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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下婚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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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下婚契1

“你們兩個去哪了!一五一十說給阿郎聽!”

純狐卿語氣又沖又帶刺,一雙漂亮的黑眸卻死死盯著油物。

裴司寧野兩人跪在地上,撓撓頭,似是不明白怎麽他們一回來事情就變樣了。

鬧不清情況,兩人眼神都透著股茫然,一五一十交代:“我們賭到中途發現沒錢,就回去拿錢,想著反正這這麽多魔族兄弟,少了我們兩個也不會出什麽事……”

說到這,門口又進來三個魔物,興高采烈地抱著一袋糖葫蘆。

油物心中一驚,不安地望向純狐卿。

那三個魔物剛進門就被拽到油物身旁,被押著跪下。

“你們說!剛剛跟著他們去做了什麽!”油物氣惱,他覺得純狐卿不對勁,哪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只覺得這麽一個大美人出現在自己身邊太過湊巧,見沒幾面就答應嫁給自己更奇怪。按理說,純狐卿如此容貌別說在魔族,就算去找其他種族的郎君或是姑娘也是綽綽有餘,為何非得跟他?

手下連忙放下冰糖葫蘆道:“魔君,他們的確回家取錢,中途還買了糖葫蘆,因趕著回來賭錢,這才比我們早了一步。”

“他們回去是在自己家呆了多久?”

“半盞茶不到就出來了。”

油物抓不到寧野裴司的把柄,又找不到哪不對勁,忽而想起什麽,厲聲道:“把你們面具摘下來!”

“夠了!”純狐卿比他還要生氣,“你竟懷疑我是來偷你東西的賊?!”

油物急忙解釋:“不是,美人,你的手下太奇怪了……”

“怎麽奇了!”純狐卿一指樓下程曜,“她是西寇國長大的,愛玩的愛賭錢怎麽了!你們這的魔物不也愛賭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魔物私底下自我來那天起就開設賭局賭我會不會留在魔族。”

油物楞了,忙問手下:“有,有這回事?”

“有啊!魔君您忘了?您還下註了呢!”

純狐卿氣笑,又指向寧野裴司:“這兩個是我家中遠親,嘴饞點愛賭錢怎麽了!在你們這犯法嗎?!還有他!”指尖移向銀黑狐,“我們狐族就是喜歡熱鬧又花裏胡哨的東西,放放花球,增添氣氛這也不對嗎!”

油物被嗆地說不出半句話,惱怒下一踹旁邊魔物:“你剛剛進來朝我行禮做什麽!”

魔物挨了一腳,委屈道:“樓下彩頭被贏走了,莊家想問能不能再給一個……”

“二樓沒有任何異樣嗎!”油物狂怒。

二樓魔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被兩面夾擊的墻頭草左右搖頭。

突然,有幾名魔族弱弱舉手。

油物大喝:“說!”

“魔君,剛剛風大把後窗吹關了一下算嗎?”

“……”

魔族處在冰天雪地的地方,風大點算個屁!

平日裏的風都大到恨不得把他們頭皮都刮下一層!

沒有任何異樣。

抓不住錯處。

純狐卿將刀扇丟到地上,怒氣沖沖道:“黑狐,回去收拾行李!我們走!離開這,越快越好!族裏還等著我回去成親!”

“是,公子!”銀黑狐連忙從地上爬起。

沒有一名魔族敢攔。

油物意識到自己疑心過重,美人竟真是要嫁給自己!

天上掉餡餅不說,自己接住了,現在這餡餅又要被老天收回。

這怎麽可以!

油物忙跟上說好話。

一群魔物望著他們家魔君諂媚嘴臉,紛紛選擇閉嘴。

在他們沒註意到的地方。

裴司收起小瓶子。

銀黑狐和寧野悄悄給他豎起大拇指。

樓下程曜總算把懸在半空的心放下。

時間回到幾天前。

摸透客棧上所有格局的五人商量可能出現的所有意外。

其中最難的便是裴司提出的:“若是他拿出一堆珠子任你挑選,可寶物並不在其中呢?”

沈默半晌。

純狐卿道:“那就來一招將計就計。”

他們猜測若是如此,油物會把珠子集中到哪個房間?

他是三個魔頭當中最浮誇的,若真像裴司說的那樣,應該會選離純狐卿同一層廂房。果然,他們賭對了。

接下來,就是如何應對。

若是寶物在珠子中該如何辨別?如果不在又該如何讓他交出?

裴司提出,若是後者,那麽需要一個沖突點。

兩個大問題解決。

就該解決如何制造沖突。

他們需要處處留下破綻,加深油物心中懷疑的同時,由裴司分辨控時,並做好一切環節嚴密把控好意外中的意外發生。

比如:寧野使出輕功帶裴司飛上三樓該如何不被魔物發現?

程曜寧野這兩經驗豐富,很快告訴他答案:制造視覺盲區。

無論魔物再多,被熱鬧吸引了註意力總會有一剎那放松。她們利用賭局造出噱頭吸引全場註意,以花球花瓣飄落造出三個數的盲區。

離去時更簡單,進了房間上房梁,他們提前造出一塊可爬出的地不就行了?

至於怎麽出去又回來還不被抓住。

那就更簡單了。

他們幾個在油物面前除了第一次見面都是面具披風,遮得嚴嚴實實。

銀黑狐在此的妖脈找出幾個能模仿他們身形說話的妖族還不容易?

至於如何傳遞屋中寶珠所在方位信息。

裴司將整體房間劃分成小片區域。

回來時拿的糖葫蘆數量就代表所在方位數字。

其中,以四串為零的信號。

表示屋中並無寶物。

而他們回來時,二人手中正正好好,加起來是四串。

裴司施法那會,純狐卿已看到寶物在何處,故意丟扇子迷惑油物,故意牽扯出那根線。

至此,計劃完成。

環環相扣。

有裴司在,所有突發意外都將會成為計劃中一環。

純狐卿屋內傳來吵嚷聲。

摔杯砸盞。

罵聲不斷。

裴司帶著她們來到屋外,假意勸阻,實則收拾行李的速度更快了。

純狐卿佯裝氣得頭腦發昏,銀黑狐連忙扶住他,演技浮誇,若不是頂著個狐貍腦袋看不大出,估計早露餡了。

黑狐抹淚道:“早讓公子你別出來,你看現在,傷心又傷身。都說魔族負心郎多,你一片真心,歡歡喜喜準備嫁妝嫁衣又有何用?看你為學做飯,手都傷成什麽樣子……”

說完,拉起純狐卿的手給油物看。

油物望見純狐卿手指上包紮的布條,心疼得無以覆加,連連道歉。

恰在此時,寧野拿起一套嫁衣走過來問:“公子,這嫁衣還要嗎?”

“燒了!我不想再看到它。”純狐卿說罷,流下兩行清淚。

油物那個急啊,如熱鍋上的螞蟻。

哀莫大於心死。

自己這一番作為徹底把美人的心傷透了。

“美人,美人,我錯了。我真錯了!”油物急得面容都開始扭曲,“我發誓,以後絕不懷疑你。都是你太美了,我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好運才會犯下這番大錯。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銀黑狐勸道:“公子,你出來時叔公說過的,魔族負心郎的話如狗叫,不能信啊!”

“你閉嘴!”

“公子你看!還未成婚它就吼我!我可是你身邊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油物差點沒氣死。

沒等他想出下一步說辭,樓下又有動靜傳來。

程曜去而覆返,兩只手圍在唇邊作喇叭狀,聲如洪鐘:“公子!馬車備好了!現在就出發嗎?”

純狐卿恨恨瞪眼油物:“我現在便放話,你我,今日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油物心急如焚,見純狐卿真要走,一咬牙,掏出袖中寶物。

見到他手上寶物,在場所有人互相對視一眼,極好地掩飾興奮之色。

純狐卿感受到寶物氣息也沒有回頭,由銀黑狐攙扶下樓。

周圍魔物感受到寶物氣息,畏懼後退,有的甚至承受不住,直接倒下沒了聲息。

油物邊喊邊追:“你若肯原諒我,我就把這開鑒寶物給你!這可是仙物,能重傷我們魔族,你有它後,再也不必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麽不好的事。在魔族只要拿出此物,能橫著走……”

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純狐卿身邊,殷勤地把珠子遞給他。

誰料純狐卿看也不看,拿起那枚珠子就往樓下扔去。

“不!”油物目眥欲裂,慘叫。

眾人心中一驚。

怎麽回事?!

預想彩排裏可沒有這個!

純狐卿丟完寶物,一把揪住油物,聲淚俱下。

沒有人有心思聽他說了什麽。

在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那顆半透明的寶珠上。

它被純狐卿隨手丟出,在高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如一顆星星直墜下樓去。

魔物們爭先恐後想躲開,但已來不及。

銀光直直落入一堆穿著黑袍的魔物群中。

微光閃動。

泛起一圈又一圈的光暈。

預想中魔物被大肆消滅的事沒有發生。

在一眾魔物圍住中心。

一枚骰子筒被一雙手緩緩捧起,寶物在中間滴溜溜亂轉。

程曜驚魂未定,渾身是汗。

差點……沒接住。

寧野裴司被純狐卿這舉動嚇得心跳驟停,更別提油物。

程曜心悸的反應不是能演出來的,油物見此已徹底解除疑心。

若純狐卿真是沖寶物而來,斷不敢如此果斷當垃圾般丟出去,這玩意可脆得很。

魔物們連忙把裝著寶物的骰子筒一個接一個往上遞。

油物拿過,直接捧著寶物在純狐卿面前跪下,面上總算有幾分真摯:“在下發誓,再不會發生此事。這是我們族的克星,相當於在下把性命交給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公子都是我的摯愛。若有違背,你盡管對在下下手,在下絕不找你們妖族麻煩。請求公子原諒我,再給在下一次機會。”

這番話說得誠摯又真心。

三人兩狐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真是作孽。

油物不會動真心了吧?!

銀黑狐偷偷去覷自家公子臉色。

純狐卿滿臉是淚,裝著被感動又不想太快原諒魔物的高傲樣,他撇過臉,以袖掩面,無人能看到他嘴邊露出得逞的笑。

狐族與生俱來的魅惑天賦在他身上顯露無疑。

純狐卿轉過臉來,臉上已掛著感動中依舊透三分惱意的面具,狐格轉換比翻書還快。

他輕輕伸手,捏住骰子筒,破涕為笑:“那我,收下了。但是,你以後要還這麽對我,我可不依。”

美人嬌嗔,怒意如冰雪消融。

油物忙說:“好好好,在下再不敢如此懷疑你,那我們的婚事……”

“你這次惹了我,我可不答應。”

油物心提到嗓子眼。

誰料純狐卿話鋒一轉:“按我們妖族規矩來,我讓黑狐把流程單子寫給你。你若不放心,我們拿上我的生辰八字去你們黑河山上立定婚契可好?”

去你的婚契,等全部拿到手,把你們都約到黑河山上,我們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跑路。

原本還不高興的油物立刻點頭,忙不疊應下。

周圍魔族一看自己魔君要娶美貌公子,立刻鼓起掌來。

那掌聲比先前開賭場時還要大,響徹客棧。

最後。

純狐卿給油物打預防針,說要給家裏妖族寫信說下,希望油物先別說出來,免得他家族的妖因氣憤過來攪擾了他們好事。

油物還能不答應?

天上掉的餡餅又被他給拽回懷裏,自然是痛痛快快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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