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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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質問
江漁承手舞足蹈的抓著自己的臉上，死死捏住了那條蛇，將其甩到一旁，急促地呼吸著。
“你竟敢對聖君不敬！”
阿穆薩像是變了個人，眉毛擰起，聲音陰冷低沈，好像帶著殺氣，原本柔和的嘴唇崩成一條直線，質問著江漁承：“若是聖君發怒，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麽！”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誰讓這條蛇出來嚇人！你的蛇你不看好！”江漁承被這麽一下，瞬間來了火，反問道：“你要是被野獸撲了！你不會反擊嗎？”
阿穆薩像是聽到了什麽最惡劣的話一樣，悲天憫人的看著江漁承，“神啊，這個人竟然將聖君稱為野獸！聖君已活千年，哪裏是你這等粗魯之輩能詆毀的！聖君發怒，必會降罪在南疆土地上！”
說完這些，阿穆薩又去看地上的熾焰聖君。
阿穆薩僵住了，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著，嘴裏說著江漁承聽不懂的南疆語。
“什麽？”江漁承問道。
“聖君死了！”阿穆薩猛地轉過身子，面上的表情悲天憫人，帶著怒氣，他似乎是在可憐江漁承，“聖君能活萬年，如今只活了千年，沒了聖君！誰來守護南疆！”
他看著模樣十分認真，江漁承雖然心底覺得自己是在為民除害，但還是忍不住湊過去查看，結結巴巴的解釋道：“不是、我，你先嚇唬我的啊！這！蛇這麽容易就會死嗎？”
這怎麽辦！南疆習俗真夠奇怪的，一條蛇怎麽會是聖君？
怎麽剛才起就沒聲音了！難不成他們都在看他的好戲麽？
直到身後傳來眾人的笑聲，江漁承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
“你！”
江漁承想要找個說法，卻見阿穆薩搖了搖手中的笛子，一條赤色金紋的蛇就那樣從笛子中鉆了出來，與方才那一條一模一樣。
阿穆薩又指了指江漁承的身後，笑道：“你再看看背後。”
江漁承回身，地上那不過是一張紅色的彩帶罷了。
這怎麽可能？方才在他臉上的，明明就是一條蛇的觸感！
“幻象罷了，你們中原怎麽說的？障眼法？”阿穆薩用他那有些生硬的中原話解釋道。
江漁承這回徹底的惱了，正想發作的時候，南如月才終於開口。
“好了，阿穆薩就是這樣一個性子，見了過去沒見過的人，總是喜歡開個玩笑，那條蛇確實是聖君，只不過是阿穆薩的寵物罷了。”
南如月終於止住了笑聲，而阿迪力還在釋放著噪音。
“聖君就是聖君，不是寵物。”阿穆薩摸了摸蛇身上的金紋，赤蛇吐著信子，見到活物伸過來，便想咬，阿穆薩捏住蛇頭，又伸出手指逗弄著，笑道：“聖君生命力很頑強，你不必擔心會傷到它。”
一群瘋子！江漁承在心底罵道。
“你別覺得難過，我第一次遇見這情況的時候，比你還著急呢！差點打了阿穆薩，他這身子板，我看著應該經不起我的一拳。”
阿迪力摟著江漁承的肩膀將人拽到沙盤前，說道：“今天叫你來肯定是有事的，現如今中原的軍隊就駐紮在這裏，但是這片地方一片黃沙，就像戈壁一樣。我們在商量著要把中原的將軍請到哪裏去比較好，肯定是不能在這裏的，只不過我們也算是友邦，也要讓他們過得好些才行。”
中原的軍隊！
江漁承下意識開口問道：“顧非夜在這？”
南如月看著他，不知在想什麽，許久過後，才緩緩開口道：“他在這。”
原來顧非夜就在離他這麽近的地方！他在想著要怎麽救自己出去！
江漁承面上的喜悅肉眼可見，但隨即又被強忍了下去。
“你們問我這個做什麽？”江漁承冷聲道。
難道要他這個俘虜幫著埋伏中原的軍隊嗎？
南如月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整理著沙盤，而後才擡起頭，問道：“聽說，你昨日去了太陽川？”
江漁承不說話，只是看著南如月。
這人果然不能相信！他說是放心，但背地裏仍然去問了侍衛，看來之前的問題都只不過是附帶的，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太陽川離這裏算不上遠，但也有著不少距離。”阿穆薩還在逗著蛇，他似乎不怕被蛇咬到，手指十分靈活，反倒是那條蛇十分可憐，被他玩弄著。
“誰說的？”江漁承問道，他應該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去了太陽川。
“侍衛說你昨天消失了很長時間，足足有三個時辰，你去了太陽川？”南如月又問了一遍，只不過這次的語氣十分肯定。
江漁承反問道：“他只說了我失蹤，你要怎麽確定我到底去了哪？我也有可能睡著了。”
“昨天下著雨，很冷，你怎麽可能會在野外睡上三個時辰，而且，阿穆薩看到你了。”
阿穆薩終於放過了那條蛇，對著江漁承揮了揮手，笑道，“千真萬確。”
江漁承不再開口，而阿穆薩繼續說道：“我還好奇，是誰穿著如此不合身的南疆衣服，而我又是個過目不忘的，南疆都有什麽人，我記得很清楚，絕沒見過你這號人物在。”
“可我當時沒看見你。”此時再隱瞞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江漁承皺眉，回憶著昨天自己醒來之後看到的東西，周圍絕對沒有人影。
“那是自然。”阿穆薩起身，伸出手在沙盤上輕輕點了下。
“因為我在太陽川的另一邊。”他看向江漁承，對於江漁承驚訝的表情很是滿意。
南疆是個很遼闊的地方，這裏存在著非常多不為人知的東西，但是太陽川那邊的雨林裏還有人住，江漁承就算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到這一點。
南如月看著江漁承，突然問道：“你是怎麽去太陽川的？”
這句話不容他不回答，江漁承卻突然啞了嗓子，畢竟他也不清楚過程，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太陽川了。
見江漁承不說話，南如月又問道。
“是誰告訴你，太陽川的位置的，你是怎麽找到哪裏的？你是，怎麽過去的？”
南如月靜等著江漁承的回答，他揮了揮手，讓阿迪力先離開，江漁承看著阿迪力遠去的背影，皺眉道：“我說不清楚。”
“記得什麽就說什麽。”
江漁承將自己那日所遇到的事情全盤托出，只不過隱瞞了自己是主動向要跑的。
“我原本在跟娜德爾學騎馬，南疆的馬還真是野，我馴服不了。誰知道那天，本來學的好好的，我想著加快些速度，馬卻又不聽我的了。”
他的話半真半假，語氣十分真誠，江漁承打量著南如月的神情，見他沒起疑，於是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暈倒，醒來之後，就已經在河邊了，那匹叫白雪的馬拖著我過去的。”
阿穆薩似乎不太信，在一旁說道：“這馬還真是通人性。”
“昨日下了雨，不知道地上是否還有拖行的痕跡，如果你們過去，可能還會找到，我衣服上全是泥巴和水印，這些娜德爾可以作證。”江漁承急忙解釋道
南如月思量了很久，江漁承看不出他想法，於是乎試探性又問道：“我可能是水土不服？你們可以讓大夫來看看，我到底怎麽了，自從昨天昏過去之後，身子也一直不太舒服。”
“我信你。”
南如月突然開口，打斷了江漁承的話。他並沒有很驚訝，也沒有懷疑，而是十分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江漁承突然背後一涼，或許，從頭到尾，南如月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剛剛問他這些，只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他的口風罷了。
這人總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讓江漁承覺得厭煩，或許也正是因此，才忽略了南如月身上的一些信息。
就比如，南如月今日換了一身中原衣服，而江漁承根本不願多看南如月一樣，再加上來了之後就一直在被逼問，所以沒能註意到。
江漁承的心底生出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一種對於中原服飾的本能親近，和對南如月這個人的抗拒，而一旁還站著一個古怪的阿穆薩。江漁承不再做聲，冷著臉打量南如月。
“怎麽這個表情看我。”南如月輕笑，又道：“今晚會讓大夫去看你的，你可以回去了。”
“沒別的事了？”江漁承問道。
南如月本想搖頭，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麽，與阿穆薩耳語幾句，阿穆薩點了點頭，南如月才又對江漁承說道：“還有一件事。”
“有話快說。”江漁承不耐煩地站在原地，見南如月拿出了一封信遞過來，好奇問道：“什麽信？”
“你過來瞧瞧便知道了。”南如月將信交到了江漁承的手上。
信紙不似南疆紙張，反倒是十分細膩，就像是中原的紙，江漁承對這些了解不多，摸了摸紙後，轉而再去看新的內容。
是顧非夜寫來的信！
江漁承的身子僵住，越看新的內容，便越覺得手腳發涼。
信中說，他們同意南如月提出的要求，只是要先見到江漁承之後才肯兌現，不然，就只能發兵攻打了。
“你、你們提了什麽要求。”江漁承顫著聲音問道。
“看下一張。”
第二封信，應該是南如月寫的信，信上寫了將他還回去的要求。
江漁承此刻終於感受到了，想要侵占一個國家的野心，來自於古人的貪念以及戰爭的預警。
他擡起頭，看向南如月的眼神中帶著警惕仿佛下一秒，南如月就會把他拆分開，一塊一塊寄回中原。
“照理說，這些不應該給你看的，但是我想著畢竟是跟你有關的事情，給你看了也不要緊。好了，現在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南如月拿回了信，下了逐客令，江漁承又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還計劃著逃跑方案，若是惹了南如月，他的計劃只會難上加難。
顧非夜居然同意了這樣的要求，用來換他，根本不平等！這可關系到一個國家的未來。
然而恐懼之下，一絲安心讓江漁承感到更加胸悶。
他竟因顧非夜同意這麽多要求只為換他一個，而感到開心。
江漁承本能上感到滿足，道德卻又不允許他這麽做，他嘆著氣，先拐去水缸旁洗了把臉。
不要想這麽多，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思考怎麽逃出去。
南如月與阿穆薩等到江漁承離開很久之後，才說話。
阿穆薩問道：“你覺得可信麽？”
“他不知道原因，應該是可信的。只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他一定會為了搞懂原因而做出任何事情的。”南如月對於江漁承還算了解，江漁承這樣的性子，不弄清事實，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看他好像沒有那麽聰明。”阿穆薩笑出了聲，聖君盤在了他的手腕上，似乎在睡覺。
南如月只是靜靜的看著阿穆薩，沒有說話。
他與這人認識多年，深知阿穆薩看誰都覺得笨拙，畢竟幾乎沒什麽人能不被他那點剛認識時耍的小把戲騙到。
甚至包括南如月。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還都是半大孩子，阿穆薩用另一條小蛇嚇了南如月，那條蛇叫聖子，似乎是阿穆薩家族中的信物。
只不過南如月喜怒不形於色，阿穆薩頓時覺得無趣，便把真蛇取了出來。
那時，南如月才知道，自己是被騙了的，他其實心底已經慌了。不比江漁承這樣的中原人，南疆人對於神是很敬畏的，只是南如月覺得自己天命不凡，即使殺了條蛇也不要緊。
知道自己被人耍了的南如月，一把搶過了阿穆薩手中的蛇。
這次是確確實實的，蛇死了，被南如月踩死的。
阿穆薩十分驚訝，一連好幾天都遠遠的跟著南如月，蛇死了他也沒生氣，後來說是這種小蛇，他家中有的是。
南如月響起這些，笑了聲，沒有接阿穆薩的話，“你若是以後在這樣子，可怎麽領導一個民族。”
阿穆薩聳了聳肩，“是半個。”
“北疆人從不與外人交流，十分團結，你覺得他們會與南疆一起？”南如月試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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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漁承手舞足蹈的抓著自己的臉上，死死捏住了那條蛇，將其甩到一旁，急促地呼吸著。
“你竟敢對聖君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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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我有什麽關系！誰讓這條蛇出來嚇人！你的蛇你不看好！”江漁承被這麽一下，瞬間來了火，反問道：“你要是被野獸撲了！你不會反擊嗎？”
阿穆薩像是聽到了什麽最惡劣的話一樣，悲天憫人的看著江漁承，“神啊，這個人竟然將聖君稱為野獸！聖君已活千年，哪裏是你這等粗魯之輩能詆毀的！聖君發怒，必會降罪在南疆土地上！”
說完這些，阿穆薩又去看地上的熾焰聖君。
阿穆薩僵住了，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著，嘴裏說著江漁承聽不懂的南疆語。
“什麽？”江漁承問道。
“聖君死了！”阿穆薩猛地轉過身子，面上的表情悲天憫人，帶著怒氣，他似乎是在可憐江漁承，“聖君能活萬年，如今只活了千年，沒了聖君！誰來守護南疆！”
他看著模樣十分認真，江漁承雖然心底覺得自己是在為民除害，但還是忍不住湊過去查看，結結巴巴的解釋道：“不是、我，你先嚇唬我的啊！這！蛇這麽容易就會死嗎？”
這怎麽辦！南疆習俗真夠奇怪的，一條蛇怎麽會是聖君？
怎麽剛才起就沒聲音了！難不成他們都在看他的好戲麽？
直到身後傳來眾人的笑聲，江漁承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
“你！”
江漁承想要找個說法，卻見阿穆薩搖了搖手中的笛子，一條赤色金紋的蛇就那樣從笛子中鉆了出來，與方才那一條一模一樣。
阿穆薩又指了指江漁承的身後，笑道：“你再看看背後。”
江漁承回身，地上那不過是一張紅色的彩帶罷了。
這怎麽可能？方才在他臉上的，明明就是一條蛇的觸感！
“幻象罷了，你們中原怎麽說的？障眼法？”阿穆薩用他那有些生硬的中原話解釋道。
江漁承這回徹底的惱了，正想發作的時候，南如月才終於開口。
“好了，阿穆薩就是這樣一個性子，見了過去沒見過的人，總是喜歡開個玩笑，那條蛇確實是聖君，只不過是阿穆薩的寵物罷了。”
南如月終於止住了笑聲，而阿迪力還在釋放著噪音。
“聖君就是聖君，不是寵物。”阿穆薩摸了摸蛇身上的金紋，赤蛇吐著信子，見到活物伸過來，便想咬，阿穆薩捏住蛇頭，又伸出手指逗弄著，笑道：“聖君生命力很頑強，你不必擔心會傷到它。”
一群瘋子！江漁承在心底罵道。
“你別覺得難過，我第一次遇見這情況的時候，比你還著急呢！差點打了阿穆薩，他這身子板，我看著應該經不起我的一拳。”
阿迪力摟著江漁承的肩膀將人拽到沙盤前，說道：“今天叫你來肯定是有事的，現如今中原的軍隊就駐紮在這裏，但是這片地方一片黃沙，就像戈壁一樣。我們在商量著要把中原的將軍請到哪裏去比較好，肯定是不能在這裏的，只不過我們也算是友邦，也要讓他們過得好些才行。”
中原的軍隊！
江漁承下意識開口問道：“顧非夜在這？”
南如月看著他，不知在想什麽，許久過後，才緩緩開口道：“他在這。”
原來顧非夜就在離他這麽近的地方！他在想著要怎麽救自己出去！
江漁承面上的喜悅肉眼可見，但隨即又被強忍了下去。
“你們問我這個做什麽？”江漁承冷聲道。
難道要他這個俘虜幫著埋伏中原的軍隊嗎？
南如月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整理著沙盤，而後才擡起頭，問道：“聽說，你昨日去了太陽川？”
江漁承不說話，只是看著南如月。
這人果然不能相信！他說是放心，但背地裏仍然去問了侍衛，看來之前的問題都只不過是附帶的，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太陽川離這裏算不上遠，但也有著不少距離。”阿穆薩還在逗著蛇，他似乎不怕被蛇咬到，手指十分靈活，反倒是那條蛇十分可憐，被他玩弄著。
“誰說的？”江漁承問道，他應該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去了太陽川。
“侍衛說你昨天消失了很長時間，足足有三個時辰，你去了太陽川？”南如月又問了一遍，只不過這次的語氣十分肯定。
江漁承反問道：“他只說了我失蹤，你要怎麽確定我到底去了哪？我也有可能睡著了。”
“昨天下著雨，很冷，你怎麽可能會在野外睡上三個時辰，而且，阿穆薩看到你了。”
阿穆薩終於放過了那條蛇，對著江漁承揮了揮手，笑道，“千真萬確。”
江漁承不再開口，而阿穆薩繼續說道：“我還好奇，是誰穿著如此不合身的南疆衣服，而我又是個過目不忘的，南疆都有什麽人，我記得很清楚，絕沒見過你這號人物在。”
“可我當時沒看見你。”此時再隱瞞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江漁承皺眉，回憶著昨天自己醒來之後看到的東西，周圍絕對沒有人影。
“那是自然。”阿穆薩起身，伸出手在沙盤上輕輕點了下。
“因為我在太陽川的另一邊。”他看向江漁承，對於江漁承驚訝的表情很是滿意。
南疆是個很遼闊的地方，這裏存在著非常多不為人知的東西，但是太陽川那邊的雨林裏還有人住，江漁承就算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到這一點。
南如月看著江漁承，突然問道：“你是怎麽去太陽川的？”
這句話不容他不回答，江漁承卻突然啞了嗓子，畢竟他也不清楚過程，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太陽川了。
見江漁承不說話，南如月又問道。
“是誰告訴你，太陽川的位置的，你是怎麽找到哪裏的？你是，怎麽過去的？”
南如月靜等著江漁承的回答，他揮了揮手，讓阿迪力先離開，江漁承看著阿迪力遠去的背影，皺眉道：“我說不清楚。”
“記得什麽就說什麽。”
江漁承將自己那日所遇到的事情全盤托出，只不過隱瞞了自己是主動向要跑的。
“我原本在跟娜德爾學騎馬，南疆的馬還真是野，我馴服不了。誰知道那天，本來學的好好的，我想著加快些速度，馬卻又不聽我的了。”
他的話半真半假，語氣十分真誠，江漁承打量著南如月的神情，見他沒起疑，於是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暈倒，醒來之後，就已經在河邊了，那匹叫白雪的馬拖著我過去的。”
阿穆薩似乎不太信，在一旁說道：“這馬還真是通人性。”
“昨日下了雨，不知道地上是否還有拖行的痕跡，如果你們過去，可能還會找到，我衣服上全是泥巴和水印，這些娜德爾可以作證。”江漁承急忙解釋道
南如月思量了很久，江漁承看不出他想法，於是乎試探性又問道：“我可能是水土不服？你們可以讓大夫來看看，我到底怎麽了，自從昨天昏過去之後，身子也一直不太舒服。”
“我信你。”
南如月突然開口，打斷了江漁承的話。他並沒有很驚訝，也沒有懷疑，而是十分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江漁承突然背後一涼，或許，從頭到尾，南如月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剛剛問他這些，只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他的口風罷了。
這人總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讓江漁承覺得厭煩，或許也正是因此，才忽略了南如月身上的一些信息。
就比如，南如月今日換了一身中原衣服，而江漁承根本不願多看南如月一樣，再加上來了之後就一直在被逼問，所以沒能註意到。
江漁承的心底生出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一種對於中原服飾的本能親近，和對南如月這個人的抗拒，而一旁還站著一個古怪的阿穆薩。江漁承不再做聲，冷著臉打量南如月。
“怎麽這個表情看我。”南如月輕笑，又道：“今晚會讓大夫去看你的，你可以回去了。”
“沒別的事了？”江漁承問道。
南如月本想搖頭，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麽，與阿穆薩耳語幾句，阿穆薩點了點頭，南如月才又對江漁承說道：“還有一件事。”
“有話快說。”江漁承不耐煩地站在原地，見南如月拿出了一封信遞過來，好奇問道：“什麽信？”
“你過來瞧瞧便知道了。”南如月將信交到了江漁承的手上。
信紙不似南疆紙張，反倒是十分細膩，就像是中原的紙，江漁承對這些了解不多，摸了摸紙後，轉而再去看新的內容。
是顧非夜寫來的信！
江漁承的身子僵住，越看新的內容，便越覺得手腳發涼。
信中說，他們同意南如月提出的要求，只是要先見到江漁承之後才肯兌現，不然，就只能發兵攻打了。
“你、你們提了什麽要求。”江漁承顫著聲音問道。
“看下一張。”
第二封信，應該是南如月寫的信，信上寫了將他還回去的要求。
江漁承此刻終於感受到了，想要侵占一個國家的野心，來自於古人的貪念以及戰爭的預警。
他擡起頭，看向南如月的眼神中帶著警惕仿佛下一秒，南如月就會把他拆分開，一塊一塊寄回中原。
“照理說，這些不應該給你看的，但是我想著畢竟是跟你有關的事情，給你看了也不要緊。好了，現在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南如月拿回了信，下了逐客令，江漁承又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還計劃著逃跑方案，若是惹了南如月，他的計劃只會難上加難。
顧非夜居然同意了這樣的要求，用來換他，根本不平等！這可關系到一個國家的未來。
然而恐懼之下，一絲安心讓江漁承感到更加胸悶。
他竟因顧非夜同意這麽多要求只為換他一個，而感到開心。
江漁承本能上感到滿足，道德卻又不允許他這麽做，他嘆著氣，先拐去水缸旁洗了把臉。
不要想這麽多，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思考怎麽逃出去。
南如月與阿穆薩等到江漁承離開很久之後，才說話。
阿穆薩問道：“你覺得可信麽？”
“他不知道原因，應該是可信的。只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他一定會為了搞懂原因而做出任何事情的。”南如月對於江漁承還算了解，江漁承這樣的性子，不弄清事實，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看他好像沒有那麽聰明。”阿穆薩笑出了聲，聖君盤在了他的手腕上，似乎在睡覺。
南如月只是靜靜的看著阿穆薩，沒有說話。
他與這人認識多年，深知阿穆薩看誰都覺得笨拙，畢竟幾乎沒什麽人能不被他那點剛認識時耍的小把戲騙到。
甚至包括南如月。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還都是半大孩子，阿穆薩用另一條小蛇嚇了南如月，那條蛇叫聖子，似乎是阿穆薩家族中的信物。
只不過南如月喜怒不形於色，阿穆薩頓時覺得無趣，便把真蛇取了出來。
那時，南如月才知道，自己是被騙了的，他其實心底已經慌了。不比江漁承這樣的中原人，南疆人對於神是很敬畏的，只是南如月覺得自己天命不凡，即使殺了條蛇也不要緊。
知道自己被人耍了的南如月，一把搶過了阿穆薩手中的蛇。
這次是確確實實的，蛇死了，被南如月踩死的。
阿穆薩十分驚訝，一連好幾天都遠遠的跟著南如月，蛇死了他也沒生氣，後來說是這種小蛇，他家中有的是。
南如月響起這些，笑了聲，沒有接阿穆薩的話，“你若是以後在這樣子，可怎麽領導一個民族。”
阿穆薩聳了聳肩，“是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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