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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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歐包！歐包！新鮮的歐包！一張供給票兩份！”
“剛腌制出來的火腿喲～采用最優質的合成肉！夫人您要不要來嘗一嘗～”
由於伊登科技的影響，方舟上絕大多數乘客都感受不到負面情緒也不會感到疼痛。
這些乘客每天都快樂地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做著單調枯燥的工作也不會感到乏味。
但違背常理的事幹多了是會被反噬的。
當人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非自然科技對自己的硬性操控後，他們就會像得了狂犬病一樣失去理智地亂劈亂砍。
於是，在案件發生的此時此刻，方舟上出現了一個非常奇特的現象：
農業區靠近集市的地方因為被科技反噬的暴走人而血流成河，但那些鋪子還沒被砸的小販們，看不見自己腳下淌著的鮮紅的血，依舊開心而專業地叫賣著。
有些人走著走著，被暴走人捅了一刀，死了；而在他旁邊的人盯著屍體看了幾秒，接著一切如常地轉過身去找其他人聊天。
亞瑟帶著洛奇繞過這些不知道是否還能被稱為人類的生物，熟門熟路地躲過監控，在距離暴走人不到100米的轉角停了下來。
異常濃厚的血腥味兒就已經充斥著整個鼻腔，洛奇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隨處可見地屍體和碎肉，無法抑制地開始幹嘔——
“失去神智，狂躁暴力，並在無外力壓制的情況下無法恢覆正常......”，亞瑟蹲在轉角後眉頭緊鎖，“如果越來越多人承受不住科技的控制開始暴走，反抗軍說不定能在管理局開始下一個計劃前搶到一個機會。”
亞瑟獲取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準備趁人不備帶著洛奇悄悄離開；
就在這時，兩名被改造的乘客正一邊開心地聊天一邊往正對著暴走人的方向走去——
洛奇的情緒開始劇烈起伏，亞瑟才反應過來，就看到洛奇一腳踩了出去，準備沖出死角。
“你幹什麽！”亞瑟壓低聲音，眼疾手快地鎖住洛奇的雙手。
“你說呢？！去救人！”洛奇努力想掙脫，手腕卻被亞瑟緊緊地禁錮著。
“別沖動！”亞瑟利用技巧將洛奇反手抵在墻上，“這個區域的監控不在我們的管控範圍內，走出去一步你就會暴露！”
洛奇：“那我也不能........！”
爭執中，只見其中一名乘客擡起鞋仔細看了看後跟說道：“我的鞋好像不小心被我弄壞了.....”
另一人笑了笑：“我家就在修理鋪旁邊，我帶你回去修一下吧。”
兩人點點頭往另一個方向走，洛奇舒了口氣，反抗的力度也小了些。
可暴走人不知怎麽突然發現了這兩個本不應該出現在他視野範圍裏的人，他以極快的，不給對方任何反應時間的速度吼叫著沖了過來——
洛奇：“小（心）——！”
話還沒說話，剛剛還在談笑風生的兩人就在亞瑟和洛奇的面前被活生生地剁成了碎肉！
—— 一切回歸平靜，暴走人叫囂著、大笑著、揮舞著手中的利器沖向了其他地方。
洛奇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狼藉一動不動，隨後靈魂出竅般地直直地跪坐到地上。
“別看了.......”，亞瑟有些不忍，他扳過洛奇的臉，不讓他再去看不遠處的慘狀，“他們已經死了。”
話直白又殘酷。
“這是什麽操蛋的社會！”洛奇突然握起拳頭狠狠砸向地面，“這種......血流成河的場景就是管理局的那幫人想看到的嗎？！”
洛奇的手流血了，但他卻和被改造者似的，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噓，小聲點。”亞瑟忍不住擡眼看了下周圍，壓低聲音。
“我控制不住！”洛奇一把甩開亞瑟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狠狠瞪向他，“我不是你！”
亞瑟突然微微一顫。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亞瑟，你知道，有時候我覺得這個社會真的很恐怖”，洛奇把頭撇向一邊，“這個方舟上的人好像只知道工作、吃飯、睡覺......”
“他們明明很友善，但我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沒有欲望，沒有惡念，不會疼痛，聽起來多美好啊.......”，洛奇的眼神逐漸空洞絕望，“但是沒有愛，沒有家庭，毫無意識地快樂赴死，真的是這些人想要的嗎？”
亞瑟低下頭，黑色的碎發擋住了他的眼睛，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留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他們沒機會選擇”，他緊緊握住拳頭，聲音中強忍著想要爆發的恨意：“所以我們才必須反抗。”
“這也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咻——’地一聲巨響，一枚帶著鉤子的繩索毫無預兆地從他們身邊劃過，亞瑟迅速撈起還沒緩過神來的洛奇往巷子的陰影深處又藏了藏。
“所有人讓開！”一個清亮的女聲由遠而近，她的身影也跟著繩索飛一般地到達廣場中央。
“一隊二隊，包抄！”
亞瑟第一次見這種可以帶人低空飛行的槍械，有些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那名女子利用矮屋之間的空隙飛速在暴走人周圍布下結節，接著將槍中的鉤子射向塔樓的樓身讓自己淩空而起，
她在空中利落地做出一個標準的空翻，接著趁暴走人不註意騎上他的肩頸，一個倒掛直接將對方甩到了地上。
內臟受到猛烈的沖擊，被伊登科技反噬的怪物吐出一口血，卻還想掙紮著起來殺戮。
“老實點！” 那名女子不給暴走人任何反抗的機會，就地翻滾起身，接著鎖住暴走人的雙手，用膝蓋抵住了他的背。
“麻醉槍！”她朝不遠處招了招手。
“給——”，‘唰’地一聲，又一把槍從空中滑過，接著‘砰——！’，世界徹底歸於平靜，方舟上又只能聽到平和的嬉笑叫賣聲了。
‘身手敏捷下手果斷，一看就是專業殺手。’
亞瑟轉向一直在為‘反抗軍’收集情報的洛奇：“那個穿藍色衣服戴著面具的女人是誰？”
洛奇這時候已經基本緩過神來，他小心地上前一步，瞇起眼睛：“......應該是守衛隊的首領，塞西莉婭小姐。”
“應該？”亞瑟有些詫異，他很少聽到洛奇這麽不確定的口吻。
“塞西莉婭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農業區和集市一向和平，不常見到守衛軍”，洛奇有些犯難，“我只能猜測。”
亞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近年來，雖然方舟上的暴走案件發生的愈發頻繁，但農業區確實是相比而言最安全的地方，
為了不引起管理局註意，除管事員外，普通的反抗軍不可以主動去到除他們工作生活以外的社區，也不可以和其他區域的人聯絡。
亞瑟的暗線雖然遍布整個方舟，但方舟上的信息極度階級化和不透明，如果對方有意遮掩，恐怕也很難知道誰到底才是塞西莉婭。
一絲危險的氣息慢慢靠近，等亞瑟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名面具女子竟然離他們只有不到20米的距離了！
“.......亞瑟！”洛奇有些緊張地叫了亞瑟一聲，掌心也在滋滋地向外冒著冷汗。
亞瑟搖搖頭，對洛奇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放緩呼吸。
‘噠’
‘噠——’
‘噠——！’
緊張到快要沖破耳膜的心跳聲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幾乎要將躲在陰影處的亞瑟和洛奇折磨瘋了，
但就在這時——
“塞西莉婭小姐。”
安的手下菲亞曼打破了僵局。
“那裏是有什麽東西嗎？要不要我帶一隊人過去看看？”
菲亞曼走到安的前面，向後面的守衛軍招招手，作出一幅要對這片區域徹底搜查的樣子。
“......不用。”安突然抓住菲亞曼的手臂，對她輕輕搖搖頭。
她深深地看了幾眼那個轉角，接著轉過身，說道：“應該是我看錯了，不用這麽大費周章。”
亞瑟這才從縫隙中看到塞西莉婭的那雙眼睛 —— 是一雙非常熟悉、清澈透亮得像海藍寶石一般的眼眸。
亞瑟楞了楞神，總覺得這雙眼睛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
11點的鐘聲敲響，
守衛隊擡著暴走人在這鐘聲中快速清掃完地離開了現場，
安跟在隊伍末尾，扭過頭最後看了眼亞瑟藏身的方向，接著拿出輪梭槍，‘唰’地一下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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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違背常理的事幹多了是會被反噬的。
當人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非自然科技對自己的硬性操控後，他們就會像得了狂犬病一樣失去理智地亂劈亂砍。
於是，在案件發生的此時此刻，方舟上出現了一個非常奇特的現象：
農業區靠近集市的地方因為被科技反噬的暴走人而血流成河，但那些鋪子還沒被砸的小販們，看不見自己腳下淌著的鮮紅的血，依舊開心而專業地叫賣著。
有些人走著走著，被暴走人捅了一刀，死了；而在他旁邊的人盯著屍體看了幾秒，接著一切如常地轉過身去找其他人聊天。
亞瑟帶著洛奇繞過這些不知道是否還能被稱為人類的生物，熟門熟路地躲過監控，在距離暴走人不到100米的轉角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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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神智，狂躁暴力，並在無外力壓制的情況下無法恢覆正常......”，亞瑟蹲在轉角後眉頭緊鎖，“如果越來越多人承受不住科技的控制開始暴走，反抗軍說不定能在管理局開始下一個計劃前搶到一個機會。”
亞瑟獲取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準備趁人不備帶著洛奇悄悄離開；
就在這時，兩名被改造的乘客正一邊開心地聊天一邊往正對著暴走人的方向走去——
洛奇的情緒開始劇烈起伏，亞瑟才反應過來，就看到洛奇一腳踩了出去，準備沖出死角。
“你幹什麽！”亞瑟壓低聲音，眼疾手快地鎖住洛奇的雙手。
“你說呢？！去救人！”洛奇努力想掙脫，手腕卻被亞瑟緊緊地禁錮著。
“別沖動！”亞瑟利用技巧將洛奇反手抵在墻上，“這個區域的監控不在我們的管控範圍內，走出去一步你就會暴露！”
洛奇：“那我也不能........！”
爭執中，只見其中一名乘客擡起鞋仔細看了看後跟說道：“我的鞋好像不小心被我弄壞了.....”
另一人笑了笑：“我家就在修理鋪旁邊，我帶你回去修一下吧。”
兩人點點頭往另一個方向走，洛奇舒了口氣，反抗的力度也小了些。
可暴走人不知怎麽突然發現了這兩個本不應該出現在他視野範圍裏的人，他以極快的，不給對方任何反應時間的速度吼叫著沖了過來——
洛奇：“小（心）——！”
話還沒說話，剛剛還在談笑風生的兩人就在亞瑟和洛奇的面前被活生生地剁成了碎肉！
—— 一切回歸平靜，暴走人叫囂著、大笑著、揮舞著手中的利器沖向了其他地方。
洛奇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狼藉一動不動，隨後靈魂出竅般地直直地跪坐到地上。
“別看了.......”，亞瑟有些不忍，他扳過洛奇的臉，不讓他再去看不遠處的慘狀，“他們已經死了。”
話直白又殘酷。
“這是什麽操蛋的社會！”洛奇突然握起拳頭狠狠砸向地面，“這種......血流成河的場景就是管理局的那幫人想看到的嗎？！”
洛奇的手流血了，但他卻和被改造者似的，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噓，小聲點。”亞瑟忍不住擡眼看了下周圍，壓低聲音。
“我控制不住！”洛奇一把甩開亞瑟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狠狠瞪向他，“我不是你！”
亞瑟突然微微一顫。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亞瑟，你知道，有時候我覺得這個社會真的很恐怖”，洛奇把頭撇向一邊，“這個方舟上的人好像只知道工作、吃飯、睡覺......”
“他們明明很友善，但我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沒有欲望，沒有惡念，不會疼痛，聽起來多美好啊.......”，洛奇的眼神逐漸空洞絕望，“但是沒有愛，沒有家庭，毫無意識地快樂赴死，真的是這些人想要的嗎？”
亞瑟低下頭，黑色的碎發擋住了他的眼睛，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留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他們沒機會選擇”，他緊緊握住拳頭，聲音中強忍著想要爆發的恨意：“所以我們才必須反抗。”
“這也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咻——’地一聲巨響，一枚帶著鉤子的繩索毫無預兆地從他們身邊劃過，亞瑟迅速撈起還沒緩過神來的洛奇往巷子的陰影深處又藏了藏。
“所有人讓開！”一個清亮的女聲由遠而近，她的身影也跟著繩索飛一般地到達廣場中央。
“一隊二隊，包抄！”
亞瑟第一次見這種可以帶人低空飛行的槍械，有些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那名女子利用矮屋之間的空隙飛速在暴走人周圍布下結節，接著將槍中的鉤子射向塔樓的樓身讓自己淩空而起，
她在空中利落地做出一個標準的空翻，接著趁暴走人不註意騎上他的肩頸，一個倒掛直接將對方甩到了地上。
內臟受到猛烈的沖擊，被伊登科技反噬的怪物吐出一口血，卻還想掙紮著起來殺戮。
“老實點！” 那名女子不給暴走人任何反抗的機會，就地翻滾起身，接著鎖住暴走人的雙手，用膝蓋抵住了他的背。
“麻醉槍！”她朝不遠處招了招手。
“給——”，‘唰’地一聲，又一把槍從空中滑過，接著‘砰——！’，世界徹底歸於平靜，方舟上又只能聽到平和的嬉笑叫賣聲了。
‘身手敏捷下手果斷，一看就是專業殺手。’
亞瑟轉向一直在為‘反抗軍’收集情報的洛奇：“那個穿藍色衣服戴著面具的女人是誰？”
洛奇這時候已經基本緩過神來，他小心地上前一步，瞇起眼睛：“......應該是守衛隊的首領，塞西莉婭小姐。”
“應該？”亞瑟有些詫異，他很少聽到洛奇這麽不確定的口吻。
“塞西莉婭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農業區和集市一向和平，不常見到守衛軍”，洛奇有些犯難，“我只能猜測。”
亞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近年來，雖然方舟上的暴走案件發生的愈發頻繁，但農業區確實是相比而言最安全的地方，
為了不引起管理局註意，除管事員外，普通的反抗軍不可以主動去到除他們工作生活以外的社區，也不可以和其他區域的人聯絡。
亞瑟的暗線雖然遍布整個方舟，但方舟上的信息極度階級化和不透明，如果對方有意遮掩，恐怕也很難知道誰到底才是塞西莉婭。
一絲危險的氣息慢慢靠近，等亞瑟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名面具女子竟然離他們只有不到20米的距離了！
“.......亞瑟！”洛奇有些緊張地叫了亞瑟一聲，掌心也在滋滋地向外冒著冷汗。
亞瑟搖搖頭，對洛奇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放緩呼吸。
‘噠’
‘噠——’
‘噠——！’
緊張到快要沖破耳膜的心跳聲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幾乎要將躲在陰影處的亞瑟和洛奇折磨瘋了，
但就在這時——
“塞西莉婭小姐。”
安的手下菲亞曼打破了僵局。
“那裏是有什麽東西嗎？要不要我帶一隊人過去看看？”
菲亞曼走到安的前面，向後面的守衛軍招招手，作出一幅要對這片區域徹底搜查的樣子。
“......不用。”安突然抓住菲亞曼的手臂，對她輕輕搖搖頭。
她深深地看了幾眼那個轉角，接著轉過身，說道：“應該是我看錯了，不用這麽大費周章。”
亞瑟這才從縫隙中看到塞西莉婭的那雙眼睛 —— 是一雙非常熟悉、清澈透亮得像海藍寶石一般的眼眸。
亞瑟楞了楞神，總覺得這雙眼睛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
11點的鐘聲敲響，
守衛隊擡著暴走人在這鐘聲中快速清掃完地離開了現場，
安跟在隊伍末尾，扭過頭最後看了眼亞瑟藏身的方向，接著拿出輪梭槍，‘唰’地一下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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