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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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晚自習下了，這一天輪到潭楓丹當值日生打掃教室。
今天媽媽出差，爸爸上夜班，沒有人接，潭楓丹暗想一定要動作利索，趁著放學高峰期路上人多，趕緊回家。
臨下晚自習，卻有同學通知她去一樓的綜合多媒體教室領全班的練習題庫，作為值日生，自然責無旁貸。匆匆趕到一樓，多媒體教室已經關門了。碰上另一個姍姍來遲的倒黴蛋才知道，他們都來晚了。
重新回到7樓，教室裏空無一人，另一個值日生是童菲，也走了，留下七零八落、無人收拾的教室。潭楓丹有點生氣，童菲平常不是這麽不負責任的人，可是她也不敢把發脾氣，這是她僅剩不多能說話的人了，也許童菲是忘了，明天委婉提醒她一下好了。
潭楓丹心煩意亂極了，她手忙腳亂地擦黑板，整理教具，按照老師的要求在黑板上謄寫明天要背誦的知識點，虛掩的教室門外，零零散散有人經過。忙中出錯，潭楓丹又不是個馬虎的性格，仍是費了不少功夫才完成。
她背上書包準備回家，卻發現教室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上了。
潭楓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學生手上應該有兩把鑰匙，一把在值日生手上，輪流鎖門，一把在班長手上，以備不時之需。教室門只能從外面鎖住，不可能被風帶上，肯定是有人故意鎖上的。
她翻遍了講臺抽屜也沒有鑰匙，應該是童菲拿走了。王佳妮手上也有鑰匙，是誰幹得呢？
潭楓丹首先排除了童菲，她平常文靜又規矩，肯定不可能幹出這種事。那麽是王佳妮？回想起小花園她出賣楊君澤討好胥辛，又是胥辛的指使嗎？
他們到底想做到什麽地步呢？潭楓丹心一沈，還是鼓足勇氣與對方溝通：
“王佳妮，你還在門外嗎？能不能幫我開下門”她用最大的聲音朝門外喊，沒有回應。
“是不是胥辛在威脅你？求求你幫我和他說情好不好，我錯了，我可以向他當面道歉。”她祈求道，沒有回應。
“你再繼續下去，明天我絕對會告老師的。”她威脅，沒有回應。
“你就繼續守著吧，我才不在乎，大不了在教室呆一夜，還省了來回的時間。”她假裝不屑，沒有回應。
也許門外根本就沒有人，對方鎖完門就走了，她一直在和空氣鬥智鬥勇。
再想想別的辦法，潭楓丹隱約記得聽同學提過，保安晚上會巡樓。她打開窗戶大聲呼救，吶喊與回響在空曠而黑暗的校園裏回蕩。
沒有回應，就好像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人了。這想法讓她不寒而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潭楓丹努力把註意力轉到其他地方，教室的時鐘仍在一分一秒地推移。爸爸今天值夜班，媽媽在外面出差，家裏沒有人會發現她沒按時回家。
這麽想想其實在教室裏和在家裏也沒有太大區別，只是臥室的床更軟一些。潭楓丹努力打起精神來學習，打算困了就在桌子裏趴一宿。她回到座位坐下，就在這時，燈熄了。
突如其來的黑暗仿佛抽掉了她心中最後一根稻草，她先是六神無主的癱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腦海裏充斥著各種恐怖片的畫面，黑暗中那些桌椅仿佛化身為匍匐在黑暗中的猛獸，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分食她，潭楓丹迫切地想鉆進被子裏，把自己整個人包起來。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恢覆理智，潭楓丹才想明白，燈不會無緣無故熄滅。也許是保安晚上來斷閘？想到這，她在微弱的月光下摸索走向門前，不知被什麽東西絆倒了，很疼，但她忍住了，又趕緊爬起來走到門前，拿出吃奶得勁錘門大喊。她的嗓子喊啞了，吶喊聲變成了哽咽聲，手錘得通紅使不上勁，還是沒有回應。
死一般的寂靜中，孤獨如潮水般將她淹沒，潭楓丹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放聲大哭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一束光從走廊的窗戶照了進來，在教室裏四下尋找聲音的來源。
“裏面有人嗎？”走廊傳來保安的聲音。
也許是失望太多次，潭楓丹第一反應竟然是幻覺。
“沒人我走了啊。”保安自言自語道，她這才想起來要回應。
“同學你怎麽被鎖到教室裏了？”保安看起來和潭楓丹爸爸年紀差不多大，和藹的把潭楓丹送出校門。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潭楓丹小聲抽噎著解釋了原委，末了她想到了什麽，問道：“叔叔是您剛才斷得電嗎？”
“你們這棟教學樓可麻煩，得一層一層斷電，我這不剛爬到這層，就聽見你的哭聲，這大半夜可怪滲人的，還有個黑影過去了，我還以為是個貓子，又沒那麽大個，哪個同學這麽無聊……”保安感慨道。
黑影？原來外面一直有人在欣賞她的窘迫，聽著她絕望的聲音聊以為樂。
作為一個好學生，曾經潭楓丹的生活裏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兩次為楊君澤拔刀相助，已經是她人生中最勇敢的的時刻了，一般來說，如果真的有不得不針尖對麥芒的時候，她肯定是第一個投降避過鋒芒。
但是眼下惡劣的玩笑讓她再也忍不住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佛陀也有怒目之時，哪怕是和對方拼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今天她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定要抓住犯人，讓他們付出代價。
她從保安的描述中想明白了事情經過，王佳妮故意把她拖住，然後趁著她不註意鎖上了門，在外面守著，欣賞她的恐懼。但是外面守著的人，聽起來特征不像王佳妮，會是誰呢？
另一個名字浮現在她腦海裏，苻魏西。
她向保安大叔描述苻魏西的特征是否和逃跑的黑影一致，神色激動，卻沒註意到對方表情逐漸變得不對勁。
她對著保安大叔懇切道：“叔叔，是有人故意把我鎖在裏面的，你明天能幫我在老師面前描述那個人的特征嗎？”
“姑娘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反正你也沒被關一宿，要不這事就這麽算了吧。”保安大叔苦口婆心的勸說，但是潭楓丹完全聽不進去。
第二天早上，潭楓丹沒有去上學。她等到父親回家，原原本本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搶救了一晚病人的爸爸，帶著滿臉倦容，無奈地看著她，這個充滿猜測的故事，聽起來像是小孩子幼稚的陰謀論。他長嘆了一口氣道：“你以前好好的，怎麽上了高中就這麽多事？”
潭楓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倔強地擡起頭看著爸爸，不讓眼淚落下。
“行了，走吧。”父親換了身衣服帶著她去了學校。
“每個教室的鑰匙有四把，一把在學校管理處，保安用的，一把在我這，還有兩把是給班級保管，你們25班是怎麽分配的？”會議室裏，年級主任滿臉嚴厲地質問25班的班主任孫老師，一中這種重點高中一向以治學嚴謹著稱，現在竟然發生學生在校期間遭受校園霸淩，甚至晚上被關在學校裏，這要是出了什麽事，可是嚴重校園安全事故，年輕老師果然靠不住，她心想。
“我們班的2把鑰匙，一把是在值日生手上，輪流使用，一把在班長手上，昨天的值日生是童菲和潭楓丹，童菲，王佳妮，你們說下是什麽情況？”孫老師冷靜地介紹了鑰匙的分配，並要求兩個學生進行說明。
童菲怯生生得交出鑰匙，她看了一眼潭楓丹，飛速的低下頭：“我昨天有事就先走了，鑰匙在我包裏，忘記給潭楓丹了。”
王佳妮則是哭得梨花帶雨：“我的鑰匙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我怕被老師責怪，就一直瞞著，不敢說出來，沒想到會給潭楓丹同學帶來這麽大的困擾，真的對不起。”淚水在地上幾乎要形成一個小水窪。
苻魏西則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自顧自地玩著手機。
苻魏西是17班的，他的班主任也來了，是個暴躁的中年男人，班上學生卷入這種醜聞本來就讓他感到丟臉，苻魏西的態度更讓他惱火，狠狠地拍了苻魏西的後腦勺一巴掌，把他的手機也給打掉了。
保安正要發言，17班的班主任撿起了苻魏西的手機。手機屏保裏，穿著校服的一男一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吃驚地看著照片，打斷了保安，大聲道：“你們快看這張照片。”一邊在老師之間傳閱手機。
照片裏，潭楓丹戴著粉色發箍，挽著苻魏西的胳膊，兩人像是情侶般親密無間。
這好像和之前說的不一樣啊？
年級主任讓保安先繼續，保安看著眾人的目光，咽了口口水，像是演練了很多遍般，熟練地講述：“昨天晚上，我好像是看著這一男一女在教室裏親熱，被我發現了，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我肯定是要匯報給學校的，沒想到那個男生就跑了，然後這個女生哇哇大哭說什麽她是被強迫的……”
17班的班主任舉起手機裏的照片，據理力爭：“你不要汙蔑人，有照片為證，不是這樣的！”
17班的班主任雖然看似嚴厲，但也護犢子，猥褻女同學和情侶親熱的意義完全不一樣。更何況，他是學校裏為數不多知道苻魏西家中情況的人。
苻魏西的故事堪稱勵志，他家境貧寒，父母都有疾病，不能勞累，他全靠自己考上了一中，能在一中就讀，也是多虧了胥家設立的、給貧困學生的專項獎學金，才覆蓋了學雜費。但是獎學金對於成績和學生表現都有要求，一中高手如林，苻魏西難以保持原來的優勢，多次談心中都吐露出對於拿不到獎學金會失學的擔憂。班主任安慰他天道酬勤，沒想到他還是鋌而走險作弊被發現，直接取消了獎學金的評選。說不失望是假的，但是貧困學生求學之路本就難走，看著他就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班主任還在幫他想辦法申請助學貸款，如果苻魏西在這裏被定罪為猥褻女同學，怕是會被直接退學。
“不是的！我沒有拍過這張照片！”潭楓丹在旁邊急得團團轉，眼下事情的重點完全跑偏了，從她被校園霸淩變成了討論她是不是在早戀。她拼命想反駁，但是從受害人上了被審判席，現在沒有人關心她在說什麽。
25班的班主任孫老師突然開口，提供了另一種可能：“現在有一種照片加工技術叫ps，可以把人p的很漂亮，也可以把照片合成，改成其他樣子，要不我們聽聽潭楓丹的話？”
終於有了發言的機會，潭楓丹感激的看了一眼孫老師，剛才她絞盡腦汁，終於回想起自己在哪兒拍過這張照片了，是王佳妮送給她粉色發箍作為閨蜜同款後，兩人戴著的合影。
她指著照片裏苻魏西的位置說道：“沒錯，我是拍過這張照片，但是不是和苻魏西，而是和王佳妮拍的，孫老師說的對，這張照片是ps的。”
眾人的目光投向了關鍵證人王佳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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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下了，這一天輪到潭楓丹當值日生打掃教室。
今天媽媽出差，爸爸上夜班，沒有人接，潭楓丹暗想一定要動作利索，趁著放學高峰期路上人多，趕緊回家。
臨下晚自習，卻有同學通知她去一樓的綜合多媒體教室領全班的練習題庫，作為值日生，自然責無旁貸。匆匆趕到一樓，多媒體教室已經關門了。碰上另一個姍姍來遲的倒黴蛋才知道，他們都來晚了。
重新回到7樓，教室裏空無一人，另一個值日生是童菲，也走了，留下七零八落、無人收拾的教室。潭楓丹有點生氣，童菲平常不是這麽不負責任的人，可是她也不敢把發脾氣，這是她僅剩不多能說話的人了，也許童菲是忘了，明天委婉提醒她一下好了。
潭楓丹心煩意亂極了，她手忙腳亂地擦黑板，整理教具，按照老師的要求在黑板上謄寫明天要背誦的知識點，虛掩的教室門外，零零散散有人經過。忙中出錯，潭楓丹又不是個馬虎的性格，仍是費了不少功夫才完成。
她背上書包準備回家，卻發現教室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上了。
潭楓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學生手上應該有兩把鑰匙，一把在值日生手上，輪流鎖門，一把在班長手上，以備不時之需。教室門只能從外面鎖住，不可能被風帶上，肯定是有人故意鎖上的。
她翻遍了講臺抽屜也沒有鑰匙，應該是童菲拿走了。王佳妮手上也有鑰匙，是誰幹得呢？
潭楓丹首先排除了童菲，她平常文靜又規矩，肯定不可能幹出這種事。那麽是王佳妮？回想起小花園她出賣楊君澤討好胥辛，又是胥辛的指使嗎？
他們到底想做到什麽地步呢？潭楓丹心一沈，還是鼓足勇氣與對方溝通：
“王佳妮，你還在門外嗎？能不能幫我開下門”她用最大的聲音朝門外喊，沒有回應。
“是不是胥辛在威脅你？求求你幫我和他說情好不好，我錯了，我可以向他當面道歉。”她祈求道，沒有回應。
“你再繼續下去，明天我絕對會告老師的。”她威脅，沒有回應。
“你就繼續守著吧，我才不在乎，大不了在教室呆一夜，還省了來回的時間。”她假裝不屑，沒有回應。
也許門外根本就沒有人，對方鎖完門就走了，她一直在和空氣鬥智鬥勇。
再想想別的辦法，潭楓丹隱約記得聽同學提過，保安晚上會巡樓。她打開窗戶大聲呼救，吶喊與回響在空曠而黑暗的校園裏回蕩。
沒有回應，就好像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人了。這想法讓她不寒而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潭楓丹努力把註意力轉到其他地方，教室的時鐘仍在一分一秒地推移。爸爸今天值夜班，媽媽在外面出差，家裏沒有人會發現她沒按時回家。
這麽想想其實在教室裏和在家裏也沒有太大區別，只是臥室的床更軟一些。潭楓丹努力打起精神來學習，打算困了就在桌子裏趴一宿。她回到座位坐下，就在這時，燈熄了。
突如其來的黑暗仿佛抽掉了她心中最後一根稻草，她先是六神無主的癱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腦海裏充斥著各種恐怖片的畫面，黑暗中那些桌椅仿佛化身為匍匐在黑暗中的猛獸，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分食她，潭楓丹迫切地想鉆進被子裏，把自己整個人包起來。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恢覆理智，潭楓丹才想明白，燈不會無緣無故熄滅。也許是保安晚上來斷閘？想到這，她在微弱的月光下摸索走向門前，不知被什麽東西絆倒了，很疼，但她忍住了，又趕緊爬起來走到門前，拿出吃奶得勁錘門大喊。她的嗓子喊啞了，吶喊聲變成了哽咽聲，手錘得通紅使不上勁，還是沒有回應。
死一般的寂靜中，孤獨如潮水般將她淹沒，潭楓丹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放聲大哭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一束光從走廊的窗戶照了進來，在教室裏四下尋找聲音的來源。
“裏面有人嗎？”走廊傳來保安的聲音。
也許是失望太多次，潭楓丹第一反應竟然是幻覺。
“沒人我走了啊。”保安自言自語道，她這才想起來要回應。
“同學你怎麽被鎖到教室裏了？”保安看起來和潭楓丹爸爸年紀差不多大，和藹的把潭楓丹送出校門。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潭楓丹小聲抽噎著解釋了原委，末了她想到了什麽，問道：“叔叔是您剛才斷得電嗎？”
“你們這棟教學樓可麻煩，得一層一層斷電，我這不剛爬到這層，就聽見你的哭聲，這大半夜可怪滲人的，還有個黑影過去了，我還以為是個貓子，又沒那麽大個，哪個同學這麽無聊……”保安感慨道。
黑影？原來外面一直有人在欣賞她的窘迫，聽著她絕望的聲音聊以為樂。
作為一個好學生，曾經潭楓丹的生活裏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兩次為楊君澤拔刀相助，已經是她人生中最勇敢的的時刻了，一般來說，如果真的有不得不針尖對麥芒的時候，她肯定是第一個投降避過鋒芒。
但是眼下惡劣的玩笑讓她再也忍不住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佛陀也有怒目之時，哪怕是和對方拼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今天她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定要抓住犯人，讓他們付出代價。
她從保安的描述中想明白了事情經過，王佳妮故意把她拖住，然後趁著她不註意鎖上了門，在外面守著，欣賞她的恐懼。但是外面守著的人，聽起來特征不像王佳妮，會是誰呢？
另一個名字浮現在她腦海裏，苻魏西。
她向保安大叔描述苻魏西的特征是否和逃跑的黑影一致，神色激動，卻沒註意到對方表情逐漸變得不對勁。
她對著保安大叔懇切道：“叔叔，是有人故意把我鎖在裏面的，你明天能幫我在老師面前描述那個人的特征嗎？”
“姑娘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反正你也沒被關一宿，要不這事就這麽算了吧。”保安大叔苦口婆心的勸說，但是潭楓丹完全聽不進去。
第二天早上，潭楓丹沒有去上學。她等到父親回家，原原本本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搶救了一晚病人的爸爸，帶著滿臉倦容，無奈地看著她，這個充滿猜測的故事，聽起來像是小孩子幼稚的陰謀論。他長嘆了一口氣道：“你以前好好的，怎麽上了高中就這麽多事？”
潭楓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倔強地擡起頭看著爸爸，不讓眼淚落下。
“行了，走吧。”父親換了身衣服帶著她去了學校。
“每個教室的鑰匙有四把，一把在學校管理處，保安用的，一把在我這，還有兩把是給班級保管，你們25班是怎麽分配的？”會議室裏，年級主任滿臉嚴厲地質問25班的班主任孫老師，一中這種重點高中一向以治學嚴謹著稱，現在竟然發生學生在校期間遭受校園霸淩，甚至晚上被關在學校裏，這要是出了什麽事，可是嚴重校園安全事故，年輕老師果然靠不住，她心想。
“我們班的2把鑰匙，一把是在值日生手上，輪流使用，一把在班長手上，昨天的值日生是童菲和潭楓丹，童菲，王佳妮，你們說下是什麽情況？”孫老師冷靜地介紹了鑰匙的分配，並要求兩個學生進行說明。
童菲怯生生得交出鑰匙，她看了一眼潭楓丹，飛速的低下頭：“我昨天有事就先走了，鑰匙在我包裏，忘記給潭楓丹了。”
王佳妮則是哭得梨花帶雨：“我的鑰匙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我怕被老師責怪，就一直瞞著，不敢說出來，沒想到會給潭楓丹同學帶來這麽大的困擾，真的對不起。”淚水在地上幾乎要形成一個小水窪。
苻魏西則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自顧自地玩著手機。
苻魏西是17班的，他的班主任也來了，是個暴躁的中年男人，班上學生卷入這種醜聞本來就讓他感到丟臉，苻魏西的態度更讓他惱火，狠狠地拍了苻魏西的後腦勺一巴掌，把他的手機也給打掉了。
保安正要發言，17班的班主任撿起了苻魏西的手機。手機屏保裏，穿著校服的一男一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吃驚地看著照片，打斷了保安，大聲道：“你們快看這張照片。”一邊在老師之間傳閱手機。
照片裏，潭楓丹戴著粉色發箍，挽著苻魏西的胳膊，兩人像是情侶般親密無間。
這好像和之前說的不一樣啊？
年級主任讓保安先繼續，保安看著眾人的目光，咽了口口水，像是演練了很多遍般，熟練地講述：“昨天晚上，我好像是看著這一男一女在教室裏親熱，被我發現了，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我肯定是要匯報給學校的，沒想到那個男生就跑了，然後這個女生哇哇大哭說什麽她是被強迫的……”
17班的班主任舉起手機裏的照片，據理力爭：“你不要汙蔑人，有照片為證，不是這樣的！”
17班的班主任雖然看似嚴厲，但也護犢子，猥褻女同學和情侶親熱的意義完全不一樣。更何況，他是學校裏為數不多知道苻魏西家中情況的人。
苻魏西的故事堪稱勵志，他家境貧寒，父母都有疾病，不能勞累，他全靠自己考上了一中，能在一中就讀，也是多虧了胥家設立的、給貧困學生的專項獎學金，才覆蓋了學雜費。但是獎學金對於成績和學生表現都有要求，一中高手如林，苻魏西難以保持原來的優勢，多次談心中都吐露出對於拿不到獎學金會失學的擔憂。班主任安慰他天道酬勤，沒想到他還是鋌而走險作弊被發現，直接取消了獎學金的評選。說不失望是假的，但是貧困學生求學之路本就難走，看著他就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班主任還在幫他想辦法申請助學貸款，如果苻魏西在這裏被定罪為猥褻女同學，怕是會被直接退學。
“不是的！我沒有拍過這張照片！”潭楓丹在旁邊急得團團轉，眼下事情的重點完全跑偏了，從她被校園霸淩變成了討論她是不是在早戀。她拼命想反駁，但是從受害人上了被審判席，現在沒有人關心她在說什麽。
25班的班主任孫老師突然開口，提供了另一種可能：“現在有一種照片加工技術叫ps，可以把人p的很漂亮，也可以把照片合成，改成其他樣子，要不我們聽聽潭楓丹的話？”
終於有了發言的機會，潭楓丹感激的看了一眼孫老師，剛才她絞盡腦汁，終於回想起自己在哪兒拍過這張照片了，是王佳妮送給她粉色發箍作為閨蜜同款後，兩人戴著的合影。
她指著照片裏苻魏西的位置說道：“沒錯，我是拍過這張照片，但是不是和苻魏西，而是和王佳妮拍的，孫老師說的對，這張照片是p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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