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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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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偷聽

鐘映紅說完自己的打算,擡頭看著丈夫。

姜政臉色很難看,聲音從牙齒縫裏擠了出來:“你,你還找上了蔡玉鐵?都什麽時候了,他剛從牢裏出來,警察那邊盯得緊,我們避之唯恐不及,你為什麽還要去找他?”

鐘映紅原本還有些心虛,但現在看到丈夫的反應如此激烈,不由得也起了逆反心理:“和蔡玉鐵接觸怎麽了?我只是給他工作的洗車店打了個電話,又沒和他打照面,你怕什麽?”

姜政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只是打個電話?如果只是簡單打個電話問候幾句我都不會說你什麽。可是也不知道你腦子是什麽長的,竟然讓他和夏木繁聯系!夏木繁這個名字道上兄弟們一聽到都瑟瑟發抖,你還敢主動挑釁夏木繁?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個人和那些吃幹飯的警察不一樣,她是真有本事,咱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你為什麽非要主動去挑釁她?你看!把她招來了吧?”

鐘映紅被姜政那高八度的聲音震得耳朵有點發麻,心裏也煩躁起來:“什麽叫做我把他招來了?要不是你和那個醜八怪有牽扯,警察怎麽可能懷疑到我們頭上?原本我想的挺好的,這個醜八怪只不過是我們小區的園藝工人,平時也很少和人接觸,正好適合轉移警察視線。誰能想到,你竟然和她認識!誰讓你十年前把他兒子給拐了?明明就是你的錯,你倒現在還反過來怪我?!”

被妻子反過來責怪,姜政長嘆一聲坐到床上,態度也和緩了一些:“至少,你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們商量好了再去做這件事情。”

鐘映紅雙手抱臂站著,冷冷地看著姜政:“告訴你一聲?我怎麽告訴你?你現在把咱們這個家當旅館,一出去就是三五天,丟下我在這裏辛辛苦苦的照顧著兒子,一天到晚連面都見不到,我怎麽和你商量?”

姜政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聲音也放低了許多:“我那是工作忙。外貿公司剛剛走上正軌,這是以後我們安身立命的東西,總得牢牢抓在自己手上才放心。我們以前輕松賺錢的那一套已經不合適,什麽都要學,我也不容易。我這麽辛苦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好?你得多理解理解。”

鐘映紅冷笑一聲:“別說得那麽好聽,工作忙,工作能有多忙?半個月前我到公司轉了一圈,聽財務說你支出了一大筆錢在城北買了套房子,經常買些進口包包、金銀首飾,我倒想問問你,這些錢你都花到哪兒去了?給誰花的?你整天不著家,錢都花在別人身上,還說是為了我們好,真是可笑。誰知道你是不是家外有家,在外面養了小三?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在外面找女人,我就和你魚死網破!”

姜政惱羞成怒:“鐘映紅,你不要這樣無理取鬧,一天到晚懷疑我。開公司哪有那麽容易,我這些都是屬於正常的公關費用,至於送到誰手裏……這個你不用去考慮。我們以前賺的錢不都是在你手上嗎?你擔心什麽?”

鐘映紅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人人都說,夫妻同患難易、共富貴難。當年我們一起從鄉下來到城裏,辛辛苦苦打工掙錢,那個時候日子雖然艱難,但我們心往一塊使,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哪怕是砍頭坐牢的事,我也沒眨一下眼。現在我們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在這個城裏有了房子,有了公司,你倒好開始有起小心思來了。我告訴你,你最好收起那些花花腸子,別忘了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鐘映紅這一番話軟硬兼施,姜政伸出手來將她拉到身邊,輕輕摟過她的肩膀,柔聲道:“你放心,我的心裏只有你和兒子。現在我們居然被警察盯上了,就得好好商量一下怎麽應對現在的難關,只要過了這個關。我保證把公司的財務交給你,,然後我花了一分錢都得你來審批,怎麽樣?”

鐘映紅這才轉怒為喜:“你這還算是一句人話。”

姜政主動和鐘映紅說起今天警察來公司的事情:“幸好我沒把賈細花的兒子留在身邊,不然還真是有嘴說不清。”

鐘映紅也想起了這件往事:“十年前的三月,那不就是我在醫院生亮亮的時候?你就是那個時候做起這門生意的?”

姜政點了點頭:“是啊,你生亮亮的時候我在醫院陪你,老家不是來了不少人看你麽?我堂叔那幾年賺了點錢,唯一的遺憾就是沒兒子,看到看到咱們家兒子羨慕得要命,說要不是找不到門路,真想買一個回去。”

鐘映紅恍然:“哦,難怪你……”

姜政笑得有些得意:“正好那天看到賈細花抱著個娃娃坐在走廊哭,我過去和她聊了幾句,很快就套出了她的話。她那個時候缺錢得很,我花了三千把她兒子買了下來,轉手就五千塊賣給了我堂叔,他喜得發瘋,抱著娃娃趕緊就回家去了。”

鐘映紅說:“那你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姜政說:“是啊,本來是件好事,結果被那個醜八怪說的好像我成了拐子。如果她遇到現在的我,我一分錢都不會給她,趁她不註意抱了孩子就走,她一點辦法也沒有。說起來,我那個時候還是老實了點,給了錢不說,還露了臉,真是失策。”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反正只要我不承認見過那個醜八怪,警察也拿我沒辦法。十年,那麽長的時間,她認錯了人很正常嘛。”

鐘映紅笑得很嫵媚:“還是我老公聰明。”

受到妻子的表揚,姜政有些得意洋洋:“那當然。我們這麽多年做著見不得人的買賣,要不是我籌劃得好,哪能一點事都沒有?這一回警察找上門,關鍵還是要看你和蔡玉鐵聯系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麽破綻。”

鐘映紅皺了皺眉:“我給蔡玉鐵打電話的時候特地壓低了聲音,不過他能聽出來是我。如果警察找到了那小子,說不定他會指認我。”

姜政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實在沒辦法,只能你吃點苦,用藥把嗓子弄壞,這樣他就沒辦法憑聲音指認你。”

鐘映紅也是個狠角色,毫不猶豫的點頭:“行。不過你得控制好分量,別真把我毒啞了。”

長年游走江湖,姜政不知道毒啞過多少個花季少女,這類藥手中不少,從抽屜裏翻出一包藥遞給鐘映紅:“睡覺前用水沖泡,只吃半包。明天起來保管你像感冒了一樣,頭三天說不出話來,等你能說話,聲音會變得暗啞。”

鐘映紅接過藥放在梳妝臺上:“好,等下我就喝了它。”

解決了這一個問題之後姜政再問:“還有怎麽漏掉的地方沒有?你仔細想一想。”

鐘映紅腦中閃過剛才夏木繁帶走狗屋的場景,有些不確信的說:“那個,警察下午過來了,到院子裏轉了一圈,最後把咱們家那個狗窩給帶走了,說要去做什麽檢測。”

姜政一聽,騰地一聲站了起來:“怎麽回事?你在那個狗屋上留下了什麽把柄?”

鐘映紅茫然的搖了搖頭:“沒有啊。”

姜政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不對!夏木繁絕對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她把狗窩帶走一定是有目的的。你再好好想想。”

鐘映紅努力地回想:“我當時跟著那個醜八怪,看到她把編織袋扔在垃圾桶裏。我聞到糊味,打開發現裏面裝著燒焦的貓屍。我想著夏木繁不是養了只貓嗎?她到哪都帶著那只貓,所以……”

說到這裏,鐘映紅停下,看一眼姜政,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

“不對,既然姓夏的到哪都帶著那只貓,她為什麽要特地把貓留在家裏?就算是亮亮再可愛,也不至於他提什麽要求警察都會同意。姓夏的甚至還說,他明天早上會來接這只貓,難道這只貓有什麽問題?”

姜政腦子裏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總不至於那只貓成了精,認得人,聽得懂人話吧?夏木繁把貓留在這裏就是想讓它偷聽我們說話?”

話一出口,姜政又按下了這個念頭。怎麽可能啊,他這些年游走在城市與農村之間,從他手上賣出去的被拐兒童不知道有多少,從來沒聽說過有貓能聽懂人話。如果真是這樣,那不成了精怪小說嗎?

鐘映紅說:“一只貓而已,倒不至於說能偷聽之後再把我們的話去告訴警察。夏木繁把這只貓特地留下來,估計是為了找個借口明天早上過來吧?”

姜政在唇邊比了一個“噓”的姿勢,等鐘映紅閉上嘴之後,迅速拉開門,四下裏看了看,沒有發現貓咪的影子,這才放下心來,再將門關上。

可惜,姜政沒有發現,主臥室窗簾背後藏著一個毛茸茸的身影。煤灰正悄無聲息的躲在那裏,豎起耳朵,聽著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

確認了門口沒有貓和人偷聽,姜政繼續和鐘映紅說話:“你剛才說在編織袋裏發現了被燒死的貓,然後呢?”

鐘映紅說:“然後?然後我就把那個編織袋拎回家了。我嫌那個袋子裏面裝的東西晦氣,就先放在院子裏。”

姜政問:“為什麽把袋子放在院子裏,就不能直接放到車上去嗎?”

鐘映紅白了他一眼:“那天你不是叫司機給你送文件嗎?車不在家裏。”

姜政也想起來了,只得無奈地說:“好,你把袋子放在院子裏,然後呢?”

鐘映紅說:“等司機晚上把車開回來我就把那個袋子放回後備車廂了。第二天我自己開車送亮亮上學,然後拐到那家洗車店,把袋子放在洗車店後院的角落裏之後就給蔡玉鐵打電話。”

姜政繼續追問:“打電話,你用什麽打的電話?”

鐘映紅顯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放心,我肯定不會用自己手機打電話,我在附近公用電話亭打的電話。”

姜政問:“你打電話的時候,有沒有人註意到你?”

鐘映紅顯然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沒有。我只說了幾句話就掛了電話離開,不可能有人留意到我。”

姜政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微微松了一口氣:“打完電話你就回來了?”

鐘映紅說:“對呀,打完電話我開車在市裏逛了一圈就回家了。”

姜政凝神思索,將鐘映紅那一天的軌跡仔細捋了一遍,還是有些不放心:“不對,夏木繁既然把那個狗屋拿走,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會不會你把編織袋放在院子裏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那個狗屋?我聽說警察破案都講究什麽痕跡檢查,有沒有可能那個狗屋上粘到了編織袋的纖維,或者說蹭到了一些什麽東西?”

鐘映紅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臉色一變:“老公,那怎麽辦啊?如果夏木繁真的發現那個編織袋經過我的手,那我應該怎麽辦?我當時嫌袋子臟,拎起來的時候一直戴著手套,應該不至於留下什麽指紋,就是怕那個木的狗屋上留了點什麽東西。”

姜政眉頭緊鎖,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在床頭櫃與梳妝臺這間繞著圈子:“你先別著急,讓我想一想。”

鐘映紅被姜政晃得眼睛有點發花:“是是是,不要慌,你不慌你別到處晃啊。”

姜政終於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鐘映紅,眼睛因為焦灼有些發紅:“催什麽催?都是你自作主張,現在要讓我來給你處理爛攤子。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把那個狗屋一把火燒了,警察能找到個屁!”

鐘映紅自己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也沒有再犟嘴,但依然忍不住催促:“老公你快點想啊,我到底應該怎麽辦?不然過了今晚,明天早晨姓夏的要過來接她那只貓,到時候警察要是真的發現了什麽,恐怕就來不及了。”

姜政擡起手,示意妻子不要打亂自己的思緒,邊說邊整理思緒:“通過那個木屋上的痕跡,警察最多只能證明編織袋與狗屋有過接觸,那個袋子在我們家院子停留過,這說明不了什麽。那個醜八怪是園藝工人,她拎著編織袋在咱們家院子裝垃圾,說不定就是那個時候刮蹭到的。你千萬別緊張,如果警察問你,你就咬死不知道。”

姜政緊盯著妻子的眼睛:“聽明白了嗎?”

鐘映紅連連點頭:“嗯,不管警察說什麽,我反正一問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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