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須問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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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須問天（四）
那是劉煜當上皇帝後，有一日格外的冷，雪下了一天一夜還在下，自從寒風勸他娶親後，他已經許久沒有踏入過隆陽殿了。他思念的緊，想著過了這些日子，再見面總不會還說這一話題，他便冒著嚴寒，踩著一尺多厚的雪，一步一步來到寒風寢宮。
剛走到門口，他就感覺到有一股熱浪向他襲來，烤在身上暖烘烘的，將他身上的雪也烤化了，他以為寒風怕冷多燒了些碳引起了大火，便顧不得脫下濕噠噠的鞋子往裏面闖，可當他看到寒風時，震驚良久。只見寒風渾身冒著金光靠在榻上，懷裏抱著本書呼呼大睡，從他的衣裙裏露出一條長長的龍尾，龍尾圍在室中央的炭爐上全然不覺得燙，頭上兩只龍角讓他顯得既威嚴又可愛。
震驚過後，劉煜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鞋漬擦去，悄悄退了出去，輕輕地將門關嚴，並囑咐下人不經太上皇召見不得入內，也不準將今日他來的事告之。
接下來時日，他一次也沒來看過寒風，他忙著將寒風和寒風國的事情從史書上劃去，更不準有人提給寒風立傳之事，只有這樣做才能減少人們對寒風的註意力，他的目的是讓人們慢慢將寒風淡忘。他還親自策劃了一場農民起義，他知道當他陷入危難之時寒風不會對他置之不理，也許到那時，寒風才會對他毫無隱瞞和盤托出。
後來，一切都很順利。他被寒風帶到浮沈島後，才算對寒風的過去有了徹底的了解，原來寒風的職責就是守著浮沈島，守護浮隱草。可是當回來後才發現，一只由天地而生的吊睛白額虎已經代替了寒風的職責，寒風的失落和孤獨看在他的眼裏，讓他心疼，他真的想永永遠遠的陪伴寒風，可是凡人之軀怎能實現？當他知道留仙洞可助他成仙後，他欣喜若狂，寧可拼上性命也要試一試，終於在他的多次懇求下，寒風答應了。
那日，他站在留仙洞前，看著漫天霓虹映照下的寒風，臉上雖然露著笑容，眼裏卻全是擔憂。他暗下決心，絕不會辜負寒風的一片心意。
他進了留仙洞後，沒想到洞內別有天地，一條石階梯直通天上，他就數著天梯一階一階的往上走，兩旁的景色四季輪換，從春到秋，又從冬到夏，不知過了幾度春秋，他覺得自己已經走的夠高了，甚至日月都已在他的腳下，可是天梯好似還沒有盡頭，走過了日月，天突然黑了，他有點看不清，石階的兩邊就是萬丈深淵，如果一步行差踏錯估計就是萬劫不覆。
終於，他連腳下的路也看不清了，他只能硬著頭皮一點點試探著往前走，這時耳邊傳來了廝殺聲，多年征戰沙場，這聲音他絕對不會聽錯，戰馬的嘶鳴和兵器的碰撞，使他感覺自己就身處戰場之中，他沒有慌亂，任憑刀風劍氣往身上招呼。
不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已經走出了戰場，他知道剛才只是經歷了一場幻境而已，這是對他膽量的考驗，他繼續往前走，卻能見到點點繁星了，這星星真好看，吹在耳邊的風也涼爽，這星星和小時候坐在娘親腿上看見的一樣好看，突然，他踢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好似一個人，他借著星光仔細看，那人發出聲音：“煜兒，是煜兒嗎？”
聽到這個聲音他的後背發涼，已經是多少年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叫他了。“娘親！”他忍不住叫出了聲。躺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娘親，他心裏不禁生出一陣酸痛來。
“煜兒，娘的身上疼的緊，快背娘去看看大夫吧！”
“不行啊娘，我好像還有什麽事情沒做完。是什麽事呢？我想起來了，是爬到這天梯的頂端。”
“是這樣啊，那你去吧，別因為娘耽誤了你。”
“娘親你等我，你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定能醫好你的病。”
“好，娘等你，娘給你讓路。”說完，他的娘親往邊上挪動，想給他騰出路來，可是天梯太窄了，稍一挪動就掉了下去，還好他手快一把拽住了娘親的手，娘親雖然瘦弱，可這身體卻十分沈重，劉煜手腕青筋暴起，汗水和淚水混落下來，滴到娘親的衣衫上，娘親好似更重了。他撐不住了，說道：“娘親，永別了。”說罷，松開了手，一滴淚追著娘親一起墜落下去，娘親就這樣，無聲的墜落至無底的深淵之中。
他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繼續向上攀登。又走了許久，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煜哥哥，是你嗎？”
他回過頭來，看見身後站著林晚笛，她還是如初見時一樣驚艷，他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她的眉眼長得像極了娘親，可是他現在已經沒有初見時的怦然心動了。
林晚笛道：“煜哥哥，對不起，是我不好，其實這些年過去了，我發現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加真誠了，我錯了，你過來，我們從新開始好不好？”
“過去了，都過去了，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錯呢？那一生該多麽無趣啊，連一點遺憾都沒有的人生也是不完美的人生。”
“好吧，既然是這樣，我只有最後一個心願，心願達成就放你離去，煜哥哥你能過來抱抱我嗎？”林晚笛哀求道。
他只是搖了搖頭，自嘲道：“劉煜，你的心魔可真多啊！”轉身往更高的地方去了。
再往上走，漫天繁星不見了，前方天空陰雲密布，過了一會兒，突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他終於登上了天梯的最後一階石階。雷電越來越密，越來越亮，借著雷電他看清面前有一高臺，心道：都說若要飛升，就要挨過天雷，這天劫終於要來了麽。
他擡腳跨過最後一階石階，這時才將石臺上的一切全部看清，眼前的場景讓他戰栗不已。只見高臺之上有一圓臺，圓臺周圍有十二根參天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系著腰粗的鐵鏈，而每根鐵鏈的另一頭都系在同一物的身上，而那被縛著的龐然大物正是寒風真身。
一道道雷電劈在寒風身上，使他發出一陣陣低吼，龍鱗飛綻，龍須盡斷，他從來沒見過如此落魄的寒風，他加快腳步跑向寒風，寒風突然張嘴制止道：“別過來！”
他停下腳步，不再上前，但心如刀絞一般，說道：“為何會這樣？你不是在洞外等我嗎？”
“我見你久久未歸，所以進洞找你，可是我一進洞就被雷電追擊，直至將我逼至此處。”寒風道：“我的職責就是守護浮隱草，可我擅離職守，這是罪一。我插手人間事，這是罪二，我透露留仙洞的秘密與你，這是罪三。三條罪狀，條條該死。”
他眉頭緊蹙，身後的雷電全都繞過了他向寒風劈去，他註視著寒風在他面前痛苦的掙紮，良久後他說道：“我要如何救你？”
寒風費力伸出龍爪，忍著痛從頸上拔下一片龍鱗扔在地上，龍鱗登時化作一把長劍。他緊忙撿起了劍去砍鎖鏈，可是鎖鏈堅不可摧，他知道就是這樣砍上一百年也是徒勞。
他的眼裏噙滿了淚水，但是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一劍一劍的砍下去，一百年他也不會停的。
“別白費力氣了。”寒風從龍身變化成人，可是鐵鏈仍牢牢的縛著他的手腳，纏在他的腰上。
他看見變化了的寒風渾身是血，一身白衣也見不到一點兒本色，頭上的龍角也殘缺不全，連龍角都隱藏不了了，應該是法力大為受損的緣故。他撲過去一把抱住寒風，鐵鏈硌的他肚子疼。淚水滴在寒風的傷口上，可是寒風好似也不覺得更痛了。他一邊哭著一邊說道：“我要如何救你？”
寒風虛弱地說道：“這是天要罰我，你救不了我。”說著吐了一大口鮮血，然後擠出一絲慘白的笑，繼續說道：“對不起，弄臟了你的衣服。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就是用你手裏的這把劍殺了我，只是······只是你起了殺念，就不能飛升成仙了，你也會被永遠困在這留仙洞內，化作迷惑別人心智的冤魂。”
他急忙搖頭道：“我不怕成為冤魂，可我也實在下不了手。”
“對不起，終究是我拖累了你。”寒風紅著眼睛道。
“我不要，我要你活著，我就在這裏陪你。”
“太疼了，這每一道雷電都如刀剔骨般疼，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助我解脫吧！”
“上天不仁，難道生你就為了讓你孤獨一世嗎？難道犯一點錯就該受如此重的懲罰嗎？我不服！”他崩潰咆哮。
“正是因為上天仁慈，才會有浮沈島的存在，浮沈島是這世上最後的避難所，無論外面滄海桑田有何變故，浮沈島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它會源源不斷地為外界輸送新的生命，將物種延續下去。即使已經滅絕的物種，興許有一天也會再重現於世。而浮隱草更加重要，它是可以力挽狂瀾拯救人類於危難的靈藥，你說，我的責任重不重大？”
“重大，太重大了，重大到本就不應該由你一人去承受。”
又幾道驚雷閃電朝寒風身上劈去，因為他牢牢抱著寒風，雷電也打到了他的身上，他才知道有多痛，他只受了幾道雷電就已經渾身顫抖徹骨疼痛，而寒風呢？早已不知受過了多少折磨？寒風忍痛深情地望著他說道：“怎麽能說是我一個人承受呢？你不是也與我一同承受了嗎？對不起，終究是我連累了你。其實，我還有一條罪狀，就是動情。”
劉煜苦笑道：“如果動情是錯的話，那麽我心悅於你的事，就永遠都不會讓你知道。”說完，他反手提劍，割斷了處於驚喜之中的寒風的喉嚨。他看著寒風眼裏的自己一點一點消散而去，沒有任何表情，更沒像寒風所說化為冤魂，而是周身彌漫著紫金之氣，他，飛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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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劉煜當上皇帝後，有一日格外的冷，雪下了一天一夜還在下，自從寒風勸他娶親後，他已經許久沒有踏入過隆陽殿了。他思念的緊，想著過了這些日子，再見面總不會還說這一話題，他便冒著嚴寒，踩著一尺多厚的雪，一步一步來到寒風寢宮。
剛走到門口，他就感覺到有一股熱浪向他襲來，烤在身上暖烘烘的，將他身上的雪也烤化了，他以為寒風怕冷多燒了些碳引起了大火，便顧不得脫下濕噠噠的鞋子往裏面闖，可當他看到寒風時，震驚良久。只見寒風渾身冒著金光靠在榻上，懷裏抱著本書呼呼大睡，從他的衣裙裏露出一條長長的龍尾，龍尾圍在室中央的炭爐上全然不覺得燙，頭上兩只龍角讓他顯得既威嚴又可愛。
震驚過後，劉煜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鞋漬擦去，悄悄退了出去，輕輕地將門關嚴，並囑咐下人不經太上皇召見不得入內，也不準將今日他來的事告之。
接下來時日，他一次也沒來看過寒風，他忙著將寒風和寒風國的事情從史書上劃去，更不準有人提給寒風立傳之事，只有這樣做才能減少人們對寒風的註意力，他的目的是讓人們慢慢將寒風淡忘。他還親自策劃了一場農民起義，他知道當他陷入危難之時寒風不會對他置之不理，也許到那時，寒風才會對他毫無隱瞞和盤托出。
後來，一切都很順利。他被寒風帶到浮沈島後，才算對寒風的過去有了徹底的了解，原來寒風的職責就是守著浮沈島，守護浮隱草。可是當回來後才發現，一只由天地而生的吊睛白額虎已經代替了寒風的職責，寒風的失落和孤獨看在他的眼裏，讓他心疼，他真的想永永遠遠的陪伴寒風，可是凡人之軀怎能實現？當他知道留仙洞可助他成仙後，他欣喜若狂，寧可拼上性命也要試一試，終於在他的多次懇求下，寒風答應了。
那日，他站在留仙洞前，看著漫天霓虹映照下的寒風，臉上雖然露著笑容，眼裏卻全是擔憂。他暗下決心，絕不會辜負寒風的一片心意。
他進了留仙洞後，沒想到洞內別有天地，一條石階梯直通天上，他就數著天梯一階一階的往上走，兩旁的景色四季輪換，從春到秋，又從冬到夏，不知過了幾度春秋，他覺得自己已經走的夠高了，甚至日月都已在他的腳下，可是天梯好似還沒有盡頭，走過了日月，天突然黑了，他有點看不清，石階的兩邊就是萬丈深淵，如果一步行差踏錯估計就是萬劫不覆。
終於，他連腳下的路也看不清了，他只能硬著頭皮一點點試探著往前走，這時耳邊傳來了廝殺聲，多年征戰沙場，這聲音他絕對不會聽錯，戰馬的嘶鳴和兵器的碰撞，使他感覺自己就身處戰場之中，他沒有慌亂，任憑刀風劍氣往身上招呼。
不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已經走出了戰場，他知道剛才只是經歷了一場幻境而已，這是對他膽量的考驗，他繼續往前走，卻能見到點點繁星了，這星星真好看，吹在耳邊的風也涼爽，這星星和小時候坐在娘親腿上看見的一樣好看，突然，他踢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好似一個人，他借著星光仔細看，那人發出聲音：“煜兒，是煜兒嗎？”
聽到這個聲音他的後背發涼，已經是多少年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叫他了。“娘親！”他忍不住叫出了聲。躺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娘親，他心裏不禁生出一陣酸痛來。
“煜兒，娘的身上疼的緊，快背娘去看看大夫吧！”
“不行啊娘，我好像還有什麽事情沒做完。是什麽事呢？我想起來了，是爬到這天梯的頂端。”
“是這樣啊，那你去吧，別因為娘耽誤了你。”
“娘親你等我，你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定能醫好你的病。”
“好，娘等你，娘給你讓路。”說完，他的娘親往邊上挪動，想給他騰出路來，可是天梯太窄了，稍一挪動就掉了下去，還好他手快一把拽住了娘親的手，娘親雖然瘦弱，可這身體卻十分沈重，劉煜手腕青筋暴起，汗水和淚水混落下來，滴到娘親的衣衫上，娘親好似更重了。他撐不住了，說道：“娘親，永別了。”說罷，松開了手，一滴淚追著娘親一起墜落下去，娘親就這樣，無聲的墜落至無底的深淵之中。
他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繼續向上攀登。又走了許久，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煜哥哥，是你嗎？”
他回過頭來，看見身後站著林晚笛，她還是如初見時一樣驚艷，他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她的眉眼長得像極了娘親，可是他現在已經沒有初見時的怦然心動了。
林晚笛道：“煜哥哥，對不起，是我不好，其實這些年過去了，我發現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加真誠了，我錯了，你過來，我們從新開始好不好？”
“過去了，都過去了，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錯呢？那一生該多麽無趣啊，連一點遺憾都沒有的人生也是不完美的人生。”
“好吧，既然是這樣，我只有最後一個心願，心願達成就放你離去，煜哥哥你能過來抱抱我嗎？”林晚笛哀求道。
他只是搖了搖頭，自嘲道：“劉煜，你的心魔可真多啊！”轉身往更高的地方去了。
再往上走，漫天繁星不見了，前方天空陰雲密布，過了一會兒，突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他終於登上了天梯的最後一階石階。雷電越來越密，越來越亮，借著雷電他看清面前有一高臺，心道：都說若要飛升，就要挨過天雷，這天劫終於要來了麽。
他擡腳跨過最後一階石階，這時才將石臺上的一切全部看清，眼前的場景讓他戰栗不已。只見高臺之上有一圓臺，圓臺周圍有十二根參天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系著腰粗的鐵鏈，而每根鐵鏈的另一頭都系在同一物的身上，而那被縛著的龐然大物正是寒風真身。
一道道雷電劈在寒風身上，使他發出一陣陣低吼，龍鱗飛綻，龍須盡斷，他從來沒見過如此落魄的寒風，他加快腳步跑向寒風，寒風突然張嘴制止道：“別過來！”
他停下腳步，不再上前，但心如刀絞一般，說道：“為何會這樣？你不是在洞外等我嗎？”
“我見你久久未歸，所以進洞找你，可是我一進洞就被雷電追擊，直至將我逼至此處。”寒風道：“我的職責就是守護浮隱草，可我擅離職守，這是罪一。我插手人間事，這是罪二，我透露留仙洞的秘密與你，這是罪三。三條罪狀，條條該死。”
他眉頭緊蹙，身後的雷電全都繞過了他向寒風劈去，他註視著寒風在他面前痛苦的掙紮，良久後他說道：“我要如何救你？”
寒風費力伸出龍爪，忍著痛從頸上拔下一片龍鱗扔在地上，龍鱗登時化作一把長劍。他緊忙撿起了劍去砍鎖鏈，可是鎖鏈堅不可摧，他知道就是這樣砍上一百年也是徒勞。
他的眼裏噙滿了淚水，但是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一劍一劍的砍下去，一百年他也不會停的。
“別白費力氣了。”寒風從龍身變化成人，可是鐵鏈仍牢牢的縛著他的手腳，纏在他的腰上。
他看見變化了的寒風渾身是血，一身白衣也見不到一點兒本色，頭上的龍角也殘缺不全，連龍角都隱藏不了了，應該是法力大為受損的緣故。他撲過去一把抱住寒風，鐵鏈硌的他肚子疼。淚水滴在寒風的傷口上，可是寒風好似也不覺得更痛了。他一邊哭著一邊說道：“我要如何救你？”
寒風虛弱地說道：“這是天要罰我，你救不了我。”說著吐了一大口鮮血，然後擠出一絲慘白的笑，繼續說道：“對不起，弄臟了你的衣服。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就是用你手裏的這把劍殺了我，只是······只是你起了殺念，就不能飛升成仙了，你也會被永遠困在這留仙洞內，化作迷惑別人心智的冤魂。”
他急忙搖頭道：“我不怕成為冤魂，可我也實在下不了手。”
“對不起，終究是我拖累了你。”寒風紅著眼睛道。
“我不要，我要你活著，我就在這裏陪你。”
“太疼了，這每一道雷電都如刀剔骨般疼，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助我解脫吧！”
“上天不仁，難道生你就為了讓你孤獨一世嗎？難道犯一點錯就該受如此重的懲罰嗎？我不服！”他崩潰咆哮。
“正是因為上天仁慈，才會有浮沈島的存在，浮沈島是這世上最後的避難所，無論外面滄海桑田有何變故，浮沈島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它會源源不斷地為外界輸送新的生命，將物種延續下去。即使已經滅絕的物種，興許有一天也會再重現於世。而浮隱草更加重要，它是可以力挽狂瀾拯救人類於危難的靈藥，你說，我的責任重不重大？”
“重大，太重大了，重大到本就不應該由你一人去承受。”
又幾道驚雷閃電朝寒風身上劈去，因為他牢牢抱著寒風，雷電也打到了他的身上，他才知道有多痛，他只受了幾道雷電就已經渾身顫抖徹骨疼痛，而寒風呢？早已不知受過了多少折磨？寒風忍痛深情地望著他說道：“怎麽能說是我一個人承受呢？你不是也與我一同承受了嗎？對不起，終究是我連累了你。其實，我還有一條罪狀，就是動情。”
劉煜苦笑道：“如果動情是錯的話，那麽我心悅於你的事，就永遠都不會讓你知道。”說完，他反手提劍，割斷了處於驚喜之中的寒風的喉嚨。他看著寒風眼裏的自己一點一點消散而去，沒有任何表情，更沒像寒風所說化為冤魂，而是周身彌漫著紫金之氣，他，飛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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