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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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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車上的氣氛令人尷尬,原本他們是計劃潭楓丹開車先回婚房,沈東明幫忙把肖煙寒扛上樓,潭楓丹再開車送沈東明回去。

但是有了胥辛這麽一位貴客,自然不能依著方便來。

沈東明想先送胥辛回家,胥辛不讓,還把他提的每一條建議都否了。

這位爺到底是想怎麽樣啊?他們都在停車場掰扯半小時了,沈東明暗自腹誹著,這時,一直沒開口的潭楓丹一錘定音:“東明,還是按原計劃來吧,等會兒先送胥總,再送你回去。”

沈東明的小眼睛圓溜溜地看向胥辛,他像是也醉了般,癡癡地看著潭楓丹的側臉道:“都依你說的辦。”

一路上,車上的氣氛詭異極了,素來風度翩翩的胥總像是跟蹤狂般對著潭楓丹瘋狂提問,但潭楓丹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三言兩語就給打發了,胥辛的臉色逐漸變黑。

“兩位不會是之前就認識吧?”沈東明想參與進來,活躍下氣氛。

“不認識。”潭楓丹和胥辛異口同聲道。

難言的緘默中,響起了肖煙寒的呼嚕聲。

“哎呀,沒想到煙寒還打呼嚕,這要是被吵著該多難受,我就沒這種壞習慣。”胥辛嫌棄的語調,讓沈東明覺得打呼嚕似乎是什麽天理難容的惡習,深刻反省以後絕不能在胥總面前睡著。

“有些人啊,信誓旦旦,說的跟真的一樣,轉頭就消失不見了。”潭楓丹的話似乎別有深意。

在這難堪的修羅場中,終於到了潭楓丹和肖煙寒的婚房停車場,沈東明長舒一口氣,車還沒停穩就率先下車,扛起肖煙寒,走得飛快。

潭楓丹停好車,正欲跟上,卻被胥辛攔下。

男人兩手按著車庫的柱子,把潭楓丹圍在中間,語氣裏滿是不甘心:“潭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連你的第一個男人都不記得了。”

潭楓丹亮起右手無名指的戒指,冷笑道:“胥辛,這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我被你拋棄了,就該像王寶釧一樣苦等寒窯,直到你哪天功成名就才回來找我?看到沒,老娘結婚了。”

如此潑辣的潭楓丹讓她陌生,她素來是委曲求全的。

一道刺眼的車前燈良瞎了兩人的雙眼,司機探出頭,不耐煩地罵道:“喇叭按破了,你們都不走,誰他媽的在車庫裏談戀愛啊?”

胥辛正想和司機幹一架,沈東明恰好下樓回來了,只得作罷。

三天後,潭楓丹全部的資料呈上了胥辛的案頭,簡簡單單,一張紙都能概括完。

帝都985畢業後,通過校招應聘了某銀行基層,目前是帝都某網點的客戶經理。

父親再婚,母親因病去世,工作能力一般般,和同事相處得不好也不差,剛剛結婚,和丈夫共同購置了一套房產,貸款30年,由於肖煙寒創業不順,貸款主要由潭楓丹償還,還款壓力較大,不過隨著企鵝跳動向肖煙寒的公司註資,情況應該能得到改善。

真是無趣的人生啊,胥辛想,可他就是想把這無趣的一張紙撕得粉碎。

帝都某銀行網點VIP客戶接待室,經常給潭楓丹穿小鞋的網點行長,反常地請她去接待一位大客戶,並叮囑她一定要好好服務。

有好事您還能想到我?潭楓丹右眼皮狂跳,打開門,不出意料地看到穿著手工定制西服的男人坐在沙發上,優雅地闔上了處理公務的三折疊屏手機。

“你來幹什麽?”潭楓丹的語氣很冷淡。

“當然是來幫你完成產品任務的,存款,理財,基金,只要是你需要推銷的產品,什麽都行。”胥辛的笑容十分自信,像是洞悉一切:“大客戶應該能享有一些特殊優惠吧。”

潭楓丹擺出銀行工作人員的職業假笑:“當然,請您跟我來。”說完,帶他移步另一個房間。

她竟然就這麽從了?胥辛沒想到一次能成,還在糾結今天沒帶套怎麽辦,映入眼簾的第二個房間就讓他無語了。

庫房裏整整齊齊地摞著雞蛋、水壺、電飯煲等贈品,潭楓丹熟練地介紹道:“定期一年,存一萬送一板雞蛋,定期三年,存十萬送電磁爐……”

胥辛扶額,憤憤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男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實在不好看,他收斂了情緒,誘惑道:“好吧,不止是我的個人財產,企鵝跳動集團國內結算也全部換到你們行如何?談成這筆生意,別說總是為難你的網點行長,就算是他的上司,也只能乖乖把位置讓給你。”

潭楓丹驚訝於胥辛竟然連這些事情都知道?回想起男人高中時初次見面,就對她了解頗深,以胥辛如今的地位,能窺探到她身邊的同事關系,反而不出奇了。

但這更讓人憤怒,只要他想,無論在天涯海角,都能輕而易舉地打探到她的消息。

兩人巨大的地位鴻溝,又讓潭楓丹不得不收起這份憤怒,好言相勸:“胥辛,我不過是你玩過扔掉的女人,你這又是何必呢?”

胥辛擡起她的下巴,與她對視,專註得好像眼裏只有她一人般道:“小楓,其實我一直忘不了你,我沒結婚一直在等你,高中時我突然被父親送出國,沒來得及和你聯系,都是我的錯,但是現在我有能力了,我一定會保護你……”深情地差點連他自己都要信了這番鬼話。

“胥辛,你以為我不看新聞的嗎?你交了幾任女朋友,準備和誰談婚論嫁,狗仔都盯著呢。”潭楓丹的語氣裏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你心裏果然有我。”胥辛捧住潭楓丹的臉蛋,想用一個吻加深感情,被劇烈地掙脫出來。

“胥辛,我高中打胎的時候,是容鈺陪我去的。”潭楓丹留下了眼淚,並不是梨花帶雨的那種哭法,而是像小孩子一樣眼淚鼻涕都流到嘴裏,她卻像無知覺般:“錢還是從我爸媽錢包裏偷的,我半夜起來,每天拿幾張小鈔,生怕被他們發現,你能相像我當時有多心酸嗎?”

“我爸爸出軌的時候,我媽媽又得了重病,直到她去世,是煙寒陪著我走過了最艱難的時刻。”

“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麽嗎?即使這樣,婚禮上我也幻想著,就算讓人生最後的願望就是看著我結婚的媽媽失望,只要你出現在婚禮,我就跟你走,不過那個時候,你大概在地球的另一端,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和某個女人在晚宴上調情吧。”

“婚禮上,我和煙寒互換過戒指,我們彼此立下了誓言,這份承諾讓我感到安心,所以不要再用你的一時興起來考驗我了,我承受不了。”

潭楓丹哭得很傷心,不知怎地,這份破碎讓胥辛覺得她變得更迷人了,他無法遏制地為她心動。

胥辛把潭楓丹抱在懷裏,顫抖的手碰亂了她盤在後面的發髻,瀑布般的黑發垂了下來,潭楓丹如同小動物般不安地掙紮著,卻被桎梏在他的懷抱裏,越抱越緊。

就在這浪漫旖旎的氛圍中,她意識到他有反應了。

潭楓丹以為他們至少是“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浪子回頭式的愛情,原來不過是低俗骯臟的欲望。

她使出了斷子絕孫腿,從根源上讓這個渣男清心寡欲。

“像你這樣的人,大概永遠都無法理解,什麽是愛情,胥辛,你不配。”潭楓丹冷冷地留下了這句話。

男人碰到喜歡的女人,會起反應,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胥辛無法驗證問題的答案,所以他選擇了創造新的機會。

胥辛定了可以裝飾一場婚禮的鮮花送往潭楓丹所在的營業部,等他估摸著花送到的時間,驅車前往時,恰好又趕上了西二環的堵車,好不容易到了,他看到幾個工人正在把花搬走。

“你們是幹什麽的?”男人連車都沒泊好,趕緊下來問道。

“婚慶公司的啊!先到先得!”工人警惕地看著他,像是生怕他把花搶走。

胥辛哭笑不得,原來是潭楓丹給周邊的婚慶公司打電話,讓他們免費搬走這些鮮花。

婚慶公司常年對鮮花有大量需求,一聽有這好事,爭先恐後地都趕來了,比誰搬得多,比誰搬得快,胥辛堵車的功夫,已經快搬完了。

胥辛走進網點問,潭楓丹出去走訪客戶了,網點行長諂媚地問:“胥總,需不需要我安排別的客戶經理來接待您?剛畢業沒多久破格提拔的客戶經理,人靚條順又懂事。”

胥辛冷臉拒絕,接下來幾天,潭楓丹都在外面走客戶,胥辛守株待兔,終於候到了一個下著瓢潑大雨的下班之日。

“要不要我載你?”胥辛剛搖下車窗,就被雨水濺了一臉,眼睛都睜不開,只能瞇著眼。

“不用。”潭楓丹在屋檐下低頭玩手機。

“肖煙寒今天出差了,他不會來接你的。”胥辛提前了解過肖煙寒的行程。

“我知道。”潭楓丹依然低頭玩手機,十分專註。

“這雨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呢。”胥辛擦幹臉,望天感慨道。

“知道了,你趕緊走吧,別擋著路了。”潭楓丹終於正眼看他,語氣卻十分嫌棄。

後面的車輛也配合地滴滴鳴喇叭,胥辛偏不走,還對後面豎中指。

潭楓丹突然打開傘,向路邊走來。

她果然還是念著我的,怕我和別人起沖突,胥辛美滋滋地想,潭楓丹卻拐了個彎,向後面走去。

排在胥辛後面的車都繞開他,變道從布加迪車身駛過,突然一輛車停了下來,滴滴司機冒著暴雨灌進嘴裏的痛苦,哇哇哇罵道:“開跑車還來跟我們搶生意,真摳門,我呸。”

滴滴司機搖上車窗前,胥辛聽到了潭楓丹留下的一句話:

“胥辛,你是我年少輕狂時的錯誤,我的丈夫才是我深思熟慮的選擇,滾遠點吧,你個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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