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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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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1.

伊佐那手下那個叫可可的人真能幹,居然能讓野慣了的弟弟君回歸主流,太不容了。

為了表達感激之情,我決定請他吃飯。

當然,為了預防那個少年被上司記恨,我擴大了邀請範圍。

伊佐那非常不高興:“不需要,他們不敢背叛我。”

“說胡話什麽呢。”我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神官是一個需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職業,人脈當然是越廣越好。現在追隨你的人,將來都是你的顧客和班底,怎麽能不搞好關系。”

然後全力以赴準備聚餐。

到了宴請日,伊佐那不情不願地帶著他的小夥伴們登門。

“這是鶴蝶,這是灰谷兄弟,這是阿餅,這是斑目,這是可可,這是乾……”

做完介紹,高大的少年們在公寓裏拘謹地落座,正好火鍋也開始咕嘟咕嘟冒泡。

我給所有人倒上從中華街買來的米酒——度數不高,很適合這種場合。

第一杯酒,我向所有人舉杯致意。

“非常感謝大家圍繞在伊佐那身邊,我衷心希望,你們的友情能繼續延續下去,直到成年,直到變老,永不褪色。敬所有人!”

少年們端起酒杯,跟著我一飲而盡。

第二杯,我向可可致謝。

狐貍眼少年起身,帶著謙遜的微笑喝完這杯酒。

第三杯,我敬給了伊佐那。

他完全沒想到,紫色眼睛瞬間睜大。

我帶著好笑和他碰杯:“一直以來辛苦你了,伊佐那。今後就是職場人了,要繼續努力呀!”

三杯敬完,我把場地留給了他們。

家裏準備了十斤肉,還有若幹蔬菜、水果、點心,米酒只有我敬酒的那瓶,但游戲機已經準備就緒。

沒我這個外人在,想必他們會玩得的更痛快。

拎著包關上門,我叼著從學姐那裏摸來的香煙,晃悠悠從公寓往佐野家走。

以前我總是提心吊膽,擔心最不合群的伊佐那會行差踏錯,成為暴力社團分子危害社會,現在總算是能放心了。

那間神社我去看過,小小一處,占地面積比一戶建大不了多少,但好在附近有好幾個社區,不愁沒有人來。神社的各項手續也合法齊全,上面寫的是伊佐那的名字,只待他邁入十八歲,就能正式承擔起神主的全部責任。

伊佐那他,已經是可以獨立的大人了。至於二十歲,想必到來的會更快。

我有些惆悵的咬著煙蒂。

沈默乖巧的弟弟,有點舍不得啊。

明明是回佐野家的路,我的腳卻不受自己控制,走到了真一郎沈睡的地方。

走這麽遠有點累,我索性坐下來,靠著墓碑,就像過去靠著真一郎的肩膀,絮絮叨叨說起最近發生的事。

“爺爺老當益壯,又收了好幾個徒弟……

“艾瑪出落的越來越漂亮了,可惜被龍堅那個小子迷了眼,總是跟著他跑……”

“萬次郎還是那麽任性,吃完就睡,不愛理人,撒嬌不走路……”

“伊佐那變化最大,他現在經營著一家神社,沒想到吧……”

“我的話,貌似沒什麽好說的,即將畢業,一事無成……”

“今牛先生和荒師先生……”

“明司先生……”

“…………”

我合上眼,抱怨似的對真一郎說:“弟弟妹妹們開始長大,爺爺也慢慢變老。真一郎,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2.

大門關上後,屋裏氣氛很詭異。

灰谷兄弟互相交換著眼色,可可臉上掛著狐貍笑不知道在想什麽,乾青宗心神追著離去女子的背影,粗中有細的阿餅意識到什麽,舉筷以掩飾表情,鶴蝶擔憂地看著黑川伊佐那,只有沒心沒肺的斑目獅音在埋頭大吃特吃。

黑川伊佐那只坐了一小會兒,就匆匆起身追了上去。

當然,離開前也沒忘威脅手下。

“吃完收拾幹凈再走,不然殺了你們。”

大門再次關上,屋裏氣氛開始變熱。

“那就是首領藏起來的姐姐?”

“真好啊,年上大姐姐。”

“不是說她是黑龍初代的遺孀嗎?”

“沒有結婚就不算。”

所有少年用眼神交換著同一個想法。

伊佐那肯為這個女人假裝和平,還有那一刻也無法離開的態度……姐姐?他們不信。

灰谷蘭帶著壞笑說:“打賭嗎?賭首領能忍多久。”

乾青宗皺眉警告:“灰谷蘭,對姐姐放尊重點。”

灰谷龍膽搭著乾青宗的肩膀,笑嘻嘻地說:“乾,大哥說的早晚成事實。我們只是猜會是什麽時候罷了。”

乾青宗冷冷地說:“不會有那麽一天。”

斑目獅音從飯碗裏擡頭,狂熱地說:“沒有人能阻止首領的意志!”

望月莞爾剔著牙說:“換做是我,我也不會放手。你們沒註意到嗎?首領的姐姐比他大得多,現在已經是晚婚的年齡,只要首領放手,他很快就會失去那個女人。”

強壯的男人指著室內的一切,問夥伴:“到時候,這裏的一切都會歸另一個男人所有。她會對另一個人笑,為另一個人做飯,給另一個人生孩子。你們認為首領能忍受那種事嗎?”

這下,連乾青宗的臉色都變了。

伊佐那絕對不會接受那種結局。

他會徹底瘋掉的。

3.

黑川伊佐那遠遠吊在後面。

前面的人走了多久,他就在後面跟了多久。

來到真一郎沈睡的墓園時,他怔了一下,躲在不遠的墓碑後。

她在真一郎面前碎碎念,黑川伊佐那就在後面看著她發呆。

他一向不喜歡別人靠近自己。接受的人裏,除了一開始主動接納的鶴蝶,只有後來找上門的大哥真一郎,她一直是作為真一郎的附屬出現在自己身邊。

這也是她沒有被討厭的原因。

即使後來真一郎離去,她仍是作為真一郎的一部分留在自己身邊。仿佛只要她在,真一郎就始終沒有離開。

驅逐她身邊的狂蜂浪蝶也是一樣道理。

誰也不能從他身邊搶走屬於真一郎的遺產!

黑川伊佐那垂下眼,茫然的捂著心臟。

可為什麽看到她鍥而不舍尋找真一郎的靈魂,靠著真一郎的墓碑碎碎念,他的心情會那麽覆雜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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