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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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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手表

剛才村裏的貓貓狗狗閑聊間,夏木繁探聽到葉榮傷及頭部,流了不少血,被葉聰背到了山上。

如果他死了,我們還在這裏磨嘰有什麽意義?

如果他沒死,那有可能被葉聰藏在某個山洞,必須在最快的時間裏問出葉榮的下落,將他解救出來。

因此,夏木繁迅速做出決策,不再隱忍,而是雷霆出擊。

一聽到組長說要速戰速決,重案七組立刻行動起來。

四人齊齊聚在夏木繁身邊,等待她的下一步指令。

夏木繁看向葉聰,命令簡短而有力:“把他銬起來!”

龔衛國從腰間取下手銬,大步上前,一把將葉聰胳膊扭到背後,哢嚓一聲脆響,將他銬上。緊接著他將葉聰一拖,拖到夏木繁身邊,再一腳踹在葉聰膝蓋後窩窩,葉聰撲通一聲歪倒在地。

龔衛國的動作如行雲流水,看呆了一眾村民。

錢惠芬更是嚇得一個激靈,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向兒子撲了過去:“我的阿聰啊……”

孫羨兵、虞敬一左一右將錢惠芬擋住。

夏木繁冷著一張臉:“警察辦案,閑人莫擾。”

錢惠芬呼天搶地叫喊著,村民再次開始鼓噪。

不過,因為有警察制服的震懾,他們也只敢站得遠遠的嚷嚷。

朱強擡起手,聲音洪亮,傳得老遠:“鄉親們不要激動,我們警察在執行公務,你們要是瞎吵瞎鬧,莫怪我朱強不客氣!”

朱強是管轄這一片的民警,包括戶籍管理、鄰裏糾紛、維護治安等,雖說平時來得少,但他在村裏很有些,聽到他喊了這一嗓子,村民們漸漸安靜下來。

村委主任看到這個情形,心中忐忑,對著朱強連連解釋:“朱警官,你勸勸他們啊。你們是來找葉榮的對不對?他家裏人都說葉榮是三天前出村的,怎麽就動手抓人了?這事和葉聰有什麽關系?”

葉顯福也終於放下旱煙,佝僂著腰走出來,一邊咳嗽一邊說話:“阿榮不在家裏,他十二號中午到的家,村裏很多人都看到了。主任當時還拿了一條臘肉過來,在家裏吃了飯,和阿榮說著他在城裏面的工作情況,對吧?”

葉景貴連連點頭:“是是是,葉榮回村來大家都很高興,我陪他說了一陣話。十二號、十三號那兩天他們家沒有斷過客,還有讀書的孩子過來找葉榮問題目,葉榮都耐心耐煩的。”

夏木繁打斷他們的話:“我只想知道,葉榮到底是怎麽離開村子的,有誰看見了?”

葉聰雙手被銬背在身後,筋都擰著難受得很,他大聲道:“我說過了,我哥是十四號一早走的!我親自送他到村口的。”

剛才嚷嚷著警察打人的三個漢子也跟著叫了起來:“對!我們看見葉聰送他哥出的村。”

夏木繁目光掃過叫嚷的那三個男子。

穿著樸素,腳底的膠鞋滿是泥濘,都是三十來歲年紀的壯實莊稼漢子。

夏木繁伸出手指點了點那三個男子,看向村委主任:“出言證明葉榮離開的這三個人是誰?”

葉景福警告地看了他們一眼,對夏木繁說:“村裏人都姓葉,到葉榮這一輩都是單名,這三個是葉榮的叔叔輩,名字叫德中、大壯、建海。”

夏木繁看向這三人,在龔衛國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龔衛國點了點頭,與孫羨兵、虞敬三人同時行動,將葉德中、葉大壯、葉建海從人群裏揪了出來,帶進屋去。

夏木繁蹲下,與葉聰視線相對,眼神裏帶著寒光:“葉聰,你幾點送葉榮離開村?走的哪條路?又是什麽時候返回?”

葉聰人不傻,看到葉德中三個人被警察帶進堂屋,既看不到、也聽不到,心裏有些發慌,眼珠子開始亂轉。

夏木繁冷笑道:“三天前的事情,你就忘記了嗎?”

葉聰忙搖頭,吞了一口口水,說:“十四號那天早上五點,天還沒亮呢,我哥就起了床,說要回去。我和他住一間屋,被他吵醒,也就跟著起來。早上霧很大,看不太清楚路,我有點不放心,就送了送他。從村西頭那條路走,我在村口站了一會就回來了。”

夏木繁認真傾聽,眼神銳利無比。

馮曉玉一直站在她身邊,聽到葉聰說葉榮五點就起床出門,冒著大霧返程,不由得咬了咬牙。山路難行,大霧根本不適合外出,到底是什麽原因逼著葉榮一大早就離開?

等葉聰說完,夏木繁問:“霧有多大?”

葉聰不假思索地回答:“大得很,看不太清楚路。”

從他的表情來看,這句話沒說謊。

夏木繁問: “葉榮穿的是什麽衣服?帶了什麽行李?”

葉聰想了想:“就平時的衣服,白衣服,黑褲子,穿了一雙球鞋。行李嘛,就一個青灰色的人造革提袋。”

夏木繁問:“提袋重不重?”

葉聰目光看向別處:“不重,就幾件衣服。”

夏木繁再問:“那天路好走嗎?”

葉聰說:“不好走,頭一天下了雨,濕滑得很。”

夏木繁說:“既然不好走,為什麽那麽早出發?”

葉聰目光有些閃躲:“我不知道,我哥一向起得早,他說要走,沒人會攔著。”

夏木繁問:“你出門的時候碰到村裏人了嗎?”

葉聰剛準備搖頭,忽然想到了什麽:“碰到了德中叔、大壯叔和建海叔。”

夏木繁“哦”了一聲,“那麽早,他們怎麽出門了?”

葉聰有些緊張,再一次咽下口水:“就,打了個招呼,沒問他們。”

夏木繁步步緊逼:“在哪裏見的面?打招呼說的什麽話?”

葉聰不笨,夏木繁現在問的每句話,等下可能都要與葉德中他們三個印證,因此他的回答非常小心:“就,西頭村口,隨便說了幾句話。”

夏木繁問:“一起見到他們三個,還是分別見到的?”

葉聰的眼珠子亂轉。

夏木繁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大聲道:“回答我的問題!”

葉聰和她距離近,夏木繁這一聲呵護宛如驚雷一般,在他耳邊響起,嚇得他一個激靈:“分,分別。”

“先見到的誰?後見的誰?”

葉聰腦門開始冒汗,他閉上眼睛,索性破罐子破摔:“剛才我說錯了,是一起見到的!他們在一起。”

夏木繁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先對馮曉玉說:“把他的嘴封起來!”接著再看向村委主任葉景貴,“葉主任,葉聰的話,你聽到了嗎?”

葉景貴連忙點頭:“聽到了。他爸也是這麽說的,葉榮三天前一大早就出了門。”

夏木繁揚聲道:“衛國,把人帶過來。”

龔衛國壓著葉德中的左肩走了出來。

夏木繁問:“葉德中,三天前你起得挺早啊。”

葉德中悄悄看向葉聰,茫然點頭:“啊,是,是啊。”

夏木繁:“幾點起來的?”

葉德中耍了個小聰明:“我沒看,反正挺早。”

夏木繁:“和葉大壯、葉建海一起出的門?”

葉德中搖頭:“沒沒沒,就……在家門口蹲著,看到了。”

人群裏傳來一陣嗡嗡聲。

剛才葉聰明明說,見到葉德中他們三個一起,怎麽現在葉德中卻說是自己蹲在家門口看到的?

到底誰在說謊?

村民們的反應讓葉德中有些發慌,下意識地看向葉聰,卻嚇了一大跳:葉聰嘴上貼了塊膠布,正沖他拼命地擠眉弄眼,卻只能發出“嗯、嗯嗯”的聲音。

夏木繁沒給葉德中反口的機會:“你家在哪裏?”

葉德中指了指東面,他家在葉榮家東面第三棟農房。

夏木繁:“那天早上大霧,能見度不足二十米。你家隔葉聰家一百米,怎麽看得到?”

葉聰的眼睛急得發紅,葉德中有點慌:“都,都是鄉裏鄉親的,他哥倆一出門,聽到聲音就知道了。”

夏木繁說:“那你只是聽到,而不是看到。”

葉德中只得垂下頭:“是是是,我聽到葉聰送他哥出門。”

夏木繁點了點頭,讓孫羨兵把葉大壯帶了出來。

“你住哪裏?”

人群裏有人幫他回答:“他家住村東頭。”

夏木繁看向葉大壯:“三天前,你幾點起來的?”

葉大壯偷看葉聰一眼,再看一眼葉德中,氣焰已經沒有剛才那麽囂張:“我,我一般都起得挺早。”

夏木繁問:“你幾點看到葉聰送他哥?”

葉大壯東張西望,支支吾吾。

葉德中想說話,卻被夏木繁一個眼神過去,話都卡在喉嚨裏。

村民們也看明白了,警察這是當場審訊,防著他們串供呢。

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村裏太偏僻,什麽娛樂都沒有,原本還叫囂著要警察滾出村的人,一下子都興奮起來。

葉大壯怕說錯話,垂下腦袋說:“是德中跟我說的,我沒看到。”

夏木繁道:“那你並非親眼所見。”

等到葉建海出來,同樣的問題一問,他腦子靈活,看到村民一副看好戲不怕臺高的模樣,似乎明白了什麽,肩膀一垮,直接交代:“我聽大壯說的。”

夏木繁提高音量:“沒有一個人親眼看到葉聰送他哥出門,你們三個瞎跟著起什麽哄!”

她的目光掃過圍觀群眾,每個人都覺得她在罵自己,剛才的興奮勁一下子淡了不少,鼓噪聲也變小了,只有幾個嘟囔著說:“葉聰和葉榮是親哥倆,難道還會害他?”

夏木繁的腰挺得筆直。

她本就高挑,一身制服更襯得長身玉立。山風拂過,黑亮的長發揚起,此刻的夏木繁散發著一股逼人的氣勢,讓村民們有些不敢直視。

夏木繁聲音清亮而冷靜:“葉德中三人與葉聰口供不一致,一定有一方在說謊。說謊的那個,就是葉榮失蹤的嫌疑人。為了搞清楚誰在說謊,請你們一起到派出所走一趟。”

話音剛落,葉德中、葉大壯、葉建海慌得直搖手:“和我們沒關系,我們早上根本沒有看到葉聰送葉榮,什麽也沒看到,我們不去派出所。”

說完,三人像屁股後面有野狗追一樣,一下子跑得沒了影。

葉聰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破口大罵,偏偏嘴上被膠布貼著、手又被銬住,急得他拼命地掙紮著。

夏木繁伸出手按在葉聰肩膀,一股大力壓下,葉聰半邊身體發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只得放棄掙紮。

夏木繁目光掃過全場:“警察查案,閑雜人等先散開,否則,都和我回派出所!”

老百姓對派出所有天然的畏懼感,一聽到夏木繁的話,村民們紛紛散開。

“走走走,別在這裏看熱鬧,省得像大壯他們一樣被拖累。”

“葉榮家的家事,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別惹火上身。”

“警察要抓也是抓葉聰,快走快走!”

只不過一晃眼的功夫,葉榮家前面的地坪前站著看熱鬧的村民散得一幹二凈。

錢惠芬喊這個、叫那個,可是現在眾人看夏木繁態度如此強勢,都怕自己攤上事,腳下抹油,全都跑了。

朱強看這一場沖突迅速被夏木繁消除,不由得暗自佩服。

她先以雷霆之勢控制住葉聰,然後將主動出頭的三個村民帶過來問話,在眾人面前揭穿他們的謊言,最後以進派出所洗刷嫌疑為要挾,幹脆利落將看熱鬧的村民們都嚇走,避免了可能的流血事件。

耳根終於清凈,夏木繁這才盯著葉聰問:“你把葉榮帶到哪裏去了?”

葉聰仍然在喊冤:“你做什麽冤枉人?我好心好意送我哥一趟,你為什麽非要賴上我?”

夏木繁一只手將葉聰拎了起來,右手前伸,從他的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塊手表:“這是什麽?”

九月的山間涼氣沁人,山風吹過帶來陣陣寒意,可是葉聰的額角卻有細密的汗珠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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