子酸臭味,最後還是沒忍住,扭著鼻子上千問道:“你們怎麽今天才回來?”

都已經出發好多天了。到現在,第四天才回來……

剛從船上下來的人剛想說話,惡心的感覺瞬間上湧,他們轉瞬又吐了出來。還是他們旁邊的被擄回來的普通老百姓頂著微妙的危險感,扇著鼻子無語地道:“還不是因為他們在海上迷路了。”

而且還連船都不會開,簡直丟海匪的臉!

那群吐到不行的海匪臉早就白了:“之前也沒人說,這個船這麽晃蕩啊!這哪裏是坐船,簡直就是在海上來回晃蕩,勞資之前和將軍動武,被將軍甩出去,也沒有這麽惡心……”

這些個海匪到處甩鍋,被擄來的百姓不高興了,但是在不敢說什麽。

畢竟他們現在在海匪的手上,雖然靠海吃海的百姓沒有幾個是慫蛋,但現在情形不一樣了。他們就十個人,一不小心說錯話,或者第一步邁出左腳,不是右腳,說不定就會觸了這些人的黴頭,被大卸八塊……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麽能不夾著尾巴做人。

但是心裏怎麽想的……和面上的表情就截然不同了。

瞧不起,真的瞧不起。

這些海匪就是比不過他們,連個船都不會開,在海上還東飄西飄的,要不是他們最後死命堅持要把控方向,他們早就不知道飄到什麽地方去了。

所以這群不靠譜的人真的是海匪嗎?

答案是,不是。

海匪帶著百姓上島,他們前腳剛被擄到這個島上,後腳就有他們熟悉的軍船出現在島嶼的四周,足足十多艘。海船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手裏似乎握著沒見過,但是明顯強悍無比的武器。

百姓滿心激動!

這是官爺們來救他們了!

可他們還來不及高興,下一秒,他們就看到一只長箭帶著火花,“嗖”的一下,射到了海島的土地上。

“將軍!有敵襲!”

“立刻散開,弓箭手做好準備!”

為首壯漢一聲令下,島上的半野人立刻躲開,慌忙之中,這裸-露大片肌膚的軍卒還可見其紀律,甚至還將那十個百姓護送到人群當中。可隨後他們發現只有這麽一支箭,而且箭的箭尾似乎還系著什麽東西,大著膽子的人上前拔出這箭,將後面的東西取了下來。

等宋大中看完,立刻激動地一把攥緊了紙張。

“全部放下武器!”

被人群掩護著的百姓:“??”

等等!?

啥就放下武器了,難道你們這群海匪就這麽束手就擒。

可金大中已經認出這章紙面上的字跡了,是陛下定下的暗語下半句,紙上的字也是陛下親手書寫的簡體字!

對上了,全都對上了!

金大中小心攥著這張紙,看著還有人猶豫著不放下弓箭,他立刻回身,一時之間猛夫拔聲,怒喝山河:“立刻雙手舉到頭頂!”

“誰都不許抵抗!

“這是咱們的陛下,咱們的陛下念著我們,特意派船來接咱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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