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莫失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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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莫失莫忘
周六是朧的生日，安與朧計劃，是否可以把辛約出來一起吃個飯？
“如何？”他們問夏的意見。
“......”
夏猶豫著，此時是該勸說他們改變計劃，還是自己裝作有事不參加。
“那個......我......有可能......有事......”
朧“嘖”了一聲,“一句話讓你說稀碎。有事就有事，禮物補上就行~”
“你有什麽事，我怎麽不知道？”安鏡框後的眼睛鎖定了夏。
“......”夏很無語地看了安一眼，“要不還是先問下那位能不能參加？”
“我覺得夠嗆。”朧扁了扁嘴。
“問問。”安也鼓舞道。
夏轉念想，或許也是一個時機，把話說清楚。
他背過身，發了一條微信。
“答應。”
星期六那天，夏還是裝作有事的樣子提前溜回了家裏。
“怎麽，你準備把我賣了，自己躲起來？”辛也剛從老宅過來，正收拾著手上的東西。
“還不是你自己的風流債......”夏小聲蛐蛐著。
“什麽？”辛湊過去，準備制裁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小混蛋。
“別......哎！別鬧.......”夏與他拉開距離，“快收拾，還要出去買禮物。”
“不是，你說我去，算什麽事？”辛很無奈，“給小朋友的朋友過生日，小朋友自己還不去......”
兩人特意去了一個稍遠的商場。一開始，都感到有點無處下手。
“我去那邊看看，你自己轉轉。”夏輕輕推了推辛的胳膊，自己小跑著溜了。
辛嘆了口氣，慢悠悠往另一個方向走。
沒想到，分開後行動反倒比較順利。兩個人中午在餐廳集合，交流戰利品。
辛選了一只鋼筆。
夏選了一件襯衫。
完美。
不過，夏無意間瞥到辛的手指上多了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
“你......”夏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怎麽樣，”辛將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樣是不是比較有說服力。”
下午，兩個人在商場打發了幾個小時時間，臨近晚飯時，辛先將夏送回家，然後帶著很微妙的心情前往了餐廳。
比約定的時間早些的時候，朧和安一起出現在餐廳，一眼就看見了在靠窗位置等候的辛。
筆挺的大地色西裝，將辛的身形在微暗的室內鮮明地勾勒出來，紅色條紋領帶將他本就偏冷的膚色襯得更加白皙，顯得無端魅惑。
辛噙著得體的淡淡笑意，看著他們走近。朧的心怦然而動，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
隨著他們落座，事先點好的菜陸續上了桌。
朧有些手足無措，本來只是想和朋友們一起過個簡單的生日，沒想到竟變得有些異樣的隆重，讓他不自覺小心翼翼了起來。
氣氛，真的和之前幾次見面完全不一樣阿......
“生日快樂。”辛將禮物推到朧面前。
“謝......謝謝。”朧拿起精致的禮盒，有些無著地看向安。
安對他淡定地點點頭。
“那個本來......”
“我覺得我有些話要事先說明一下。”
朧正要解釋什麽，辛卻突然將話頭接過。
“有時候我確實不太明白小朋友在想什麽，但我覺得還是應該說一下。”辛垂眸停頓了一下。
朧和安都看著他。
“那個夏夏同學，是我弟弟。”
朧：“？”
安：“......”
朧看向安：“啥？”
安擡起手，也露出一個莫名的表情。
“所以那天他回去，”辛伸出食指，試圖讓朧想起一起嗦粉那天,“我就問他為什麽裝不認識我，這小子吞吐半天也沒把話說明白，今天還讓我來和你們講清楚。”
朧的心裏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是因為他表達了對辛的想法，所以夏不好意思承認他們是兄弟？
好像順，又好像不太順。
“所以......”安也回過神來，“那他早就知道......”
這貨也太狗了。
辛問安，“他也沒和你說過嗎？”
安很尷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他有個哥，但我不知道......”
朧心裏的味散了散，看安也不知道，他至少明確了自己不是唯一被隱瞞的那個。
“那還有一個事，你一定也不知道。”辛對安說。
安看向辛。
“夏高中時候就聽過你的歌，他一直很喜歡你。”
安沒想到，今天來陪朧過個生日，自己竟然還能收獲贈品。
夏從高中就聽過他的歌。
那時他只是抱著自娛自樂的心情做過一些歌發到網上，沒想到真的會有人聽，而且竟然還是夏。
若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現在在一個學校，一個宿舍......
安一下坐直了身子，“哥，我敬你一杯。”
辛優雅地端起高腳杯。
這時候，朧註意到，辛的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像是婚戒。
所以，這才是夏難以開口的原因？
朧暗自嘆了口氣，笑著端起了酒杯，“一起一起。”
辛抿了一口酒，繼續對安說道：“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這樣，越是他在乎的，嘴上越是說不明白。”
晚上，辛回家的時候，客廳裏的燈都關著，但臥室裏隱隱散發出一點暖黃的光。
他笑了，兀自解著領帶。
憑借他對夏的了解，這個時候夏一定非常想知道他們晚上都聊了什麽，但因為緊張，又會強迫自己不要表現出來。
這時候，夏默默地從門縫裏露出了臉，暗中觀察著他。
辛不露聲色，看了他一眼，徑直進了浴室。
等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夏已經團成了一團，縮在被子裏背對著他。
“怎麽了？”辛捏著夏的肩。
夏扭動身軀躲開他的手，看上去氣鼓鼓地，仍舊一聲不吭。
“前面不和小朋友說清楚的是你，現在要攤牌的也是你，那你總該對結果有個心理準備吧。”
辛好像下定決心要逗他，手慢慢環上他的腰。
夏仍不說話，死命往裏面縮著。
“好了好了。”辛湊上去稍微用了點力氣將他摟進懷裏，就勢抓住他的左手，一個小小的東西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套在了夏的無名指上。
夏自然感覺到了，楞了一下，將手從被子裏伸出來看。
他微微翹起一邊嘴角，又竭力控制著表情，側過頭裝作嚴肅地看向辛。
辛十分坦然地笑看著他。
夏又端詳起自己手上小小的指環。
“不生氣了？”辛的聲音裏有忍不住的笑。
夏暗自咬牙，他就覺得剛才一瞬間好像忘了什麽。
夏再繃不住了，笑著推了辛一把，“所以你們到底說什麽了，朧生氣了嗎？”
“應該沒有，”辛重新環住夏，“我只是說了你是我弟弟。所以，你明天必須去和你的小朋友們見個面，用你的方式和他們再解釋一遍。”
夏頹然地閉上眼睛，“好吧。”
......
淩晨一點左右，辛突然陷入夢魘。記憶裏的那場車禍，陡然在夢境裏覆蘇，再次撞碎了他平靜的生活和小心維持的理智。
“媽......”他濃眉緊鎖，一遍遍呼喚著至親，而為他呼喚的人，雖然近在咫尺，卻緊緊地閉著眼睛，滿臉鮮血。
聽到辛囈語的聲音，夏立刻敏感地醒過來，靠近去環住他。
辛突然抖了一下，從睡夢裏驚醒。待感受到身邊之人的體溫，辛立刻不假思索地貼覆上去，急於索取。
如同在深海裏獲取一絲氧氣。
夏什麽都明白，於是只是默不作聲地配合著。
“噝......”夏抽了一口氣。
辛仿佛突然被喚醒了，湊近了看夏的眼睛，卻不知他自己眼中的水痕也都撞入了夏眼底。
“你會......一直恨我，對嗎？”辛顫著聲音問道。
夏看著他的眼睛，手卻更緊地摟住了他。
“我......會......”
辛笑了，仿佛從這殘酷的回答裏獲得了無上的安慰。
夏閉上眼睛，亦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我會如你所願地恨你。
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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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他們問夏的意見。
“......”
夏猶豫著，此時是該勸說他們改變計劃，還是自己裝作有事不參加。
“那個......我......有可能......有事......”
朧“嘖”了一聲,“一句話讓你說稀碎。有事就有事，禮物補上就行~”
“你有什麽事，我怎麽不知道？”安鏡框後的眼睛鎖定了夏。
“......”夏很無語地看了安一眼，“要不還是先問下那位能不能參加？”
“我覺得夠嗆。”朧扁了扁嘴。
“問問。”安也鼓舞道。
夏轉念想，或許也是一個時機，把話說清楚。
他背過身，發了一條微信。
“答應。”
星期六那天，夏還是裝作有事的樣子提前溜回了家裏。
“怎麽，你準備把我賣了，自己躲起來？”辛也剛從老宅過來，正收拾著手上的東西。
“還不是你自己的風流債......”夏小聲蛐蛐著。
“什麽？”辛湊過去，準備制裁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小混蛋。
“別......哎！別鬧.......”夏與他拉開距離，“快收拾，還要出去買禮物。”
“不是，你說我去，算什麽事？”辛很無奈，“給小朋友的朋友過生日，小朋友自己還不去......”
兩人特意去了一個稍遠的商場。一開始，都感到有點無處下手。
“我去那邊看看，你自己轉轉。”夏輕輕推了推辛的胳膊，自己小跑著溜了。
辛嘆了口氣，慢悠悠往另一個方向走。
沒想到，分開後行動反倒比較順利。兩個人中午在餐廳集合，交流戰利品。
辛選了一只鋼筆。
夏選了一件襯衫。
完美。
不過，夏無意間瞥到辛的手指上多了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
“你......”夏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怎麽樣，”辛將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樣是不是比較有說服力。”
下午，兩個人在商場打發了幾個小時時間，臨近晚飯時，辛先將夏送回家，然後帶著很微妙的心情前往了餐廳。
比約定的時間早些的時候，朧和安一起出現在餐廳，一眼就看見了在靠窗位置等候的辛。
筆挺的大地色西裝，將辛的身形在微暗的室內鮮明地勾勒出來，紅色條紋領帶將他本就偏冷的膚色襯得更加白皙，顯得無端魅惑。
辛噙著得體的淡淡笑意，看著他們走近。朧的心怦然而動，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
隨著他們落座，事先點好的菜陸續上了桌。
朧有些手足無措，本來只是想和朋友們一起過個簡單的生日，沒想到竟變得有些異樣的隆重，讓他不自覺小心翼翼了起來。
氣氛，真的和之前幾次見面完全不一樣阿......
“生日快樂。”辛將禮物推到朧面前。
“謝......謝謝。”朧拿起精致的禮盒，有些無著地看向安。
安對他淡定地點點頭。
“那個本來......”
“我覺得我有些話要事先說明一下。”
朧正要解釋什麽，辛卻突然將話頭接過。
“有時候我確實不太明白小朋友在想什麽，但我覺得還是應該說一下。”辛垂眸停頓了一下。
朧和安都看著他。
“那個夏夏同學，是我弟弟。”
朧：“？”
安：“......”
朧看向安：“啥？”
安擡起手，也露出一個莫名的表情。
“所以那天他回去，”辛伸出食指，試圖讓朧想起一起嗦粉那天,“我就問他為什麽裝不認識我，這小子吞吐半天也沒把話說明白，今天還讓我來和你們講清楚。”
朧的心裏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是因為他表達了對辛的想法，所以夏不好意思承認他們是兄弟？
好像順，又好像不太順。
“所以......”安也回過神來，“那他早就知道......”
這貨也太狗了。
辛問安，“他也沒和你說過嗎？”
安很尷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他有個哥，但我不知道......”
朧心裏的味散了散，看安也不知道，他至少明確了自己不是唯一被隱瞞的那個。
“那還有一個事，你一定也不知道。”辛對安說。
安看向辛。
“夏高中時候就聽過你的歌，他一直很喜歡你。”
安沒想到，今天來陪朧過個生日，自己竟然還能收獲贈品。
夏從高中就聽過他的歌。
那時他只是抱著自娛自樂的心情做過一些歌發到網上，沒想到真的會有人聽，而且竟然還是夏。
若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現在在一個學校，一個宿舍......
安一下坐直了身子，“哥，我敬你一杯。”
辛優雅地端起高腳杯。
這時候，朧註意到，辛的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像是婚戒。
所以，這才是夏難以開口的原因？
朧暗自嘆了口氣，笑著端起了酒杯，“一起一起。”
辛抿了一口酒，繼續對安說道：“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這樣，越是他在乎的，嘴上越是說不明白。”
晚上，辛回家的時候，客廳裏的燈都關著，但臥室裏隱隱散發出一點暖黃的光。
他笑了，兀自解著領帶。
憑借他對夏的了解，這個時候夏一定非常想知道他們晚上都聊了什麽，但因為緊張，又會強迫自己不要表現出來。
這時候，夏默默地從門縫裏露出了臉，暗中觀察著他。
辛不露聲色，看了他一眼，徑直進了浴室。
等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夏已經團成了一團，縮在被子裏背對著他。
“怎麽了？”辛捏著夏的肩。
夏扭動身軀躲開他的手，看上去氣鼓鼓地，仍舊一聲不吭。
“前面不和小朋友說清楚的是你，現在要攤牌的也是你，那你總該對結果有個心理準備吧。”
辛好像下定決心要逗他，手慢慢環上他的腰。
夏仍不說話，死命往裏面縮著。
“好了好了。”辛湊上去稍微用了點力氣將他摟進懷裏，就勢抓住他的左手，一個小小的東西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套在了夏的無名指上。
夏自然感覺到了，楞了一下，將手從被子裏伸出來看。
他微微翹起一邊嘴角，又竭力控制著表情，側過頭裝作嚴肅地看向辛。
辛十分坦然地笑看著他。
夏又端詳起自己手上小小的指環。
“不生氣了？”辛的聲音裏有忍不住的笑。
夏暗自咬牙，他就覺得剛才一瞬間好像忘了什麽。
夏再繃不住了，笑著推了辛一把，“所以你們到底說什麽了，朧生氣了嗎？”
“應該沒有，”辛重新環住夏，“我只是說了你是我弟弟。所以，你明天必須去和你的小朋友們見個面，用你的方式和他們再解釋一遍。”
夏頹然地閉上眼睛，“好吧。”
......
淩晨一點左右，辛突然陷入夢魘。記憶裏的那場車禍，陡然在夢境裏覆蘇，再次撞碎了他平靜的生活和小心維持的理智。
“媽......”他濃眉緊鎖，一遍遍呼喚著至親，而為他呼喚的人，雖然近在咫尺，卻緊緊地閉著眼睛，滿臉鮮血。
聽到辛囈語的聲音，夏立刻敏感地醒過來，靠近去環住他。
辛突然抖了一下，從睡夢裏驚醒。待感受到身邊之人的體溫，辛立刻不假思索地貼覆上去，急於索取。
如同在深海裏獲取一絲氧氣。
夏什麽都明白，於是只是默不作聲地配合著。
“噝......”夏抽了一口氣。
辛仿佛突然被喚醒了，湊近了看夏的眼睛，卻不知他自己眼中的水痕也都撞入了夏眼底。
“你會......一直恨我，對嗎？”辛顫著聲音問道。
夏看著他的眼睛，手卻更緊地摟住了他。
“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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