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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狂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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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狂犬病

藺如雪並不傻,相反她很聰明,能夠在強勢母親的打壓式教育之下順利考上師範大學,並分配到初中教書,藺如雪智商絕對足夠。

手裏抱著的女兒抽抽噎噎的哭泣著,似乎滿是委屈。眼前幾名便衣警察架著樓上的鄰居張建仁老師從山上走下來,警察的表情很嚴肅,要求自己帶著女兒和母親到刑偵大隊做筆錄,這代表什麽?到刑偵大隊做筆錄,而不是去派出所做調解,這代表發生在女兒身上的事情,已經不是民事而是刑事案件。

明明下午應該是母親帶著女兒到小廣場來玩耍,可是現在母親不在眼前,女兒被卻抱在警察手裏,被警察架著的張老師臉上還有幾道抓痕。

眼前發生的一切都透著一種詭異,而這詭異的背後卻是藺如雪根本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難道自己的女兒被眼前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玷汙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藺如雪完全無法呼吸,心跳越來越快,一顆心仿佛在油鍋裏煎熬,痛苦、憤怒、仇恨、自責……各種各樣的情緒堆積在一起,讓藺如雪整個人幾乎站不住。如果不是因為手裏抱著孩子,藺如雪恨不得尖叫,沖著眼前這個可惡的老頭破口大罵,抽他兩巴掌。

藺如雪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行,不能在這裏失態,如果她現在情緒失控,受傷害的只會是自己的女兒,這可是懷胎十月、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是和她血脈相連的親愛的女兒,是什麽都不懂的嬰兒,是需要她用心呵護、盡全力保護好的寶貝。

深呼吸之後,藺如雪將目光投向龔衛國,顫抖著聲音問:“你有沒有看到我媽媽?”

龔衛國指了指正在跳廣場舞的那群中年大媽。廣場舞的音樂聲音很大,那裏是整個廣場最熱鬧的所在。

看到自己的母親跳的正歡,絲毫沒有覺察到這邊發生的事情,藺如雪瞳孔一縮,咬了咬牙,強壓著內心的不滿,再一次向警察保證:“好,我等一下就帶我媽過來。”

在藺如雪與警察溝通交流的同時,張建仁已陷入極度的恐慌之中。到刑偵大隊來做筆錄?眼前這幾個兇神惡煞的人竟然是警察!藺如雪竟然和這些警察是熟人!

那只野貓二話不說撲出來就咬人,張建仁當時又慌又亂,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突然有人說要帶著自己去醫院,他下意識的就選擇了相信,還以為是見義勇為的路人,搞了半天竟然是警察。

不行,不能跟警察走,張建仁的第一反應是要反抗,他擡起胳膊,掙紮著想要擺脫龔衛國和孫憲斌的鉗制。

張建仁剛要張嘴呼救,卻被龔衛國和孫憲斌雙手一擰一拉,兩條胳膊痛得冷汗長流,一時之間倒吸了一口冷氣,所有的話都被卡在了喉嚨裏。

夏木繁壓低聲音在張建仁的耳邊悄悄說:“想把你做的醜事兒都抖摟出去?”

張建仁心虛的看了一眼藺如雪手中抱著的寶寶,雙唇緊閉,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就這樣,夏木繁將張建仁順利帶上了車。

車子開動,屏蔽了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之後,龔衛國第一個忍不住,狠狠罵了張建仁一句:“媽的!死變態!”

看到旁邊沒有人,張建仁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大聲道:“你們是誰?要把我帶到哪裏去?我告訴你們,這是綁架!”

夏木繁亮出警官證:“你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清楚,跟我們走一趟吧。”

懷著僥幸心理,張建仁目光躲閃的為自己辯解著:“我就是幫著帶帶孩子,你們為什麽要抓我?明明是那只野貓抓傷了我,為什麽你們要把我帶到公安局去?”

馮曉玉在一旁氣的直咬牙:“只是幫著帶孩子嗎?哼,你這種鬼話留著騙騙別人還可以,想要騙過我們?休想!”

孫羨兵也早就氣的牙癢癢,如果不是有紀律約束,他真恨不得把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老頭揍得滿臉開花:“連野貓都看不過眼,我看啊,野貓那是見義勇為,你做的那些齷齪事自己心裏最清楚,我都說不出口。”

張建仁總算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眼神游離地思考著自己未來應該怎麽辦,他自認為做得非常隱秘,下手也有輕重,不知道警察是怎麽發現的。

聽到孫羨兵說野貓是見義勇為,張建仁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身體前傾,一把抓住副駕駛的座椅靠背,慌亂的叫了起來:“我要去打狂犬疫苗,我臉上的傷必須要處理一下。”

夏木繁擡手壓在他的肩膀上,將他往後一拉,再一推,將他鎖死在後排椅背。

夏木繁力氣很大,這一拉一推差點讓張建仁閉過氣去。

張建仁喘著粗氣,哀哀的叫喚:“我被貓抓傷了,要是不打疫苗的話我會得狂犬病的。就算我有罪,你們警察抓人也得講點人道主義不是嗎?”

夏木繁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你慌什麽?等我們審訊結束之後再說,反正狂犬疫苗二十四小時之內的都是有效的。”

夏木繁心中有數,煤灰身體健康,沒有攜帶狂犬病毒,被它抓傷之後最多也就是臉上留幾道疤,並不會得狂犬病。

可是張建仁不知道啊,他立馬叫了起來,二十四小時之內打有效沒錯,可還是越早打越好,而且我被抓的地方在臉上?靠近中樞神經,萬一出了什麽事兒,你們警察能負責?”

孫憲斌嘲諷地回了一句:“喲,懂得挺多啊。”

警察不著急,張建仁心裏急呀,他想著命是自己的,可不能因為摸了小嬰兒幾下就丟了命,是不是?

張建仁開始哀求起來:“求求你們,一定要把我送到醫院去打針啊。”

他越急,夏木繁就越不著急,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配合警察說實話,是你唯一的出路。”

臉上被煤灰抓傷的傷口火辣辣的,手上被煤灰養的那個印子滲出了鮮血,生疼,偏偏警察無視這一切,張建仁這一生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憋屈,一想到可能會得狂犬病,張建仁便覺得心跳加快,呼吸也急促起來。

車子往往南一拐,漸漸西移的陽光正從車窗投射過來,刺眼的陽光耀花了張建仁的眼,他下意識的擡手遮在眼前,心中腦子裏閃過狂犬病的癥狀之一:畏光。

越想越害怕,恰好在這個時候,一下午都沒怎麽喝水的張建仁突然感覺口幹舌燥,喉嚨渴得直冒煙,恨不得眼前就出現一大杯水,他可以大口大口地灌下喝個痛快。他腦子裏又閃過狂犬病的癥狀之二:口渴,想喝水。

張建仁使勁咽了一口口水,身體不自覺地哆嗦起來。他向來惜命,身上破個小傷口都要抹碘酒消毒,現在被貓抓傷令他緊張得要命,叫了起來:“不行!先去打針,打完針以後再去你們那兒。”

夏木繁轉過頭,目光冰冷,聲音清亮,大聲呵斥了一句:“老實點!”

張建仁這人欺軟怕硬,看到夏木繁氣勢驚人,立刻慫了,身體往後一縮,不敢再亂叫喚。

等過了幾分鐘,張建仁用商量的語氣說:“我保證配合你們的工作,等我回答完你們的所有問題之後,能不能送我去醫院打針?”

夏木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冷的回了一句:“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二十四小時,你自己把握這個時間吧。”

回到刑偵大隊,夏木繁並沒有第一時間提審張建仁,而是先將他關押了起來。

藺如雪抱著孩子,和母親一起來到了刑偵大隊。

因為涉及到兒童猥褻罪,因此見她們的只有夏木繁和馮曉玉。同為女性,交流起來更方便。

刑偵大隊的會客室布置非常簡單。小小的房間裏只有一張桌子和四把椅子。

不同於審訊室裏冰冷的金屬桌椅,這裏的桌椅是暖色調的松木家具,再加上溫馨的黃色窗簾,讓人心情能放松一點。

可是藺如雪現在的心情一點也不放松,她現在關心的只有一點,到底那個張建仁對自己的女兒做了什麽?

一見到夏木繁和馮曉玉,藺如雪便急切地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們為什麽要抓那個張建仁?”

藺如雪一只手托抱住孩子,另一只手搭在桌上,如果不是怕擠壓到孩子,她整個人恨不得撲到桌子上頭去,看得出來她的心情非常急迫。

孫寒香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慌忙攔住女兒,放柔和了聲音,安慰著說:“如雪你別急,既然已經來了這裏,警察肯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的。”

藺如雪猛的把母親的手甩開,臉上的淚水不斷的往下滾落,聲音近乎:“我那麽信任你,把寶寶交給你,你就是這樣做的,你對得起我的信任嗎?為什麽要把寶寶交給一個陌生的男人?為什麽為什麽呀?”

孫寒香原本有些心虛,但是女兒當著警察的面這樣質問自己,這讓她臉上有些掛不住,狠狠地蹬了女兒一眼,沒好氣的回應說:“是你的孩子,本來就應該是你自己帶,你自己非要去工作把孩子甩給我,從早晨八點到晚上六點,這麽長的時間你讓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就算有些疏忽那又怎麽樣?難道還能怪我嗎?”

“我想有自己的活動空間,我想跳跳舞,請旁人幫忙帶一下孩子有什麽錯?而且這個人也不算陌生人,他是你們學校的退休老師,他說和你很熟,看著文質彬彬的,我以為他是個好人呢,誰知道……”

“這件事情能夠怪我嗎?如果要怪就應該怪你這個當媽的!我把你養大撫養成人當上老師,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憑什麽我還要幫你帶孩子?告訴你,幫你帶孩子是情分,不是本分,你別一出點什麽事兒就把往我身上推,你自己非要忙工作,不願意好好帶寶寶,現在寶寶出了事兒了,你又開始罵我,你這不是推卸責任嗎?你還是一個人民教師呢,你就是這樣教學生的,你就是這樣對待含辛茹苦把你撫養成人的母親的?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吧。”

孫寒香的話語咄咄逼人,像利劍一樣直直射中了藺如雪的內心,她本就自責不已,聽到母親的話之後,不由得嚎啕大哭起來:“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寶寶,我該死!”

夏木繁打斷了這對母女的爭執:“要批評責備,回家處理吧。這裏是刑偵大隊,目前最要緊的還是處理張建仁猥褻寶寶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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