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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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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果果

第二天是星期六。

一大早,夏木繁帶著重案七組全體成員前往星市。

韓瑩這回出差來薈市采訪,臨走前將鸚鵡寄養在表妹戚小曼那裏。星市距離薈市開車大約三個小時,重案七組一大早出發,到中午十二點左右終於來到戚小曼的出租屋。

戚小曼的出租屋距離鐵軌只有二十米左右,是星市貨運站為職工建的老舊居民樓。5層的磚混建築,墻面有部分紅磚已經灰化,兩側山墻的爬山虎已經枯黃,露出斑駁不堪的水泥墻,給人一種年代久遠的破敗感。

順著貼滿小廣告的樓梯間往上走,來到戚小曼租住的房子,韓瑩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應,便拿出鑰匙開了門。

一邊開門韓瑩一邊解釋:“平時這屋只有小曼一個人住,她放了一片備用鑰匙在我這兒,不過我很少在她不在家的時候進來,今天因為帶著你們,所以才用這鑰匙開門……”

看得出來韓瑩很尊重別人的隱私,即使和戚小曼親如姐妹,她也會適當的保持距離,這種距離感讓人很舒服。

打開門,屋子裏收拾得很整潔。小小的兩居室,家具很少,裝修得雖然很簡陋。但是小曼用心裝飾,碎花的小窗簾,粉色的靠枕,還有茶幾上擺著的那一大捧鮮花,為這出租屋增添了一抹女性的溫馨與柔美。

韓瑩一進屋,就四處找鸚鵡的蹤跡。

從客廳到臥室,再到陽臺轉了一圈,別說鸚鵡了,連鳥籠子都不知道到哪去了。

韓瑩看一眼手表,覺得有些奇怪,喃喃自語道:“奇怪,快十二點了,一般周末小曼都會在家做飯,怎麽今天還沒回來?難道她帶著鸚鵡遛彎去了?”

韓瑩正打算出門去找,卻聽到門口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表姐,你們……”

一個瘦弱清秀的姑娘,站在樓梯間,看著敞開的門發呆。

韓瑩一看,立馬綻開一個笑臉,跑到門口,握住那姑娘的手晃了晃:“小曼你到哪去了?我正要去找你。”

天氣冷,戚小曼穿穿的棉襖很厚實,外邊還套著著一件格子罩衫,即使是這麽厚重厚實的衣服,看著也是寬寬松松的。她面色有些發白,額前留著著一排厚重的劉海,紮了兩根小辮兒,打扮的很樸實,完全不像大城市裏的時髦姑娘。

或許是屋子裏站著陌生人的緣故,明明是自己租住的屋子,戚小曼卻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神情有些怯生生的。

戚小曼右手拎著個鳥籠子,鳥籠裏有一只毛色鮮亮的黃紅綠三色金剛鸚鵡,爪子抓在鳥籠中央的橫杠,一雙黑豆似的眼睛左顧右盼,看得出來是個調皮的家夥。

韓瑩知道表妹膽子小,沒有再追問她剛才去了哪裏,拉著她胳膊往屋子裏走,一邊走一邊介紹說:“小曼,這幾位都是警察,薈市刑偵大隊重案七組的同志。我買的鸚鵡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可能和虐童案有關,他們很重視,特地開車從薈市趕過來調查這個案子。”

戚小曼的眼睛裏滿滿都是對陌生人的戒備,她略帶抗拒地躲在韓瑩身後:“警察真的會管嗎?我剛剛去派出所,他們說鸚鵡說的話不算證據,不能根據我的猜測就立案偵查。”

韓瑩對夏木繁有莫名的信心:“小曼你放心,這幾位警察同志不一樣,他們特別負責任,很有正義感,他們說會幫我們。”

夏木繁亮出警官證:“我是夏木繁,如果真有虐童案發生,我們一定會追究到底。”

韓瑩也在一旁說:“對,夏警官是省廳刑偵專家,特別擅長與動物流通交流,咱們家的鸚鵡見到她,說不定能說更多的話。”

警官證上的警徽閃著神聖而莊嚴的光芒,戚小曼神情放松了一些,溫順地點了點頭:“夏警官,你好。我,我是戚小曼。”

自我介紹之後,戚小曼將鳥籠子送到夏木繁面前:“就是這只鸚鵡。”

夏木繁接過鳥籠,擡手便將鳥籠門打開。籠子裏的鸚鵡猶豫了一下,歪著腦袋看著夏木繁,似乎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飛出去。

出租屋的大門已經關閉,窗戶也都有紗窗,就算放鸚鵡出來,它也飛不遠,夏木繁笑著對鸚鵡說:“沒事,出來透透氣吧。”

鸚鵡聽懂了夏木繁的話,有些驚喜,試探著從橫杠上跳下來,一步一步往敞開的鳥籠門蹭過去。

【真的放我出來?】

【不會是騙我的吧?】

【等我出來,你肯定又要用網子撈我,扯我羽毛玩兒。】

聽到鸚鵡的話,夏木繁猜測它曾經生活的環境充滿了暴力和欺騙,有些不忍心。她保持著臉上的微笑,聲音越發柔和:“放心吧,不騙你,你出來透透氣,我讓你進去的時候你再進去好了。”

夏木繁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能夠讓動物產生親近和信任感。得到她的保證之後,鸚鵡毫不猶豫的扇動著翅膀,從籠子門飛竄而出。

眼見鸚鵡真的飛了出來,韓瑩和戚小曼都嚇了一跳:“哎喲,怎麽跑了?”

韓瑩買下這只鸚鵡的時候,它已經有七八歲了,以前有過主人,養了一個多月,養的還不是太熟,韓瑩和戚小曼平時不敢讓它出來,都是關在籠子裏。突然看到鸚鵡飛出去,她倆嚇了一跳。

韓瑩看向夏木繁:“你放它出來,萬一跑了怎麽辦??咱們這個案子還得指望它提供線索呢。”

夏木繁擺了擺手:“不要緊。”

鸚鵡撲棱著翅膀在屋子裏飛了一圈,開心地邊飛邊叫,嘴裏發出火車穿過鐵軌時的聲響:“嗚——況起!況起!。”

一只鸚鵡邊飛邊學火車叫,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可是如果聽得懂這只鸚鵡的話,恐怕就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麽喜感了。

夏木繁目光炯炯,視線一直跟著那只鸚鵡,豎起耳朵傾聽著那只鸚鵡說的話。

【火車來了,趕緊躲起來。】

【笑笑別哭,等火車過去了,他就不會打你了。】

【對不起,媽媽保護不了你了,以後笑笑要好好的保護自己。】

聽完鸚鵡的話,夏木繁的內心往下一沈。

看來一開始小曼所擔憂的是對的。鸚鵡的小主人名叫笑笑,他或她的父親在打人的時候會借著火車開過的時候發出的嗓音來遮掩毆打、哭喊聲。

聽鸚鵡說的這幾句話,應該是它在模仿女主人,也就是笑笑的母親說的話。她說說保護不了你,難道她真的被丈夫殺害了?

知道自己要面對的動物是鸚鵡,夏木繁提前準備好了一袋堅果,有松子、葵花籽、西瓜籽和南瓜籽。她先在右手戴上一個袖套,然後抓出一把堅果放在手掌中攤開來,高高舉起:“下來吧,給你好吃的。”

看到堅果,鸚鵡眼睛一亮,撲棱著翅膀飛向夏木繁,爪子勾住袖套,穩穩地停在她胳膊上,伸出長長的尖喙,啄食著她手中的堅果。

一邊吃,鸚鵡的喉嚨裏發出愉悅的咕嚕聲。

【你真是一個大好人,我的主人很久沒有餵我吃過這些了。】

夏木繁低頭看著鸚鵡,用閑聊的口吻問:“你叫什麽名字?”

心情愉快的鸚鵡張開嘴,發出一個古怪的聲音:“火鍋、火鍋。”

夏木繁笑了:“你的名字叫火鍋,可以吃的那種?”

鸚鵡急了,輕輕啄了夏木繁虎口一下:“果果、果果。”

這一回夏木繁算是聽清楚了:“哦,果果,堅果的果。”

鸚鵡點頭如搗蒜:“對,果果。”

韓瑩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眼裏滿是羨慕:“奇怪,這只鸚鵡平時對我們都愛理不理,怎麽一見到夏警官就這麽聽話?”

孫羨兵滿是驕傲的挺起了胸膛:“我們組長擅長和動物打交道,這可不是吹牛。組長家裏養了三只寵物特別聽話,還能幫我們破案。就連以前我們派出所院子裏的幾只灰喜鵲,都能聽她指揮。”

養了鸚鵡一個月,韓瑩從來不知道它原本的名字叫果果,沒想到夏木繁一來就能和它聊得這麽自然,韓瑩對夏木繁的這種能力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那太好了,夏警官你趕緊問問果果,我們先前擔憂的是不是真的?”

夏木繁擡手理了理鸚鵡頭頂那縷小羽毛,溫柔詢問:“果果,你的小主人叫什麽名字?”

鸚鵡果果高高興興的叫了起來:“笑笑、笑笑。”

“啊,笑笑。”戚小曼輕呼出聲,眼中淚光點點,“那個可憐的孩子,叫笑笑。”

夏木繁再問:“那你的女主人叫什麽名字?”

鸚鵡歪了歪頭:“媽媽,媽媽。”

夏木繁輕嘆,這只鸚鵡不如八哥發財有靈性,它只知道女主人是笑笑的媽媽,但卻不知道她的名字。

夏木繁問:“媽媽現在怎麽樣了?”

鸚鵡呆了一呆,翅膀下垂,腦袋耷拉了下來,眼睛裏閃過一絲驚恐。

韓瑩在一旁感覺不對勁,輕聲問夏木繁:“果果怎麽了?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夏木繁伸手輕輕拍了拍果果的翅膀,努力安撫著它的情緒:“不怕,我們現在很安全,這裏沒有打笑笑的壞人,我們去把壞人抓起來好不好?”

夏木繁的聲音裏似乎有一股力量,剛才還滿是頹廢的鸚鵡忽然擡起頭來,看著夏木繁,嘴裏發出咕咕咕咕的聲音。

【爸爸很壞,老是打媽媽。】

【媽媽被打的流了好多血,變得紅紅的。】

【笑笑在哭,火車嗚嗚響,沒有人聽到。】

【媽媽沒有聲音了,一動不動,爸爸把媽媽踢到床底下,罵她是臭婊子。】

【爸爸拿著刀,把媽媽砍成一塊一塊的。】

夏木繁聽得遍體生寒,臉色越來越嚴肅。

馮曉玉在一旁看著有點摸頭不知腦,伸出手碰了碰夏木繁:“夏夏,你怎麽了?”

夏木繁還沒有回話,鸚鵡忽然張開嘴,用一種小孩子學大人說話那種尖細的聲音開始說話:“紅媽媽,臭媽媽,好多好多媽媽!”

來來回回地喊了幾次之後,鸚鵡又變幻了音調,模仿男子低沈的聲音開始叫:“閉嘴!再叫把你也殺了。”

這話一說,重案組幾個人全都變了臉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道我們竟然猜對了,這是鸚鵡的主人涉及命案?

隔了一會兒,鸚鵡又變回剛開始那個奸細的聲音,顫抖著叫了起來:“不要殺我,不要打我。”

這一回,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不是韓瑩一開始聽到的‘不要摻和’、‘白大鵝’,而是明明白白的、字正腔圓的:“不要殺我,不要打我。”

這一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戚小曼死死抓住表姐韓瑩的胳膊:“他們是警察,也是你的朋友,對不對?你叫他們去救那個孩子笑笑。我上午找了兩個派出所,可是他們根本不信我的話,叫我不要開玩笑。”

戚小曼的眼裏露出一絲恐懼之色,她咬著牙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身體依然控制不住地發抖。

韓瑩的胳膊被表妹掐的有點疼,想到夏木繁曾提醒自己,戚小曼可能曾遭受過家暴或者虐待,因此才會反應如此激烈,韓瑩眸色微暗,一股酸澀的情緒湧了上來,喉頭有些哽咽:“派出所不受理這個案子沒關系,夏警官說了會管到底。放心,夏警官很厲害,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想到辦法,把笑笑救出來。”

韓穎溫暖的懷抱讓秦小曼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她擡頭看著夏木繁,眼裏滿是懇求:“夏警官,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一定聽得懂鸚鵡在說些什麽,對不對?我懷疑孩子媽媽已經遇害,也擔心那個孩子活不長久,求求你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

夏木繁鄭重點頭:“好。”

現在夏木繁已經確定,鸚鵡背後藏著一樁殺人分屍案、一樁虐童案,兇手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店主人見到的,滿身酒氣、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才能找到這個叫笑笑的孩子?

龔衛國盯著那只鸚鵡,忍不住催促了一句:“果果,我的好果果,你就多說點兒話吧,你們住在哪裏?那裏有什麽標志性的建築?笑笑的爸爸叫什麽,媽媽叫什麽?求你啦,多說幾句吧。”

鸚鵡果果聽不懂他的話,腦袋擺了擺,低頭啄向夏木繁手中的堅果。它叼起一顆葵花籽,舌頭靈巧地一勾一動,一下子就磕開了瓜子殼,卷出裏邊的瓜子仁,吃得很歡。

鸚鵡吃東西的樣子十分可愛,可是現在大家都沒有心情欣賞它那可愛的模樣,馮曉玉心中焦急,沖著它雙手合什:“果果你多說幾句話吧,好好想想,你以前的家住在哪裏?哪個區、哪條街、哪個小區?”

動物對人類的情緒感知敏銳,眾人焦急的情緒影響到了鸚鵡果果,它突然停下了嗑瓜子的動作,展開翅膀飛了起來,一邊飛,嘴裏一邊咕咕咕咕的叫著。

【好吵,好鬧,好害怕】

【到點了,該吃飯啦。笑笑快躲起來。】

鸚鵡緊張的模樣讓夏木繁皺了皺眉,她看了眼眾人:“你們別急,給果果一點時間。你們餓了沒?先到附近找個飯店點菜吃飯,我和果果單獨待一會兒。”

韓瑩作為東道主,一說到吃飯立刻著手安排:“樓下就有一個小飯館,幹凈衛生,價廉物美。走,我帶你們去。”

夏木繁像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哄著它說:“果果,口渴了嗎?吃點果子吧。”

鸚鵡是雜食動物,最愛吃堅果和漿果,現在大冬天的也找不到漿果給它吃,但是啄幾口蘋果還是可以的。

果果自從被轉賣之後基本上都關在籠子裏,平時吃東西也是以谷物為主。夏木繁不僅給它帶來了香噴噴的堅果,還有一看就爽脆可口的蘋果,果果立馬就被收服了。它在空中繞了兩個圈兒,再一次停在夏木繁的胳膊上,低頭啄向那個大蘋果,鸚鵡的尖喙很銳利,一下子就把蘋果鉆了一個洞。

夏木繁右胳膊站了一只鸚鵡,左手拿著一個蘋果,一人一鳥,率先走出了出租屋。

韓瑩忙招呼龔衛國等人:“走吧,我們也一起下去。”

夏木繁看著韓瑩他們走進一家小飯館,她則帶著鸚鵡來到飯館對面的一個小花壇。

小花壇裏種了些水仙、月季,不過天冷,只看到一些枯黃的枝葉,唯有兩株梅花迎寒綻放,枝頭點綴著耀眼的朵朵紅梅。

夏木繁微微一擡手,鸚鵡懂得她的意思,振翅飛起,蹲在紅梅枝頭。

夏木繁將蘋果送到鸚鵡嘴邊兒,果果又啄了一口,汁水飛濺,它眨了眨了眨眼睛,內心無比快活。

哪有不向往飛翔的鳥兒,哪有不愛自由的動物?

長期被關在籠子裏的果果一旦被放出來,四周都是它最愛的花花草草,蘋果和梅花的香味混雜在一起,那種乍得自由的歡暢,讓它心裏美滋滋的。

夏木繁順利獲得鸚鵡的好感與臣服,一人一鳥開始順暢交流。

夏木繁問:“你能找到以前的家嗎?”

鸚鵡擺了擺頭。

【找不到了。爸爸把我關在籠子裏,開車送到寵物店賣了,我不記得路。】

夏木繁問:“你還記得以前的家嗎?”

果果將腦袋擺了擺,四處看了看。

【我很小就被女主人帶回了家,平時都關在籠子裏,很少出去玩。】

【和這裏差不多,有花有樹,還有很多舊房子,房子很擠,人很多。】

看來它曾經生活的地方也是一個老舊小區。夏木繁想了想,繼續詢問:“知道你以前的家在什麽地方嗎?”

果果的眼睛裏閃著疑惑。

【什麽叫地方?】

鸚鵡智商為65,相對其它鳥類而言算是聰明的。但果果得到的訓練不夠,再加上平時出門少見識也淺,根本不知道小區名字。他努力想了半天,最後只說了一件事兒。

【有個秋千,笑笑很喜歡。】

一個有秋千的老舊小區?依然還是線索太少。

看來只能從鸚鵡的視角出發,盡量的找出對警方有利的線索。

“笑笑今年多大?”

【三歲,我看著他出生的,小小軟軟好可愛。】

“笑笑上幼兒園了嗎?

【沒有錢上幼兒園,爸爸不讓。】

“爸爸是做什麽的?”

【爸爸有輛車,晚上開出去,早晨開回來,我在窗戶邊上看到了。】

“一輛什麽樣的車?”

【黃色的,頂上有個燈,會亮。】

看來是輛黃色的出租車。

夜班出租車司機?搜索範圍再一次縮小,只不過依然很寬廣。

“果果還記得什麽?”

【天氣很熱,爸爸摔了腿,躺在家裏罵人,把鍋都砸爛了。】

“因為什麽摔了腿,車禍嗎?”

聽到車禍這個熟悉的名詞,果果頓時興奮起來。

【對,車禍。爸爸發生車禍,斷了腿。他打人打不著,笑笑和媽媽都很開心。】

天氣很熱,那應該是八、九月份,八九月份一個發生了車禍的夜班出租車司機,這樣一來,可能範圍又縮小了些。

“媽媽平時怎麽叫爸爸?”

鸚鵡歪了歪頭,模仿著一個女人的聲音叫了起來:“帝國、帝國,不打我。”

夏木繁再次詢問:“你聽清楚了嗎?爸爸的名字是叫定國還是叫帝國?”

鸚鵡繼續喊了起來:“定國,定國。”

這一回夏木繁聽清楚了,這個夜班司機的名字裏有定國二字。

“爸爸平時怎麽叫媽媽?”

鸚鵡眨巴眨巴眼睛,張開嘴,用低沈的聲音叫了起來:“那個誰,死女人,賤女人!”

夏木繁聽的眉心直跳,沒想到在鸚鵡生活的家庭裏,女人與丈夫結婚生子,日常稱呼裏卻連個名字都沒有。

夏木繁問:“家裏有沒有來過客人?”

鸚鵡晃了晃腦袋。

【沒人來,都怕爸爸。】

夏木繁又問了幾個問題,可是鸚鵡只記得家裏的陳設布局,那是一個擁有兩個臥室、一個小小客廳的老房子,男主人很愛喝酒,女主人每天做家務、照顧孩子,很少出門,也沒什麽朋友和親戚往來,難怪死了這麽久,都沒有家屬報警,更沒有人發現。

夏木繁站起身來,拍了拍鸚鵡的小腦袋:“放心吧,我會幫你找到以前的家,這段時間你就跟著我吧。”

鸚鵡戀舊,雖說現在有吃有喝,還能夠得到短暫的自由,但是它從小和笑笑一起長大,心裏一直記掛著他,聽說夏木繁要幫它找到原來的家,頓時歡喜的扇動著翅膀,叫了起來。

【好,我跟你一起,找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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