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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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滴、答、滴、答——’
菲亞曼又做噩夢了。
在夢裏，那個金發藍眸的女孩不顧米勒的挑釁和阿克曼的怒火，毅然決然地將捆綁在自己身上的枷鎖解開，
她將已經半死不活的自己抱下懲罰架，輕柔地擦了擦傷口不斷滲出的鮮血，接著站起身，帶著那股不服輸的倔犟走上前。
淩厲且帶著尖刺的鞭風襲來，在鮮血滴落的瞬間，菲亞曼尖叫著猛然睜開雙眼——
...........
自從菲亞曼登上方舟的第一天起，她就跟在了塞西莉婭身邊。
一開始她挺不服氣的，塞西莉婭身材嬌小、說話聲音也軟軟糯糯的，憑什麽這個人能當自己的長官，成為管理局守衛隊的負責人？
要知道在登上方舟的前五年，伊登科技還沒有被廣泛使用，人多的地方口就雜，不服的人多了，傳著傳著，就成了安和方舟管理人肯特阿克曼之間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下作關系，才能小小年紀就有這個成就。
不過安好像從來也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她總是單獨一個人待在訓練場，默不作聲地把所有訓練時間都待滿了。
後來，這些原本應該慶幸自己在末世中活下來的人，開始變得越發不滿足。
他們一會抱怨吃的種類不夠豐富、一會抱怨方舟面積太小憋得慌。他們不願意好好工作，卻總想著用各種方法吃喝玩樂；他們開始找方式緩解欲望，卻把整個方舟的氛圍搞得糜爛不堪。
菲亞曼本不想理這群人，她只希望能在方舟上和自己的弟弟好好相伴生活下去，
可守衛隊中男多女少，性格惡劣但能打的更是比比皆是。那一晚，幾個守衛隊成員將她偷偷打暈，趁她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把她關進了地下的一個小牢房——
菲亞曼其實已經不記得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只記得後來，是安一腳踹開門將她從那群男人中救了出來。
她一個飛踢將目光所及的惡臭男人們全都踹到了墻上，而那些瞧不上她的更是還沒來得及出手，慘叫聲就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這些人的胳膊在眨眼間全都被卸了。
這是菲亞曼和安第一次真正的交集，也是菲亞曼第一次真正佩服並心甘情願地當安的下屬。
也因為那次的經歷，菲亞曼下定決心好好訓練，而安知道後二話沒說把她帶到她自己的私人訓練場；兩人成天待在一起，成為了雖然是上下級但又更像是親密夥伴的摯友。
新星歷5年，阿克曼下令全面使用伊登科技，一個都不能留下。
安知道後，掙紮了很久。
菲亞曼知道安其實並不想讓她進改造倉，她是安在方舟上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能好好聽安說話並給予回應的人。
安想保護她，也嘗試把她藏在各種她認為隱蔽的地方，但米勒對她倆窮追不舍，在他抓住安的把柄後，就以反叛的名義把安鎖進了地牢。
菲亞曼不想安難做，她主動現身走了出去。
米勒和阿克曼都冷冷地盯著她，於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一步一步踏入了那個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牢籠。
也不知道是否是天意弄人，菲亞曼醒來後，驚喜地發現伊登科技竟然對她沒有用，她依舊是她，什麽都沒有改變。
但周圍的一切已經全部大變樣，整個方舟、每一天、每一刻，都散發出一種和平的詭異。菲亞曼為了活下去，也為了不給安添麻煩，裝成了普通人中的一員；
她眼睜睜地看著安失落、難過、痛苦，卻連伸手給她一個淺淺的擁抱都辦不到。
新星歷7年，菲亞曼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遇到了反抗軍隊員；
她既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毫不留情地殺死那名隊友；於是她讓那人對著自己打了一槍，然後裝作追捕不利的樣子把他放走了。
在管理局辦事不利當然會受到懲罰，當鞭子一下下抽到身上的時候，菲亞曼雖然疼，但也沒有到達不可忍受的地步。
但安卻在這時走了進來。
菲亞曼不知道安到底在想什麽，也不知道安為什麽要為了曾經的情誼做到這個地步，明明她才是安的部下，明明在所有人眼裏，被改造者是永遠不會感到疼痛的微笑玩偶，
但安卻像對待一個正常人一樣對她露出了心疼的神色，替她溫柔地擦去不斷從傷口滲出的血水。
安替她承受了鞭刑，
可這狠戾的鞭風和安抑制不住的慘叫成了她永遠的夢魘，直到死，也沒能真正釋懷。
-----
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不斷在菲亞曼腦海中翻湧，讓她的神智越發清明，
今晚大概率是睡不著了，
菲亞曼坐起身，慢慢穿好守衛隊服，然後打開門，趁著夜深人靜偷偷溜到了安房間的外面。
安房間的燈沒有開，她應該還在裏面休息，菲亞曼緩緩舒口氣。
接著她取出武器、雙臂抱肩靠在了安房間外的墻上，她就這麽直直地站著、看著，在安的房間外面守了整整一宿。
*
翌日。
菲亞曼趁著難得一天的假期跑到學院區外面的咖啡館小憩，此時正值中午放學，學院區的孩子們陸續從教學樓裏出來吃飯，
菲亞曼端起咖啡，她一邊翻看著面前的雜志，一邊用餘光裝作不在意地從那群小孩子中找著自己想看到的目標。
“你來的好早。”一個戴著農夫帽的男人突然走到她對面坐下，小聲說道。
菲亞曼微微一驚，她差點忘了今天和亞瑟也約好了中午見面。菲亞曼先是不動聲色地左右看看，然後用咖啡杯擋住唇，低聲詢問：“我們很少在白天碰頭，是出什麽事兒了嗎？”
亞瑟將一張紙從口袋裏拿出來，然後和旁邊的餐巾紙一起放在桌上，推給菲亞曼：
“麻煩你把紙上寫的武器都帶出來。”
菲亞曼打開紙條，皺眉：“.......這麽多？做什麽用？”
“器材區被迫分離、貝爾叛變、米勒已經在研究科技的2.0版本了”，亞瑟聲音低沈，“一旦伊登科技二代發展成熟，我們將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你要開戰？！”菲亞曼聽懂了亞瑟的言下之意。
“差不多吧”，亞瑟扭頭看向一邊，“雖然現在計劃還不夠成熟，但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菲亞曼收回目光，盯著紙條上的字看了好一會，幾秒鐘後她輕輕放下，把紙條推了回去。
“我不會幫你”，菲亞曼的神色很淡，“我說過，只要不傷害我弟弟和塞西莉婭，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她頓了頓，“但如果開戰，你根本無法保證他們的生死。”
“但如果再不做準備，管理局的那幫人就會‘殺’光我們！”亞瑟難得有些暴躁，他深吸一口氣，堪堪穩住自己有些焦慮的情緒。
“......菲亞曼，我之前沒想過要把無辜的人卷入戰爭，現在也依舊沒這想法”，亞瑟握了握拳，“但公平談判的前提是勢均力敵，沒有武器、對對方不構成任何危險，管理局會覺得連跟我們談判的必要都沒有！”
“管理局有多強勢你是知道的吧？”他有些心累，“剛才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假其實你自己心裏都清楚！”
菲亞曼微微挪開目光，還是沒有說話。
“.......如果你還是擔心”，亞瑟舒了口氣，“我可以加派人手把你弟弟帶到反抗軍的秘密基地來保護他的安危。”
“至於那位塞西莉婭小姐.......”，他頓了頓，“身為守衛隊的首領，我想她應該並不需要我們的保護。”
“塞西莉婭和阿克曼還有米勒不一樣！”菲亞曼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她是好人。”
好人？亞瑟突然有些想笑。
現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真的還能說得清嗎？冷酷無情、殺人如麻的阿克曼未必一定是個壞人，而膽小懦弱、直到死都沒能親手殺掉他的貝爾也未必是個好人。
大家角度不同、立場不同、信仰也不同，而他能做的，只能是盡力保證這些和他有相同信仰的人的利益和安危。
“或許吧”，亞瑟看不出情緒地笑了笑，“如果你想，計劃開始之後你可以繼續待在她身邊保護她。只是她還願不願意見到你......我就不知道了。”
學院區的下課鈴再次響起，又有一群孩子爭先恐後地從教學樓裏跑了出來。
菲亞曼的眼睛忽然亮了，她看到了人群中那個矮矮的，和她長得有7分像的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和在旁邊的同學說話，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但他嘴角的弧度卻很詭異，笑意也不達眼底；他用餘光瞟到了菲亞曼，頓了頓，然後很快地劃了過去。
“這就是你想要的？”亞瑟微微逼近菲亞曼，有些無法理解地搖了搖頭，“默默地關註卻永遠不被記起？”
菲亞曼低下頭，劉海擋住了她的臉，讓人看不清神色：“.......我只希望他能好好活著.......”
“那你覺得他們現在能算活著嗎？”亞瑟忍不住冷笑出聲，“或者說，你認為這樣的活著，真的有意義嗎？”
學院區人流攢動，到處都是平和的歡聲笑語，
亞瑟和菲亞曼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僵持在學院區外咖啡館的角落，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也沒有人想繼續開口勸解。
終於，亞瑟收回了桌面上的紙條，整了整農夫帽準備離開，
在他徹底跨出菲亞曼的視線範圍前，菲亞曼站起身，下定決心般地朝亞瑟伸出手：“一旦幫你拿了這些武器，我就無法繼續潛伏在管理局內部了。你確定嗎？”
亞瑟將紙條遞還給菲亞曼：“確定，也謝謝你能回心轉意。完成這個任務後你就不用再回管理局了，已經到反擊的時候了。”
菲亞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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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亞曼又做噩夢了。
在夢裏，那個金發藍眸的女孩不顧米勒的挑釁和阿克曼的怒火，毅然決然地將捆綁在自己身上的枷鎖解開，
她將已經半死不活的自己抱下懲罰架，輕柔地擦了擦傷口不斷滲出的鮮血，接著站起身，帶著那股不服輸的倔犟走上前。
淩厲且帶著尖刺的鞭風襲來，在鮮血滴落的瞬間，菲亞曼尖叫著猛然睜開雙眼——
...........
自從菲亞曼登上方舟的第一天起，她就跟在了塞西莉婭身邊。
一開始她挺不服氣的，塞西莉婭身材嬌小、說話聲音也軟軟糯糯的，憑什麽這個人能當自己的長官，成為管理局守衛隊的負責人？
要知道在登上方舟的前五年，伊登科技還沒有被廣泛使用，人多的地方口就雜，不服的人多了，傳著傳著，就成了安和方舟管理人肯特阿克曼之間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下作關系，才能小小年紀就有這個成就。
不過安好像從來也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她總是單獨一個人待在訓練場，默不作聲地把所有訓練時間都待滿了。
後來，這些原本應該慶幸自己在末世中活下來的人，開始變得越發不滿足。
他們一會抱怨吃的種類不夠豐富、一會抱怨方舟面積太小憋得慌。他們不願意好好工作，卻總想著用各種方法吃喝玩樂；他們開始找方式緩解欲望，卻把整個方舟的氛圍搞得糜爛不堪。
菲亞曼本不想理這群人，她只希望能在方舟上和自己的弟弟好好相伴生活下去，
可守衛隊中男多女少，性格惡劣但能打的更是比比皆是。那一晚，幾個守衛隊成員將她偷偷打暈，趁她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把她關進了地下的一個小牢房——
菲亞曼其實已經不記得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只記得後來，是安一腳踹開門將她從那群男人中救了出來。
她一個飛踢將目光所及的惡臭男人們全都踹到了墻上，而那些瞧不上她的更是還沒來得及出手，慘叫聲就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這些人的胳膊在眨眼間全都被卸了。
這是菲亞曼和安第一次真正的交集，也是菲亞曼第一次真正佩服並心甘情願地當安的下屬。
也因為那次的經歷，菲亞曼下定決心好好訓練，而安知道後二話沒說把她帶到她自己的私人訓練場；兩人成天待在一起，成為了雖然是上下級但又更像是親密夥伴的摯友。
新星歷5年，阿克曼下令全面使用伊登科技，一個都不能留下。
安知道後，掙紮了很久。
菲亞曼知道安其實並不想讓她進改造倉，她是安在方舟上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能好好聽安說話並給予回應的人。
安想保護她，也嘗試把她藏在各種她認為隱蔽的地方，但米勒對她倆窮追不舍，在他抓住安的把柄後，就以反叛的名義把安鎖進了地牢。
菲亞曼不想安難做，她主動現身走了出去。
米勒和阿克曼都冷冷地盯著她，於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一步一步踏入了那個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牢籠。
也不知道是否是天意弄人，菲亞曼醒來後，驚喜地發現伊登科技竟然對她沒有用，她依舊是她，什麽都沒有改變。
但周圍的一切已經全部大變樣，整個方舟、每一天、每一刻，都散發出一種和平的詭異。菲亞曼為了活下去，也為了不給安添麻煩，裝成了普通人中的一員；
她眼睜睜地看著安失落、難過、痛苦，卻連伸手給她一個淺淺的擁抱都辦不到。
新星歷7年，菲亞曼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遇到了反抗軍隊員；
她既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毫不留情地殺死那名隊友；於是她讓那人對著自己打了一槍，然後裝作追捕不利的樣子把他放走了。
在管理局辦事不利當然會受到懲罰，當鞭子一下下抽到身上的時候，菲亞曼雖然疼，但也沒有到達不可忍受的地步。
但安卻在這時走了進來。
菲亞曼不知道安到底在想什麽，也不知道安為什麽要為了曾經的情誼做到這個地步，明明她才是安的部下，明明在所有人眼裏，被改造者是永遠不會感到疼痛的微笑玩偶，
但安卻像對待一個正常人一樣對她露出了心疼的神色，替她溫柔地擦去不斷從傷口滲出的血水。
安替她承受了鞭刑，
可這狠戾的鞭風和安抑制不住的慘叫成了她永遠的夢魘，直到死，也沒能真正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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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不斷在菲亞曼腦海中翻湧，讓她的神智越發清明，
今晚大概率是睡不著了，
菲亞曼坐起身，慢慢穿好守衛隊服，然後打開門，趁著夜深人靜偷偷溜到了安房間的外面。
安房間的燈沒有開，她應該還在裏面休息，菲亞曼緩緩舒口氣。
接著她取出武器、雙臂抱肩靠在了安房間外的墻上，她就這麽直直地站著、看著，在安的房間外面守了整整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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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菲亞曼趁著難得一天的假期跑到學院區外面的咖啡館小憩，此時正值中午放學，學院區的孩子們陸續從教學樓裏出來吃飯，
菲亞曼端起咖啡，她一邊翻看著面前的雜志，一邊用餘光裝作不在意地從那群小孩子中找著自己想看到的目標。
“你來的好早。”一個戴著農夫帽的男人突然走到她對面坐下，小聲說道。
菲亞曼微微一驚，她差點忘了今天和亞瑟也約好了中午見面。菲亞曼先是不動聲色地左右看看，然後用咖啡杯擋住唇，低聲詢問：“我們很少在白天碰頭，是出什麽事兒了嗎？”
亞瑟將一張紙從口袋裏拿出來，然後和旁邊的餐巾紙一起放在桌上，推給菲亞曼：
“麻煩你把紙上寫的武器都帶出來。”
菲亞曼打開紙條，皺眉：“.......這麽多？做什麽用？”
“器材區被迫分離、貝爾叛變、米勒已經在研究科技的2.0版本了”，亞瑟聲音低沈，“一旦伊登科技二代發展成熟，我們將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你要開戰？！”菲亞曼聽懂了亞瑟的言下之意。
“差不多吧”，亞瑟扭頭看向一邊，“雖然現在計劃還不夠成熟，但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菲亞曼收回目光，盯著紙條上的字看了好一會，幾秒鐘後她輕輕放下，把紙條推了回去。
“我不會幫你”，菲亞曼的神色很淡，“我說過，只要不傷害我弟弟和塞西莉婭，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她頓了頓，“但如果開戰，你根本無法保證他們的生死。”
“但如果再不做準備，管理局的那幫人就會‘殺’光我們！”亞瑟難得有些暴躁，他深吸一口氣，堪堪穩住自己有些焦慮的情緒。
“......菲亞曼，我之前沒想過要把無辜的人卷入戰爭，現在也依舊沒這想法”，亞瑟握了握拳，“但公平談判的前提是勢均力敵，沒有武器、對對方不構成任何危險，管理局會覺得連跟我們談判的必要都沒有！”
“管理局有多強勢你是知道的吧？”他有些心累，“剛才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假其實你自己心裏都清楚！”
菲亞曼微微挪開目光，還是沒有說話。
“.......如果你還是擔心”，亞瑟舒了口氣，“我可以加派人手把你弟弟帶到反抗軍的秘密基地來保護他的安危。”
“至於那位塞西莉婭小姐.......”，他頓了頓，“身為守衛隊的首領，我想她應該並不需要我們的保護。”
“塞西莉婭和阿克曼還有米勒不一樣！”菲亞曼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她是好人。”
好人？亞瑟突然有些想笑。
現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真的還能說得清嗎？冷酷無情、殺人如麻的阿克曼未必一定是個壞人，而膽小懦弱、直到死都沒能親手殺掉他的貝爾也未必是個好人。
大家角度不同、立場不同、信仰也不同，而他能做的，只能是盡力保證這些和他有相同信仰的人的利益和安危。
“或許吧”，亞瑟看不出情緒地笑了笑，“如果你想，計劃開始之後你可以繼續待在她身邊保護她。只是她還願不願意見到你......我就不知道了。”
學院區的下課鈴再次響起，又有一群孩子爭先恐後地從教學樓裏跑了出來。
菲亞曼的眼睛忽然亮了，她看到了人群中那個矮矮的，和她長得有7分像的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和在旁邊的同學說話，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但他嘴角的弧度卻很詭異，笑意也不達眼底；他用餘光瞟到了菲亞曼，頓了頓，然後很快地劃了過去。
“這就是你想要的？”亞瑟微微逼近菲亞曼，有些無法理解地搖了搖頭，“默默地關註卻永遠不被記起？”
菲亞曼低下頭，劉海擋住了她的臉，讓人看不清神色：“.......我只希望他能好好活著.......”
“那你覺得他們現在能算活著嗎？”亞瑟忍不住冷笑出聲，“或者說，你認為這樣的活著，真的有意義嗎？”
學院區人流攢動，到處都是平和的歡聲笑語，
亞瑟和菲亞曼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僵持在學院區外咖啡館的角落，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也沒有人想繼續開口勸解。
終於，亞瑟收回了桌面上的紙條，整了整農夫帽準備離開，
在他徹底跨出菲亞曼的視線範圍前，菲亞曼站起身，下定決心般地朝亞瑟伸出手：“一旦幫你拿了這些武器，我就無法繼續潛伏在管理局內部了。你確定嗎？”
亞瑟將紙條遞還給菲亞曼：“確定，也謝謝你能回心轉意。完成這個任務後你就不用再回管理局了，已經到反擊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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