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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沼澤就是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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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沼澤就是雨林

其實祝音希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為了自己更改了劇情,更早地拿回了黑金古刀,還拉了阿寧一把。

她當然不是什麽聖母,只是覺得就算要安排阿寧領盒飯,也不該那麽草率,更重要的是,救阿寧不需要她多拼命,雖然差點就成了第一個寄的那個人。

隊伍又前進了10多分鐘,峽谷出現了一個向下的坡度,地上由雨水匯成的溪流突然變得很急,而最下方就是峽谷的出口。

外面的樹木很稀疏,全是一片黑沼,足足有200多米,後面則是一大片泡在沼澤中的水生雨林,看著不高,但是長勢極度茂盛,似乎蘊藏著未知的風險。

所謂來都來了,隊伍繼續向前來到沼澤邊緣,從這裏看,視野有限,並不像在外面的山谷頂端看到的那麽遼闊。

只是走著走著,這腳下的感覺就不對了,水越來越深不說,地下的汙泥也漸漸站不住腳了。

好在沼澤的淺處,有一塊很大的平坦石頭,突兀地豎在那裏,沒被水淹沒。

眾人蹚水過去,爬到上面才發現這塊巨大的石頭上雕刻著覆雜的裝飾紋路,而且在水下有一個非常大的影子,看著像是好幾座並排的大型雕像的一部分。

其他人都在認真地搜尋查看著什麽,祝音希則舉著手機在拍照,她扯了扯張起靈的衣袖,隨即指向另一邊,黑沼的更深處。

“小官,你看那裏,好像還有很多這種石頭。”

他立刻用望遠鏡看去,片刻後才解釋道,“這座山谷之中應該有一座十分繁茂的古城,西王母國瓦解之後,古城荒廢了,排水系統崩潰,地下水上湧,加上帶著泥沙汙泥的雨水幾千年的倒灌,把整座城市淹在了水下。看來西王母城的規模很大,我們現在看到的只是鳳毛麟角。”

聽到這,祝音希倒想起了另一件事,她指了指周圍黑乎乎的水,“小官,那種野雞脖子會不會藏在水裏?”

劇情裏,阿寧死亡後就是在這裏被帶走了屍體,現在發生了改變,難保那些蛇不會趁著夜黑風高來報覆。

果然,張起靈似是也想到了什麽,神色一凜,“很有可能,今晚也許不會太平。”

“安排人輪流守夜吧,不能都睡過去,那些蛇毒的很,萬一被咬一口,兇多吉少。”潘子附和道。

於是,大家都坐下來休息,幾個大男人把衣服脫了鋪在石頭上曬,缺少裝備也沒法生火,就用燃料罐頭上的燈棉湊合。

出人意料的是,這裏的沼澤是鹹水,加上從峽谷沖刷下來的雨水,口子上基本沒味道,吳邪便放了幾片消毒片煮了點茶水喝。

現在情況特殊,就算祝音希嫌臟也不能矯情,她接過胖子分來的壓縮肉幹,就著茶水填飽肚子。

潘子又用背包和裏面的東西搭起一個遮擋陽光的地方,他放哨,其他人都縮進去躺著,抓緊一切時間休息。

為了避免被野雞脖子襲擊,祝音希設了幾個鬧鐘,才放心鉆進張起靈懷裏,放任自己睡過去。

被一串“滴滴滴”的聲音吵醒時,太陽已經快要下山,祝音希手忙腳亂按掉鬧鐘,又看了眼周圍,除了抱著她的張起靈被驚動,其他人似乎都沒醒。

她便壓低聲音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小官,我在想野雞脖子就算再厲害也屬於蛇,蛇類大多視力很差,一般依靠熱感應或者嗅覺尋找獵物,我之前看到過,在身上塗泥可以降低熱量的散發,從而減少對蛇的吸引,雖然做不到完全防蛇,但我覺得保險起見,可以試試。”

對此,張起靈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異議,又垂眸看向了她被紗布纏繞的右肩,他緘默,眼中是明晃晃的愧疚。

註意到他的視線,祝音希立刻活動了一下右手手臂示意,“已經不疼了,你看,沒事的。”

話是這麽說,可她的表情明顯不是這樣,張起靈立刻制止了她的舉動,眉頭緊蹙,“別亂動,傷口會流血,也...會疼。”

最後的字眼聽得祝音希鼻子一酸,昨晚與蟒蛇的搏鬥大概是她兩輩子加起來都不會想回憶的片段,她低頭看著痛感的源頭,心裏更多的還是慶幸。

“那我這算不算體驗了一把你以前受過的苦?”

看她疼得皺緊了眉頭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張起靈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受,他張了張唇,慢慢地握住她的手。

“不苦,所以你沒必要去體驗。”

“就算你很厲害,可你也是人,趕路會累,極端天氣會難受,與那些怪物搏鬥會受傷,而且...”

說到這裏,祝音希拉著他的手按到了自己左心房的位置,“這裏會疼。”

隔著皮肉骨血,心臟的每一下跳動都異常清晰,不等他說些什麽,她又言笑晏晏道,“小官,還好這次受傷的不是你。”

這句話讓張起靈忽然記起了電光火石的那一剎,當時莽頭一口咬下來,潘子堪堪避開,他在後面被遮擋了視線,那蛇按理該咬到他才對。

現實並沒有,是她推了他一把,才使得蟒蛇的攻擊落空,一切似乎都有跡可循的合理,可又處處透著不和諧的怪異。

只是對上她幹凈純粹的眼眸,張起靈卻好像被燙到般錯開了視線,那一點懷疑在此刻顯得那麽狹隘齷齪。

可怕的是,這種念頭不是第一次產生,他不由捏緊拳頭,幾秒後又松開了。

“希希,別逞強,沒有下一次。”

看他臉色不太好的樣子,祝音希立馬點頭如搗蒜,“嗯嗯,保證完成任務!”

另一邊還在睡的幾人除了胖子都醒了,但誰也沒動,彼此對視了一眼,默默縮在那吃了半天狗糧。

按照祝音希的提議,就連最愛幹凈的阿寧都往衣服上抹了泥。

至於胖子,本來他還在呼呼大睡,然後被潘子抽了一耳光猛地醒了,順便糊了一臉泥,差點兒蹦起來和他拼命。

四周已經一片漆黑,而且又下雨了,燃料罐頭被雨水打的發藍,吳邪又用風燈把火苗點上,他拿著礦燈,照向黑乎乎的水面。

風平浪靜了許久,幾人都沒有睡意,關註著四周沼澤的動靜。

突然,阿寧身後的黑暗中猛地竄出來幾個不明物體,以極快的速度掠過,從另一邊跳進了沼澤。

幾道聲細微的“撲通”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註意,張起靈反應驚人,幾乎是立刻轉身,可還沒追第一步就放棄了,他顯然對這麽快的速度也沒轍。

吳邪也連忙沖過去舉起礦燈朝水裏照,只能看見水中的漣漪和幾條水痕迅速遠去,潛入沼澤裏。

“是什麽東西。水老鼠?”他疑惑地問。

張起靈則搖頭,他的臉色陰沈,“是蛇,那種雞冠蛇。”

另一邊,祝音希正在查看從沼澤延伸到阿寧背後蛇爬過的痕跡,這些蛇應該是要來搞偷襲,也許白天就已經踩好點了,想趁夜裏組團報仇。

其他人則都在用礦燈掃視著水中的情況,可沒一會兒,胖子忽然驚呼了一聲。

順著他手裏的燈光看去,前方大概20幾米的地方,竟然有一個人影,好像是從沼澤的淤泥裏鉆出來的。

緊接著,所有燈都照射過去,眾人這才看清那是一個渾身汙泥的人,正站在齊腰深的水裏,猶如一只水鬼直勾勾地盯著這裏。

“狗日的!這是什麽東西?”胖子喊道。

幾乎是下一秒,張起靈的神色就變了,他驚訝地叫了一聲,“天哪,是陳文錦!”

緊接著,他人一下沖進了沼澤,向那人蹚去。

其餘人皆是一驚,吳邪他們立刻跟上,阿寧也想去,但回頭一看祝音希就站在那,便打消了追的念頭。

“祝小姐,你不一起嗎?”

“嗯...他們太快了,我跟不上,就不去添亂了。”祝音希遙遙地望著前方的人影,默默嘆了口氣,隨後拿出手機開始記仇。

撲騰的水聲越來越遠,周圍一下就安靜了,阿寧看著她搗鼓手機,心中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上前。

“謝謝你,祝小姐。”

這聲道謝來的挺突然的,祝音希有些錯愕地擡頭,呆楞了一秒才反應過來。

“阿寧小姐不必客氣,我也只是做了提醒而已,你要謝還是謝小哥吧,如果不是他,我倆都得遭殃。”

從結果來看,蛇是張起靈幹掉的,但阿寧心裏門清,她搖搖頭,“不,如果不是祝小姐來拉我,你的那位也不會跟過來,最後死的只會是我。”

其實當時祝音希是想提前拉走阿寧的,卻忽略了野雞脖子會這麽快竄出來,從某種角度看的確是她思慮不周,好在張起靈寸步不離,真是想想就一陣後怕。

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仍舊面不改色道,“這麽說的話,阿寧小姐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我們現在是同伴,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這些在阿寧聽來就是客套話,在公司裏摸爬滾打這麽些年,她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直言道,“不管怎麽說,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既然人家都這麽說了,再推辭下去未免太假了,祝音希幹脆點頭應下。

沒等太久,幾人便回來了,但張起靈並不在其中。

像是怕她擔心,吳邪第一時間就是解釋,“小哥去追文錦了,我們跟丟了就先回來等,但是他沒帶礦燈,也不知道...”

這裏也是一個劇情點,祝音希當然清楚,不過現在黑金古刀還在他身上,她便多放心了一些,幹脆反過來安慰道,“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

在一旁烤衣服的潘子也過來拍了拍吳邪的肩膀,“你看看人家祝妹子,小三爺,你就別操心了,以那小哥的身手不是問題。”

然後,他們三個便都去烤火了,胖子一邊搓自己胸口的泥一邊吐槽,“這點兒孤火小苗跟招魂燈一樣,別等下把沼澤裏的孤魂野鬼招來。”

這話一出,潘子張嘴就怕,祝音希也幫腔拱火幾句,倒把沈悶的氛圍調動了起來。

各自休息了一會兒,幾人又合計了一下,決定先在這裏等張起靈,不過今晚必然是不敢直接睡了,他們幾個輪流守夜,以免那些蛇卷土重來。

一直到第二天晨光微熹,張起靈都沒再回來,祝音希挺愁的,倒不是愁他不回來這點,而是接下來的重重危險。

雖說劇情裏至少都活著度過了難關,但過程也挺危險,萬一發生什麽意外,那第一個寄的絕對是她。

又想了好一會兒,祝音希決心一定要抱緊吳邪的大腿,反正只要待在他身邊絕對死不了。

幾人吃了點東西,潘子便蹚水回到峽谷口,撿了些樹枝回來曬幹,燒了個篝火做成了火炭堆。

原來他打算弄個信號煙,一方面指示這裏的位置,讓吳三省知道他們已經進去了和進去的路線,二來也可以起到警示作用。

然後,潘子就從包裏掏出了一種黃色的類似於藥丸的東西,丟入碳堆,很快一股濃煙就升了起來。

這種信號煙只能傳遞簡單的意思,譬如現在的這種黃色,就代表了前路有危險,要小心前進。

在這種地方,這是一種非常有效的遠距離溝通方法。

第一次煙球熄滅後沒有任何回音,張起靈也沒回來,一直等到下午,第二次煙球燒了大概一半時,胖子忽然指著前方叫了起來。

“有了有了!有回音!”

只見盆地中央,這片沼澤的更深處正緩緩升起一股紅色的煙,紮眼的猶如一條巨大的雞冠蛇成精。

按照潘子的說法,吳三省他們一直潛伏在阿寧的隊伍後面,應該是有1-2天的路程差距,而且根據計劃,他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在這片盆地的外延。

可他們回應的信號煙卻是從相反的方向,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已經身在沼澤之中了。

吳邪和潘子處在不可置信中,祝音希已經在麻溜地收拾東西,阿寧見了也來幫忙,又問了一句,“你似乎並不意外?”

回應她的是女孩的微笑,“三爺向來狡猾精明,放出假消息,自己先一步進去倒挺像他的風格。現在我們成了墊底的,當然得趕緊追上去了,否則我們見到的所謂真相可能就成了別人希望我們看到的真相了。”

這話說的不無道理,考古探險活動中作為第一個發現者的重要性,阿寧深以為然,她沒再多說什麽,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結果她倆在這收拾的起勁,潘子卻在說些讓吳邪就在這裏,自己去看看的話。

那吳邪肯定是不能答應的,但潘子依舊堅持,他抓住對方的肩膀,十分認真道,“三爺他們有30多人,人強馬壯,一般情況下不會發出紅煙,那邊肯定出了狀況,他娘的那黑瞎子果然還是太嫩,小三爺你放心,這種林子我在越南的時候鉆得多了,我能穿過去,你們在這裏等那小哥回來再做打算。”

從聽到黑瞎子那裏,祝音希就忍不住笑了,齊達內...嫩?一個百歲老人被人說嫩,好樣的,等見到他一定要把原話告訴他才行。

這時,胖子果斷打斷了他們的爭辯,“差不多得了你倆,不僅大潘得去,這次咱們也得進去了。你們看看這兩位女同志,咱們身上的裝備根本不夠過戈壁的,必須得進去和你三叔會合,至少得拿到他們的東西,否則出的了峽谷,咱們也會渴死在路上!”

為了盡快出發,祝音希也出聲附和,“胖爺說的對,三爺放了紅煙證明那裏很危險,潘子一個人進去和送死沒區別,我們可以留下標記給小哥,等找到三爺他們,再做一個信號煙指引。”

於是,沒人再有意見,不過原本的物資需要重新分配一下。

胖子提議留下張起靈的那份,用防水布包好用石頭壓住,再用馬克筆寫好幾人的去向,以免他回來不至於找不來。

不過潘子又說信號煙最多只能燒3個小時,因此這一次進入不能休息,要盡量輕裝,能不帶的東西就不帶。

最後又過濾了一遍裝備,留下一些重的東西,祝音希基本沒背什麽東西,用潘子的話來說,叢林行軍非常消耗體力,隊伍裏體質最差的就是她,因此能減多少減多少。

整理妥當之際,那遠處的信號煙卻在逐漸變得稀薄,必然堅持不到眾人到達。

但這難不倒潘子,他立刻爬上樹冠,以信號煙的位置為中軸,用遠處盆地邊緣,峭壁上的怪石為參照在指北針上做標記。

只要往這兩塊峭壁怪石只見重疊的位置走,必然能經過信號煙的燃燒點,不過這裏叢林密集,誤差10米都有可能錯過,所以得在煙熄滅前盡量靠近。

於是,眾人立刻和潘子對了指北針,隨後蹚水走入沼澤往信號煙的方向前進。

白天通過沼澤邊緣的那一片水域很容易,半支煙的功夫,隊伍就開飯了沼澤真正的邊緣地帶。

前方是一片比較稀疏的雨林帶,地勢較高,很多連接在一起的樹探出水面,很像一塊塊島嶼,大量亂石混在下方的淤泥裏,看上去水位不太深。

越往裏走,樹木便越密集,大概200米後,樹冠就郁郁蔥蔥到透不過天光了。

光線逐漸暗淡,很快四周就都是駭人的樹根,鋪天蓋地,上面繞滿了藤蔓,還覆蓋著青苔,又滑又潮濕。

大部分地方,眾人需要匍匐下來才能勉強通過,就好像進入了一個由樹構建的樹的山洞裏。

潘子走在最前方砍著攔路的藤蔓,因此幾乎所有樹之間都有大量的樹根和藤蔓相連,走在後面的幾人反而不用怎麽蹚水,架空走在大腿粗的藤蔓上很是穩當。

不久,前方便出現了一些裹在樹木中,高於水面的古建築遺跡。

時代過於久遠,這些殘垣斷壁都已經成了不同形狀的石塊,大量藤蔓和青苔在縫隙中紮根生長,混在雨林中很難辨別。

不過還能露出來就說明這些應該是建築頂部的部件,看著都是一些簡單的塔樓樣式,數量很多,高低錯落,大小不一,有點像埋和尚的那種塔林。

這些遺跡雖然歷經千年,卻無比堅固,奇怪的是,所有的這種塔上都有很多方孔,人不能通過,但比人小的東西不成問題。

不過現在也沒空研究這些了,幾人只好草草看一眼,等祝音希拍幾張照片,再繼續向前。

山谷的整體面積並不大,走到更深處,水下的淤泥明顯減少,各種各樣的古跡遺骸就都露了出來,非常清晰,形成了一幅詭異卻壯觀的景象。

但很快,腳下的水流速度發生了變化,前面似乎有向下的陡坡,眾人小心起來,這裏樹木太多,萬一滑倒踩空就是重傷。

剛繞過一棵大樹,胖子就驚呼出聲,就在左前方的密林中突然出現了一張巨大的怪臉石雕,距離幾人不到10米,足有卡車頭大小。

臉上都是斑駁的綠色,大目高鼻,和在峽谷口看到的人面怪鳥石窟一模一樣。

石雕的身體部分沈在泥沼中,只剩頭顱,與密林融為一體,鳥身在水中呈現一種奇怪的蹲姿,猶如貓科動物攻擊前的蓄勢,下方的水裏有一些奇形怪狀的黑影,不知沈著些什麽。

一想到這裏都是些什麽鬼東西後,祝音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回頭看了一眼,胖子果然在聚精會神地查看石雕,礦燈的光線在上面掃來掃去的。

四周的樹根都能被礦燈照的清楚,但那片黑影怎麽都看不出來是什麽,如同一個吸收光線的黑洞。

於是,祝音希好心地提醒道,“那是空洞吧,這些水好像在往裏流淌。”

一聽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胖子有些失望,“這水流到哪去?難道這古城下是空的?”

“不是,這可能是以前城市下水工程的一部分,某些地下水渠井道還能使用,就會出現這樣的現象。”吳邪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這下水渠道通到什麽地方去呢?這兒可是低窪地帶,再低就沒有可以流去的地方了。”胖子不甘心地追問。

然後,吳邪就給他科普了一遍城市的排水系統,最後得出來一個結論,下面的井道應該縱橫交錯,也許能通到西王母宮,但沒有裝備也下不去。

就在這時,後方的林子裏忽然響起了一道樹枝折斷的聲音,同時還有樹葉抖動的聲響,連綿不絕,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密集的灌木中移動了一下。

這一路過來,林子裏幾乎沒什麽聲音,一下子出現這種動靜,登時嚇了幾人一跳,全都轉頭望去。

可樹冠茂盛,除了那座巨大的人面鳥身石雕,什麽也看不清楚。

而那沙沙的聲響也隨即慢慢停歇了下來,樹林很快恢覆了先前的寂靜。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明白這種動靜不是小個東西能發出來的,這林子裏也許藏著大家夥。

潘子已經把槍端了起來,示意其他人準備武器,不要說話,趕緊離開。

可還沒走兩步,胖子突然“咦”了一聲,又轉頭指了指身後的人面鳥石像,“剛才它的臉是朝哪兒的?”

只見那石雕的臉不知何時竟轉了過來,面無表情長滿青苔的巨臉此時此刻就朝著眾人,在樹木的遮擋下,有如躲在後面偷窺的不明生物。

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令他們的臉色都很難看,幾人開始討論起這雕像是兩個面的可能性,祝音希很是淡定地拿出手機對準了那張臉拍下張照片,然後翻了翻相冊,找到前面拍的做對比。

眼看潘子給槍上膛了,祝音希舉起手機晃了晃,“破案了,這張臉的確會動。”

有了她的肯定,胖子突然不怕了,得意洋洋道,“瞧瞧!還得是胖爺我眼尖!”

這時,阿寧也湊了過去看向她手機上的照片,又回頭瞥了眼那詭異的人臉,“的確,如果臉沒動,我們走到這裏不該看到的是正臉角度。”

證據確鑿,潘子也不得不信,他一個激靈,“難道有鬼?”

看他們都這麽緊張,祝音希便笑著安慰道,“建國以後不許成精,不過萬一真的有妖魔鬼怪搗亂,你們就放心吧,我手機裏存了國歌和國際歌,絕對能嚇跑它們!”

這一聽就是玩笑話,可偏偏她一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胖子也跟著笑了一聲,“妹子,還得是你,咱們祖國還管得了這層面的?”

而她則眨了眨眼,“應該可以叭,不行的話還有24字箴言呢!”

“什麽24字箴言?”吳邪也來了興趣。

然後,祝音希清了清嗓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嘿!你別說,還挺順口的。”胖子樂呵呵地跟著念了一遍。

吳邪附和,“是啊,音希,你從哪兒看來的?”

“8年後的新聞上。”祝音希一本正經地解釋。

可在場的每一個人信的,潘子直接調侃,“喲,祝妹子這是要改行做預言家了啊?”

於是,祝音希幹脆演了起來,她雙手抱臂,微微擡起下巴,“其實我是從20年後穿越來的,作為第一個知道我秘密的人,我就大發慈悲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吧~”

“什麽秘密?”吳邪十分配合地做出了洗耳恭聽的架勢。

她便左右看了看,接著一手擋住嘴巴,壓低了聲音道,“20年後,你們都還活的好好的,沒有一個人折在這裏。”

簡單的幾句對話,剛才還緊張到有些窒息的氛圍頓時得到了緩解,嘻嘻哈哈完畢,眾人重新看向後方的那張臉。

親眼見證那張人臉從剛才的面無表情,變化成現在的面目猙獰後,竟然一時沒人被嚇到,就好像在這幾分鐘裏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一樣。

然後,5個人相當默契地開跑,潘子在最前面,發的這裏是大片的廢墟,下面都是亂石個藤蔓,難以加速,只能順著山勢,哪裏方便朝哪裏跑。

可憐的吳邪摔了幾下,要不是有阿寧,祝音希也得被帶著摔下去。

不過跑了好一會兒,那石雕並沒有追過來,幾人便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恢覆體力的同時關註著石雕的動靜。

胖子喘得跟風箱似的,吃力道,“怎麽回事?它不動,難道是機關?”

“不可能,如果它轉動頭部一定會產生巨大的動靜。”吳邪十分篤定。

這時,潘子拿出了望遠鏡朝雕像的方向看去,他隨即露出了個萬分訝異的表情,“臥槽,沒了!”

幾人挨個看過來才不得不接受,石雕的臉消失了的事實,但很快,眾人又發現後方大概10多米巨石上有著一張巨大的人面浮雕,和剛才的如出一轍。

“不止一個!”

潘子指著一邊,只見四周的巨石上,隔三岔五就有一片人面浮雕,有大有小,大部分都被藤蔓掩藏,規模令人,幾乎到處都是。

胖子不由一慌,就端起了潘子的槍,被吳邪及時按住才沒直接開槍。

忽然,其中一塊浮雕裂了開來,碎裂的石頭全都飄了起來,仔細一看,竟是一只只黑色的飛蛾。

那些人面都是蛾子排列而成,所以才會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緊接著,四周的人面浮雕都開始扭曲幹裂,大量飛蛾飛到空中,向四面八方散去。

直到只剩零星的一些時,眾人又驚悚地發現,剛才飛蛾遮蓋的地方露出了大片的白色,全都是一團團白花花的蛇蛻,大部分已經腐爛的千瘡百孔,極其惡心。

潘子過去摸了摸蛇皮,“這皮還很堅韌,好像是剛蛻下不久,蛇一般都在它們認為安全的地方蛻皮,如果在這裏碰上一兩條,它們會認為自己的地盤受到了最嚴重的侵犯,肯定襲擊我們,我看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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