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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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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誰知

“姐姐可知這柄劍頭一個殺的,”寄夜手裏劍擰轉半分,“是誰。”葛深將唇咬了,反手劍花斜去,少年墨發散垂,愈是襯得面容白慘。斷發成縷零落,寄夜騰轉之間,瑟瑟就地削磨,濺著那火星子顫顫落下,與青絲相灼,繼而香生。

“卻說這血餘香,阿兄怕是再熟悉不過。”瑟瑟教那點微薄氤氳浸了,再照不出半分舊人,“鸚鵡,血餘,還有那支箭,沾的是‘薄情客’。”寄夜劍指抒南,“或許我念他做‘更不去’,兄長便識得了。”

“姐姐不知,血餘香入酒,可令不醉者醉,又令醉者不醉。”葛深探至肩後,握刃使力拔下劍來棄了,又將冷氣呵盡,方斂住痛息緊握小雨。寄夜疏疏挽個劍花,倒像說書先生短短留個將說破的啞迷,“這世上又有個毒喚‘咎星子’的,最喜引了他去成藥,反倒救人性命。”

“何不猜上一猜,彼時‘咎星子’在哪裏,”寄夜微抿嘴角,那裏隱約透出血絲,“血餘香又在哪裏。”

少年在渡口瀕死,氣若游絲。

葛深頓覺失了氣力,連步退至屋椽。

“兄長亦知曉,這‘更不去’最克‘咎星子’,”薛抒南啞口無從辯駁,“故而血餘香遇了‘更不去’,即刻成毒。若有‘咎星子’在前,此毒如何?”

“阿兄,你便說與我知,”寄夜一字一句無情念了他聽,“此毒如何。”

這把刀,一見如故。

素昧平生,皆是荒唐。

“兄長賭輸了,”寄夜咳著,抹了又盡是血印子,“可這鸚鵡刀偏生如此輕易便由姐姐贈你了啊。”

抒南皺眉,不能言語,片刻只餘長嘆。

寄夜想到殘陽下,非親非故那番話來,不覺好笑,這半條命,他終是指望她親自剖了去的。“姐姐,姐姐。”他竟是怕流露一點子哀求,沙啞咆哮,“葛深!我便是憑半招‘近卻無’殺的蕭嵌玉,你竟是不敢替她討這公道麽!”

你敢不敢,如殺師此從一般,殺我。

見她持劍前來,寄夜欣喜若狂,便也借著咽下喉間血,咽盡種種覬覦。

攔下她的是鸚鵡刀,“你不能。”抒南幾近癲狂,“我與他喝過兩盞同生共死酒,至少你不能殺他。”

剩下的那一盞,滿滿浸著這把刀的恩怨,風一吹會燃。

而這世上,總有人要做飛蛾。

粗算一卦,這把刀還不是你的。師此從曾與他說。

有些恨,終須一了。

當下或是將來。

人去時,天向晚,再逢未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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