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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蔔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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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蔔危矣

不用管熊孩子,南宮天天終於有空繼續和沈鶴羽切磋探討。

晚飯時分,南宮天天邀沈鶴羽共進晚餐,對方盛情難卻,沈鶴羽推辭不過便應了。

南宮夫人午後出門訪友不在家,南宮天天讓人召喚弟弟一起過來飯。

小天蹦蹦跳跳進門,一身土但很高興。南宮天天直皺眉頭,問丫鬟:“小少爺去了哪裏,怎麽也不洗一洗就來見客?”

丫鬟答道:“從後院花園找到的小少爺,他沒讓我們跟著,還沒來得及洗漱……”

“不成禮數,快把他洗幹凈。”南宮天天嫌棄推開臟弟弟。

都說七歲八歲討狗嫌,才三歲怎麽淘成這樣。

片刻後,幹幹凈凈的小天回來了,乖乖坐下吃飯。

他吃飯的時候倒是老實,南宮天天略感省心,欣慰地點點頭。

不過……似乎忘記了什麽。

“慕兄呢?”他放下筷子詢問沈鶴羽。

沈鶴羽拿著筷子的手也是一頓。

糟糕,他今天光顧著生悶氣,完全忘記慕南了。

南宮天天:“招財,你去請慕少俠來。”

“是,小的這就去。”

等家丁一路小跑出去,小天笑瞇瞇地說:“蘿蔔埋花園啦!”

“啊?埋蘿蔔?”南宮天天聽得一楞一楞。

蘿蔔?糟了!

沈鶴羽反應奇快,不顧禮儀和形象扔下筷子就跑:“快去花園!”

小天抱走慕南時候口中念叨著“小蘿蔔”“白啊白”之類的話,他一定把慕南埋土裏了!

沈鶴羽都不敢深想,火急火燎沖到後花園,召出寵物們尋人。

南宮天天隨後抱著小天趕到,事已至此,他哪裏還不明白,怒斥熊弟弟,“你把蘿蔔埋哪兒了,快說!”

小天被他哥一吼,癟嘴作勢要哭:“不記得。”

南宮天天簡直要氣瘋了:“還有臉不記得,你個屁娃兒,一天凈惹事!”才三歲多就要整出人命來了!

沈鶴羽顧不上南宮兄弟倆,滿花園呼喚慕南的名字。

演武堂後花園面積不小,植物茂盛,要在這麽大的花園裏找一個蘿蔔坑非常不容易。

小天坐地上直哭,邊哭邊伸小短手打南宮天天的腿,嚷著“哥哥壞”“哥哥討厭”。

南宮天天差點跪地求弟。

今天要是出人命,他怎麽跟仙居交代,怎麽和十大門派交代,演武堂以後還要不要在大荒混了。

我的娘啊,你兒坑死兒了!

“別哭了,再哭我把你也埋進去。快說,你把慕南哥哥弄哪兒去了?”

“不要埋小天,哇啊啊啊!”

“說就不埋你。”南宮天天已經沒有耐心了,“不說我現在就把你扔了,小孩子那麽多,找個比你聽話的當弟弟。”

小天打哭嗝兒:“大紅花……大紅花。”

“大紅花?最近開的花……月季!”南宮天天招呼沈鶴羽,“沈兄,在月季花附近!”

匆匆趕到月季花叢,沈鶴羽看見有處葉子不停地抖動,扒開一看,果然是幻化成小草娃的慕南。

慕南半截入土,正奮力揮舞小短手扒坑。

沈鶴羽趕緊實施解救。

小天人不大,挖得坑挺深,差點把慕南整個都埋進去了,幸好留了一截蘿蔔頭,要不然真沒氣了。

慕南是當啷著小短腿被沈鶴羽抱出來的。出來的那一瞬間,他激動得熱淚盈眶。

這是活著和自由的感覺!

南宮天天揪著弟弟過來賠不是,言辭懇切,差點沒哭著求慕南原諒了。

“慕哥哥……小天、小天對不起……”小天含糊不清地道歉。

但慕南直往沈鶴羽懷裏鉆,蘿蔔葉子抖啊抖,都快抖成篩子了。

他接受道歉但拒絕熊孩子接近,再也不想回憶被活埋的恐怖經歷了!

南宮天天看見慕南這個反應就知道,得,什麽都不用說,已經把人得罪到家了。

當下拎著小天的後領扔進祠堂關禁閉,再回來賠了半天的不是,還送了好些東西給慕南壓驚。

“那些都不重要,關鍵是我什麽時候能變回去?”

沈鶴羽晃晃慕南的蘿蔔小短手:“變不回來?”

慕南葉子“啪”地一下抽打沈鶴羽,扭轉蘿蔔頭,氣道:“你不是不搭理我嗎?”

沈鶴羽安撫性摸摸葉子:“不了不了,搭理你。”

沈鶴羽哪裏還敢不搭理,今天眼錯一會兒就出了狀況,甚至比平常嚴重好幾倍。也不提修行之事了,那點半吊子靈力還不如不用,大不了多畫幾張符給他。

南宮天天:“慕兄大約控制不好靈力用度,註入太多,只能等自然解除了。哦,這枚珠子也送給慕兄作練習之用好了。”

慕南生無可戀:“沒有時效麽,我該不會一輩子都是蘿蔔頭吧。”

南宮天天:“那倒不會,靈力消耗殆盡便可解除。”

好吧。

天也晚了,沈鶴羽抱著慕南回房,打了盆熱水洗蘿蔔。

慕南滾到一旁:“我覺得不能用熱水,那不成蘿蔔湯了嗎?”

什麽神奇理論。

“是溫的,沒有那麽燙。”沈鶴羽探了下溫度,正正好。

可能是幻化後的感知和平時不同,慕南總覺得那盆水能燙死他,堅決不下水。

沈鶴羽:“好吧,那我先洗,等會用帕子替你擦擦土。”

沈鶴羽脫掉衣袍擦洗,於是蘿蔔頭站在桌上目睹了一副美男更衣圖。

並且他視線與道長的腹肌齊平,標準的八塊腹肌明晃晃戳在眼前,令慕南羨慕嫉妒恨。

靠,一樣是男人,怎麽差那麽多?

直到沈鶴羽幫慕南擦幹凈躺床,慕南還是妒恨不已,爬到沈鶴羽肚子上蹦跶了兩下。

“你這是做什麽?”

小蘿蔔葉子左右晃晃:“沒什麽,就是想摸摸你腹肌。”

沈鶴羽不疑有他,單純地撂開衣擺:“摸吧。”

居然貨真價實,不是肌肉衣的效果,這就是早起修行的好處嗎?

慕南氣得一屁股坐在上面不動了。

沈鶴羽就看到慕南的葉子蔫了,問:“怎麽了?”說著捏了捏蔫掉的蘿蔔葉。

慕南嘶吼,蘿蔔葉跟著震動:“我要修煉,我要肌肉,我天不亮就起來跑步!”

雖然不知道他從何處燃氣的鬥志,但總歸是好事。沈鶴羽點點頭,把他抱到一邊:“很好,睡吧。”

慕南抓起被子一角,將自己卷進去:“睡覺!”

後半夜,沈鶴羽仿佛被千斤重物壓著,掙紮醒來。

原來是慕南恢覆了人型,半個身子都壓在他身上,一條胳膊還勾著他的脖子。

難怪喘不上氣。

沈鶴羽小心地把慕南的胳膊拿開,正要把人推到另一邊時,慕南不滿地哼唧一聲,胳膊又摟回來,並纏得更緊,一條腿也搭在他身上,磨蹭磨蹭,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

沈鶴羽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對方某物貼在自己大腿處的形狀。

但是又推不開。

沈鶴羽就這麽水靈靈地,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慕南滿血覆活。

倒是沈鶴羽眼下黑青,精神萎靡地辭別南宮天天,踏上去望川鎮的路。

路上沈鶴羽沒強行逼迫慕南練功,反而掏出一疊新符塞給他,囑咐他在危險時刻使用。

慕南知道了這些符紙的作用後,忍不住給沈鶴羽來了個大大的湧抱:“呀哈,道長愛死你了,你真是太貼心啦!”說完還吧唧親了兩口符紙。

他親啊愛啊的,搞得沈鶴羽又不自在起來。

望川鎮中間有個戲臺子,他們剛到就演上了川劇,慕南拉著沈鶴羽到邊上的茶館,要了壺茶慢慢看。

慕南精神奕奕,看得入迷,但沈鶴羽遲遲沒有恢覆精神,鑼鼓聲叫好聲響成一片,鬧得他頭疼。

慕南看他一副累乏的樣子:“道長,要不你回客棧休息吧,晚上我給你帶飯。”

沈鶴羽不放心:“你一個人,行嗎?”

“有什麽不行的,鎮上這麽多人,不會有事的,我看完戲就回去找你。”慕南拍拍胸脯保證。

客棧就在茶樓邊上,慕南身上有那些符紙,他又沒變蘿蔔頭,想來不會有大事。

沈鶴羽困得快不能思考了,便點頭同意,回客棧房間沈沈睡去。

慕南看完表演,在旁邊的小攤上吃抄手,當然,沒忘給沈鶴羽打包一份竹筒裝的豆花。

快吃完的時候,慕南發現不遠處一家鋪子排起了長龍,都排到他在的抄手小攤了。

啥玩意啊,我也來瞧瞧。

完全發揚果然愛看熱鬧的精神,慕南抹抹嘴巴,鉆到隊伍後排,拍拍前面大哥的肩膀,打聽:“大哥,你們這麽多人做啥呢?”

大哥頭也不回:“我就是來打個醬油。”

啊?

慕南看了看前面,人手一個瓶子或壇子,哦,此醬油非彼醬油,原來他們真的在打醬油哇。

想起來了,這就是望川鎮那個有名醬油鋪吧,那他也非打不可了,正好帶回去給道長配豆花,嘿嘿。

慕南在四象袋翻翻撿撿,找到一個空瓷瓶,就決定是你了!

排隊的時候,慕南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膩香氣,這香氣勾人,聞起來有點熟悉,慕南拼命回想在哪裏聞過。

這時有位姑娘不知被什麽絆住,身子一歪倒向慕南。

慕南慌忙伸手,那位姑娘便俏生生地扶著他手臂起身,道謝:“多謝公子相助。”說完看了慕南一眼,嬌羞地別過頭去。

姑娘媚眼如絲,眼波流轉,慕南一下看直了眼,都不太會說話了,“姑娘,你、你沒事吧?”

姑娘輕輕地搖頭:“無事。”然後輕移蓮步,離開。

空氣裏都是姑娘身上好聞的香氣,慕南神情恍惚。

真的好香啊。

之後慕南一直處於恍惚中,連什麽時候打完醬油都不知道,順著街邊慢慢走,思考在何處聞過那股味道。

他完全沒註意,自己走過的地方,飄滿了那股膩膩的香氣。

等到慕南醒神,四周的景色已經不是望川鎮,而是在荒郊野外。

他不是在醬油鋪嗎,怎麽跑到外面來了,糟糕,還要給道長送飯呢,不能讓道長餓肚子。

慕南轉身準備折回,耳邊卻響起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聲音:

“來都來了,就別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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