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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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我為自己不想去公寓的行為找了個真假參半的借口，“公寓太臟了，我不想住。”
“早上你離開後我叫保潔打掃了。”
我遲疑，“都打掃幹凈了？”
“嗯，”時謹詢從身上口袋拿出一個鵝黃色手機殼的手機，遞給我，“保潔阿姨發現你的手機扔在家裏了。”
聽他這麽說，我放下心，接過這部手機，“那好吧。”
公寓附近同樣排列著高矮差不多的房子，只是距離較大。這一片居住區是南區新開的新區，又因為房價較高，目前沒有幾個人居住。
快入冬了，風早就變得淩厲，我下車時恰巧與這風裝上面，冷得打了個冷顫。
時謹詢攬過我的肩膀，阻擋風來時的方向。
他的懷裏暖融融的，比冬夜的篝火更溫暖，更柔和。一冷一熱交替的空當，忽覺心臟空泛，一股難言的情緒逐漸蔓延。
“我們什麽時候能回西區啊？”我問。
“三天後。”時謹詢毫不猶豫，像是算準了三天後一定會離開南區，可同時他的眉心是微微蹙起的，可見這三天並沒有想象得那麽輕松。
“三天...”我擡頭看近在眼前的公寓，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
昨晚冰箱裏黑色袋子的食物我沒有全吃完，剩下的也不多，最多撐過明晚，當那些食物吃完呢，我會不會將時謹詢吃掉？
我偏頭去看時謹詢，他正帶著我往門口走，那雙看似冷淡的眼眸承載著溫柔，連下顎淩厲的走勢都變得柔和了不少，脖頸上的喉結凸起，毫不設防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而此時，他正半攬著我，為我阻擋冷風的吹拂。
這樣一個對我毫無防備，還滿心滿眼都是我的人...
又一陣冷風吹過，吹醒了我腦中的思緒。
時謹詢站在門前拿出鑰匙開門。
門開了。
我有些緊張，門一開就立馬往裏面看。
公寓內整潔如新。
從肺部吐出一口氣，我跟在他身後進入公寓。
進門之後他讓我在沙發上坐著看看電視，我眼神閃躲，“我、我不想看電視。”
時謹詢循著我眼神躲避的方向，看到了面前戰損眼中的電視。
他明顯一楞。
電視早已經不冒黑煙，屏幕左上方有很大一塊坑，顯眼異常，明顯能看出來這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時謹詢的視線轉向我，眼神有些怪異。
我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眼睛看著側邊地板，擡頭一下一下捋著自己的頭發，“它，它自己爆炸了。”
這是個很牽強的理由，但沒辦法了，現在這種情況，能用的理由就是好理由。
時謹詢最終沒說話，只是輕笑一聲。
雖然知道他的笑不帶任何嘲笑，我還是克制不住羞惱而臉紅了。
天，臉紅！
我一定是當人當傻了。
......
楊可惠是在下午兩點時打來的電話。
時謹詢的手機沒有開免提，我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在手機那頭，楊可惠的聲音顯得嬌俏,不似平時跟我聊天說話時的語氣，那麽大大咧咧。
——“我能叫你一聲時哥嘛？”
“都可以。”時謹詢坐在沙發上，身體後靠單手將手機放在耳邊接電話，視線停留在一處，長腿隨意交疊，看上去有些散漫。
——“時哥，今天寧息還好嗎？”
聽手機那頭的聲音提起了“寧息”兩個字，我立馬擡起頭，放下手中的拼圖去看他。
此時我正坐在地板的地毯上拼一副拼圖，而時謹詢的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過。
“麻煩你這兩天的照顧了。”時謹詢對電話那頭的楊可惠道。
楊可惠笑起來，“不麻煩不麻煩，醫院說寧息是因為受到刺激才暫時性失憶的，好好休息幾天就什麽都記起來了。”
“嗯。”
“時哥，在南區有什麽事情盡管找我，我雖然幫不上什麽大忙，但小忙一定能幫到。”
“謝謝你。”
“不用謝，反正我除了待在醫院也沒有什麽別的事情，”她聲音逐漸變小，“我跟寧息很聊得來，也......將她當親妹妹看待，希望她能早點好起來。”
“之後在南區有空的話，帶上寧息我們一起去吃飯啊。”
時謹詢收回看著我的視線，“嗯，一定。”
我把手中的拼圖重重的摁在它該待的那個位置，心中煩悶。
玩這拼圖不是我的本意，但時謹詢只找到這個為我解悶，拼圖很無聊枯燥，每一片都需要按部就班放在正確的位置，他提出這個提議時我想拒絕，卻又將話咽了下去。
原因很簡單，雖然很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是這樣。
我想呆在他身邊。
拼圖比較小，畫面簡單又不失精美，上面印著波濤洶湧的大海，海岸這邊是卡通人物在歡笑。
再擡頭時，時謹詢已經將電話掛掉了，他站起身往我這邊走來。
“中午想吃什麽？”他問我。
“都可以。”我乖巧地答道，又接上一句，“我們晚點吃吧。”
連吃兩頓早飯，這副身體的胃裏撐得慌。
吃了楊可惠買的，又吃了時謹詢做的。
剛才從外面一回來，他就親手去廚房做了早飯，他不知道我已經吃過了。
我說自己還沒吃。
端上桌的是兩碗面條，白色的面條浸泡在湯裏面，湯底濃郁，湯面上漂浮著一些紅油和蔥花，當它散發出的熱氣往我臉上撲過來時，我發覺，自己，餓了。
於是我吃完了這碗面。
不同於我慣吃的肉類，面條給人的感覺很安心踏實，吃下它，不會讓我有任何負罪感，不用擔憂吃下它的後果是什麽。
但凡是總有個後果，當我看著空空的湯底發呆時，時謹詢問我——你在用意念洗碗嗎？
原來後果就是洗碗。
正當我在腦中搜刮著關於洗碗的知識時，面前的空碗被時謹詢拿走。
他將我與他的碗拿到廚房，一並洗了。
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有一瞬間想當一輩子寧息。
好在這個想法破裂的很快。
一輩子不行，那一陣子呢
如果我在留在是謹詢身邊，最多還能留幾天？
吃完早飯後不久我就開始玩拼圖，本來百無聊賴，可他溫柔的態度讓我身子逐漸坐正，一塊一塊的拼起來。
他就在我身旁，含笑著時不時指導我。
然後楊可惠打來電話打斷了這一切。
總之楊可惠的電話和時謹詢最後說的話讓我郁悶。
我低著頭，悶悶地不說話。
拼圖還差五塊，散落在我腳邊，我看也沒看拿出一塊往空缺的地方上摁。
時謹詢走近我，彎下腰，將我手指上摁著的那塊拿走，擺在正確的位置。
“在這裏。”他的嗓音很好聽，低沈且富有磁性，惹人臉紅。
我沒有看他，又隨便拿起一塊，這下放在了正確的位置上。
時謹詢半跪在我面前，他長得高，半跪下來也比我高，我的頭剛好在他的脖頸下方一點。
他彎下腰，去拼剩下的拼圖，彎腰的時候衣領往下滑，從我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他衣服之下的胸膛。
我不經意往裏面看了一眼，心忽然在這時候提起來，兩只眼睛遲遲移不開。
緊實健壯的胸膛上，散落著幾塊紫紅色的什麽，不對，不止一塊。
形狀不規則，有些還微微凸起，一塊，一塊，一道...
看得很不真切，像某種神秘的紋身，又像被暴力對待過的疤痕，總之那些淡紅色不規則的微微前凸的肉塊，猙獰極了。
時謹詢卻忽然直起身子，這時他將兩塊拼圖都拼完了，還剩下最後一塊，他問我：“最後一塊舍得給我拼嗎？”
因為他起身的動作，那些紅印又隱藏在了衣服裏，我心裏沒來由的發慌，著急伸手去拉時謹詢的衣領，想要看清楚那是什麽。
手伸出去我自己先楞住了，當即想撤回，卻被一只大手重重握住手腕。
他的手骨節分明，手型修長流暢，樣子好看極了，此時重重地抓著我，五指有力，不容掙脫。
他眼眸中的意外轉瞬即逝，垂眸看著我，平直的眼睫垂下。
我慌亂地將視線從他胸膛處移開，重心因為手腕被牽制變得不穩，身體搖搖晃晃在即將摔倒之際，他松開我的手腕，一雙大手扶穩我的兩肩。
“小心點。”時謹詢道。
他手上力道松懈下來，我低著頭不敢看他，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東西。
於是氣氛陷入沈默，時謹詢沒有開口說話，他看著我好像在斟酌什麽事情。他寬闊肩膀的陰影將我整個人都籠罩，那種天生的氣勢怎麽也壓不住，這讓我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情。
剛才我拉時謹詢衣領時，眼睛明顯就是看著對方衣服之下的胸膛的，這點想必時謹詢看得清清楚楚。
心虛。
我思來想去，於是憋出三個字：“對不起。”
時謹詢幫我撩開散落在額角的頭發，氣氛在此刻低迷起來，他動作緩慢，修長好看的指節弄的我的臉有些癢。
“想看什麽？”他問。
聲音卻不似平常那般輕柔，而是生冷的。
我詫異地擡起頭，眼前的時謹詢沒有笑，他的長相本就淩厲，那雙眼睛在不帶笑時顯得冷漠，菲薄的唇角平直，略微下壓，壓迫感十足。
這是一種我從未在他身上見到過的情緒。
一直以來，他都是溫柔的，和煦的，唇角隨時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想到這，心裏產生極大的落差感，啞口無言地，“我......”
我難堪的反應讓時謹詢怔住了，他滯了三秒，然後一張冰冷的臉化開。
“看什麽呢？”他嗓音溫柔地問我，這個問句不似要答案，更像一句逗弄。
他態度轉變之快使我恍惚，差點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時謹詢接上了剛才的話題，他眼眸中含笑，“最後一塊拼圖舍得給我拼嗎？”
我們一起完成了這副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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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自己不想去公寓的行為找了個真假參半的借口，“公寓太臟了，我不想住。”
“早上你離開後我叫保潔打掃了。”
我遲疑，“都打掃幹凈了？”
“嗯，”時謹詢從身上口袋拿出一個鵝黃色手機殼的手機，遞給我，“保潔阿姨發現你的手機扔在家裏了。”
聽他這麽說，我放下心，接過這部手機，“那好吧。”
公寓附近同樣排列著高矮差不多的房子，只是距離較大。這一片居住區是南區新開的新區，又因為房價較高，目前沒有幾個人居住。
快入冬了，風早就變得淩厲，我下車時恰巧與這風裝上面，冷得打了個冷顫。
時謹詢攬過我的肩膀，阻擋風來時的方向。
他的懷裏暖融融的，比冬夜的篝火更溫暖，更柔和。一冷一熱交替的空當，忽覺心臟空泛，一股難言的情緒逐漸蔓延。
“我們什麽時候能回西區啊？”我問。
“三天後。”時謹詢毫不猶豫，像是算準了三天後一定會離開南區，可同時他的眉心是微微蹙起的，可見這三天並沒有想象得那麽輕松。
“三天...”我擡頭看近在眼前的公寓，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
昨晚冰箱裏黑色袋子的食物我沒有全吃完，剩下的也不多，最多撐過明晚，當那些食物吃完呢，我會不會將時謹詢吃掉？
我偏頭去看時謹詢，他正帶著我往門口走，那雙看似冷淡的眼眸承載著溫柔，連下顎淩厲的走勢都變得柔和了不少，脖頸上的喉結凸起，毫不設防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而此時，他正半攬著我，為我阻擋冷風的吹拂。
這樣一個對我毫無防備，還滿心滿眼都是我的人...
又一陣冷風吹過，吹醒了我腦中的思緒。
時謹詢站在門前拿出鑰匙開門。
門開了。
我有些緊張，門一開就立馬往裏面看。
公寓內整潔如新。
從肺部吐出一口氣，我跟在他身後進入公寓。
進門之後他讓我在沙發上坐著看看電視，我眼神閃躲，“我、我不想看電視。”
時謹詢循著我眼神躲避的方向，看到了面前戰損眼中的電視。
他明顯一楞。
電視早已經不冒黑煙，屏幕左上方有很大一塊坑，顯眼異常，明顯能看出來這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時謹詢的視線轉向我，眼神有些怪異。
我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眼睛看著側邊地板，擡頭一下一下捋著自己的頭發，“它，它自己爆炸了。”
這是個很牽強的理由，但沒辦法了，現在這種情況，能用的理由就是好理由。
時謹詢最終沒說話，只是輕笑一聲。
雖然知道他的笑不帶任何嘲笑，我還是克制不住羞惱而臉紅了。
天，臉紅！
我一定是當人當傻了。
......
楊可惠是在下午兩點時打來的電話。
時謹詢的手機沒有開免提，我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在手機那頭，楊可惠的聲音顯得嬌俏,不似平時跟我聊天說話時的語氣，那麽大大咧咧。
——“我能叫你一聲時哥嘛？”
“都可以。”時謹詢坐在沙發上，身體後靠單手將手機放在耳邊接電話，視線停留在一處，長腿隨意交疊，看上去有些散漫。
——“時哥，今天寧息還好嗎？”
聽手機那頭的聲音提起了“寧息”兩個字，我立馬擡起頭，放下手中的拼圖去看他。
此時我正坐在地板的地毯上拼一副拼圖，而時謹詢的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過。
“麻煩你這兩天的照顧了。”時謹詢對電話那頭的楊可惠道。
楊可惠笑起來，“不麻煩不麻煩，醫院說寧息是因為受到刺激才暫時性失憶的，好好休息幾天就什麽都記起來了。”
“嗯。”
“時哥，在南區有什麽事情盡管找我，我雖然幫不上什麽大忙，但小忙一定能幫到。”
“謝謝你。”
“不用謝，反正我除了待在醫院也沒有什麽別的事情，”她聲音逐漸變小，“我跟寧息很聊得來，也......將她當親妹妹看待，希望她能早點好起來。”
“之後在南區有空的話，帶上寧息我們一起去吃飯啊。”
時謹詢收回看著我的視線，“嗯，一定。”
我把手中的拼圖重重的摁在它該待的那個位置，心中煩悶。
玩這拼圖不是我的本意，但時謹詢只找到這個為我解悶，拼圖很無聊枯燥，每一片都需要按部就班放在正確的位置，他提出這個提議時我想拒絕，卻又將話咽了下去。
原因很簡單，雖然很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是這樣。
我想呆在他身邊。
拼圖比較小，畫面簡單又不失精美，上面印著波濤洶湧的大海，海岸這邊是卡通人物在歡笑。
再擡頭時，時謹詢已經將電話掛掉了，他站起身往我這邊走來。
“中午想吃什麽？”他問我。
“都可以。”我乖巧地答道，又接上一句，“我們晚點吃吧。”
連吃兩頓早飯，這副身體的胃裏撐得慌。
吃了楊可惠買的，又吃了時謹詢做的。
剛才從外面一回來，他就親手去廚房做了早飯，他不知道我已經吃過了。
我說自己還沒吃。
端上桌的是兩碗面條，白色的面條浸泡在湯裏面，湯底濃郁，湯面上漂浮著一些紅油和蔥花，當它散發出的熱氣往我臉上撲過來時，我發覺，自己，餓了。
於是我吃完了這碗面。
不同於我慣吃的肉類，面條給人的感覺很安心踏實，吃下它，不會讓我有任何負罪感，不用擔憂吃下它的後果是什麽。
但凡是總有個後果，當我看著空空的湯底發呆時，時謹詢問我——你在用意念洗碗嗎？
原來後果就是洗碗。
正當我在腦中搜刮著關於洗碗的知識時，面前的空碗被時謹詢拿走。
他將我與他的碗拿到廚房，一並洗了。
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有一瞬間想當一輩子寧息。
好在這個想法破裂的很快。
一輩子不行，那一陣子呢
如果我在留在是謹詢身邊，最多還能留幾天？
吃完早飯後不久我就開始玩拼圖，本來百無聊賴，可他溫柔的態度讓我身子逐漸坐正，一塊一塊的拼起來。
他就在我身旁，含笑著時不時指導我。
然後楊可惠打來電話打斷了這一切。
總之楊可惠的電話和時謹詢最後說的話讓我郁悶。
我低著頭，悶悶地不說話。
拼圖還差五塊，散落在我腳邊，我看也沒看拿出一塊往空缺的地方上摁。
時謹詢走近我，彎下腰，將我手指上摁著的那塊拿走，擺在正確的位置。
“在這裏。”他的嗓音很好聽，低沈且富有磁性，惹人臉紅。
我沒有看他，又隨便拿起一塊，這下放在了正確的位置上。
時謹詢半跪在我面前，他長得高，半跪下來也比我高，我的頭剛好在他的脖頸下方一點。
他彎下腰，去拼剩下的拼圖，彎腰的時候衣領往下滑，從我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他衣服之下的胸膛。
我不經意往裏面看了一眼，心忽然在這時候提起來，兩只眼睛遲遲移不開。
緊實健壯的胸膛上，散落著幾塊紫紅色的什麽，不對，不止一塊。
形狀不規則，有些還微微凸起，一塊，一塊，一道...
看得很不真切，像某種神秘的紋身，又像被暴力對待過的疤痕，總之那些淡紅色不規則的微微前凸的肉塊，猙獰極了。
時謹詢卻忽然直起身子，這時他將兩塊拼圖都拼完了，還剩下最後一塊，他問我：“最後一塊舍得給我拼嗎？”
因為他起身的動作，那些紅印又隱藏在了衣服裏，我心裏沒來由的發慌，著急伸手去拉時謹詢的衣領，想要看清楚那是什麽。
手伸出去我自己先楞住了，當即想撤回，卻被一只大手重重握住手腕。
他的手骨節分明，手型修長流暢，樣子好看極了，此時重重地抓著我，五指有力，不容掙脫。
他眼眸中的意外轉瞬即逝，垂眸看著我，平直的眼睫垂下。
我慌亂地將視線從他胸膛處移開，重心因為手腕被牽制變得不穩，身體搖搖晃晃在即將摔倒之際，他松開我的手腕，一雙大手扶穩我的兩肩。
“小心點。”時謹詢道。
他手上力道松懈下來，我低著頭不敢看他，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東西。
於是氣氛陷入沈默，時謹詢沒有開口說話，他看著我好像在斟酌什麽事情。他寬闊肩膀的陰影將我整個人都籠罩，那種天生的氣勢怎麽也壓不住，這讓我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情。
剛才我拉時謹詢衣領時，眼睛明顯就是看著對方衣服之下的胸膛的，這點想必時謹詢看得清清楚楚。
心虛。
我思來想去，於是憋出三個字：“對不起。”
時謹詢幫我撩開散落在額角的頭發，氣氛在此刻低迷起來，他動作緩慢，修長好看的指節弄的我的臉有些癢。
“想看什麽？”他問。
聲音卻不似平常那般輕柔，而是生冷的。
我詫異地擡起頭，眼前的時謹詢沒有笑，他的長相本就淩厲，那雙眼睛在不帶笑時顯得冷漠，菲薄的唇角平直，略微下壓，壓迫感十足。
這是一種我從未在他身上見到過的情緒。
一直以來，他都是溫柔的，和煦的，唇角隨時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想到這，心裏產生極大的落差感，啞口無言地，“我......”
我難堪的反應讓時謹詢怔住了，他滯了三秒，然後一張冰冷的臉化開。
“看什麽呢？”他嗓音溫柔地問我，這個問句不似要答案，更像一句逗弄。
他態度轉變之快使我恍惚，差點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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