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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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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電話那頭的人是小美,一個標準白瘦幼美少女,兩人結識於上回“老李”組織的聚會,她是胥辛那些浪蕩公子哥朋友帶來的女伴。

和其他“非我同類”一臉冷漠的漂亮妹妹們不同,小美十分熱情,還主動加了潭楓丹的聯系方式,邀請她一起去做美容,但是潭楓丹奔波在公司與醫院,一直抽不出時間。

聽完了潭楓丹的苦惱,小美沒有絲毫藏私:“其實我以前也像你一樣,所以看到你就特別親切,放心,胖子都是潛力股,只要瘦下來,再做點微調,你也會變得美美噠。”

小美推薦的快速瘦下來的方法是做縮胃手術,潭楓丹猶豫再三,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

直到她看到胥辛的私人電腦鎖屏,鏡頭中穿著校服的少女,年輕稚嫩的臉上充滿朝氣與希望。

那是他們回不去的從前。

但是至少她想現在看起來與胥辛相稱。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建議,BMI大於27.5可被定義為肥胖,2003年,國內將肥胖列入疾病序列,如果超過BMI32.5,推薦用手術的方式減肥,而潭楓丹則剛好卡在兩個標準中間。

“沒事,我有路子。”小美大包大攬,十分自信。

小美介紹的醫院,病友大多不符合臨床手術標準。潭楓丹同房的病友,就是一個真人視覺上的微胖美女,珠圓玉潤,臂如白藕。

“可是這樣子上鏡不好看,我要瘦到兩位數才行。”病友在電視臺工作,迫切地想從幕後走向臺前。

潭楓丹看著她170的身高,想了想還是把擔憂吞進了肚子。

誰不是深思熟慮才來的呢?相比遙不可及的風險,變美和減肥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業。

做完切胃手術的半年裏,潭楓丹瘦了50斤,外形越來越接近照片上的女高中生。但是她再也無法完整地享受一頓美食,曾經好像永遠填不滿的胃,現在只要一拳飯,兩口菜,三勺湯的份倆,就承受不住負荷,從食管到嗓子,胃液灼燒的感覺如影隨形。

相比起常見的胃食管反流,一起接受手術的的同房病友,出現了更為嚴重的並發癥--胃婁,即胃酸和食物會從胃被切合的裂口處漏出,造成嚴重的感染。

直到潭楓丹結束了覆查,病友還未出院,進了ICU搶救。

女人曾經光潔紅潤的臉龐,消瘦得像一具骷髏,她瘦了,但她大概也永遠無法實現當主持人的夢想了。

只有當代價切切實實地降臨己身,才會發現那是不可承受之重。

這次潭楓丹幸運地躲過去了,那下次呢?

所以當小美再三邀約潭楓丹去進行“微調”的時候,她堅定地拒絕了,但還是約著一起去了幾次那些高端大氣的化妝課、禮儀課。

原本王桂芝高昂的治療費用,已讓潭楓丹過去的存款拙荊見肘,源源不斷的高消費,又讓她曾經心滿意足的工資入不敷出。

變美的欲望如同雨後春筍般抑制不住地萌發,但是現實的壓力,又讓潭楓丹萌生退意。

小美體貼地問了她的難處,笑道:“我當你還有什麽顧慮,沒錢就借網貸唄,我也是這麽周轉的。”

潭楓丹震驚了,小美的社交賬號上充斥著高級酒店探店、貴妃護膚品測評和奢侈品包包,她也親眼見到小美天天去美容店、逛奢侈品店,出入有豪車接送,生活好不逍遙快活,所以潭楓丹一直以為小美是富二代。

“那都是包裝啦,包裝,我有時候也會在社交賬號上發一些大牌平替,產品公司會給我推廣費的。正因為用的起貴牌,粉絲才會相信我推薦的平替有大牌效果啊。”小美說得眉飛色舞,得意極了。

“這豈不是在騙人?”驚訝間,潭楓丹說出了心理話。

小美的臉色沈了下來:“又沒有逼著她們買,自己貪便宜相信,願者上鉤咯。”

察覺到潭楓丹的不自在,小美的臉上又掛上了甜美的笑容,輕松道:“社交賬號只是興趣啦,興趣,推廣費壓根沒幾個錢,光靠這個人家要餓死啦。”

“所以有時候才要用上網貸。我推薦這個平臺哦,審核松,放貸快。你是不是還沒用過?要不要用我的鏈接,我們都可以領到紅包誒。”

看著小美手機上的下載二維碼,潭楓丹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她曾經找潭鏡磨借錢給王桂芝治病,被拒絕,最窘迫的時候,“裸貸”好像也不是一個不可以的選項。

僅僅一年時間,第一批因利滾利還不上“裸貸”的女大學生,面對“裸貸”公司群發“裸照”催債,有人選擇了跳樓。

底下的評論總會出現“人間清醒”:這些女大學生就是蠢,明知道是陷阱,還抱著僥幸心理,往火爐裏跳,毫無責任心一跳了之,也不管父母。更多的評論則是在“求資源”、“+1”、“+10086”。

每回看到這種言論,潭楓丹都會感到憤怒,難道最該譴責的不應該是利用這種僥幸心理的人嗎?促使她們做出極端行為的難道不是輿論對女性貞潔的畸形要求嗎?

但更深的是後怕,如果不是楊君澤及時出現,她很難想象如果當初去借了“裸貸”,會給今後的人生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小美嘟嘟嘴,這個新姐妹真是不夠意思,但是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又充滿期待地問道:“那你能不能介紹我去當模特或者演員什麽的?”

潭楓丹點點頭,這個可以有。公司常年招聘新人,小美人美聲甜會來事,打個招呼的功夫罷了。

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小美欠了好多網貸平臺的錢,目前是靠著從A平臺借錢還給B平臺周轉拖延時間,才沒有被催債公司信息轟炸。娛樂圈之路並不平坦,尤其是初期,賺不到什麽錢,對於她的債務來說,只能算是杯水車薪。

“沒關系啦,人家有自己的考慮。”小美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讓潭楓丹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信心。

應該沒關系的吧,她想。

小美很快通過了面試,出道模特作品就登上了大雜志封面,輿論好評如潮,公司也在考慮和她簽約。小美第一時間告訴了潭楓丹這個好消息,還吵著要請她吃飯作為感謝。

明亮的吊燈下,小美神采飛揚,感謝的話說了一籮筐:“丹丹姐,你是我的貴人,如果不是有你的引薦,我絕對沒辦法得到這麽好的機會,讓我們來幹杯,敬girl help girls!敬女性力量!”

“沒有啦,是你自己很上鏡又努力,你以後還會走上更大的舞臺。”潭楓丹也為她高興。

小美喝多了,酡紅的酒意很快爬滿了整張小巴掌臉,臉紅得像個燈籠,她眼神迷離地說道:“人家不是說那個啦,我的身價提高了不少哦~”

身價?這麽快她就有身價了?潭楓丹聽得摸不著頭腦,正在這時,電話響了,是胥辛打來的。

“你是不是推薦過一個叫韓小美的人?”潭楓丹能聽出,男人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火,遲疑地應了。

“艹!你怎麽跟那種外圍混一起去了?”重逢後,這還是頭一次潭楓丹聽到胥辛罵臟話,說明他是相當生氣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潭楓丹又看了一眼小美,她醉了,像小魚吐泡泡一樣喝著紅酒,看起來天真又可愛。

“你打開手機看熱搜。”胥辛沒好氣道,他聽到小美問潭楓丹怎麽還沒打完電話的聲音,無語道:“你不會剛好跟她在一起吧?”

潭楓丹正在看熱搜,被內容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艹”胥辛低聲地罵了一聲:“你在哪兒?定位發我,等著我去接你。”便掛斷了電話.

小美掃了一言潭楓丹的手機,面色淡定如常:“丹丹姐,你真是對行業不敏銳,才知道啊。”

潭楓丹看著眼前鎮定自若的女孩,突然感覺到無比陌生。她驚詫地站起來,動作幅度太大,拖倒了椅子,引起周圍顧客明目張膽的的圍觀。

她突然意識到,那些別有用意的目光和竊竊私語,早在她們進餐廳時就存在了。

熱搜上排名第一的詞條是企鵝跳動大文娛事業部。有博主爆料,企鵝跳動大文娛事業部新捧的小花在ins上發擦邊圖片和□□信息,截圖上,清純可人的小美穿得布料很少,擺出誘人的姿勢,配圖文字是一串數字+全國可飛,圖片上的數字還在隨著時間上漲。

熱評感慨曾經是小美的恩客,後悔以前沒有多點幾次,她紅了後身價飛漲,現在的價格玩不起了。

這就是小美說得提升身價?

“丹丹姐,你能保我嗎?”小美歪著頭看她,甜甜地笑了。這樣的小美,很像潭楓丹認識的一個人,王佳妮。她們都像水蜜桃一樣甜美,吹彈得破的粉色表面下,是成熟得近乎糜爛的氣息。

“你這是在自毀前程,是不是有什麽難處?小美,你說出來,公司會幫你的。”潭楓丹第一反應是地攤文學上的那些苦情故事,小美會不會是被迫的,就像她當初不得不去借裸貸。

小美卻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咯咯笑個不停:“丹丹姐,你是不是電視看多了,爛賭的爸生病的媽年幼的弟弟破碎的家,我以前天天講這種故事給點我出臺的哥哥聽,其實,從KTV陪酒能做到現在這個level,我還覺得自己蠻厲害的。”

“那你為什麽還想進娛樂圈?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怎麽樣?”潭楓丹震驚於小美的理所當然,但更多的是憤怒,都是因為她的順水人情,才會讓公司的商譽受到這麽大的損失,可小美卻不以為然。

“人家想試試運氣,萬一能傍上金主幫我壓掉這些負面消息呢,人家又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小美嗔怪的綿軟口音,潭楓丹曾經覺得很可愛,現在只覺得惡心。

看著她憤怒的眼神,小美也變了臉色:“丹丹姐,你現在是在鄙視我嗎?”

還沒等潭楓丹回答,她就自問自答道:“但是我覺得我們是一樣的哦,只是你運氣比較好而已,所以幫襯一下姐妹,以後我發跡了,也會回報你的……”

小美還在說什麽,耳鳴蓋過了她的聲音,潭楓丹的腦海裏回蕩著她的前半句話,現在她所擁有的一切,與能力不匹配的高工資,小美的親近,王桂芝能享受到的醫療條件……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胥辛一時興起賜予的。

如果說小美販賣的是□□,那她販賣的是什麽?愛情嗎?

小美販賣的價格明碼標價,那她的愛情又值什麽價格呢?能覆蓋這次公司受到的損失嗎?

潭楓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這個問題,穿著黑色風衣的高挑男人,如同死神降臨,一臉冷峻地拉走了她。

“餵,你認得我是誰吧,把你錄音筆的東西刪掉。”離開前,胥辛對她們後桌的顧客說道。

中年男人麻溜地依言照做,又諂媚地笑道:“胥總,我們跟了這麽久也不容易,總該打賞些車馬費吧……”

胥辛雙手插兜,冷笑了一聲:“放心,我會付雙倍,你找金秘書對接,但是你坐在餐廳角落的搭檔,也要把偷拍的照片刪掉。我懶得檢查,你們自覺,要是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在網上,你們自己掂量下,能不能承擔後果。”

中年男人臉色發白,唯唯諾諾地應了。

胥辛拉著潭楓丹,蔑視的目光掃過還在怡然自得搖著紅酒杯的小美,未置一詞,像是她根本不值得他發表任何評論。

小美卻主動開口,攔下了他們的腳步:“胥少,前年夏天的海邊別墅,你不記得我了嗎?你還誇我很潤。也對,那麽多漂亮妹妹,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纏綿的語氣,像在對情人撒嬌。

潭楓丹牽著的手,不自覺地松了,被胥辛牢牢地抓住,把她的手整個包進手心,面不改色道:“小楓,所以讓你別跟這種貨色混在一起,會降低你的格調。”

坐在車上,潭楓丹的腦海回蕩著小美最後爆發出的尖銳的笑聲,她偷看了眼開車的胥辛,面色陰鷙,語氣不悅道:“想說什麽就直說,別憋著。”

潭楓丹想問小美的事情,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對不起,給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損失,我會負起責任來。”

“你能負什麽責任?”胥辛高聲吼道,從後視鏡裏看到潭楓丹咬著嘴唇發白一言不發的樣子,這才收斂了些,仍是語氣不善:“算了,你不要多想,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潭楓丹很快知道胥辛是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公司發通稿和韓小美劃清界限,藝人資質審核不嚴,感謝大家監督雲雲,同時,競爭公司旗下的藝人爆出醜聞,對方是成名已久的大明星,相關消息自然更能吸引吃瓜群眾的註意力。

但是公司內部肯定要有一個人承擔“藝人背景審核不嚴”的代價,才能服眾,只是潭楓丹萬萬沒想到那個人是助理安妮。

送別的時候,安妮刻意支開了其他人,單獨對她說:“別假惺惺了,老娘不吃你這套。”

潭楓丹絞著手,十分自責:“對不起,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我去跟胥辛,呃,胥總,解釋清楚,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安妮冷笑道:“你知道我姓什麽嘛?”

潭楓丹楞住了,印象中大家互相稱呼都是姓+職位,只有安妮是名字+職位,她還以為是安妮人緣特別好,大家叫得比較親熱,所以她還真不知道對方姓什麽。

穿著職業套裝的年輕女人露出受傷的表情,又很快抹去,恨恨道:“我姓談,言字旁的那個談。胥總來公司沒多久,就邀請我作為他的女伴參加宴會,還親昵的叫我安妮,他這麽做,其他人也跟著效仿,談助理消失了,只有安妮助理,但宴會上胥總介紹我的時候,又總是生疏地稱呼我為‘tan助理’。”

潭楓丹陡然間意識到,原來安妮就是楊君澤說得那個“tan助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靜靜地聽著。

“起初我不明白為什麽,直到你來了,我才發現我是給你做替身。整件事情,你知道最讓我生氣的是什麽嗎?是我他媽給一個遠不如我的人做替身。”談安妮擡起頭,淚水奪眶而出,糊臟了妝容。

潭楓丹遞過一張紙巾,想替她擦掉,談安妮拍掉她的手,不屑道:“你別裝好人了,這破公司老娘呆夠了。”說完,拿著裝滿個人物品的紙箱推門而去。

為什麽胥辛對她的保護和偏愛,總是以傷害他人為代價呢?可是作為被偏袒的那方,這份自責又像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般的可笑。

沒過幾秒,安妮驀地又打開門,對著呆坐在原地思考的潭楓丹,她像是要抓住最後的機會,一吐痛快:“我不知道你是怎麽上位的,但是你們看起來可不像情侶。”

潭楓丹臉色變得慘白,她知道安妮說的是什麽,胥辛會刻意回避牽手以上的肢體接觸,之前員工聚會上玩游戲,有好事者喝多了,讓他們親一個,被胥辛生硬地拒絕了。

他們成為情侶這麽久,甚至沒有一個親吻。

那麽她對於胥辛的價值究竟在什麽地方呢?

還沒走出低沈的心情,王桂芝病危的消息讓潭楓丹感到揪心的疼痛。特效藥不是讓情況好轉了嗎?難道這次媽媽真的就要離她而去了。

潭楓丹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一遍又一遍地央求主治醫師,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教授露出為難的表情,看了一眼她背後站著的高大男人,才說道:“這個方案耗資巨大,普通家庭根本承擔不起,而且也不一定有用,所以一般我們都不推薦的。”

國外有公司在實驗新型抗體免疫雞尾酒療法,可結合個體情況進行定制,但這一針要50萬,單位是美刀。

她這輩子能賺到這麽多錢嗎?可是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媽媽離去嗎?潭楓丹不敢看身後胥辛的表情,腦內激烈的天人交戰。

“那就打唄,張教授,麻煩你聯系了。”胥辛一臉無所謂,仿佛只是決定在醫院打一瓶普通的吊水。

後來,聽著潭楓丹不住地感謝,胥辛打了個哈欠:“沒什麽,你別又去找楊君澤借錢就行。”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壞笑道:“你之前一直對楊君澤念念不忘,就是因為他借了你20萬,現在我可是給你付了50萬的賬單,你要怎麽感謝我呀?”

是呀,她拿什麽來抵這50萬美元?虛無縹緲的愛情嗎?她值嗎?

再次找出胥辛私藏的照片,看著照片上穿著校服青春洋溢的少女,潭楓丹霎時明白了。

她也許不值,但是他的遺憾值得。

幸運再次降臨,王桂芝挺了過來,這個多次在生死線徘徊的女人,恢覆意識後,第一反應是問女兒:“這回的藥又花了多少?這怎麽還得起啊?媽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別把你的後半輩子也搭進去了。”

“媽你這回是當了實驗小白鼠呢,新藥,人家一分錢不要,免費提供,獲得實驗數據,上市後他們就能賺錢了……”潭楓丹滔滔不絕地編制著謊言,具備醫學知識的王桂芝沒有反駁她,只是眼中的擔憂越來越深。

過了幾天的晚上,胥辛回到公寓,看到潭楓丹坐在沙發上,隨口問:“你今天怎麽來了?阿姨好點了?”

“嗯,情況穩定了。”潭楓丹擡起頭,胥辛這才看清她的模樣。

她剪了高中時代曾經留過的發型,還穿上了壓在櫃子最底下的A市一中校服,青澀靦腆的樣子,好像回到了他們初見的模樣。

某種強烈的欲望灼燒著他的理智,平時氣勢十足的男人,裝作一本正經地研究著她身上的布料,口幹舌燥地說著蠢話:“你怎麽突然想起來玩cosplay?這真的是以前的校服嗎?……”

他的手不經意間滑到她的膝蓋上,又像彈簧般彈開,但是那滾燙的溫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潭楓丹驀地生出了一絲慶幸,她對他還是有價值的,又為自己的慶幸感到悲哀。她鼓起勇氣拉回胥辛的手,沿著裙子的邊緣一路向上,低聲道:“可以的。”

男人的喉結滾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確認這不是個玩笑後,把她按在了身下。

感受著截然不同的雄性氣息,糟糕的回憶再次湧回,潭楓丹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眼淚簌簌地留下。

終於還是回到這個結局了,她果然和小美也沒什麽兩樣。

早知如此,何必掙紮,卑微獻身的她,好像是把曾經咬著壓才克服苦難的自尊,全部踩到了腳下。

“艹,明明是你主動的,怎麽又哭了?”胥辛察覺到異樣,壓抑著□□放開潭楓丹,背對她坐著,佝僂著背的樣子,無奈地像個辛苦一年的老農看著自己顆粒無收的田地。

“沒什麽,你繼續。”潭楓丹壓抑著眼淚抱住他,只是讓哭腔越來越明顯。

男人深深地嘆了口氣,撇開了她的手,起身離去:“你今晚留在這裏休息吧,我明天還有事,先走了。”

“你別走。”女人死死挽住男人的手,撕心裂肺地喊著。

潭楓丹有一種預感,如果胥辛走出了這道大門,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麽啊?”胥辛終於爆發了,搖著潭楓丹的肩膀吼道:“你不要再欲言又止了,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

在胥辛的壓力下,潭楓丹說出了那些令她光是在意就感到羞恥的念頭。

“我不喝你泡的咖啡和你熬的雞湯,是因為前段時間車禍恢覆得,嗯哼,太好了,健身教練諷刺我胖的像頭豬,我們又才確定關系嘛,我肯定要保持好狀態……”即使天賦強如胥辛,除了天天擼鐵健身之外,也要拋棄小甜水和一切高油高脂的東西,猛炫蛋白粉,才能保持八塊腹肌。

“找談安妮當替身,我不想讓你面對老李那群缺德貨,都在圈子裏混,我不可能永遠不跟他們打交道,要是他們搞事情,翻臉又不太好看。”胥辛又一本正經地補充了一句:“其實我比較想把你偷偷藏起來,誰也看不到。”

“小美那事我生氣,主要是擔心無良八卦記者把你扯進來,帶出以前南山客那些破事,你又受到輿論傷害。再說談安妮負責風險審核,她本來就有責任,哎,你就是心太軟,總把鍋往自己身上背……”

“至於刻意回避肢體接觸,主要是擔心你還有陰影,我想等你做好準備了再說。”胥辛吻了一下潭楓丹的手,灼熱的氣息幾乎要把她燙傷:“如果我腦子裏的想法能成真的話,你都能生一支足球隊了。”

“所以別再試探我了,我過去愛你,現在也依然愛你,等你做好準備,無論多久,對於我來說,都是值得的,這回我真要走了啊。”胥辛整理好衣物,準備起身。

潭楓丹再次挽住了他的手,低頭紅著臉小聲說:“我準備好了。”

“你要是再攔著我,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可不好說了。”胥辛喘著粗氣,用上了全部的意志力,才發出了最後的警告。

“嗯。我想好了,你慢一點……”潭楓丹感到很害羞,但誠實的說出自己的心意,意外地,讓人感覺並不壞。她自顧自地訴說著心意,頭越來越低,聲音越來越小,直到男人的身影完全擋住了燈光,一把將她抱起,沖進了臥室。

當胥辛吻著她的尾骨,語無倫次地重覆著甜言蜜語時,潭楓丹相信他們是心意相通的,直到她從昨晚腰酸背痛幾近昏迷的狀態,被一個又一個奪命連環call吵醒,接到了那個致命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胥辛,你怎麽還沒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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