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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時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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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時重

春風送暖入屠蘇。

薛抒南吹著掌心酥碎的花生衣,慢哉滿哉的一片紅雨落出哀怨來,寄夜無心吃酒飲茶,街巷雖是熱鬧,那廂整了臺子,說書論史的先生換了幾人,彈撥弦子的也倦了,聽客卻漸漸多了起來。

偶有吃醉了酒的,在那裏爭嚷。

“論刀第一屬鸚鵡,奇藥血餘不在譜。”薛抒南跟著那瞌睡似的調隨口接了兩句,見寄夜扭頭過來,知他起了興致,“江湖上的陳年往事,那些個文人墨客,不過挪來編兩支詞話,茶餘飯後填個寂寞罷了。”

寄夜稍稍一想,又有些落寞,“我阿姐常說,江湖故事,是要伴著好曲子的,如今,”他忽站起來,拉了抒南匆匆往巷子那頭的無人草亭,“縱然沒有什麽琴瑟箜篌——”

抒南兄歌俠客,寄夜當彈劍和之。

洞簫嗚咽,琵琶竊竊,昔日撫弦調香紅酥手,正埋在舊茶暖盞半縷氤氳間。

“去歲除夕,也是這樣冷。”珠簾冷清清晃著鏡影裏的燭火,“可嘆杜鵑開得格外早,我便在想,今歲是否亦如此。”

畫屏上孤零零的杜鵑旁若無人又不肯自憐,故人在側,葛深闔眼假寐,遠處華燈一點點浮得熱烈。

“十一年了。”

——將來無論哪年哪月甚至他葬在哪裏,都莫要說與我知,否則,我會親自斷你的喉。

飛蛾越過銅鏡撲在燭火冷掉的殘影上,珠簾子窸窸窣窣傳開了碎語,“你不想去看一眼,”蕭嵌玉慢條斯理地咬著字,“那株死掉的杜鵑麽。”

那不是雨夜,雨夜向來是冷的,風也要朝著愁人的去向,方帶得那雨斜斜。可就是無風無雨,又尋不到鴉雀,又懸月停雲,枕霜眠雪的時候,那株杜鵑便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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