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那人似乎還想垂死掙紮一下，眼尾耷拉下去，受傷的表情，倒顯得有幾分可憐：“阿譙當真在意我嗎，為何我完全感受不到？”

女孩笑容愈發燦爛明媚，卻令人脊骨生寒：“我說了我沒什麽耐心，你最好快一點如實招來。我很久沒有殺人了，手癢得很。”

對面男人的神色陡然轉變成一種極度的冷靜，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像是訓練過成千上百遍，變成真正的面具焊在臉上。

“你是怎麽發現的？”

“直覺吧，從我第一眼看到你開始。”

周亦安會直白地表達感情，卻也很容易害羞，送她禮物時總是強裝鎮定，實則耳根泛紅視線躲閃。雖說她強行要求他喊她“阿譙”，可他並未改口，只有跟別人提及自己時才會那樣喊，倒是在某個親密無間的時刻貼在她耳畔，呢喃過一句“譙譙”。

聽著總歸有些肉麻，怎麽說她的心理年齡也不是剛畢業的清純大學生啊。

角麗譙懶得跟這個冒牌貨解釋細節，那些事她自己知道就行了。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男人捏了捏喉結處，嗓音恢覆本音，也或許不是，年紀不大，清潤卻淡漠，總之很陌生，角麗譙從未聽過，“你去找吳邪……”

她打斷：“周亦安呢？”真該謝謝她這些時日來的修身養性，她自己都要嘆一句脾氣好。

“只要你聽我安排，我可以保證他安然無恙。”眼見女孩不以為意地模樣，他不禁感到一絲懊惱，“你笑什麽？”

“笑你可笑啊，誰說我在意他的死活了。”美目流轉，春意撩人，話音似是嗔怪，柔媚入骨，“不過我這個人吧，最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

……

臨近晚上八點，在吳山居準備打烊下班的王盟接到角麗譙的電話，問他吳邪在不在，王盟說這段時間都沒有老板的消息。

黑瞎子所說應當不會有假，吳邪已經回來了，但現階段還不方便用自己的身份行走。她重新回撥剛才沒有打通的電話，連續五六個都打不通之後，對方終於接起。

角麗譙直言：“你在哪，我們見一面。”

吳邪發來地址，角麗譙不認得地方，打車過去。

離吳山居不算太遠，深巷裏一幢小洋房，黑漆漆的連盞燈都沒開，她看到吳邪、戴著吳三省面具的吳邪坐在院子中央的椅子上，擡頭望著夜空發呆。

他好像很冷，裹緊衣服，都沒註意到她的靠近。

直到她擋住頭頂那輪殘月，吳邪的目光才聚焦於她，眼底是無盡疲憊與迷茫。

她的右手一直揣在口袋裏，此時伸出來，把攥著的東西遞到他眼前，血淋淋的一團，把她外套口袋都染紅了。

“這是……什麽？”他啞著嗓子問。

角麗譙把那團血汙隨手丟在桌子上，脫下染臟的外套擦拭右手：“周亦安不見了，這是從家裏那個冒牌貨臉上扒下來的。”

她找不到貼合線，只能用一下工具了，要怪就怪面具制作工藝太好吧。

吳邪腦中一片混沌，毫無清晰的思路，第一個跳出來的念頭竟是，想問她冷嗎，深秋的夜晚只穿著一件短背心，一定會冷吧。

他解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沒有猶豫，牽起她朝屋裏走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