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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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集中爆發的煙花鞭炮聲，仿若新年的第一縷讚歌。
葉安迷糊地睜開眼，床尾的小燈孤獨地亮著，紀雲錦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失神地看著她。
葉安在床下待了幾個小時，背部隱隱有些疲憊不適，洗完澡後紀雲錦扶著她小心趴上床。
“你也去洗吧，咱們早點睡覺。”葉安捏了捏紀雲錦的手。
葉安本想等著紀雲錦，沒想到不小心睡了過去，聽見遠處敲響的鐘聲，葉安瞇眼笑，剛睡醒的嗓音軟軟的：
“阿錦，新年快樂～”
紀雲錦卻好像被這四個字電到了似的，渾身不自覺地抖顫了一下，她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的痛色，狀似平靜地回：“新年、快樂。”
葉安動了動指尖，輕撓著紀雲錦的脖頸，玩笑道：“阿錦，這麽喜歡我的麽，怎麽我睡著了，還拉著我的手。”
聞言，紀雲錦先是僵硬了一瞬，然後將葉安貼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握在手中，認真道：“嗯，很喜歡。”
“快上來睡吧。”葉安從床中間扭動著身子往外挪了些許。
紀雲錦搖頭拒絕，“會碰到你的，我坐著就行。”
“不行！床這麽大，碰不到的。”葉安握著她的手輕輕施力。
無論葉安怎麽鬧，紀雲錦就是不答應，葉安掃了眼角落裏的陪護床，妥協道：“那你睡陪護床，不準坐著，腰會疼的。”
見葉安一臉氣悶的模樣，紀雲錦湊上前親了親她的耳朵，輕哄道：“嗯，我聽話，不氣了好不好。”
“你聽話還不跟我睡！”葉安委屈巴巴道。
“等你好了跟你睡。”紀雲錦說完，見葉安仍然癟著嘴，頓了頓又補了句：“你想怎麽睡就怎麽睡。”
實在不怪葉安多想，紀雲錦的語氣屬實太有蠱惑性。紀雲錦已經道完“晚安”躺在陪護床上半天了，葉安心跳還不規律著，一直在思索紀雲錦說的睡到底是哪種睡，一想到還要在醫院待幾天，心中嚎著：
‘這傷什麽時候才能好啊！憋死我了！’
‘紀雲程真是該死！’
遠處影影綽綽的燈光穿越黑暗灑落在地，紀雲錦板正地躺在床上，昨夜幾乎沒合眼的她，白天在家時也全然陷在噩夢中，被葉安溫和的目光註視著，她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呼吸平緩起來。
“阿錦，睡著了嗎？”葉安輕聲問，回答她的只有紀雲錦的呼吸聲。
夜幕退去，雪花無聲飄落，此起彼伏的鞭炮聲替代旭日喚醒了沈睡的世界。
葉安醒來時，紀雲錦早已起來，正在整理陪護床。
背上的鈍痛感比昨天好上一些，葉安慢悠悠起身下床，邊走向紀雲錦邊揉著眼睛含糊不清地問：“阿錦，你怎麽起這麽早啊？”
“阿姨和叔叔等下就過來了。”紀雲錦將疊好的被子擺正轉過身。
葉安頂著亂七八糟的頭發，衣領歪斜著，眸底有淡淡的生理性水霧，溫順可愛的有些過分。
紀雲錦想擡手輕輕揉下她的腦袋，替她理一理那翹起的碎發，可視線掃到葉安額邊的傷，胳膊好似完全不受控制，指尖微微顫抖，怎麽都無法擡起。
看著此刻完好站在面前本該讓自己想靠近的人，紀雲錦竟生出了一絲怯懦，夢裏一次次倒在血泊中的葉安，不斷跟眼前鮮活的身影交織著。
紀雲錦揚唇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要我陪你去洗漱嗎？”
“不用！又不是小孩子，今天好很多了，我自己可以。”葉安湊近紀雲錦，聳著鼻尖蹭了蹭她的側頸，低語道：“我去了啊。”
葉安轉過身，開心地踮著腳走了兩步，極輕地“嘶”了一聲，然後頓住腳步換回了平穩的步伐。這一幕落在緊盯著葉安的紀雲錦眼中，讓她心臟痙攣抽疼起來，眼中不自主氳起霧氣。
“小錦，葉子，起床了嗎？”葉淩雲輕輕叩了叩門。
紀雲錦掃向門口，暗咬舌尖冷靜應聲：“阿姨，起了。”快步走上前打開門，唇角的淺笑看起來無比正常。
“今天吃餃子，有蝦仁玉米和豬肉芹菜的，小錦喜歡吃哪種？”陸建華樂呵呵地問，順手把袋子裏的餐盒擺在桌上。
“我都可以。”紀雲錦有些局促地回。
葉安不知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走到紀雲錦背後，偷偷點了點她的掌心，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怎麽不說實話呢，明明每次吃芹菜都很不情願。”
雖然葉安聲音很小，但紀雲錦還是怕陸建華聽到，緊張地望過了過去，陸建華並未看過來。
葉安這才記起問候自己的老母親和老父親，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尖，“爸、媽，你們吃過了嗎？”
葉淩雲：“沒有，新年第一天，跟你們一起吃。”
飯後不久，醫生來給葉安的傷口換藥，紗布被揭開，紀雲錦第一次清晰地看見葉安背上的傷口。大概四五公分長，傷口兩邊的暗紅色觸目驚心，中間歪七扭八的縫合線似一條可怖的蜈蚣嵌在肉裏。
醫生瞥了眼身側的紀雲錦和葉淩雲，順口說：“女孩子愛美，縫合時我們都特別註意了的，過半個月拆線後就不這樣了。”
‘不這樣了，可也不會是原來的模樣。’紀雲錦心底一片酸澀。
葉安似有所感，回頭看向紀雲錦，見她神色戚戚，轉移話題道：“阿錦，我想喝水。”
紀雲錦端著水回來時，藥已經換好，醫生和葉淩雲出了護理區，葉安正在系扣子，她擡手接過水，瞇著眼享受似的喝了一口，“辛苦我們阿錦了～”
紀雲錦沒有錯過葉安眼底的擔心，努力揚起一抹盡顯輕松的暖笑：“不辛苦～”
紀雲錦從前甚少有情緒波動，葉安對她情緒的感知大多都是通過細微的眼神和語氣，此刻，無論哪一個都在告訴她紀雲錦的情緒沒有問題，可她總覺得有那麽點不對勁。
不待她細細分析，半開的病房門被叩響，齊瑾拎著果籃站在門口。
葉安只得先壓下嘴邊的話，跟紀雲錦走出護理區。
“姐，你怎麽樣了？”齊瑾問完葉安又朝紀雲錦點了點頭，紀雲錦順勢接過她手上的東西。
葉安笑答：“沒什麽事，你怎麽這麽早過來？”
“在家也沒事。”
葉淩雲和陸建華在角落的書架旁隨手翻看，見齊瑾進來，也忙放下手上的書走了過來，打過招呼。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不一會，江星語也拎著東西來了。
確認葉安一切都好，怕影響她休息，齊瑾和江星語沒待多久就起身告辭。離開前，江星語示意紀雲錦跟她出去。
“江傑宇我會處理，你、還好嗎？”雖然葉安傷得不重，但江星語知道葉安受傷那刻，自己心底的愧疚和陰暗有多少她一清二楚，推己及人紀雲錦只會更甚。
齊瑾不知道身邊兩人打什麽啞謎呢，只跟著向前走。
“謝謝。還好···”不待紀雲錦的話說完，前方傳來馮歡的喊聲，“小錦！”
江星語掃了眼火急火燎走過來的中年男女，低聲留下一句：“需要幫忙聯系我，我們先走了。”便和齊瑾離開了。
頭發散亂的馮歡和胡子拉碴的紀榮海發絲和衣服上綴著零星雪花，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小錦，我們···來看看你。”馮歡佝僂著身子開口。
紀雲錦眉心微動，一邊眉尾不自知地快速挑動了下，淡淡地問：“看我？”
“你！····”被馮歡做了一路思想工作的紀榮海對上紀雲錦，又忍不住想吹胡子瞪眼，馮歡扯了扯他的袖子。
“還有，看看···小葉。”馮歡又幹笑著說。
“道德綁架？”
紀雲錦一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模樣，讓紀榮海的火氣再也壓制不住，怒斥道：“什麽道德綁架！要不是你跟一個女人搞在一起，能有這事！？你奶奶也被你害得躺在醫院！”
葉安隱約聽到樓道傳來似曾相識的喊聲，開門走了出來，葉淩雲和陸建華跟在她身後，葉安撇著嘴小聲道：“我就聽不對勁，果然是這兩個極品又來欺負阿錦了！”
“先生，請不要大聲喧嘩。”有護士過來提醒。
本著講道理講法制的原則，葉淩雲率先開口：“進去談吧。”
對上正氣凜然的葉淩雲，紀榮海和馮歡本能地有些發怵，但一想到紀雲程和醫院的胡老太，又不願打退堂鼓。
此時的病房會客廳，紀雲錦和葉安坐在左側的沙發，馮歡和紀榮海坐在右側的沙發，陸建華和葉淩雲坐在中間。
“小葉，我替程程向你道歉，他真是一時沖動，他還是個孩子，你看···能不能不要起訴他？”馮歡說完，見沒人回話，又繼續說：“賠償的話可以商量。”
陸建華嫌棄道：“誰還不是孩子了？我家葉子也還是個孩子。”
馮歡被懟得無法反駁，找補道：“他是小孩心性，之前因為幫別人忙，被連累進去八年，再進去一次，他會受不住的，求你諒解諒解他。”說著馮歡開始抹淚。
‘諒解？我諒解他，是在背刺我受盡欺辱的阿錦！’葉安搖頭失笑，冷淡地開口：“這事，我可沒辦法諒解。”
馮歡繼續抹淚，“你和小錦是朋友，小錦的奶奶也因為這事在醫院，她一把年紀了，還等著做手術。”
“那你們快回去照顧她呀，身體要緊。”陸建華又涼涼地開口。
馮歡又被噎到，看向紀雲錦，吞吞吐吐道：“小錦，你奶奶的手術時間、安排好了，但是手術費你先幫一下，等年後媽還你。”
陸建華稍加思索，思路清晰地開懟：“你剛不還說賠償好商量，感情你兒子傷了我家小錦和葉子，你打著讓小錦賠錢給葉子的算盤，然後讓葉子諒解你兒子。”
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因著陸建華的火力全開，讓葉安總是繃不住想笑，看到身旁沈著臉的紀雲錦，湊過去小聲逗她：“我爸平時一副老好人模樣，這會化身陰陽大師了。”
紀雲錦輕輕看了眼葉安，接著陸建華的話說：“手術費我不會給，也不可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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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去洗吧，咱們早點睡覺。”葉安捏了捏紀雲錦的手。
葉安本想等著紀雲錦，沒想到不小心睡了過去，聽見遠處敲響的鐘聲，葉安瞇眼笑，剛睡醒的嗓音軟軟的：
“阿錦，新年快樂～”
紀雲錦卻好像被這四個字電到了似的，渾身不自覺地抖顫了一下，她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的痛色，狀似平靜地回：“新年、快樂。”
葉安動了動指尖，輕撓著紀雲錦的脖頸，玩笑道：“阿錦，這麽喜歡我的麽，怎麽我睡著了，還拉著我的手。”
聞言，紀雲錦先是僵硬了一瞬，然後將葉安貼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握在手中，認真道：“嗯，很喜歡。”
“快上來睡吧。”葉安從床中間扭動著身子往外挪了些許。
紀雲錦搖頭拒絕，“會碰到你的，我坐著就行。”
“不行！床這麽大，碰不到的。”葉安握著她的手輕輕施力。
無論葉安怎麽鬧，紀雲錦就是不答應，葉安掃了眼角落裏的陪護床，妥協道：“那你睡陪護床，不準坐著，腰會疼的。”
見葉安一臉氣悶的模樣，紀雲錦湊上前親了親她的耳朵，輕哄道：“嗯，我聽話，不氣了好不好。”
“你聽話還不跟我睡！”葉安委屈巴巴道。
“等你好了跟你睡。”紀雲錦說完，見葉安仍然癟著嘴，頓了頓又補了句：“你想怎麽睡就怎麽睡。”
實在不怪葉安多想，紀雲錦的語氣屬實太有蠱惑性。紀雲錦已經道完“晚安”躺在陪護床上半天了，葉安心跳還不規律著，一直在思索紀雲錦說的睡到底是哪種睡，一想到還要在醫院待幾天，心中嚎著：
‘這傷什麽時候才能好啊！憋死我了！’
‘紀雲程真是該死！’
遠處影影綽綽的燈光穿越黑暗灑落在地，紀雲錦板正地躺在床上，昨夜幾乎沒合眼的她，白天在家時也全然陷在噩夢中，被葉安溫和的目光註視著，她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呼吸平緩起來。
“阿錦，睡著了嗎？”葉安輕聲問，回答她的只有紀雲錦的呼吸聲。
夜幕退去，雪花無聲飄落，此起彼伏的鞭炮聲替代旭日喚醒了沈睡的世界。
葉安醒來時，紀雲錦早已起來，正在整理陪護床。
背上的鈍痛感比昨天好上一些，葉安慢悠悠起身下床，邊走向紀雲錦邊揉著眼睛含糊不清地問：“阿錦，你怎麽起這麽早啊？”
“阿姨和叔叔等下就過來了。”紀雲錦將疊好的被子擺正轉過身。
葉安頂著亂七八糟的頭發，衣領歪斜著，眸底有淡淡的生理性水霧，溫順可愛的有些過分。
紀雲錦想擡手輕輕揉下她的腦袋，替她理一理那翹起的碎發，可視線掃到葉安額邊的傷，胳膊好似完全不受控制，指尖微微顫抖，怎麽都無法擡起。
看著此刻完好站在面前本該讓自己想靠近的人，紀雲錦竟生出了一絲怯懦，夢裏一次次倒在血泊中的葉安，不斷跟眼前鮮活的身影交織著。
紀雲錦揚唇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要我陪你去洗漱嗎？”
“不用！又不是小孩子，今天好很多了，我自己可以。”葉安湊近紀雲錦，聳著鼻尖蹭了蹭她的側頸，低語道：“我去了啊。”
葉安轉過身，開心地踮著腳走了兩步，極輕地“嘶”了一聲，然後頓住腳步換回了平穩的步伐。這一幕落在緊盯著葉安的紀雲錦眼中，讓她心臟痙攣抽疼起來，眼中不自主氳起霧氣。
“小錦，葉子，起床了嗎？”葉淩雲輕輕叩了叩門。
紀雲錦掃向門口，暗咬舌尖冷靜應聲：“阿姨，起了。”快步走上前打開門，唇角的淺笑看起來無比正常。
“今天吃餃子，有蝦仁玉米和豬肉芹菜的，小錦喜歡吃哪種？”陸建華樂呵呵地問，順手把袋子裏的餐盒擺在桌上。
“我都可以。”紀雲錦有些局促地回。
葉安不知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走到紀雲錦背後，偷偷點了點她的掌心，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怎麽不說實話呢，明明每次吃芹菜都很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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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淩雲：“沒有，新年第一天，跟你們一起吃。”
飯後不久，醫生來給葉安的傷口換藥，紗布被揭開，紀雲錦第一次清晰地看見葉安背上的傷口。大概四五公分長，傷口兩邊的暗紅色觸目驚心，中間歪七扭八的縫合線似一條可怖的蜈蚣嵌在肉裏。
醫生瞥了眼身側的紀雲錦和葉淩雲，順口說：“女孩子愛美，縫合時我們都特別註意了的，過半個月拆線後就不這樣了。”
‘不這樣了，可也不會是原來的模樣。’紀雲錦心底一片酸澀。
葉安似有所感，回頭看向紀雲錦，見她神色戚戚，轉移話題道：“阿錦，我想喝水。”
紀雲錦端著水回來時，藥已經換好，醫生和葉淩雲出了護理區，葉安正在系扣子，她擡手接過水，瞇著眼享受似的喝了一口，“辛苦我們阿錦了～”
紀雲錦沒有錯過葉安眼底的擔心，努力揚起一抹盡顯輕松的暖笑：“不辛苦～”
紀雲錦從前甚少有情緒波動，葉安對她情緒的感知大多都是通過細微的眼神和語氣，此刻，無論哪一個都在告訴她紀雲錦的情緒沒有問題，可她總覺得有那麽點不對勁。
不待她細細分析，半開的病房門被叩響，齊瑾拎著果籃站在門口。
葉安只得先壓下嘴邊的話，跟紀雲錦走出護理區。
“姐，你怎麽樣了？”齊瑾問完葉安又朝紀雲錦點了點頭，紀雲錦順勢接過她手上的東西。
葉安笑答：“沒什麽事，你怎麽這麽早過來？”
“在家也沒事。”
葉淩雲和陸建華在角落的書架旁隨手翻看，見齊瑾進來，也忙放下手上的書走了過來，打過招呼。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不一會，江星語也拎著東西來了。
確認葉安一切都好，怕影響她休息，齊瑾和江星語沒待多久就起身告辭。離開前，江星語示意紀雲錦跟她出去。
“江傑宇我會處理，你、還好嗎？”雖然葉安傷得不重，但江星語知道葉安受傷那刻，自己心底的愧疚和陰暗有多少她一清二楚，推己及人紀雲錦只會更甚。
齊瑾不知道身邊兩人打什麽啞謎呢，只跟著向前走。
“謝謝。還好···”不待紀雲錦的話說完，前方傳來馮歡的喊聲，“小錦！”
江星語掃了眼火急火燎走過來的中年男女，低聲留下一句：“需要幫忙聯系我，我們先走了。”便和齊瑾離開了。
頭發散亂的馮歡和胡子拉碴的紀榮海發絲和衣服上綴著零星雪花，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小錦，我們···來看看你。”馮歡佝僂著身子開口。
紀雲錦眉心微動，一邊眉尾不自知地快速挑動了下，淡淡地問：“看我？”
“你！····”被馮歡做了一路思想工作的紀榮海對上紀雲錦，又忍不住想吹胡子瞪眼，馮歡扯了扯他的袖子。
“還有，看看···小葉。”馮歡又幹笑著說。
“道德綁架？”
紀雲錦一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模樣，讓紀榮海的火氣再也壓制不住，怒斥道：“什麽道德綁架！要不是你跟一個女人搞在一起，能有這事！？你奶奶也被你害得躺在醫院！”
葉安隱約聽到樓道傳來似曾相識的喊聲，開門走了出來，葉淩雲和陸建華跟在她身後，葉安撇著嘴小聲道：“我就聽不對勁，果然是這兩個極品又來欺負阿錦了！”
“先生，請不要大聲喧嘩。”有護士過來提醒。
本著講道理講法制的原則，葉淩雲率先開口：“進去談吧。”
對上正氣凜然的葉淩雲，紀榮海和馮歡本能地有些發怵，但一想到紀雲程和醫院的胡老太，又不願打退堂鼓。
此時的病房會客廳，紀雲錦和葉安坐在左側的沙發，馮歡和紀榮海坐在右側的沙發，陸建華和葉淩雲坐在中間。
“小葉，我替程程向你道歉，他真是一時沖動，他還是個孩子，你看···能不能不要起訴他？”馮歡說完，見沒人回話，又繼續說：“賠償的話可以商量。”
陸建華嫌棄道：“誰還不是孩子了？我家葉子也還是個孩子。”
馮歡被懟得無法反駁，找補道：“他是小孩心性，之前因為幫別人忙，被連累進去八年，再進去一次，他會受不住的，求你諒解諒解他。”說著馮歡開始抹淚。
‘諒解？我諒解他，是在背刺我受盡欺辱的阿錦！’葉安搖頭失笑，冷淡地開口：“這事，我可沒辦法諒解。”
馮歡繼續抹淚，“你和小錦是朋友，小錦的奶奶也因為這事在醫院，她一把年紀了，還等著做手術。”
“那你們快回去照顧她呀，身體要緊。”陸建華又涼涼地開口。
馮歡又被噎到，看向紀雲錦，吞吞吐吐道：“小錦，你奶奶的手術時間、安排好了，但是手術費你先幫一下，等年後媽還你。”
陸建華稍加思索，思路清晰地開懟：“你剛不還說賠償好商量，感情你兒子傷了我家小錦和葉子，你打著讓小錦賠錢給葉子的算盤，然後讓葉子諒解你兒子。”
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因著陸建華的火力全開，讓葉安總是繃不住想笑，看到身旁沈著臉的紀雲錦，湊過去小聲逗她：“我爸平時一副老好人模樣，這會化身陰陽大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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