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鬼狐重現·風雲變幻·一段情仇血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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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鬼狐重現·風雲變幻·一段情仇血淚間
黃昏來臨的時候雨漸漸小了，風也小了。
齊天莊籠罩在一條條深黑的雲帶裏，更顯它的神秘與詭異。
莊外，在通往後山的路上有幾個人大步走來。
為首之人是位少年，內襯紅衣，外罩紫羅袍，臉上蒙著青紗，只有一雙眸子，銳利如兩把劍。
他們的周圍都是嶙峋突兀的怪石與形態各異的樹木，耳邊不時傳來一兩聲淒厲的鳥鳴，給人一種如臨危境的感覺。
“少主，我們此行可是如入虎穴，您有多少把握能夠叫裴氏家族的人與我們化幹戈為玉帛，共同謀求雄霸天下的大業呢？”
也許是置身在這種環境中的緣故，也許是對琴無厭的過多耳聞，一項對任何事情都非常自信的阿彪突然有種被動的感覺。
紅衣天使禁不住回眸盯了他一眼，信心十足道：“我有萬分的把握深信一切暗藏野心之人都不計前嫌。”
阿彪皺皺眉頭，稍後道出了自己的憂慮，“可是，我久聞琴無厭其人厲害無比，絕非亂石魔窟窟主吳情之類。”
紅衣天使微微笑道：“他是人中的精靈，的確非比尋常，但可惜他再厲害終歸還是人類，不可能一點弱勢都沒有的……”
言盡至此，腳下突然失去控制，緊接著人也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躺在泰山的某座石洞中，身邊還坐著一個人，很熟悉的面孔，很親切的笑容。
“義父？！”紅衣天使心中驚喜萬分，不由脫口而出，淚水跟著一瀉而下。
“您老什麽時候來的？”他像個孩子，雙手緊抱著左連峰的肩興奮不已，同時也激動不已。
左連峰深情的凝視著紅衣天使的臉——那張堪比蘭陵王一樣美輪美奐的臉，邊握緊他的手，邊答道：“剛來中原不久，一別好幾個月了，你身邊縱有許多高手相助，但我還是不放心哪！所以就下山來看看。”
說罷，又叫進松兒，把燒烤好的野味遞給紅衣天使吃。
“夜色很深了，你肯定也餓了吧？我聽松兒講，為了趕路你們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他像一位慈愛的老父親，此時他的關懷竟是那般無微不至。
紅衣天使心頭暖暖的，一聲“義父”忍不住又落淚了，自小就嘗盡被世人冷落嫌棄的他哪裏感受過這樣的溫情哪！
這是一種在他看來很難再有的親情——如同父子之情的親情。
左連峰愛撫的摸摸紅衣天使的頭，輕嘆一聲道：“快吃吧！我的好孩子，你總算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不然我如何向你死去的娘親交代呀！我對不住她，沒能保護得了她，我欠她一世的真情哪！”
紅衣天使低下頭，卻不再說什麽，對於往事他從來不喜歡多問，即便是他自己的身世也不例外。
他只帶著那軸畫——左連峰給他的那軸畫；
——他的親生母親的畫；
——人稱峨眉雙鳳之一的林曉鳳的畫。
他也只記得他們母子的遭遇很淒慘。
他自幼就被父親遺棄了。
他的母親並被人毒死。
他流落街頭孤苦無依，後來又被人追殺，被人拋入大海，多虧左連峰偷入白沙灣將他救起，否則他早已屍骨無存……
歷歷往事，不堪回首，所以他從不喜歡多問。
左連峰卻忍不住嘆了口長氣道：“一個人野心太大，自己的幸福也會被吞滅的。二十年前，終歸因為我的爭強好勝，太過於看重名利，我心愛的兩個女人才會棄我而去，並以此被人玷汙和殘害，造成生生世世都難以挽悔的苦痛別離，不然我們此時在峨眉山一定享盡了天倫。”
他從紅衣天使身邊拿過那軸畫，淚水奪眶而下，“可惜這只能是夢了，因為一切一切都已太遲了。人到殘年方自悟，情到斷腸悔已晚哪！”
他癡癡地凝望著那畫上的女子，此時肝腸寸斷。
紅衣天使卻只是楞楞的盯著他，一語不發。
外面，雨還在下著，風聲依舊，雷聲依舊。
左連峰突然擡起頭，直視著紅衣天使，輕聲問：“青兒，見過濤兒嗎？”
紅衣天使回答：“見過。”
左連峰立刻來了精神，忙問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紅衣天使道：“他在七星劍門下，乃天俠第一殺手沈無緣的唯一親傳。”
“他也做了殺手？”左連峰的心頭有種莫名之痛，在他的希望裏那個孩子本該過一種平靜的生活，即使是做個平民百姓，他只願他能夠遠離爭殺，遠離刀光劍影。
紅衣天使風輕雲淡的回了一句話：“生活所迫吧！不過他從不殺害好人。”
“包括那個拋棄他的人？”左連峰的臉上突顯某種不悅。
好人是什麽？在他看來這兩個孩子的想法簡直荒謬至及。
紅衣天使忙道：“我已替他報了仇。”
左連峰又問：“他知道你的身份嗎？”
紅衣天使輕聲答曰：“不知”。
左連峰滿意的笑了，“嗯，這樣最好了。這個孩子命最苦，沒有在我身邊長大，也是無緣相見，我總覺得虧欠他點什麽，現在我只希望他能過的開心，永遠都不要卷入這場爭殺中來。知道嗎青兒，在這個世上只有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是兄長，一定要好好的善待他呀！”
“我會的。”紅衣天使擡起頭，篝火映紅了他的臉，他的眼中正有兩束熱情的火焰在燃燒。
他的心被無邊的愛火層層包裹著，他堅信手足之情大比天高。
左連峰欣慰的點點頭，繼而盯向那軸畫，又說道：“現在只有西沙島了，青兒，你馬上南下協助你的義叔首先完成統霸南海的大業，只要公孫徐一死，剩下的那幫人不足為患。”
“您老呢？”紅衣天使靜靜的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也靜得出奇。
左連峰答：“天一亮我就回天山。”
紅衣天使很是意外：“您老為何不留在中原？”
左連峰道：“還不是時候。”
紅衣天使又問：“您老似乎已經去過齊天莊了？”
左連峰點頭應道：“嗯，這兒的一切我都已打點好了，裴爍答應合作。”
紅衣天使突然有種感覺：“但他絕不是真心的。”
左連峰微笑道：“這我知道，他只是為了能有更多機會查找到我的蹤跡。”
紅衣天使道：“所以現在您老只有躲著他？與其躲避，還不如幹掉他來的暢快。”
左連峰輕輕嘆了口氣，只說道：“時機還不成熟哇！”
紅衣天使道：“但身邊有條狼就等於我們的生命永遠被含在鬼的口齒之下，我們的血肉隨時都有可能被他吞嚼的。”
左連峰豈不曉得這樣做的危險？然而越是危險的事就越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夠憑著運氣去賭。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想法：“然而，一只有耐性的狼總比一群餓極了的狼更令人有時機去改變現狀。琴無厭勢力太大，頭腦又過於靈活機智，若想除去他絕非三拳兩腳那麽簡單啊！倘若惹起他覆仇的狂怒，他非但不與我們合作，恐怕還會同玉俠聯手一起來對付我們，到那時我們豈不更加被動？所以，在還沒有入主中原以前，我絕不希望樹敵太多，弄個路還沒打通就被自個兒堵死的下場。”
紅衣天使也深有感觸道：“裴氏家族的人的確厲害，甚至就連我也萬萬沒有想到他們這麽快就已加強了防範。”
左連峰笑得有點苦澀，仿佛吞了黃連一樣，“呵呵，那位冷面魔女說得不錯，如今的藍衫少年再不是當年那位粗豪的碧玉島漢子了。他們雖為父子，卻具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裴爍直正、豪爽，容易感情用事。而那琴無厭……普天下恐怕沒有誰能夠真正看透他的內心世界，他簡直就是一個迷一樣的人。”
紅衣天使目光一閃，突然盯向左連峰，帶著滿滿的自信道：“可是，我有辦法使他永遠掌控在我的手裏。”
左連峰微微打個楞神，繼而笑道：“當然，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最引人，不過他不可能是只神貓。”
他倆都放聲大笑。
兩人雖非父子，心靈卻是相通的。
畫依然在兩人面前擺著，往事恰如潮水，不知不覺再次湧上心湖。
左連峰漸漸收斂了笑容，胸口窩似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了般，剎那間連呼吸都十分困難，“二十年前因為你娘和你姨娘，我被一島三們的人追殺，亡命天山，不得不屈從於異族的奴役。後來幾經周折，雖趁古格敗亡，喧賓奪主，做了藍神大位，卻依然不能改變自己浪跡他鄉的命運，依然不能在自己的風燭殘年光明正大的回歸中原，回歸故裏，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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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來臨的時候雨漸漸小了，風也小了。
齊天莊籠罩在一條條深黑的雲帶裏，更顯它的神秘與詭異。
莊外，在通往後山的路上有幾個人大步走來。
為首之人是位少年，內襯紅衣，外罩紫羅袍，臉上蒙著青紗，只有一雙眸子，銳利如兩把劍。
他們的周圍都是嶙峋突兀的怪石與形態各異的樹木，耳邊不時傳來一兩聲淒厲的鳥鳴，給人一種如臨危境的感覺。
“少主，我們此行可是如入虎穴，您有多少把握能夠叫裴氏家族的人與我們化幹戈為玉帛，共同謀求雄霸天下的大業呢？”
也許是置身在這種環境中的緣故，也許是對琴無厭的過多耳聞，一項對任何事情都非常自信的阿彪突然有種被動的感覺。
紅衣天使禁不住回眸盯了他一眼，信心十足道：“我有萬分的把握深信一切暗藏野心之人都不計前嫌。”
阿彪皺皺眉頭，稍後道出了自己的憂慮，“可是，我久聞琴無厭其人厲害無比，絕非亂石魔窟窟主吳情之類。”
紅衣天使微微笑道：“他是人中的精靈，的確非比尋常，但可惜他再厲害終歸還是人類，不可能一點弱勢都沒有的……”
言盡至此，腳下突然失去控制，緊接著人也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躺在泰山的某座石洞中，身邊還坐著一個人，很熟悉的面孔，很親切的笑容。
“義父？！”紅衣天使心中驚喜萬分，不由脫口而出，淚水跟著一瀉而下。
“您老什麽時候來的？”他像個孩子，雙手緊抱著左連峰的肩興奮不已，同時也激動不已。
左連峰深情的凝視著紅衣天使的臉——那張堪比蘭陵王一樣美輪美奐的臉，邊握緊他的手，邊答道：“剛來中原不久，一別好幾個月了，你身邊縱有許多高手相助，但我還是不放心哪！所以就下山來看看。”
說罷，又叫進松兒，把燒烤好的野味遞給紅衣天使吃。
“夜色很深了，你肯定也餓了吧？我聽松兒講，為了趕路你們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他像一位慈愛的老父親，此時他的關懷竟是那般無微不至。
紅衣天使心頭暖暖的，一聲“義父”忍不住又落淚了，自小就嘗盡被世人冷落嫌棄的他哪裏感受過這樣的溫情哪！
這是一種在他看來很難再有的親情——如同父子之情的親情。
左連峰愛撫的摸摸紅衣天使的頭，輕嘆一聲道：“快吃吧！我的好孩子，你總算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不然我如何向你死去的娘親交代呀！我對不住她，沒能保護得了她，我欠她一世的真情哪！”
紅衣天使低下頭，卻不再說什麽，對於往事他從來不喜歡多問，即便是他自己的身世也不例外。
他只帶著那軸畫——左連峰給他的那軸畫；
——他的親生母親的畫；
——人稱峨眉雙鳳之一的林曉鳳的畫。
他也只記得他們母子的遭遇很淒慘。
他自幼就被父親遺棄了。
他的母親並被人毒死。
他流落街頭孤苦無依，後來又被人追殺，被人拋入大海，多虧左連峰偷入白沙灣將他救起，否則他早已屍骨無存……
歷歷往事，不堪回首，所以他從不喜歡多問。
左連峰卻忍不住嘆了口長氣道：“一個人野心太大，自己的幸福也會被吞滅的。二十年前，終歸因為我的爭強好勝，太過於看重名利，我心愛的兩個女人才會棄我而去，並以此被人玷汙和殘害，造成生生世世都難以挽悔的苦痛別離，不然我們此時在峨眉山一定享盡了天倫。”
他從紅衣天使身邊拿過那軸畫，淚水奪眶而下，“可惜這只能是夢了，因為一切一切都已太遲了。人到殘年方自悟，情到斷腸悔已晚哪！”
他癡癡地凝望著那畫上的女子，此時肝腸寸斷。
紅衣天使卻只是楞楞的盯著他，一語不發。
外面，雨還在下著，風聲依舊，雷聲依舊。
左連峰突然擡起頭，直視著紅衣天使，輕聲問：“青兒，見過濤兒嗎？”
紅衣天使回答：“見過。”
左連峰立刻來了精神，忙問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紅衣天使道：“他在七星劍門下，乃天俠第一殺手沈無緣的唯一親傳。”
“他也做了殺手？”左連峰的心頭有種莫名之痛，在他的希望裏那個孩子本該過一種平靜的生活，即使是做個平民百姓，他只願他能夠遠離爭殺，遠離刀光劍影。
紅衣天使風輕雲淡的回了一句話：“生活所迫吧！不過他從不殺害好人。”
“包括那個拋棄他的人？”左連峰的臉上突顯某種不悅。
好人是什麽？在他看來這兩個孩子的想法簡直荒謬至及。
紅衣天使忙道：“我已替他報了仇。”
左連峰又問：“他知道你的身份嗎？”
紅衣天使輕聲答曰：“不知”。
左連峰滿意的笑了，“嗯，這樣最好了。這個孩子命最苦，沒有在我身邊長大，也是無緣相見，我總覺得虧欠他點什麽，現在我只希望他能過的開心，永遠都不要卷入這場爭殺中來。知道嗎青兒，在這個世上只有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是兄長，一定要好好的善待他呀！”
“我會的。”紅衣天使擡起頭，篝火映紅了他的臉，他的眼中正有兩束熱情的火焰在燃燒。
他的心被無邊的愛火層層包裹著，他堅信手足之情大比天高。
左連峰欣慰的點點頭，繼而盯向那軸畫，又說道：“現在只有西沙島了，青兒，你馬上南下協助你的義叔首先完成統霸南海的大業，只要公孫徐一死，剩下的那幫人不足為患。”
“您老呢？”紅衣天使靜靜的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也靜得出奇。
左連峰答：“天一亮我就回天山。”
紅衣天使很是意外：“您老為何不留在中原？”
左連峰道：“還不是時候。”
紅衣天使又問：“您老似乎已經去過齊天莊了？”
左連峰點頭應道：“嗯，這兒的一切我都已打點好了，裴爍答應合作。”
紅衣天使突然有種感覺：“但他絕不是真心的。”
左連峰微笑道：“這我知道，他只是為了能有更多機會查找到我的蹤跡。”
紅衣天使道：“所以現在您老只有躲著他？與其躲避，還不如幹掉他來的暢快。”
左連峰輕輕嘆了口氣，只說道：“時機還不成熟哇！”
紅衣天使道：“但身邊有條狼就等於我們的生命永遠被含在鬼的口齒之下，我們的血肉隨時都有可能被他吞嚼的。”
左連峰豈不曉得這樣做的危險？然而越是危險的事就越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夠憑著運氣去賭。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想法：“然而，一只有耐性的狼總比一群餓極了的狼更令人有時機去改變現狀。琴無厭勢力太大，頭腦又過於靈活機智，若想除去他絕非三拳兩腳那麽簡單啊！倘若惹起他覆仇的狂怒，他非但不與我們合作，恐怕還會同玉俠聯手一起來對付我們，到那時我們豈不更加被動？所以，在還沒有入主中原以前，我絕不希望樹敵太多，弄個路還沒打通就被自個兒堵死的下場。”
紅衣天使也深有感觸道：“裴氏家族的人的確厲害，甚至就連我也萬萬沒有想到他們這麽快就已加強了防範。”
左連峰笑得有點苦澀，仿佛吞了黃連一樣，“呵呵，那位冷面魔女說得不錯，如今的藍衫少年再不是當年那位粗豪的碧玉島漢子了。他們雖為父子，卻具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裴爍直正、豪爽，容易感情用事。而那琴無厭……普天下恐怕沒有誰能夠真正看透他的內心世界，他簡直就是一個迷一樣的人。”
紅衣天使目光一閃，突然盯向左連峰，帶著滿滿的自信道：“可是，我有辦法使他永遠掌控在我的手裏。”
左連峰微微打個楞神，繼而笑道：“當然，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最引人，不過他不可能是只神貓。”
他倆都放聲大笑。
兩人雖非父子，心靈卻是相通的。
畫依然在兩人面前擺著，往事恰如潮水，不知不覺再次湧上心湖。
左連峰漸漸收斂了笑容，胸口窩似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了般，剎那間連呼吸都十分困難，“二十年前因為你娘和你姨娘，我被一島三們的人追殺，亡命天山，不得不屈從於異族的奴役。後來幾經周折，雖趁古格敗亡，喧賓奪主，做了藍神大位，卻依然不能改變自己浪跡他鄉的命運，依然不能在自己的風燭殘年光明正大的回歸中原，回歸故裏，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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