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裏意料之中斷電了，相比較於第一次停電的反應，林佳在房子陷入漆黑的那一刻身體僵硬一瞬，下一刻又在燭光亮起的時候恢覆如常。

阮寧將蠟燭置於桌上，林月月握住準備了一個白天的手電筒派從房間裏面竄出來，兩根羊角辮掃了一下林佳胳膊。

在林佳視線裏面就是一團黑漆漆影子嗖的一下同自己擦身而過，汗毛電光火石間豎起。

“爸爸，站著幹什麽啊？”

林月月天真地把手電筒懟自己下巴上面，使得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黑發白臉表情又無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廁所裏面的花子出來了。

林佳差點嚇到失聲尖叫。

恰巧屋外一記悶雷巨響，也嚇得林月月啊的一聲手電筒一扔跳起來抱林佳。

即使是害怕到快哭了，林月月也強忍淚意抱林佳安慰她：“爸爸，不怕。”

低頭看黑黑一團瑟縮在自己懷裏裝堅強，林佳苦笑自己竟然讓小孩子來擔心自己，小家夥明明自己那般害怕。

小胖手糯米滋一樣死死黏衣服上不放，念念有詞：“壞蛋打雷，不許……不許欺負我爸爸……嗚嗚嗚。”

林佳手臂兜住她小屁屁往上顛了顛，許是被小家夥幼稚的童言可愛到，突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害怕了，語氣緩和。

“月月，打雷是一個動詞，但是月月好勇敢啊，壞蛋都被月月嚇跑啦，沒有人欺負爸爸了。”

林月月眼淚汪汪擡頭問她：“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啊，爸爸什麽時候騙過你呀？”

額頭貼額頭甚為親昵，哄得小人兒心花怒放，燭光中的臉龐如此柔和溫馨。

就回個房間找毛毯的阮寧，在房間裏面聽見雷聲的那刻，關櫃門的動作頓一下緩緩關上。

靜靜貼著門聽取聲音，直到笑聲入耳半晌才攬緊毛毯淺笑。

“你們在說什麽說得那麽開心。”

小崽子吐吐舌頭同阮寧做鬼臉，貼貼林佳臉蛋神（鬼）神（鬼）秘（祟）秘（祟）。

“秘密～才不告訴媽媽。”

阮寧佯裝生氣伸爪爪要撓小崽子癢癢：“好啊，月月都不愛媽媽了，只跟爸爸好。”

林月月被“襲擊”一直往林佳懷裏躲，一個勁兒喊爸爸救她，笑聲一時間插了翅膀飛滿房子每個角落。

陽臺上雨吹打進來落到植物上，葉片在夜色中滴答滴答墜著水珠。

毛毯不是很大，三個人只能擠一起裹上，林月月很喜歡這種感覺，窩在兩個人中間的地方鬧騰。

林佳有些羞赧，因為毛毯算是字面意思上的捉襟見肘了，兩個人稍微分開一點就兩邊漏出來完全遮不住。

肩上突然多了軟綿綿重量，林佳緊張地大氣不敢出，不自在摳褲縫。

阮寧靠著她任憑林月月把玩自己手，一時間氣氛特別安靜。

林佳快死機了，距離實在是太太太近，都能清楚聽見在意的人的每一下呼吸。

輕輕淺淺，不急不緩掃進心底。

心跳得有些快。

林佳如是想到。

林月月揪著阮寧大拇指翻來覆去玩她的手，也抓住林佳的手時不時對比找不同。

橙黃色暖光下遮不住那抹冷白，第一次仔細看阮寧的手，才發現她跟自己的手一般大小，長年握筆的地方覆著一層薄薄的繭。

又直又長，林佳突然想到了纖纖玉手這個詞，覺得這個詞形容阮寧最合適不過。

指甲似貝殼樣弧度圓潤，發散性思維到自己從前是見過同樣場面的。

啊……是夢裏……

那雙手抓浴缸的樣子，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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