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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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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城主府

寧野撬鎖的本事讓純狐卿目瞪口呆,想著她會的還挺多,老了之後還有一門手藝傍身。

他望著她黑中微微泛紅的長發,想象她年老的樣子。那個時候,自己還會在她身邊嗎?

“你在幹什麽!”

一聲暴喝響徹牢獄,打斷純狐卿思緒。

寧野回頭看他:“被發現了。”

白貓二話不說,穿過木欄之間的縫隙,出了牢房。

獄卒見到那只白貓,眼中的驚訝逐漸變成恐懼。

牢房裏,除了老鼠蚊蟲,斷不會有貓一類的東西。

“妖……”他只來得及喊出一個字。

大量煙霧湧出,彌漫在每個角落。

寧野只吸入一口,就覺頭腦有點暈乎。

門上鎖鏈叮鈴哐啷作響。

“跟我走。”一方白帕帶著清涼氣息捂住她的口鼻,純狐卿拉住她的手,帶著她往門外走。

寧野腿軟得不行:“這個煙霧裏有什麽?”

“我出來前在我身上倒了一瓶我們狐族的迷神藥,可以隨著變幻之術大量迷倒別人,你是不是不舒服?”

“腿軟。”

“我背你。”純狐卿說完,矮下身,牽引她靠在自己背上。

寧野按住他的肩膀,懷疑地問:“你確定你背得動?”

“你居然質疑我!”純狐卿來了氣,用力一拽,把人拉到自己背上,“抱緊。”

寧野沒敢吐槽他身嬌體弱可能抗袋米都費勁。

剛開始上路以來,純狐卿三天兩頭出毛病,不是腿疼就是崴腳。細皮嫩肉的走快幾步都血氣都會湧上臉。

她趴在他背上,做好等會和純狐卿一塊摔下去的準備。

沒想到狐貍雙手托住她的腿後,只站起時略微踉蹌,竟這麽穩穩當當地背著她往前走去。

他的背很寬,長發柔軟,身上的氣息是在林間才有的雪松味道。她看到他的耳朵紅得不像話。

純狐卿沒想到寧野比他想象中輕那麽多,按理來說,男人骨重,她卻沒有成年男子該有的重量。難道是因為矮?

他起了疑心,但現在二人緊貼,他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心跳。純狐卿想起她說過女子每月都會有癸水,走鏢時他多多少少有聞到。

可她沒有。

難道她其實是男人,只是天閹比較特殊?

兩人各懷心思,一言不發。

當走出迷霧,來到長階梯前。

寧野才出聲,緊張地問:“你確定還行嗎?!”

要是半途摔下來,會像個球一樣滾下去,那可不是平地摔能比的,一個是一個面,滾下來那是全面摔傷。

“你瞧不起我?”純狐卿回頭瞪她。

“……我閉嘴。”

他踩上第一節臺階,背後的人一手抓緊他領口的衣服,一手松開隨時準備摔下去作緩沖。

純狐卿很想問問,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多柔弱?他雖然不會武,但不至於連比他矮的男人都背不起!

純狐卿胸口憋著一口氣,運足氣力,把人順利背到牢房門口。

一人一狐貍趴在墻頭。

頭頂日光撒下。

寧野還在迷糊,就這麽出來了?

還是純狐卿背出來的?

門口看守的侍衛無知無覺,一臉恍惚直視前方,跟看不到墻頭上的他們一樣。

“現在青天白日,不好去庫房啊。”寧野還記得路,“走,你先下去。”

純狐卿變回人形,磨磨唧唧不敢動。

還是寧野把他帶下去。

二人偷偷摸摸將身形掩在草叢內,商量對策。

純狐卿那股有心無力的感覺又襲上心頭,他清楚自己法術又要斷了:“等會我會使用法術,把城主府燒了,你要盡快找到寶盒,把我帶出去。”

“等會?這麽快,不能晚點?”

“晚點我法術使不出來。”

寧野嫌棄地“嘖”一聲。

拉胯,真拉胯。

純狐卿頓時炸毛:“要不是你把我尾巴踩斷,我至於現在飽受掣肘!你還敢嫌我。”

“不嫌不嫌,你趕緊用吧。”

他還在生氣地抱臂瞪她。

寧野收起敷衍的態度,半是認真,半是哄他:“抱歉,是我不對。我不該總是嫌你麻煩,嫌你不靠譜,還總想把你扔下。以後我再也不會了,我發誓。”

“哼。”氣消了些。

純狐卿面容柔和下來,深呼吸一口氣結起手印。

一絲銀白光芒在他指尖縈繞,破皮的指腹絲絲縷縷溢出,血液光芒交織,在他掌心現出一只極其抽象的狐貍形狀。

寧野盯著看半天,又好奇又覺十分神奇。純狐卿使用法術的場合並不多,她難得在近處看他施法。

人對自己不理解的事物總是感到神秘莫測,現在揭開那層面紗,仍是感到不可思議。

她想伸手去觸摸,純狐卿睜開雙眼,寧野迅速將這個念頭打消。

他如琉璃般的雙眼澄澈透亮,燦若星辰。精致的容顏與非人的聖潔感似在二人之間隔了一道鴻溝。讓寧野不自覺想要遠離他。

手印結出。

大概過了半小時。

她聽到遠處有人喊走水。

純狐卿額上起薄汗:“我聽到庫房的人被調走了,我們趕緊過去。”

“你還站地起來嗎?”

“可以。”

出了地牢,藥效散去,寧野頭腦清醒不少。她看到有好幾道人影提著水桶朝起火地點跑去。

她拉起純狐卿,貼墻往庫房靠近。

火勢太大,起的又莫名其妙,看守庫房的只剩兩人。

寧野解決他們解決地那叫一個輕松,把這二人拖到草叢。轉頭去看,純狐卿已經進門。

這第二座庫房比第一座東西還要多且雜。

寧野關上大門,直奔二樓。

正巧看到純狐卿在一處堆滿木盒的角落翻找。

“在這嗎?”她問。

“就在這。”純狐卿滿手黑灰,“不對,我能感受到它就在這,這個不是,不是,這個也不是……”

隨著他念叨,一個又一個木盒被翻出。

“該不會不在這?”她開始懷疑自己昨晚上是不是太過緊張引發幻覺。

純狐卿卻篤定道:“不,它就在這。也許是太久未曾使用,仙物也會自己收斂氣息,讓自己變得像凡間之物。”

“聽你這麽一說,怎麽感覺仙物有自己的意識?”她打開其中一個盒子,見不是便丟到一邊。

“它們確實有,年代越久,便越開智。不行,這樣下去我們要一個個打開才知道。”大多盒子都上了鎖,純狐卿抹了一把臉,弄得自己臉上多一道灰撲撲的印子。他拔出匕首,把刀把方向沖著寧野方向,“捅我一刀。”

寧野接過,有點楞:“啊?”

“快啊!我下不了手!”

“早說,這事我在行。”

“不許捅太深!”

“……要到什麽程度?”

“流血就行。”

“……”她還以為要到血祭那種程度呢。

寧野拉過他的手臂,刀尖對準他的小拇指,輕輕劃開一道口子。

這刀比起在裴家那會可謂是溫柔不少。

有了被捅穿掌心的對比,只是割開小指就跟被螞蟻啃咬一口般。

她常年行走江湖,不說殺人如麻,怎麽讓人流血不止不至於很快愈合還是有經驗的。

純狐卿握緊手掌,任由鮮血淌在地面。

只過一會兒。

細微的震動聲從一堆被翻找出的雜物裏邊傳出。

寧野立馬循聲去翻。

在無數木盒子中她翻到最下面,一個雕花圓盒正不斷抖動,像在裏邊關著一只鳥兒,要掙脫束縛飛走。

她拿起來,望見上邊有個小鎖。

這個小鎖好解決,寧野拿起一旁盒子裏裝著的不知是什麽材質的石頭,對著小鎖狠狠砸上去。

“啪嗒”。

小鎖斷成兩截。

她打開木盒,裏面緋色綢緞中嵌著同樣是圓形的盒子。

多年以來被丟棄在庫房,一朝重見天日,它反而安靜下來。

寧野不確定地問:“是這個嗎?”

話音剛落,熟悉的冰晶從內往外凝結。

純狐卿把它從盒子裏面掏出來,臉上有著淺淡的笑意:“老朋友,又見面了。”

像是在回應他,圓盒抖動了下。

“走吧。是它。”

“好。”

一人一狐出了庫房,往最近的出口奔去。

二人來時順利,出去可就是重重阻礙。

純狐卿法力用盡,虛地不行,只能將將維持住人形。

寧野帶著他一路躲避城主府來來往往的人,好不容易到小門處,結果被侍衛發現。

好巧不巧,還是昨夜抓她的侍衛之一。

“你居然跑出來了!”侍衛放下桶,拔出劍,“還帶了同夥!”

“兄弟,有話好商量!”寧野扶著純狐卿忙說,“我們只是需要一件東西才來的,沒有害人的意思。”

“偷東西還說的如此委婉,不就是賊!”侍衛大吼一聲,幾步上前刺來。

寧野赤手空拳不敢硬上,推開純狐卿忙閃身避過。

“得罪了!”她以手作刃朝侍衛虎口劈去,拽住他的手後朝他小腿處一步跨過,用力用膝蓋踢踹腘窩。

侍衛撲通一聲跪下。

寧野擡手砸他後頸。松開手,被她制住的侍衛倒下,胸口呼吸起伏,人卻沒了意識。

純狐卿往墻上蹦跶,雙手抓住圍墻瓦片,眼看就要爬上去。

就在此時,兩支冷箭射來。

寧野比箭快,一腳把純狐卿踹下來。

“你腦子又出毛病了!有門不走你非得上墻!”

那名侍衛的喊聲引來其餘侍衛。

寧野把他從地上拖起來,拉開門栓,往外跑去。

小門關上。

飛來的幾只箭沒入門板,尾羽不斷顫抖。

程府外。

裴司駕駛馬車再次兜轉於離庫房最近的圍墻外。

他不敢太過明顯,又怕錯過寧野純狐卿,花了點錢讓一個小乞丐趴在樹上看情況。

小乞丐很爭氣,看到府內情況不對就連忙通知裴司。

一人一狐剛出府,迎面撞上裴司。

“快上來。”裴司現在趕馬車趕得像模像樣,勒緊馬韁繩。

寧野連忙喊:“別停下。”

她伸手抱住純狐卿,趁著馬車速度減緩,把人扔進馬車裏。

裴司被無辜牽連,直接被丟上來的純狐卿砸進車廂,兩個大男人滾作一團。

寧野接手馬車,一揚馬鞭,朝城門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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