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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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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

“這具血屍就是這玉俑的上一任主人,魯殤王倒鬥時發現了他,把玉俑脫下來,他才變成現在這樣。”

小哥解釋了一下血屍頭顱的來歷,他的目光掃過胖子頗為不服氣的那張臉繼續道,“進這個玉俑,每500年脫一次皮,脫皮的時候才能將玉俑脫下,否則就會變成血屍。站在你們面前的這具活屍已經三千多年了,只要一拉線頭,裏面的馬上起屍,我們全都得死在這裏。”

最後那句點的就是胖子,眾人聽完解釋神色各異,祝音希則默默從最外圍繞到玉俑前頭一米距離的位置站定。

剛才他們都擠在這開棺什麽的,現在總算有位置給她好好拍兩張照片了。

短暫的沈默裏伴隨著小哥的幾聲咳嗽,太過合理的解釋,加上對方的神出鬼讓潘子終於忍不住出聲試探。

“小哥,我潘子嘴巴直,你不要見怪。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如果方便,不妨說個明白,您到底是哪路神仙。你救了我們這麽多次,如果出去了,也好登門去拜個謝。”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小哥並沒有回答,他仍是一聲不吭,沈默地走到玉俑前,一把拉過祝音希,隨後猛地擡手掐住屍體的脖子,輕易就提出了棺材。

那屍體的喉嚨裏頓時發出一聲尖叫,全身也跟著抖動起來,表現得真的和一個活人被掐脖子的反應很像。

正近距離觀摩的祝音希都還沒來得及有什麽動作,便聽小哥十分冷漠地開口,“你活得夠久了,可以死了。”

而後就看他手上發力,骨頭的爆裂聲隨之響起,屍體的四肢不斷劇烈地顫抖,最後腿一蹬,皮膚迅速變成黑色後就被他像丟垃圾那樣隨手一扔。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吳邪率先沖過來抓住他,“你到底是什麽人!你和這魯殤王有什麽深仇大恨?”

可小哥只定定看著他,片刻過去才拂開他的手拋出一句,“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這話其實相當欠揍,祝音希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盯著自家男人的側臉,不高興地小聲嘟囔,“你最好在我面前也這麽硬氣!”

大概是被他聽到了,小哥的身形明顯一頓,只是沒等他轉身,胖子便也發出了質疑。

“這算什麽道理?我們辛辛苦苦下到這個墓裏,好不容易開了這個棺材,你二話不說就把屍體掐死,你踏馬的至少也該給我們交代一聲!”

事情發展到這裏,小哥不再廢話,他瞥了眼那顆血屍頭顱,一手指向了彩繪漆棺後部的一只紫玉匣子,“你們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匣子裏。”

聞言,吳邪他們把盒子小心捧出,裏頭存放著一卷鑲金黃絲帛,幾人到一邊查看具體內容,胖子對這些不怎麽感興趣便繼續研究玉俑去了。

而小哥則拔出了樹上的刀,來到玉床邊上坐下,祝音希也跟過去,見他的目光游弋在魯殤王屍體上,便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

“這次出去我就要回英國了,你沒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回應她的是他長久的沈默,祝音希明白他現在給不了任何承諾,只是她自己不死心,非得問一句才好。

一直等吳邪開始翻譯帛書上的內容,吸引了其他人的註意力後,祝音希才繼續,“...那你的真名叫什麽呢?這個也不能告訴我嗎?”

或許是看到她又要掉眼淚了,這次他終於肯舍得開口,“張起靈。”

雖然早知他是誰,可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讓祝音希的心都跟著顫了一下,她抿著唇猶豫了一會兒才從包裏翻出兩張保存完好的結婚證明。

“那這個東西,你還要嗎?”

眼見他還是一言不發,祝音希便微笑著掏出打火機,“你不說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反正你不是張官。”

說完,她果斷點燃兩份結婚證明,短短兩秒便已經快燒到一半了,她卻沒有松手的意思,就捏著最下面的一角,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就在火焰即將吞噬剩下一半時,這男人終於出手奪過了兩張結婚證明並迅速滅了火,他的目光落在幸存的紙上才發現,這兩個半張拼湊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一份。

看著她狡黠的笑,張起靈頓時明白過來,可下一秒他便感覺到臉頰被親了一下,柔軟溫熱的觸感轉瞬即逝,他雖還是面不改色,耳朵尖卻悄悄泛了紅。

所謂看破不說破,祝音希壓根沒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定要個說法什麽的。一是在墓裏不合適,二是物極必反,現在能到這種局面已經讓她很滿意了。

於是,祝音希抓緊時間把包裏的水和食物都塞給了他補充體力,再用剩下的沒拆封的醫用紗布和碘伏給他的傷口止血消毒,最後用繃帶在他身上纏了好幾圈。

雖然簡陋,但總比傷口感染的好,況且再過一會兒就要爬出去了。

而另一邊的翻譯大隊也已經弄清了帛書上的文字:魯殤王靠冷血無情與不擇手段從巨蛇的肚子裏得到了鬼璽和另一個未說明的寶貝,從此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可等人老了身體不行了就開始怕死了,他從軍師鐵面生那裏得知了返老還童、長生不老的方法,在一個西周皇陵裏發現了金縷玉衣,殺光了所有知情人後就如同小哥說的那樣。

只是吳邪立刻發現了盲點,“那個鐵面先生最後到底是什麽結局,這裏好像並沒有提到,難道他也殉葬死了?”

“這種人非常聰明,應該早就料到魯殤王會殺人滅口,應該不會愚忠地為他陪葬。”吳三省給出自己的看法。

這時,小哥接了下去,“他當然不會,因為到最後,躺在玉俑裏的,早就不是魯殤王了,而是他自己。”

這麽一來似乎更不合理了,吳邪驚訝地問他,“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好像親身經歷過一樣。”

為了應付吳邪這個好奇寶寶,小哥開始說起幾年前的某次倒鬥經歷,在一個宋墓裏找到的一套完整的戰國帛書,內容就是鐵面生的自傳。

可吳邪還是覺得不對,“那具魯殤王的屍體被拖出來,豈不又是一具血屍?那這裏不該有兩具嗎?”

“這個他書裏沒有寫,也許因為魯殤王入俑時間太短,還不能變成血屍。”

說著,小哥又補了一句,“一本自傳而已,這些他只是略微提了一下,不可能會有太詳細的記載。”

吳邪和吳三省都不太信,卻沒再多說什麽。

與此同時,小哥又恢覆了面無表情、冷冰冰的模樣提醒道,“天快亮了,我們差不多該出去了。”

“不行,我們還沒找到鬼璽呢!”

胖子立馬不滿地跳出來,“你看這裏好東西這麽多,現在走不是白來了?”

可接收到小哥淩厲的眼神後,胖子妥協般聳聳肩,“行行,不過怎麽樣也要把這玉俑帶走吧?這東西天下可能只有這麽一件了,胖爺我可是為了大家著想!”

他的提議得到了吳三省的支持,立馬就過去準備接著拆。

可沒幾秒,那個血屍頭顱便開始在玉床上滾動,又一下子就掉到地上,好像裏面有什麽東西在動一樣。

祝音希立刻看向跟在吳三省身邊的大奎,正想著要不過去把他給拉走,就猛地聽他大罵了一句,“靠!這麽小一只的蟲子也敢在爺爺這裏露臉!”

可他剛舉起手裏的撬桿就被吳三省一把抱住,“笨蛋!這只他娘的是蹩王,你弄死了它,就就闖禍了!”

彼時與吳邪並排的小哥似乎也很吃驚,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快點離開,蹩王在這裏,我克制不住這些屍蹩,非常棘手!”

就在這時,那只紅色的小屍蹩突然發出“吱吱”兩聲,抖了抖翅膀便往幾人這飛來,小哥立刻大叫,“有毒的!碰一下就死,快讓開!”

註意到蹩王沒往這來,祝音希便想出聲提醒一下大奎,可還沒等她開口便被小哥抱著從原地躲到了另一邊,

她埋在他懷裏,剛擡起頭還什麽都沒看清呢,就倏忽聽到一聲慘叫,是大奎。

“中毒了!快點斷他的手!”

胖子說著便要來搶黑金古刀,小哥本就很虛弱,更別提懷裏還帶了個祝音希,被他一撞,黑刀就脫手了。

可胖子低估了刀的重量,他根本提不起來,試了幾次都失敗了,而這時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幾秒功夫,大奎全身幾乎都變成了血紅色,吳邪立馬想上去幫忙,卻被小哥呵住,“不能碰他,碰到就死!”

這句話直接給大奎宣判了死刑,他神情驚恐,張大了嘴巴好像在求救,身體卻飛快地撲向吳邪,還好被吳三省及時拉開。

眼見大奎已經無差別撲人了,胖子大叫不好一下子搶過吳邪的槍。

兩人爭奪之間,槍突然走火,打中了大奎的頭部,他整個人一震,隨即翻倒在地。

然而事情還沒完,那只紅色的小屍蹩從大奎手裏爬了出來,胖子見狀大罵一聲,抄起紫玉匣子,瞬間把蟲子打爛。

一時間,洞穴一片死寂。

還是小哥率先抓起一把石塵撒在自己和懷裏的姑娘身上,隨後看向沒有動作的眾人喊道,“快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說完,小哥也不再管其他,拉著祝音希便爬上了那棵巨樹。

同一時刻,無數“吱吱”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那巖洞上大大小小的洞穴裏湧出無數青色的屍蹩,密密麻麻幾乎沒有空隙,全都爭先恐後地向這裏爬來。

眾人一看也慌忙上了樹,可屍蹩數量太多,行動又迅速,沒一會兒就已經到了最後的吳邪腳邊,還咬了他好幾口。

“炸藥,玉床邊上那包裏還有炸藥!”上方的吳三省大聲呼喊。

可底下已經被屍蹩淹沒,壓根看不到包的位置,更別提引爆炸彈了。

為難之際,小哥從口袋裏掏出幾個火折子,點著了往玉床上一扔。

屍蹩雖然不怕他的血了,但仍怕火。一看有火下來,“唰”地讓開了一個大圈子,裝有炸藥的包一下子就出現了。

吳邪正要開槍,潘子卻喊了一聲,“cao!不行!那裏面炸藥太多了,炸了我們也沒命!”

可爬上來的屍蹩越來越多,吳邪心一橫,“管不了那麽多了,死就死了!”

隨著吳邪開槍的下一秒,只聽一聲巨響,由下而上的火光與氣浪瞬間一股腦沖了過來。

祝音希整個人都被小哥護在懷裏,除了有些耳鳴和腦袋嗡嗡的外,她沒感覺其他什麽不適,可抱著她的男人卻猛地吐出一口血,她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張官!張起靈!你怎麽樣了?”

此刻他的臉色很不好,卻還是反過來安慰她,“別怕。”

說完便帶著她繼續向上爬,不知他哪來的力氣,幾乎是一路將她托著帶上去的。

一出來,祝音希便忙不疊去查看他的狀況,卻被他撈進懷裏緊緊抱著。

嚴格來說,這是自他失蹤後,兩人的第一個擁抱。

可祝音希怎麽都開心不起來,她的腦海裏全是剛才他吐血的畫面,再加上他渾身的傷,她就更不敢用力回抱他了。

只是,這個擁抱沒能持續多久,張起靈便放開了她,而後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的眼眶紅紅的模樣,頓了頓才伸手小心地抹去她眼角的淚花。

“跟他們回去,等我。”

囑咐完,他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要走。

好在祝音希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手,她沒再猶豫,一步上前踮起腳尖親上了他的嘴唇,兩秒後才退回去,揚起了個笑,眼巴巴望著他。

“照顧好自己,張起靈,我等你來找我。”

在祝音希的註視下,他點了點頭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視野裏。

沒等太久,吳三省和潘子一起上來了。

見只有祝音希一個人,吳三省張望著四周問,“小祝,怎麽就你一個?小哥沒上來?”

“上來了,但是我不知道他跑哪去了。”祝音希適時露出失落的表情。

對此,吳三省沒再說什麽,帶著她回到營地後便和潘子一起搬汽油去到剛才上來的那條縫那兒。

等吳邪和胖子也來搬汽油了,祝音希才徹底放心,她便自覺去生了火,從留在這裏的裝備翻了些罐頭加熱。

眾人忙活得差不多了一回來便吃到了口熱的,紛紛向祝音希道了謝,隨後便討論起小哥的去向以及那個帶路老頭看到的所謂樹妖。

另一邊火光乍亮,燒得似乎越來越猛了,稍作休整後,一行人便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這條路真的巨長無比,眾人走了將近半天加一個早晨的時間才出了樹林,翻過那條泥石形成的石頭小坡後,總算是看到了那親切的小村莊。

一回到招待所,祝音希便匆匆去沖了個澡,躺到床上幾乎倒頭就睡,根本沒註意到恢覆信號的手機提示了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和信息。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的,等祝音希睡醒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她是被餓醒的,摸到手機發現了未接來電她便立刻回了過去給祝母和親哥報了平安。

要不是祝母提了一嘴,祝音希都要忘了自己現在還懷著孕,連忙起床洗漱了一下出去找東西吃。

在大廳裏碰到吳邪,祝音希才知道昨天引發了山火,好在部隊來人及時,開辟出了防火渠,這場山火才得以熄滅。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吳邪,你運氣不錯。”祝音希邊吃飯邊一本正經地調侃。

吳邪則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道,“你可別說了!要是被這兒的人知道...我得被掐死!”

本就只是玩笑話,祝音希應了一聲便轉移話題道,“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走?”

“就這兩天,你要回英國嗎?”吳邪反問。

祝音希稍作思索點頭,“嗯,所以問問你們去哪裏,我就從那裏訂機票。”

“那晚點我三叔一起商量下吧,國際航班得找個附近的大城市,到時我們送你上飛機。”吳邪好心地提議。

得到了她的同意後,吳邪又忍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問了一句,“音希,你和小哥...你們真的不是一對?”

這事吧,不是祝音希不想說,主要是張起靈那邊還沒確定好,所以她只能先賣個關子了。

“別著急,吳邪,等到下次見面,我保證你會知道的。”

在村子裏又休整了兩天,吳三省決定和吳邪一起和祝音希轉道濟南,從那裏送她上飛機。

而潘子則先回杭州處理大奎的事宜,至於胖子,他一出山就急匆匆地和眾人分了手,只留下一個電話。

一直到了濟南,祝音希才發現被她回收的屬於張起靈的手機和戒指,連同那份拼湊起來的結婚證明一起不見了,這是誰拿的不言而喻。

這對於祝音希來說是個不折不扣的好消息,如果他什麽都不要,那才真正說明了他根本不在意她。

來到機場,祝音希不得不與這對叔侄道別,“三爺放心,剩下的尾款全都打到您的賬戶上了,屬於其他人的那份還得麻煩您分一分。”

“行,小祝啊,到英國了別忘了給我打個電話。”吳三省爽朗地笑笑。

輪到吳邪,他望著眼前的姑娘突然就挺舍不得的,畢竟胖子只是回北京,而她是直接出國。

“音希,你一個女孩子一定註意安全,有機會回國玩來杭州,我做東請你吃飯!”

“那我就卻之不恭啦!”

祝音希笑著眨眨眼,隨後主動上前抱了抱他,同時壓低聲音道,“以後還有這種機會記得提前通知我,吳邪。”

國際航班還得過海關,祝音希看著時間確實不早了便和他們道了別,轉身進了頭等艙專用通道。

在上飛機之前,祝音希給備註為“老公”的號碼發送了一條短信:親親老公,我回英國了,我會記得的。

一直到下飛機,祝音希都沒有收到回信,不過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很快就要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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