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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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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自首

費雪蘭眼前發黑,腦子裏嗡嗡地響,來來回回地只有兩句話

——完了,警察什麽都知道了!

——我怎麽辦?

她雖參與殺人計劃,但畢竟不是親自實施者,也沒有見到慘烈的現場,膽子還不算大,被夏木繁這一嚇,頓時嚇得慌了神。

此刻她沒有想為什麽警察會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麽證據,一心只想著自己應該怎麽辦。她今年二十七歲,未婚未育,年紀輕輕已經是副高職稱,前途一片光明,絕對不能被這件事拖累,毀了未來。

夏木繁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將身體往後坐了坐,拉開與費雪蘭的距離,眸光閃動,聲音變得低沈。

“費雪蘭,顧少歧是費立言唯一的嫡系外孫,他是你的男友,這是件多麽令人驚喜的事。你若和他在一起,費立言、穆安春的所有社會資源、財富便全是你們的,是不是?”

極度自私的人,考慮問題總是以自己的利益優先。費雪蘭明顯被夏木繁的這番言辭所動,漸漸擡起頭,認真傾聽著。

“顧少歧和你雖然是沒有出五服的親戚關系,但畢竟隔了三代,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你們是親戚?更何況你們是醫生,只要註意產檢,及時消除不良的遺傳因素,生下健康孩子的概率非常大。”

“你從學校那麽多男生中留意到顧少歧,是因為他和哥哥很像吧?你和哥哥是雙胞胎,本就有血脈牽絆,看上和你哥哥模樣相似的顧少歧,不稀奇。哪怕把他帶到費立言跟前,被他們認出來,只要你們情比金堅,誰能拆散你們倆?”

“顧少歧年少有為,對你順從體貼,將來如果結婚了也一定會事事以你為先,這麽好的愛人,你為什麽一定要殺掉顧明康、謝麗姣,把顧少歧推到你的對立面?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你母親、你哥哥堅決要除掉那兩個人?”

費雪蘭現在的腦子像漿糊一樣,根本無法思考。

夏木繁的話,簡直說到了她的心坎裏,讓她忍不住重覆道:“是啊,為什麽呢?”

夏木繁見她的思想開始與自己同步,在心裏撇了撇嘴,想著這費雪蘭的自私真是家學淵源。

不過,這是好事!

夏木繁趁勝追擊:“謝麗姣的存在,會影響你母親在費立言、穆安春眼中的地位。有了親生女兒,哪裏有有費新梅這個養女的位置?所以,你母親根本沒有考慮你的利益,而是為了長久霸占費立言、穆安春的關愛而起了殺心。”

費雪蘭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她當然知道母親對費立言、穆安春那種近乎病態的占有欲。費新梅費盡心機一步登天,卻因為擁有的一切太過完美而惴惴不安。費新梅努力討好養父母,處處以他們的喜好優先,這種討好已經深深刻在費新梅的骨子裏,就連費青柏、費雪蘭也被教育得乖巧聽話,絲毫不敢在爺爺奶奶面前肆意妄為。

夏木繁:“至於你的哥哥,你倆一個從軍,一個從醫,看似兩條不一樣的發展道路,實則殊途同歸。費立言手裏捏著軍隊資源,穆安春有深厚的醫學人脈,他們夫妻倆清廉高潔,雖說能夠給你們一些幫助,但你們能夠走到現在也要靠自己的辛苦努力,是不是?”

費雪蘭下意識地點頭。

是的,爺爺奶奶耳提面命,不能搞特殊化,要自己爭氣,他們對費青柏、費雪蘭兄妹兩個嚴格要求,並沒有絲毫松懈。

夏木繁繼續往下說:“可是,如果顧少歧認祖歸宗,你猜結果會怎樣?”

費雪蘭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可是她的內心卻因為夏木繁的話而激起無數漣漪。

顧少歧一旦認回來,那費立言、穆安春一定會打破他們的原則,傾盡所有去彌補他和謝麗姣。

夏木繁笑了笑:“所有資源都會向顧少歧傾斜,你是他妻子自然是受惠最大的那一個,而費青柏將成為棄子,是不是?”

費雪蘭再一次點了點頭。

夏木繁:“所以你看,費青柏要殺顧明康、謝麗姣以掩蓋真相,完全是為了他自己,而不是為了你。”

費雪蘭覺得她說得不對,可是又覺得有道理,一時之間楞在當場,不知道應該點頭還是搖頭。

眼見得挑撥得差不多了,夏木繁往費雪蘭的心上添了一把火:“顧少歧至今未婚,他的戀人只有你一個,只是因為殺害父母的兇手沒有找到,耿耿於懷,不肯放過自己。”

孫羨兵與龔衛國努力控制著面部表情。

這話要是被顧法醫聽到,恐怕想死的心都有!

可憐的顧法醫……

費雪蘭卻聽得熱血沸騰。

顧少歧自父母被害之後,沈迷於法醫學,每天研究屍體,誓要把兇手揪出來。費雪蘭心中有愧,也不敢多勸,只能柔情小意地哄著他,卻收效甚微。

母親和哥哥說要斬草除根,但費雪蘭深愛顧少歧,以死相抗,說如果他們要殺顧少歧,她就找爺爺奶奶說出真相,大家一起玩完。

最後費新梅、費青柏拗不過費雪蘭,只得暫時放過顧少歧。

費雪蘭沒想到顧少歧會對父母之死那麽在意。

她原以為只要除掉顧少歧的父母,他沒有其他親人了,心思自然就會全放在她身上。沒想到顧少歧自父母去世之後便變了一個人,冷漠、絕然、一心只想破案,對她也不再順從,眼看著兩人感情越來越淡,費雪蘭真的很慌。

但她不敢說,怕哥哥殺掉顧少歧。

後來,顧少歧去薈市當上法醫,一身警察制服刺人眼,身邊皆是警方精英,費青柏有所顧忌,不敢、也沒機會再下手。

費雪蘭聯系過幾次顧少歧,但兩人漸行漸遠,只能選擇放手。

現在,顧少歧的同事說,他其實心裏有她?

舊日校園甜蜜湧上心頭,費雪蘭心思浮動,眼角有了一絲暈紅。

夏木繁:“顧少歧是費立言、穆安春的嫡親外孫,這一點無庸置疑,只需要一次DNA檢測便能真相大白。費將軍盛怒之下豈能放過殺害親生女兒的兇手,他將動用公安部、軍部的所有力量來追查此事。到那時,你們做的這些事情能瞞得過去?”

費雪蘭面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爺爺的能量有多大,她當然知道。

費青柏之所以不敢動顧少歧,除了因為費雪蘭喜歡他這個原因之外,也因為害怕被查,進而驚動費立言。

殺顧明康、謝麗姣,費青柏不怕。因為他們遠在薈市,偽裝成入室盜竊現場,混淆警察的偵查方向,薈市警察永遠也不可能查到費青柏身上。

但顧少歧不一樣。他若身亡,即使偽裝成自殺,警方也會調查他的戀人費雪蘭,以及費雪蘭的所有社會關系,到時候根本瞞不過費立言,依他老人家的睿智與閱歷,看到顧少歧那張臉便會產生懷疑。

費青柏誰都不怕,就怕爺爺費立言。

經歷過血與火歷練的費立言話雖不多,但不怒而威,目光到處,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當年就是費立言一句話:男兒要吃苦,便將費青柏送到部隊特訓,即使受傷也不許回來。

連費青柏都怕費立言,費雪蘭就更不用提。

一想到爺爺知道真相之後的反應,費雪蘭打了個寒顫。不行,不能讓爺爺知道!如果讓他知道,她一定會生不如死!

眼見得火候差不多了,夏木繁站起身來,看著費雪蘭語重心長地說:“原本我建議顧少歧先找費立言,認完親之後再來追查兇手。但顧少歧念舊情,希望我先找你談一談。他托我問你一句,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該如何自處?是自首以證清白,還是咬定無辜等警察上門抓捕?你好好想想吧。”

丟下一個地址,夏木繁與孫羨兵、龔衛國離開。

只留下費雪蘭坐在休息室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思緒萬千。

三人回到賓館,龔衛國第一個跳了出來:“餵,小夏組長你在搞什麽鬼?你這是打算使用美人計嗎?”

孫羨兵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唉呀,你用顧法醫做餌,她能聽得進去?”

夏木繁難得調皮一回,眨了眨眼睛:“顧法醫長得好看,專業能力強,脾氣又好,這樣的對象千裏挑一,費雪蘭至今未婚不就是念他的好麽?用一下美人計有什麽不好?”

龔衛國急得滿頭是汗:“顧法醫恨死了費雪蘭,只是他涵養好沒罵人而已,哪裏還會有半分舊情?他要是知道你拿他使美人計,恐怕想死的心都有。”

夏木繁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只要能把兇手揪出來,我想顧法醫也不會介意這一點點犧牲。”

龔衛國跺了跺腳,卻沒有再說。

孫羨兵更關心費雪蘭能不能上鉤:“費雪蘭要是不肯自首,而是等我們一走就和費新梅、費青柏陶聯系怎麽辦?如果打草驚蛇讓他們跑了,我們到哪裏去抓人?”

夏木繁坐在椅中,懶洋洋靠著後背,絲毫不慌:“他們的所有資源都是費立言、穆安春給的,想跑?嘁!跑到天涯海角也能給揪回來。”

孫羨兵這才稍微安了點心,長籲了一口氣:“你這麽肯定,費雪蘭會自首?”

夏木繁點了點頭,卻沒有說出理由。

孫羨兵熟悉夏木繁的性格倒還好,龔衛國卻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他想了想,走到矮櫃旁拿起開水瓶,泡上一杯茶送到夏木繁手中:“夏組長,你剛才說了半天話一定累了吧?喝口茶。”

為了拍馬屁,龔衛國去掉了“小夏組長”中的“小”字。

夏木繁接過茶,一口飲盡。

龔衛國嘻嘻一笑:“夏組長,你給我們說說唄,你為什麽覺得費雪蘭會選擇自首,而不是和母親、哥哥商量對策?”

夏木繁心情不錯,也不介意多說幾句。

“第一,如果我沒猜錯,在這起兇殺案中費新梅是策劃者,費青柏是實施者,費雪蘭最多只是提供情報與鑰匙,她不是主犯,罪不致死。一旦事情暴露,為了自保她完全可以將所有過錯都推給動手的費青柏、出主意的費新梅,把自己偽裝成被迫參與。”

“第二,從整件事情來看,費新梅心機很深。她在八歲之時便有膽量瞞著大人找到費立言夫妻,利用自己的長相優勢賣慘,博得他們的同情。成年之後更是主動招贅,讓孩子入了費家族譜。當得知費立言親生女兒還活在世上時,費新梅的第一反應不是報恩,而是殺人。這麽一個自私、惡毒、目的性超強的女人,怎麽可能生得出忠義孝悌的好女兒?”

“第三,只要費立言知道顧少歧是他的嫡親外孫,想到他那無緣見面的女兒一出生便被抱錯,好不容易把日子過得好一點又被殘忍殺害,他必定全力追查,真相大白只是時間早晚問題。這一點,費雪蘭絕對心中有數,她無法承擔來自費立言的怒火。”

“最後一點,費雪蘭對顧法醫有感情,或者說,即使她害死了顧家父母,可是和費新梅一樣自私、惡毒的費雪蘭依然心存幻想。我再推波助瀾說顧法醫念舊情,像她這樣的人,權衡利弊之後一定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那條路。”

“向母親哥哥告密只會越陷越深,甚至可能會被他們推出去頂罪;自首卻能拿到主動權,爭取減刑甚至免刑,還可以和顧少歧再續前緣,獨占費立言的所有資源。你們覺得,費雪蘭會選哪條路?”

龔衛國邊聽邊點頭,心服口服:“夏組長,厲害啊!”

孫羨兵卻驚掉了下巴:“不是吧?她害死了顧法醫的爸媽,還以為顧法醫會對她不離不棄?她好歹也是醫科大學的高材生,怎麽蠢到了這個地步?”

夏木繁冷笑一聲:“她不僅蠢,她還壞!大好的一把好牌被她打得稀爛。若是她帶著顧法醫去找費立言,把真相告訴他們,費立言與穆安春得知唯一的女兒還活在世上,該是多麽歡喜!到時候一家人團圓,即使可能她無法與顧少歧結為夫妻,但費立言一開心難道會不感激她?不幫助她?”

龔衛國咬了咬牙:“這家人壞到骨子裏了,非得吃獨食!”

孫羨兵難得爆粗口的人,也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媽的!幹嘛非要一個人獨占?就為了這點自私心理,非要殺人!這世上要是少一點這樣的蠢貨,我們警察能少幾多事哦。”

關於費家的所有資料都由警方提供,因此馮曉玉與虞敬這幾天一直在聯系京都警方,忙得腳不沾地。

兩人一進房間便聽到孫羨兵罵人,問清楚情況之後,馮曉玉有些不解地問:“其實我們可以先找費立言,只要把顧法醫帶過去,看到他那張臉費立言一定會全力幫我們查案。費新梅、費青柏再想隱瞞,也瞞不住的。”

夏木繁搖了搖頭:“費司令員位高權重,未必願意見我們。即使見到,他相信我們的話,認下顧少歧這個外孫,萬一他腦子抽了為了面子非要保費新梅和費青柏呢?我們豈不是被動了?”

虞敬皺眉:“不會的。費司令員要軍中很有威望,嫉惡如仇,絕不可能包庇兇手。”

夏木繁:“再嫉惡如仇,那人心也是肉長的。費新梅從八歲就跟著他們,親如父女;費青柏一出生便被費司令員寄予厚望,用心栽培。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女兒,放棄這兩個親人,誰知道他會怎麽想?”

孫羨兵插了一句話:“是啊,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雖說夏木繁對費雪蘭一再強調費立言盛怒之下一定不會放過兇手,但萬一他年紀大了動了惻隱之心呢?當年收養孩子的時候,費新梅不就是靠賣慘勝出的嗎?要是費新梅再次賣慘,哀求甚至自殺以求原諒呢?

考慮到這些不確定因素,夏木繁先從罪責最輕的費雪蘭下手,是對的。

龔衛國一拍大腿:“讓費立言去查,那破案的功勞怎麽算?”

聽到這話,大家都笑了。

第二天。

京都的早晨,空氣裏飄蕩著豆汁、煎餅、大蔥豬肉餡肉包的氣息。

夏木繁住的地方與京都第一醫院只有一站路,交通很方便,早餐也豐富多彩。

夏木繁與孫羨兵的四年大學時光在京都度過,對這裏並不陌生。他倆帶著龔衛國、虞敬、馮曉玉這三個沒來過京都的人,在賓館對面找了家地道早餐店,熟練地叫了豆漿、油條、包子。

正吃得歡,龔衛國忽然楞住。

隨著龔衛國的楞神,所有人都看向門口。

一道身穿粉色長裙的妙曼身影,正站在他們賓館門口,似乎猶豫要不要進去。

龔衛國驚喜道:“費雪蘭來了!”

她既然能來,那就說明夏木繁的判斷是準確的,她真的來自首了!

眼見到破案的曙光就在眼前,馮曉玉與虞敬同時站了起來:“吃完了嗎?走吧。”

孫羨兵將筷子一放,咽下口中包子。

夏木繁抓緊吃了幾口,直到肚子飽了才站起來。

接下來又是一場戰鬥,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

費雪蘭一晚上沒有睡,翻天覆地地想到底應該怎麽辦。

夏木繁臨走前的那些話一直在腦海裏盤旋。

——你媽媽是為了獨占父母的愛;

——你哥哥是為了自己的前途;

——你原本可以獲得最多資源,可惜把顧少歧推到對立面,得不償失。

越想越懊惱,費雪蘭這次發現自己被母親和哥哥騙了!

她一直以為他們是為了自己好,一家三口抱成團抵抗“外敵”,幹掉謝麗姣之後顧少歧就是她一個人的,將來結婚爺爺見到他、認下他,那爺爺、奶奶的所有東西都是她的。

可是現在她被夏木繁點醒,忽然發現自己最虧。

一口氣憋在心裏,費雪蘭一大早連飯都沒吃,換了身衣服就來到夏木繁留下的地址。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賓館,小而簡單,沒有門童、沒有旋轉門、沒有紅地毯。

透過敞開的玻璃門,看得到門廳一個人都沒有。

費雪蘭的勇氣忽然消失,開始忐忑。

真的要自首?

警察不會是在騙她吧?

上次和顧少歧打電話的時候他愛理不理,說話只有“嗯”、“哦”二字,沒說上幾句就掛了電話,他真的對自己有感情?知道是她家人殺了父母還能原諒她?

越想越不對勁,費雪蘭轉過身便想離開。

剛一轉身,正對上夏木繁那張滿是笑意的鵝蛋臉:“費醫生,早上好。”

因為出門吃早飯,夏木繁他們五個穿的都是便裝。

脫下警察制服之後,夏木繁身上那股強勢收斂了不少,碎花襯衫、牛仔褲的打扮讓她看起來青春俏麗。

這樣的夏木繁,讓費雪蘭內心的抗拒弱了許多,回了句:“早上好。”

夏木繁揚了揚手中吃了一半的燒餅:“費醫生吃過早飯沒?要不要一起吃點?”

費雪蘭哪裏有心思吃飯,搖了搖頭:“謝謝,不用了。”

夏木繁沖她一笑:“費醫生過來一定是想好了吧?走,到我房間裏坐坐。”

說罷,不由分說地領著費雪蘭往賓館裏走去。

費雪蘭本就在搖擺不定的狀態,被夏木繁這一說,不由自主地跟上她的步伐,走進賓館,來到她與馮曉玉住的標準間。

薈市公安局出差有費用控制要求,夏木繁這次全組出動,財務總管虞敬為了省錢選了間小賓館,一個雙人間,一個三人間,條件很一般。

夏木繁拖過來一把椅子:“費醫生請坐。”

她與馮曉玉則坐在床邊。至於龔衛國他們三個,全都被夏木繁擋在門外,示意他們不要打擾。

夏木繁當然看出來了費雪蘭的猶豫,此時應該給她營造一個可以信任的、安全的氛圍。

費雪蘭看著眼前兩名年輕的女警,她們衣著樸素大方,態度溫和可親,仿佛以前讀書時期的大學室友一樣。

她囁嚅了半天,方才說了一句:“我,我想和顧少歧說句話。”

夏木繁搖了搖頭:“抱歉,顧法醫最近有個行業交流會議,封閉環境,你懂吧?”這一回,夏木繁與費雪蘭對話沒有直呼顧少歧的名字,而是用上了“顧法醫”三個字。

法醫。

這個詞仿佛在黑與白之間劃下了一道界限,令費雪蘭沒有勇氣再繼續問下去。

夏木繁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可不敢讓顧法醫和費雪蘭直接對話。萬一費雪蘭哭哭啼啼要他原諒,顧法醫配合重案組的要求說了違心的話,恐怕他此生都過不去那道坎。

美人計什麽的,還是悄悄進行的好。

費雪蘭再問:“顧少歧他,真的能原諒我?”

夏木繁微笑:“很多事情,只是先做了,才知道結果會怎麽,是不是?”

費雪蘭還想繼續問,卻被夏木繁打斷:“我的同事已經與京都警方取得聯系,約好與費立言見面的時間。今天你來,如果還沒有決斷,請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說罷,夏木繁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拉開門對站在門口的孫羨兵使了個眼色:“師兄,等下我們要做什麽?”

孫羨兵秒懂:“我們帶來了顧法醫的基因圖譜,申請加急DNA檢測,只要拿到費立言的頭發或血液樣本,就能……”

夏木繁轉頭看向費雪蘭:“如果沒事,費醫生你可以走了。”

費雪蘭閉了閉眼,對費立言的恐懼壓倒了一切,她咽了一口口水,艱難無比地說:“我,我來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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