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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爾木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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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爾木療養院

錄像帶的內容是等祝音希到了杭州才看到的,一盤是一個女人在詭異地梳頭,另一盤則是空的雪花帶。

早就看過不知道多少遍的吳邪無比期待地望著她,“音希,怎麽樣,你有什麽頭緒嗎?”

“嗯...”

她略略沈吟了一會兒才一本正經道,“我覺得這個女人很適合cos貞子,我還以為她梳著梳著就會從錄像機裏爬出來呢~”

果然...雖說吳邪已經習慣了眼前姑娘跳躍的思維方式,但還是忍不住扶了扶額。

“好吧,其實我也覺得這女的挺恐怖的,但是音希,這不是重點!這可是小哥寄來的,他一定是想告訴我什麽信息。”

結果剛說完,對方就笑瞇瞇地給他否了。

“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是他寄來的,肯定不止有兩個錄像帶,這種沒頭沒尾的謎語人風格不像他。”

話落,她又拿出手機翻出和張起靈的短信界面給他看了看。

“喏,你看他都不理我,怎麽會給你寄快遞?退一萬步說,如果真是他寄來的,我還得感謝你了。”

然後,吳邪就看剛剛還笑瞇瞇的姑娘突然冷下臉來。

“有空給你寄快遞,沒空回我信息,下次見面,看我怎麽找他算賬!”

這變臉速度看得吳邪在心裏默默給張起靈點了根蠟,隨後打著哈哈道,“音希啊,這不是還不能確定嗎,你別生氣,氣壞自己就得不償失了!”

“我知道,吳邪,謝謝你的關心。我幫你問問看,應該不會是他寄出的。”

說著,祝音希就對著那兩個錄像帶拍了張照片,然後編輯短信發送過去。

她邊搗鼓著手機邊貌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對了,吳邪,這個錄像是從哪裏寄來的?”

“青海的格爾木。”吳邪回答。

而祝音希只是點點頭,沒再多問,她正在看齊達內才發來的短信,雖然只是簡單的報備,卻讓她莫名有種談戀愛的錯覺。

好像,有那麽點不太妙...

又在杭州待了一段時間,祝音希天天往吳山居跑,這鋪子的冷清程度讓她都忍不住懷疑,要是吳邪不下鬥會不會直接關門大吉。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祝音希不知道多少次下象棋殺了吳邪個片甲不留後,門口終於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罵聲。

來人是胖子,他這一路罵罵咧咧的都是因為他帶來的兩只瓷瓶在火車上碎了一只,又沒法找人賠,只能生悶氣。

前後一解釋才知道,感情是在火車上和一個長得很瘦的女孩子發生了口角,結果被人扇了一巴掌,這瓷瓶也意外碎了。

給祝音希聽了直搖頭,便隨口勸了一句,“胖爺,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人家一個女孩子計較呢?你看,要是沒發生這出,你的瓷瓶也不會碎了是不是?”

面對她時,胖子還是會稍微收斂點的,他猛地灌下一杯茶才嘆了口氣,“嗐,妹子啊,你也知道你胖爺我就這個臭脾氣,一時半會兒哪裏改的了?”

可吳邪才不會給他面子,樂呵呵調侃道,“人家不拉你去派出所算不錯了,你知道不,這世界上有一種叫做流氓罪,你已經涉嫌了。”

然後胖子就更來勁了,“就她那長相,說我流氓她?雷子絕對不能信,我絕對是受害者!”

但胖子說著就又扯到了夾喇嘛上,看他那樣子就是最近閑的,但說到底還是想賺錢。

不過也是,畢竟倒一次鬥只要能帶出來點兒好東西,後面幾個月甚至一年都能直接躺平,來錢快是真的,但危險也是真的。

幾人說說笑笑了沒一會兒,鋪子外突然探頭進來個人,“老板,做不做生意——”

來人穿著一件露臍短袖和一條牛仔褲,短發幹凈利落,笑起來明媚陽光,和先前兩次見面給人的感覺大不相同。

正摳腳的胖子“哎呀”一聲,隨即就是冷笑,“是你?”

不過阿寧沒理會胖子,瞪了他一眼便自顧自在鋪子裏轉了一圈,“不錯嘛,布置得挺古色古香的。”

鑒於之前的種種過節,吳邪面對這個女人還是很謹慎的,“你真是稀客了,找我什麽事?”

大概是因為他有些冷漠的態度,阿寧露出了頗為失望的神色,“你還真是直接,那我也不客氣了,我來找你請我吃飯,你請不請?”

說起讓吳邪請客吃飯,祝音希非常肯定這家夥一定有什麽惡趣味,回回往樓外樓領也就算了,還次次點西湖醋魚。

都說西湖醋魚狗都不吃,醋是醋,魚是魚,所以在最開始吳邪極盡全力向她推薦這道菜時,她看都不看就翻了過去。

在親眼見證了阿寧吃下最後一塊西湖醋魚,甚至還心滿意足地給出了給出了好吃的評價後,祝音希看她的眼神都變了,立刻轉頭跟胖子小聲蛐蛐。

原本胖子是很不爽跟阿寧一起吃飯的,但這會兒聽她吐槽也樂的加入,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特別起勁,致使吳邪投來了不止一次的疑惑目光。

一直等結完賬,胖子才掃了一眼這空空如也的盤子,忍不住諷刺,“看不出你吃飯也是狠角色,怎麽?你為你們公司這麽拼命,你們公司連頓飽飯也不給你們吃?”

而阿寧則揚起了眉毛坦然道,“我們一年到頭都在野外,帶著金條也吃不到好東西。和壓縮餅幹比起來,什麽吃的都是好東西。”

不過胖子沒接茬,祝音希便調笑道,“不一定吧,阿寧小姐連西湖醋魚都吃的下去,可見味覺一定是被壓縮餅幹荼毒到好吃與否都分辨不出了,這個屬於工傷,不知道阿寧小姐的公司會報銷嗎?”

她直白的差評,驅使吳邪最後的一絲倔強冒出來想爭取一下。

“音希,西湖醋魚也沒那麽難吃吧?”

看他還想狡辯,祝音希只是微笑,“那我們再點一條,這條歸你,怎麽樣?”

“咳,還是算了。”吳邪火速敗下陣來。

於是,祝音希順水推舟提議,“那我們晚上去吃火鍋吧,我想吃火鍋。”

“好啊,我沒意見。”

吳邪點頭,胖子也同意了,祝音希便將目光重新放到身旁的女人身上,“阿寧小姐不急著走的話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可對方沒有答話,只定定地看了她,數秒後才勾唇答非所問道,“祝小姐很特別。”

“是嗎?可我和普通人比起來只是稍微有點錢而已,不像阿寧小姐,不僅來歷成迷,身手還那麽好。”祝音希笑得無辜。

然後阿寧就指了指吳邪和胖子,“他們都好奇我來的目的,只有祝小姐看上去半點兒不在意,何況普通女生可不會混跡在一群盜墓賊中。”

“阿寧小姐誤會了,與我無關的事,我一般不會太過關註,以及...”

說到這裏,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才佯裝為難道,“我和吳邪認識的時候他還不是你口中的盜墓賊,一個開著古董鋪子還是國內雙一流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多這麽個朋友似乎不是什麽天理不容的事吧?”

從阿寧話裏的矛頭指向她後,吳邪心裏就更加不爽了,他按耐住火氣,“阿寧小姐,如果你今天來只是為了挑音希的刺,這飯你也吃了,沒事我們就先走了。”

話落,吳邪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拉著祝音希的手腕就要走。

見狀,阿寧也不裝了,“算了,我找你確實有事,你不如先看看再考慮走不走。”

說著她從自己包裏掏出一包四四方方的東西遞過去,“這是我們公司剛收到的,和你有關系,你看看。”

拆開一看,裏面是兩盤黑色錄像帶,和吳邪在吉林收到的那兩盤一樣,都是老舊的制式。

“這是前幾天寄到我們公司上海總部的,因為發件人比較特殊,所以很快就到了我的手上。我看到之後,就知道必須來找你一趟。”阿寧接著解釋。

最藏不住秘密的就屬胖子,這會兒正瘋狂向吳邪使眼色,他只得輕咳一聲掩飾道,“發件人有什麽特別?帶子裏是什麽內容?”

只見阿寧似笑非笑地從包裏掏出了一張快遞面單,“你自己看看是誰。”

而面單上寫的,寄件人一欄的名字赫然是:吳邪。

下一秒,這倆人就被驚地吱哇亂叫,祝音希悠哉地喝了口茶,饒有興趣地看他們爭先恐後地詢問著錄像帶的內容,想著上輩子看到這段的畫面感,不由搖了搖頭。

所以說,人有時比鬼恐怖多了。

回到吳山居,吳邪迫不及待將錄像帶接好,幾人便在小電視前等待著。

雪花過後,出現了一間老式房屋的內堂,房間布置與吳邪收到地那一盤裏看到的不同,空間大了不少,擺設也完全不一樣,顯然是換了個地點。

後面大概有15分鐘的時間,畫面一直沒有改變,只偶爾抖一個雪花。

胖子率先沈不住氣,直截了當問道,“我說寧小姐,您拿錯帶子了吧?”

可阿寧不理他,只是盯著吳邪。

見兩人都不說話,胖子自覺討了個沒趣,喝了口茶就要出去,被吳邪按了一下,他才重新坐回去,時不時東撓撓西抓抓,顯得極度不耐煩。

但很快,阿寧突然坐直了身子,又做了個手勢。

隨後就看屏幕上,內堂之中出現了個灰色的影子,正從黑暗中挪出來,動作非常奇怪,走得也很慢,好像喝醉了一樣。

沒幾秒,那影子明顯起來,等他挪到窗邊,眾人才看清原來他壓根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地上爬,可他爬動的姿勢也很古怪。

直到他爬過屏幕,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另一邊,阿寧忽然按著遙控器,把帶子又倒了過去,重新放了一遍,接著定格住。

“後面的不用看了,問題就在這裏。”

“到底是什麽意思?”

胖子摸不著頭腦,“天真無邪同志,這人是誰?”

“我怎麽知道!”吳邪十分郁悶道。

而阿寧還在試探,“你們感覺你們自己看到了什麽?”

“這還用問?不就是個人,在一幢房子的地板上爬過去?”胖子仍然不明所以。

可惜阿寧還是不理他,只意味深長地盯著吳邪,“你說呢?”

這下吳邪更奇怪了,“難道不是?”

阿寧又盯著他看了許久,才嘆了口氣,“那好吧,我們看第二卷,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第二卷帶子放進去,阿寧直接快進到15分鐘時按了暫停,隨後好心提醒道,“你...最好深呼吸一下。”

場景還是那個內堂,不過攝像機的鏡頭有點震動,似乎有人在調試。

2分鐘後,鏡頭才扶正,緊接著,一張臉從鏡頭下面探了上來。

剛開始沒有對焦,靠的太近並不能看清那人的臉,直到他往後移了移,一個穿著灰色殮衣一樣的人就這麽出現在了鏡頭中。

他發著抖坐在地上,頭發蓬亂,但是幾個轉動間,眾人還是看到了他的臉,簡直和吳邪一模一樣。

這驚悚的一幕令室內安靜了足足有十幾分鐘,胖子一直盯著吳邪,可兩人都沒說話。

電視畫面被阿寧暫停在那張臉上,良久後,她才輕聲開口,“這就是我為什麽一定要來找你的原因。”

只是此時的吳邪已經被震驚的無以覆加,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呆住了,直到胖子拋出一個問題,“小吳,這個人是你嗎?”

他才像回魂了,艱難地搖了搖頭,但隨後又擺了擺手,自己一個人冷靜去了。

眼看吳邪的世界觀又崩塌了,祝音希微微嘆了口氣詢問,“阿寧小姐,這兩個錄像帶從哪裏寄來的?”

或許是她淡定的神色太過不合時宜,阿寧不免有些意外,“從記錄看,應該是從青海的格爾木寄的。”

“原來如此,難怪寄件人會寫吳邪。”

祝音希點點頭,又瞥了一眼還在重塑世界觀的青年,躊躇著道,“從這東西的年代來看,肯定不會是近些年的,往前推的話,吳邪還在浙大上學,這裏面的人就不可能是他,至於長相,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排除有兩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長得很像的可能性。”

“的確,但這個可能性未免太小,而且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吳邪,否則我也不會來。”阿寧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於是,祝音希幹脆起身來到吳邪面前蹲下,在對方呆滯的目光中伸手捏住他的臉頰,再同時往外拉扯。

“好啦,現在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你就是吳邪。所以先努力冷靜一下,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小三爺,想想你的父母親朋,如果你不是吳邪,那豈不是證明他們也是假的,永遠不要懷疑自己。”

望著眼前姑娘溫柔的笑臉,吳邪控制不住翻湧的思緒在某一刻得到了緩解,他像是被餵了一顆定心丸,重新找回了自己丟失的理智和聲音。

“音希...謝謝...”

這時,胖子也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就是,小吳,你先冷靜點兒,別急,這事兒也不難解釋,你仔細想想,你有沒有什麽兄弟跟你長得像?”

而吳邪則苦笑著搖搖頭,一旁的阿寧沈默了好一會兒又問,“如果不是你,你能解釋這是怎麽回事嗎?”

這個問題,吳邪顯然答不上來,胖子懷疑可能是人皮面具,但這種東西想偽裝成另一個人容易,但偽裝成一個特定的人就很難。

除了要熟悉被模仿的人的臉部結構外,還得了解他的各種神態表情,否則就算面具做出來,只要佩戴著一笑或一張嘴,就會露餡。

大半個下午,吳邪都很沈默,阿寧等不下去,就留了個電話和地址,回酒店去了,說如果有什麽想法,再通知她。

晚上,三人去吃了火鍋,只是氛圍明顯不像上午那樣活躍。

雖然有祝音希的安慰,可在事實沒有揭曉前,吳邪仍在苦思冥想,鉆牛角尖中。

只不過,胖子是認為錄像帶裏的指定是吳邪,肯定是有苦衷,他才不能說。

對此,吳邪直接發了個毒誓自證清白,胖子這才勉強半信半疑,然後倆人就扯到了寄錄像帶的人去了。

祝音希沒參與,因為她在專心致志地涮牛肉吃,壓根沒空搭理他倆,而且齊達內的報備又發來了,她還得回信息。

於是,吳邪和胖子在那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她就在這開開心心吃火鍋,還有人陪著聊天。

結果,他們說著說著忽然齊刷刷站起來,留下一句“音希,你先吃著,我們倆回去拿個東西,待會就回來”,然後頭也不回地沖出了火鍋店。

看吳邪興沖沖的表情,祝音希就知道他應該是想通了錄像帶的關鍵,她稍微思考了一下給備註為老公的號碼發去一條短信:過兩天要去鬼屋玩,好期待呀!

寄給吳邪的兩盤錄像帶都被他拆了,裏面一個貼著一張便簽紙,內容是:青海省格爾木市昆侖路德兒參巷349-5號。

另一盤裏則是把老舊的黃銅鑰匙,流行於20世紀80年代的四八零鎖的那種鑰匙,看著有些年頭,鑰匙柄貼著膠布,只有一串模糊的數字:306。

這一晚,吳邪說了很多自己的想法和猜測,祝音希便安靜地傾聽,時不時給出一些中肯的看法。

最後得出的結論還是,至少得去格爾木親眼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否則他可能後半輩子都不會安生。

這次不是去倒鬥,吳邪就沒和胖子說,當然,祝音希是明確表示要去的,反正地址她都知道了,就算他不帶她一起,她也能自己去。

所以,吳邪第二天就找了在旅行社的朋友問了路線,去格爾木沒有直達的航班,先飛成都雙流再轉機,機票和酒店都拜托了人家處理。

如果不是有祝音希,吳邪這次還得是經濟艙,他在飛成都的航班上睡得很舒服,轉機格爾木的幾個小時就一直在思考事情。

格爾木在藏族中的意思是“河流密集的地方”,這座城市只有50多年的歷史,是紮出來的一個城市,早年繁華無比,但現在,地位已經逐漸被拉薩給替代了。

只是才下飛機沒多久,祝音希就因為高原反應突然昏迷了,吳邪也沒好到哪去,剛接住她,自己也不行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眼前黑了幾秒鐘才清醒。

好在機場的工作人員及時註意到這邊,把兩人一起打包送進了機場醫務室,吳邪吃了些藥又休息了一會兒就緩的差不多了,可她還沒醒。

雖然很想立刻趕去便簽上的地址,但吳邪可不放心丟祝音希一個人在這,她人生地不熟的,等醒了萬一人丟了,他就可以直接去給自己挑塊風水好的墓地等死了。

好在一個鐘頭後,這個姑娘便悠悠轉醒,航醫又開了些藥,囑咐了不少註意事項才放兩人離開。

到酒店安置行李時,吳邪看她有些蒼白的臉龐,便直接勸道,“音希,要不你留下來休息吧,萬一你又昏迷了可就不好了。”

“我沒事,別擔心,吳邪,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說著,她便直接上手抱住他的胳膊,大有一種“不讓我去你也別想走”的意思。

都這樣了,吳邪肯定不會再拒絕,他便握住她的手,以免這個姑娘趁他不註意單獨行動,或者突然不舒服,也好能扶她一把。

兩人打了輛出租車,司機說那地方是個很小的巷子,路很窄,車開不進去,只能到那一帶附近,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進去問人。

雖然老城區擴建了無數次,但到處都是這樣的小片地方,因為位置尷尬就遺留了下來。

那些平房大部分都是20世紀60、70年代建的,裏面都是違章建築,也就是說便簽上的地址不會好找。

下車已是黃昏時分,兩人走進去四處看了看。

說是老城區也不過是城市擴張後殘存的幾段老街,除了一些筒子樓就是幾個發廊,穿行於房屋之間。

裏面的格局太混亂,跟出租車司機說的一樣,很多巷子都是違章建築隔出來的,連路牌都沒有,問人也沒用,兩人轉了有兩個小時還是沒找到地方。

這時,後面騎上來一輛黃頂的三輪車,那車夫一看他倆便招呼要不要上車。

早就累了的祝音希二話不說坐了上去,本就有點高反再加上走了那麽多路,她已經兩腿發酸,整個人也蔫蔫的,幹脆靠著吳邪的肩膀閉目養神。

巧的是,這車夫居然知道便簽的地址,沒一會兒就騎到了一條非常偏僻的小路上,兩邊都是老房子,黃昏的路燈下幾乎沒有行人。

三輪車停在了一棟三層的樓房前,在這裏只能看到外墻,裏面一片黑似乎無人居住。

吳邪還以為走錯了,連忙問,“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那車夫解釋道,“這裏是20世紀60年代的解放軍療養院,已經荒廢了很長時間了。”

“那不就是鬼屋嗎?”

祝音希也看向那棟房子,轉頭就掏出手機接著路燈的光拍了兩張模糊的照片。

據車夫所說,格爾木是個兵城,軍官很多,國家領導人經常來視察,是給當時的領導住的,在80年代中期時,療養院撤掉了,這裏就改成了戲樓。

等車夫走後,祝音希便故意發出一聲感嘆,“哇哦!療養院爆改戲樓,都是鬼屋的熱門元素誒,吳邪。”

被點名的青年一個激靈,“音希,這話可別亂說啊...”

看他被嚇到,祝音希忍不住笑道,“好吧好吧,我們先進去看看,306是不是在三樓呀?”

“應該是吧。”

說著,吳邪便去推了推門,結果門背後有鐵鏈鎖著,沒辦法,只能選擇翻墻。

裏面的院子鋪著青磚,但縫隙裏全是雜草,靠在一邊的院墻上還有一棵樹,已經死了,倒給這座療養院更添了幾分死氣沈沈的恐怖感。

小樓已十分破敗,雕花的窗門都已經耷拉下來,到處是縱橫的蜘蛛網,大門處同樣用鐵鏈鎖著,貼著封條。

吳邪扯開一扇窗,帶著祝音希小心地爬進去,裏面也是青磚鋪的地,積了厚厚一層灰。

門後是個大堂,空空蕩蕩什麽東西都沒,但等吳邪舉高打火機仔細一看,這才發現眼前的大堂就是阿寧的錄像帶中,人影在地上爬行的地方。

大堂的左邊有一道簡易的旋轉木樓梯,吳邪低頭照了照,踏板上雖然蓋著厚厚的塵土,但能看到一些腳印,顯然這裏還是有人走動的。

兩人一前一後慢慢到了二樓,走道口被水泥整個封死,水泥工做得很粗糙,後面的房間似乎給隔離了起來,就像為了封印什麽臟東西一樣。

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吳邪牽好祝音希繼續從樓梯走上三樓。

這一層的走廊沒有被封,兩邊都是房間,所有房門下面都沒有透出光來,空氣中卻飄著股很難聞的黴味。

306是走廊的倒數第二個房間,吳邪掏出鑰匙往鑰匙孔裏一插,隨即旋轉,“咯噠”一聲,門便開了。

房間不大,一進去那股黴味就更重了,祝音希下意識皺緊眉頭屏住呼吸,她把手機屏幕亮度調到最高,借著透過窗戶照進開的路燈光,勉強看清了大概布局。

這是一個單人臥室,角落擺了張小床,床上的被子已經腐爛成黑色,黴變的氣味就是從這散發出來的。

在吳邪去翻那個木頭寫字桌的抽屜時,祝音希在唯一的大櫃子前站定,隨後扯了扯他的衣袖,“線索會不會在這裏面?”

原本打算先去看那張床的吳邪打消了念頭,他在窗臺上找了個老式窗的插銷,插入開裂的櫃門板縫裏,把縫隙撬大到能伸手指進去,然後用力往外掰。

門板斷裂的爆炸聲在如此寂靜的環境中格外刺耳,其實沒什麽特別,只是身處鬼屋,就算是這種響聲也令吳邪感到一絲懼意。

可站在他身邊的姑娘卻完全沒在怕的,她用手機屏幕的光往裏一照,櫃子裏空空如也,唯獨靠墻那面的底板不翼而飛。

而露出的水泥墻上竟有一個黑黝黝、半人高的門洞,連著一道向下的水泥階梯,不知通向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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