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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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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新希望

還沒過完元宵節,大街小巷彌散著過年的味道。放眼望去,到處張燈結彩,深吸一口氣,空氣裏滿滿都是鞭炮燃過後的硝煙味。

過了初八,星市城中心商業中心的沿街商鋪大多數都開張了。夏木繁和韓瑩來到新希望家政公司門口時,正趕上舞獅子。

鑼鼓喧天,彩綢飄舞,鞭炮聲不絕於耳,人們笑著鬧著圍著圍著舞獅隊,樂開了花。

韓瑩對站在身邊的夏木繁說:“過年真好啊。”

脖子上掛著照相機、肩上背著個相機包的夏木繁點了點頭:“除舊迎新嘛。”

兩人推開了新希望家政公司的大門,一個長相娟秀的女子上前詢問:“你好,請問兩位有什麽事?”

韓瑩亮出記者證:“我姓韓,已經和你們黃總約好今天上午訪談。”

女子一聽,滿面堆笑:“原來是韓記者,你好,黃總在等你,請跟我來。”

開門做生意的人都很重視媒體的影響,以記者的身份上門調查,這就是夏木繁安排的第一步計劃。

負責接待的女子領著韓瑩和夏木繁一起上了二樓,來到東頭最大的辦公室,推門而入。

辦公室寬敞明亮,足有三十多個平方米,地面鋪著精致的彩色拼花羊毛地毯,厚重綿密,走上去悄無聲息。

辦公室裏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大大的胡桃木大班桌、皮質轉椅,一個書櫃,一個博古架,大班桌的背面是一面落地大窗,窗外正對著一個人工湖,湖面水波蕩漾,湖岸楊柳依依,風景極美。

屋子裏開著暖氣,很溫暖。

一名背影姣好的女子坐在皮椅上,正在默默的欣賞著窗外的湖景,聽到門口的動靜,連人帶椅一起轉了過來。

看到這張女子的臉,就連平時對女孩子的外貌沒什麽感覺的夏木繁都不由得在心裏讚了一句:真漂亮。

這女子肌膚似雪、柳眉杏眼,一頭大波浪卷披灑在肩頭,一件紫紅色羊毛連身裙,更襯得她身段苗條高挑。

此人正是新希望家政公司的老板黃金鳳。

黃金鳳的膝蓋上坐著一只貓咪。貓咪通身雪白,沒有一根雜毛,眼睛為橙色,像兩顆黃寶石一樣閃著異光,和它的主人一樣美麗妖嬈。

貓咪很乖,依在黃金鳳懷中,懶洋洋的看一眼夏木繁和韓瑩,感覺到她們沒有惡意之後便打了一個哈欠。瞇著眼睛繼續睡覺。

【看來主人今天又有的忙了。】

【天天這樣假笑,我看著都累。】

【什麽時候能夠出去逛一逛啊?現在天冷了,外面連只傻鳥都不飛過來,真無聊。】

韓瑩經歷過多次人物采訪,很快就從對黃金鳳美貌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主動走上前來:“你好,黃總,我是《湘省法治周刊》的記者韓瑩,昨天我們電話聯系過。”

黃金鳳抱著貓咪站起身來,微微一笑,神情略帶些矜持:“韓記者你好,久聞大名。我是個小商人,真沒想到法制周刊的記者會要來采訪我。”

韓瑩早已準備好了說辭:“我一直關註婦女兒童權益的保護,年前聽一位同行談起你們新希望家政公司專職服務女性,為女性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這不就是對婦女兒童的保護嗎?並且您本身也是一位成功的事業女性,您的成功可以鼓勵更多的女性走出家庭、回歸社會,實現更大的自我價值。因此就動了心思想要來采訪您,了解您的創業歷程。”

黃金鳳聽了之後很高興,展顏一笑,遞上了自己的名片:“韓記者也是位很成功的事業女性嘛,希望我們能夠成為好朋友。”如果能夠在法制周刊上發表她的個人專訪,那對宣傳公司形象、拓展業務範圍都有好處,這對黃金鳳而言是件好事。

韓瑩將黃金鳳的名片鄭重的收入名片夾中:“比起黃總,我的事業只是剛剛起步,希望以後能夠多向你學習。”

兩人寒暄幾句之後,黃金鳳看向一直站在韓瑩身邊的夏木繁:“這位是?”

韓瑩介紹到道:“這位是我的助手,夏木繁,她主要負責拍照。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采訪的時候可以讓她在旁邊拍幾張照片嗎?您放心,專訪用到的照片會讓您先挑選確認,不會對外公布。”

黃金鳳看向夏木繁拿在手中的單反照相機,擺了擺手:“沒關系,小夏記者你只管拍,希望能夠把我們拍得美一點。”

夏木繁拿起照相機,對著黃金鳳哢嚓了兩下。從相機裏看過去,寬闊的辦公室、美麗的窗外景象、黃金鳳坐在窗邊氣定神閑,妥妥的女富豪形象。

夏木繁順嘴恭維了一句:“黃總不管哪個姿態入畫都像明星照,我想拍醜一點都難。”

聽到夏木繁的話,黃金鳳抿嘴輕笑:“看來你們當記者的都很會說話呀。”

三名出色女性齊聚一堂,室內的氛圍很好。

夏木繁的視線落在黃金鳳懷裏抱著的貓咪身上:“黃總,你手裏的這只貓是橙眼英短吧?看它頭大臉圓,毛發雪白、短而密,體態端莊,溫柔平靜,眼神純凈,品相絕佳呀。”

黃金鳳是愛貓人士,懷裏抱著的這只貓咪如意是她的心頭寶,聽到夏木繁誇貓咪,她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一回,她的笑容真心了許多:“小夏懂貓?”

夏木繁點了點頭:“橙眼英短比藍眼英短強一點,不會先天耳聾,不過要註意防曬啊,不然也會有曬黑的風險。”

黃金鳳一聽,連連點頭:“是啊,所以平時我很少讓如意出去,免得曬黑了不好看。”

夏木繁:“我也挺喜歡貓的,家裏養了一只貍花貓,雖然不是什麽名貴品種,不過貓咪很乖,很可愛。”

“喵嗚~~”

夏木繁話音剛落,她肩上背著的相機包裏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貓叫。

一只貓咪頂開相機包的包蓋兒,探出腦袋來。

正是煤灰。

夏木繁低頭一看,不好意思地將煤灰往相機包裏塞:“唉呀,你怎麽偷偷跟來了?對不起啊,這小家夥太調皮了。”

黃金鳳並不介意:“不要緊,既然小家夥跟來了,那就讓它出來吧。你那個相機包太小,別把它憋壞了。正好我家如意這幾天悶壞了,讓它倆做個伴,怎麽樣?”

此話正中夏木繁下懷,伸出手將煤灰從相機包裏抱了出來,拍了拍它的腦袋:“那行吧,煤灰你要乖一點,好好和如意玩兒,不要把大小姐給惹惱了。”

黃金鳳覺得眼前這個姓夏的小記者挺有趣,竟然稱它的家的如意叫大小姐。

不過這種不露痕跡的奉承讓黃金鳳很受用,她彎下腰將手中的大白貓輕輕放在地毯上,輕聲說:“如意,去和小夥伴玩兒吧。”

煤灰在來之前就得了夏木繁的吩咐,要乖乖的當個小丫鬟,它收斂了平時的野性,怯生生的看著緩緩向它走過來的大白貓。

煤灰的大眼睛裏,滿滿都是羨慕和好奇,立刻開始拍起了大白貓的馬屁。

【啊,你長得好白,真漂亮!】

【你住的房子好高級,你的主人也長得好美。】

【你每天在家裏做什麽呢?需要抓老鼠幹活嗎?】

大白貓最近正無聊透頂,突然看到一只同類出現在自己眼前,立刻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夏木繁腳邊,仰著頭看向她懷裏那只貍花貓。

聽到煤灰的馬屁,大白貓咧開了嘴,心情愉悅無比,優越感滿滿。

【我不用捉老鼠,每天就是吃吃睡睡玩玩,躺在主人懷裏睡覺。】

【你下來陪我玩兒。】

煤灰轉頭看向夏木繁,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夏夏,我可以下去嗎?】

【我保證聽話,絕不和大小姐打架。】

夏木繁微笑捏了捏煤灰的小腦袋:“行,那你乖乖的和如意玩,別吵著我們工作。”

【好嘞!】

煤灰應了一聲,輕巧巧從夏木繁懷中跳下,竄到大白貓身邊。一白一灰兩只貓並肩往窗邊走去,看背影還挺和諧。

如意是只非常溫柔的貓,即使把它丟在家裏一整天,它也不會發脾氣,最多爬到比較高的地方,瞪著那雙圓圓的大眼睛面帶微笑地低頭看著你。不過,也許是寵物都像主人吧,如意並不合群,很少主動搭理其它貓咪。以前黃金鳳想買只貓咪來陪它,可是如意總是仰頭它那高傲的頭顱,對湊過來的貓咪不理不睬。

第一次看到平時懶洋洋的如意和貓咪相處得如此和諧,黃金鳳不由得有些意動,問夏木繁:“你這只貓可以割愛嗎?我家如意最近犯懶,一天到晚睡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一直想給它找個伴兒,我看你這只貍花貓也是只小母貓,不如讓它們一起做個伴?”

夏木繁搖了搖頭,態度很堅決:“那不行。我收養煤灰的時候,它還不到一歲,被爸媽拋棄,獨自在外面流浪,饑一頓飽一頓。可能是因為曾經有過被拋棄的經歷吧,煤灰挺害怕我把它丟下。每次我上班的時候,它都會蹲在門口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聽到夏木繁的話,黃金鳳眉眼低垂,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後她擡起眼來,看著夏木繁微微一笑,笑容裏多了一絲親近:“小夏,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煤灰跟了你是它的福氣。”

夏木繁來之前調查過黃金鳳的背景。

曾經有小報報道過,說黃金鳳來自農村,也不知道怎麽到了港城轉悠一圈,鍍了一身的金,回到內地之後就掛上了港商的名頭。

雖然消息沒有得到官方的認證,但有時候小報記者的嗅覺更為靈敏,如果真是如此,那黃金鳳一定有過一段痛苦掙紮的歷程,在她走向成功的道路上,應該也經歷過背叛與拋棄。

因此夏木繁雖然內心裏很想把煤灰留在黃金鳳身邊隨時打探消息,但表面上卻不能同意將煤灰賣給黃金鳳。

一個利欲熏心、隨意將寵物賣給別人的主人,絕不可能得到黃金鳳的尊重與認可。

果不其然,因為夏木繁的拒絕,黃金鳳反而高看了她一眼,用商量的口吻說:“那這樣吧,你如果工作忙,就把煤灰放在我這裏養兩天,怎麽樣?”

夏木繁猶豫了一下,看向韓瑩。

韓瑩點了點頭:“要不,你就聽黃總的吧。反正這兩天有采訪任務,你得一直在外面跑,留下煤灰一個人在家,你也不放心是不是?”

夏木繁這才同意:“行,那就麻煩黃總了。不過我們要說好啊,等我過兩天來接它的時候,你得把它還給我。”

黃金鳳一聽,不由得笑了起來:“當然,我不搶你的貓。”

夏木繁還不忘說了一句:“要是哪天黃總忙不過來,也可以把如意寄養在我家。”

黃總對夏木繁的好感越發深刻,微笑點頭:“行,那我們一言為定!”

采訪正式開始。

面對韓瑩時,黃金鳳的回答非常官方,笑容也是標準的假笑,嘴角雖然上揚,眼睛你卻一絲笑意都沒有,只有當她的目光落在大白貓身上時,眼裏才會閃過一絲溫柔。

說起她的創業史,黃金鳳估計早已背過無數次,滾瓜爛熟。

夏木繁在一旁聽的無聊,悄悄打量著周邊的環境,豎起耳朵聽煤灰與大白貓如意的對話。

落地大窗外,天空蔚藍、湖水澄碧;

兩只貓蹲坐看風景,背景映襯下,宛如一副畫。

煤灰拍了如意半天的馬屁之後,眼見得已經把大小姐哄得歡歡喜喜了,這才開始打探消息。

【你什麽時候開始跟著你主人的?】

大白貓有些得意,蹲坐在窗落地窗邊尾巴輕輕搖擺。

【五年前我就跟著主人了,今年已經快六歲了。】

喲,原來已經算是只中年大貓了。煤灰蹭到大白貓身邊,也學著它的模樣甩了甩尾巴。

【你是從港城過來的?】

大白貓咧了咧嘴。

【什麽港城?我一出生就在深市,主人住在一個公寓裏,每天抱著我發呆,等她那個死鬼丈夫回來。】

煤灰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你主人的丈夫是誰?】

大白貓從自從被黃金鳳收養之後,一直關在屋子裏很少外出。每天陪著主人,聽她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其實它也渴望有一個能夠一起玩耍、一起聊閑天的夥伴。

第一次遇到煤灰這麽會討乖賣好的小家夥,大白貓頓時聊性發,抓著煤灰開始嘰嘰呱呱地說起往事。

大白貓說的這些往事,可比黃金鳳對韓瑩說的那些有意思多了,夏木繁聽了津津有味。

原來,黃金鳳原名黃春花,來自湘省的一個小山村,高中畢業之後來到深市的電子廠打工,被大都市的繁華熱鬧耀花了眼。在一家舞廳認識了一名來自港城的富商之後,很快就郎有情妾有意,廝混在一起。

富商姓劉,名叫劉天華,給黃金鳳買下一套兩居室的房子,正式開啟包養歲月。

劉天華四十多歲,家中子嗣不豐,和妻子只有一個女兒,一心想要有個兒子傳宗接代,他和黃金鳳說的清楚明白,只要她給能為他生下一兒半女,便有豐厚的錢財回報。

生女兒給他五十萬港幣,生兒子得給一百萬港幣。

黃金鳳與劉天華在一起生活了三年,為他生下一兒一女,存款頓時破了百萬。劉天華雖然陪伴黃金鳳的時間不多,但每個月都給她豐厚的生活費。黃金鳳帶著一兒一女一只貓,過著闊太太的生活,很是滿足。

唯一的缺點,就是寂寞。

可是到了92年,姓劉的富商帶著一兒一女回港城,從此之後杳無音訊,只剩下黃金鳳和大白貓相依為命。

那段時間的黃金鳳簡直要瘋掉了。

雖說房子寫的是她的名字,她名下也有150萬的港幣存款,但是一雙兒女和名義上的丈夫同時失蹤,每個月的生活費不見蹤影,黃金鳳不知道未來的生活會怎樣,每天抱著如意在窗戶邊上發呆。

後來黃金鳳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在港城見到了劉天華。一起見到的,還有劉天華的原配妻子楊寶如。

楊寶如態度很溫和,但也透著傲慢。她說很感謝黃金鳳為劉天華生下一兒一女,這是劉家的後代,不可能讓他們流落在外,楊寶如保證會好好撫養這兩個孩子,讓黃金鳳拿錢走人,不要再繼續糾纏。

黃金鳳大吵大鬧,卻被保鏢打斷腕骨丟出屋外威脅他,劉天華威脅她,如果不立刻離開港城,將告她一個非法入境罪。她在港城無親無故,根本沒人為她撐腰,只得離開港城。

黃金鳳不僅沒有見到自己的孩子,反而被昔日的愛人百般折辱,滿腔憤怒回到深市之後,抱著大白貓坐在屋裏獨坐了兩天。那兩天她不吃不喝,安靜的看著窗外,從白天一直看到晚上,再從晚上看到了白天。

兩天之後,黃金鳳忽然笑了笑,站起身洗了個澡,飽飽的吃了飯。她又去了趟港城,隨後回到深市,賣了房子,帶著存款回到老家。

黃金鳳改了名字,搖身一變成為港商,斥資買下了太陽中介服務公司,更名為新希望家政公司,專門為18~40歲的女性介紹保姆工作。

聽到這裏,夏木繁明白過來,原來小報上所說的才是真正的版本,而此刻黃金鳳和韓瑩吹噓的身份,什麽愛國人士、什麽港城千金,全都是假的。

夏木繁將目光轉向正在和韓瑩說著創業初衷的黃金鳳。

黃金鳳說:“我們港城那邊用的保姆大多數都來自菲律賓,稱之為菲傭,都受過嚴格的專業訓練,不僅能說英語、粵語,和主人交流順暢,而且服務到位,口碑很好。菲傭也分各種類型,除了打掃衛生做飯的普通保姆外,還有專門服務失能老人的護理菲傭,她們要會打針、懂藥理、具備一定的醫學常識。有的菲傭專門帶孩子,需要具備嬰兒看護知識、懂點兒童心理學。正是因為菲傭的分類系服務周到,因此才受到港城有錢人的歡迎。”

“我之所以到星市來開辦新希望家政公司,也是希望能夠幫助內地的女性,幫她們找到更多的就業機會。另一方面,也通過家務勞動社會化,將事業女性從家庭束縛中擺脫出來,真正實現她們的個人價值。”

黃金鳳侃侃而談,說的眉飛色舞,韓瑩一邊在本本上飛速的記錄著她的話,一邊恰到好處地誇了一句:“黃總,您真是位有大格局的女性。”

誇完這句之後,韓瑩問黃金鳳:“為什麽給公司更名?小太陽這個名字就很好嗎?太陽溫暖每個人的心,這麽好的名字,你為什麽要把它改成新希望呢?其中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黃金鳳對這樣的問題應對輕松:“這個名字的確是我改的,怎麽說呢?小太陽雖然不錯,但是小太陽一開始的服務對象有男有女,而新公司卻僅限於女性,再沿用一開始的名字並不合適。我想韓記者應該也明白,這個世界對女性而言其實是不公平的。制定世界社會規則的大多數是女性,所以規則大多有利於男性。”

想到自己那長期被繼父虐待性侵的表妹,想到鸚鵡案中被丈夫毆打的柳樹,被丈夫和婆婆欺淩的梅玉東,韓瑩重重點頭:“對,目前來說女性依然是弱者。”

黃金鳳冷笑一聲:“弱者才需要保護,才需要被強調,不然為什麽有三八婦女節,六一兒童節,卻沒有針對男性的節日?”

韓瑩道:“是啊,所以婦女兒童的權益更需要得到保護,法律會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

黃金鳳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法律?呵呵。有時候法律根本沒辦法維護公平,想要得到公平,只能努力讓自己成為強者。”

韓瑩感覺話題有點偏了:“黃總,保護婦女權益,和您這個公司的名字有什麽聯系嗎?”

黃金鳳也反應過來了,將自己內心升起的那一點憤怒強行壓制下去,臉上保持著一個禮貌的微笑:“女性是弱者,而那些沒有學歷、沒有家庭背景、沒有社會關系的女性,面臨的境況更為糟糕。”

“每天在家裏買菜洗衣做飯的妻子,丈夫可能會責備她:你吃我的喝我的在家天天享清福,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為丈夫生兒育女的妻子,和丈夫離婚時什麽賠償都得不到,旁人話裏話外滿是鄙視:生孩子了不起啊,哪個女人不會生孩子?不會生孩子的女人,那不就是不會下蛋的雞嗎?”

“明明女性做家務、生孩子都是價值所在,可是偏偏就有人忽視了她們。”

“我創立的這個家政公司就是將女性的價值顯象化,讓勤勞的她們在勞動中獲得金錢,讓絕望的她們內心生出新的希望。”

“所以,我給公司取名新希望。”

黃金鳳的話很有煽動性,韓瑩聽到這裏,內心充滿感動,滿是讚賞的看著她:“您真是秀外慧中,人美,心靈更美。讓這個社會意識到家庭婦女的價值,光是這一點,新希望家政公司的存在就有著非凡的意義。”

想到譚陽曾經說過黃金鳳充滿人格魅力,夏木繁懷疑譚陽也被黃金鳳的這番言辭折服過,就像眼前的韓瑩一樣,感動而欣賞。

夏木繁拿出相機,對著韓瑩和黃金鳳哢嚓哢嚓拍了兩張照。

相機的哢嚓聲提醒了韓瑩。

“黃總您剛才提到,要讓社會意識到家庭婦女的經濟價值,這一點我非常認同。像打掃衛生、做飯洗衣、照顧老人……這些都是勞動,應該得到尊重。只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生兒育女這一點怎麽樣才能夠體現出它的經濟價值?難道生個孩子給多少錢?一旦生育被金錢化,那會對女性造成極大的傷害。”

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尖銳,夏木繁恨不得為韓瑩豎個大拇指。

黃金鳳瞇了瞇眼,眸光微暗,緩緩回答道:“將生育與錢掛上鉤,這一點我們家政公司肯定不會做。我只是打個比方,希望能從法律上對女性的這一份價值予以肯定。韓記者也可以報紙上呼籲一下,比如說,夫妻雙方如果走到離婚這一步,只要女性生育過孩子,男性必須賠償一定的生育費用。”

黃金鳳這一招四兩撥千斤,回答得極為巧妙。

韓瑩眼見的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合上筆記本看著眼前的黃金鳳,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黃總您也知道我是法律周刊的記者,那我的問題可能會更多的與法律相關。前幾天在星市公安局采訪的時候,了解到有兩起三年前的少女失蹤案,兩名少女在失蹤前都到你們公司找過工作,但公司並沒有給她們提供幫助。你們公司不是說要幫助女性找到新的希望嗎?這兩個年方十八、從小山村來到星市打工的女孩正處在人生絕境之時,你們為什麽沒有對他們施以援手?”

黃金鳳的臉色變了。她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眼睛裏多了一絲戒備。她將身體靠在皮椅上,擡起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打著。

黃金鳳整個人看上去冷淡了許多:“我們公司雖然名叫新希望,但畢竟不是觀音廟,沒辦法惠澤眾生。我們能力有限,只能幫助到我們能夠幫助到的女性。你說的這兩個失蹤的女孩子,我被警方問過好幾次。現在既然人已經找到了,他們這三年去了哪裏,是不是和我們公司有關,你們問問就知道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隨時接受你們媒體的監督。”

如果不是聽到大白貓和煤灰的交談,夏木繁此時得為黃金鳳鼓掌。這一番話實在是說的義正言辭,任誰都會為她的個人魅力所折服。

落地大窗那邊,大白貓和煤灰已經說到了最要緊處。

【你的主人,幫姓劉的富商生了兩個孩子,得了150萬。很劃得來呀。為什麽傷心?好多女的給丈夫生下孩子,一分錢都沒有呢。】

大白貓點了點頭,神情間頗有點得意洋洋。

【對呀,我的主人也經常說,生孩子憑什麽是女人應該的事,還不如用它來賺錢。】

煤灰機靈地提問。

【那,怎麽才能賺到錢?】

大白貓轉過頭看一眼她的主人。

【很簡單,明碼標價呀,生個女孩要價50萬,生個男孩要價100萬。】

夏木繁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了起來。

果然,我們沒有猜錯,黃金鳳表面做的是家政服務,私底下幹的卻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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