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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照眠進了院子關門，對段景榆說：“拜拜。”
段景榆的眉眼像片陰陰的烏雲，他說：“快進屋吧哥。”
當晚兩點半，葉照眠被手機鈴聲吵醒。
從薄被裏伸出手摸到床頭櫃上，拿過手機一看，是陳躍。
葉照眠納悶到呆住了，幾秒後才點接聽，問：“陳躍？你不會是打錯了吧？”
“是葉照眠吧！”陳躍聲音大得要命，一副醉酒後找不著東南西北的口吻，“我記得沒找錯啊？”
“你找我有事沒啊？”葉照眠翻了個身閉上眼。
“我剛清楚了，完完全全的搞清楚了。”陳躍說。
“什麽啊？”葉照眠迷糊得都快睡著了。
“段哥的哥哥是抑郁癥自己溺水身亡的，我問了他那個後媽阿姨。”
葉照眠睜開眼，想到那天他憋氣到嗆水時，段景榆的態度跟反應。
陳躍又說幾句掛了電話，葉照眠放下手機平躺，看著黑暗仿佛看見了段景榆的眼睛。
第二天葉照眠遲到了，他放了包就來幫忙，看見段景榆跟另外兩個男生已經布置好了。
“不好意思啊，早上沒聽見鬧鐘。”葉照眠說。
段景榆倚在桌邊看他，沒說話。
“沒事，這點活我們三個幹剛剛好。”一個男生說。
“一會兒我請你們喝下午茶吧。”葉照眠說。
“葉子哥真沒事。”另個男生擺手笑道。
兩個男生走了後，葉照眠發現陳躍不在，到段景榆這邊來，跟他隔了距離靠在桌邊。
段景榆從他的發看到下巴，他扭頭問：“陳躍怎麽沒來？”
“哥跟我說的第一句竟然是關於陳躍的。”段景榆幽幽道。
葉照眠說：“那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還是這個呢。”
“上午好。”段景榆微微笑，“哥吃早餐了嗎？”
“沒。”葉照眠說。
“走。”段景榆立了身。
“去哪兒啊？”往他走的方向看了眼，葉照眠笑問：“他們真的開始擺攤啦？”
“嗯。”段景榆點頭。
“最終他們決定買啥啊？”葉照眠問。
“賣餅。”段景榆說。
他們一前一後踏入兩邊全是棚子的校園大道，大部分都是關於體大各專業的棚子，每個桌子上都放了一摞宣傳繪本。
還有賣小玩意兒的攤子，葉照眠邊走邊看，發現有個學姐在準備烤澱粉腸。
賣餅的是位學長，沖他們喜笑顏開地說：“首位客人免費哈。”
買餅後葉照眠跟在段景榆旁邊走，段景榆說：“找個地方吃吧。”
最後來了拐角處沒人的棚子，葉照眠問：“這裏怎麽還沒擺？”
“賣雪糕的，冰櫃還沒到。”段景榆倚在了桌邊。
旁邊有個凳子，葉照眠坐下，咬了口餅。
段景榆看著他腮幫子一動一動的，問：“好吃嗎？”
“還不錯啊，像早餐餡餅。”葉照眠點點頭。
段景榆又問：“哥口袋裏有紙嗎？”
“沒。”葉照眠搖頭。
段景榆就去買紙了，等他回來葉照眠也吃完了，他把小包紙遞給葉照眠。
葉照眠擦好嘴說：“走吧。”
“宣傳展下午五點開始，哥到時候會來麽？”段景榆跟在他旁邊問。
“我可能不來了吧，有點事要處理。”葉照眠把垃圾丟到了垃圾桶裏。
段景榆“嗯”一聲。
葉照眠問：“你暑假會做什麽啊？”
“日常訓練，學車。”
“還以為你會去旅游呢。”
“今年應該不去。”段景榆問：“哥要去旅游嗎？”
葉照眠搖搖頭，“沒這個計劃。”
這時聽見陳躍喊了聲：“葉照眠！”
他經過三兩行人，跑到了葉照眠跟段景榆面前，頂一張沒睡好的臉說：“早上沒聽見鬧鐘。”
“跟我一樣。”葉照眠笑說。
“葉照眠，借一步說話。”陳躍做了個“請”的手勢，對段景榆說：“我有點事要跟葉照眠說下。”
段景榆：“嗯。”
葉照眠跟陳躍走到了小角落裏，陳躍低聲說：“我昨晚就不該喝酒，我給你打電話說段哥的事了吧？”
“是的，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要不要告訴段景榆啊？”
“找個時間跟他說？”陳躍征詢道。
“可以吧。”葉照眠點了頭。
“我昨晚不止跟你打電話了，我還給他那個後媽阿姨打電話了，人雖然一直很關心段哥，但是我也不能半夜給人打電話啊，真服了自己了。”
“你問的他後媽啊？”葉照眠問。
陳躍木然點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騷擾人家呢。”
“下次別喝這麽醉了。”葉照眠朝段景榆那邊看了眼。
段景榆在看手機，時不時望一望他們這邊。
陳躍瞧了眼段景榆，問：“你覺得段哥的癥狀好點沒？”
“不好說。”葉照眠為難皺眉。
“我是這麽感覺的，只要他放下他對他哥的心結，他就會慢慢好起來的。”陳躍眼中出現希冀的光芒。
“有可能。”葉照眠思索著說：“所以他也是因為這個，才有點戀哥？”
“現在看來，是懷念的那個念？”陳躍面色變得有些急迫，他往外走，“我去廁所先。”
不遠處的段景榆把手機裝回褲袋，問：“你們說什麽呢？”
“說你的事，因為陳躍擔心你。”葉照眠走向他。
“哥也擔心我嗎？”段景榆問。
葉照眠點頭，段景榆便清朗笑了聲。
“我一會兒就先回去了。”葉照眠說。
“如果想見哥，能去找哥嗎？”段景榆問。
“你有事可以找我。”葉照眠說。
“知道了。”段景榆說。
葉照眠回到家後，在租房軟件發了個招室友的帖子。
這段時間葉照眠沒推出新作品，每個月還按時給家裏打錢，所以別墅的租金有點緊張。
悠悠給他提建議：“直接招個1來當室友，一舉兩得啊。”
葉照眠說：“哪有這麽好的事？”
“你那個體大的宣傳展搞完了？”悠悠問。
“嗯呢。”葉照眠點開租房軟件，驚喜道：“已經有人聯系我了。”
“那你先忙，我吃飯去了。”悠悠說。
掛了電話，葉照眠邊跟人聊房租問題，邊煮面。
這時陳躍的電話打了來，葉照眠靠島臺接聽。
“段哥後媽告訴他了，段哥估計知道咱們今天背著他蛐蛐的是什麽事了。”陳躍說。
“段景榆跟你說什麽了嗎？”葉照眠問。
“我給他發消息，他就一個嗯字。”
“應該沒事吧。”葉照眠嘴上這樣說，還是有些擔憂，“就算我們知道了。”
“我會跟他好好談談的，先掛了我女朋友打視頻過來了。”陳躍掛了電話。
葉照眠看著鍋裏煮沸的水發了會兒呆，突然一陣門鈴聲拉他回了神。
他猜想著會不會是段景榆，走到院門前聽見段景榆喚了聲：“哥。”
葉照眠趕緊開門，問他：“你找我有事嗎？”
“我。”段景榆半垂眼看著葉照眠，“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位老奶奶。”
“啊？”葉照眠歪頭。
“她是賣花種的，說我看起來有緣，賣我一包這個。”段景榆從褲袋裏摸出一包東西遞來，“說是‘太陽花’的花種。”
葉照眠把紙包接過來看了看，“所以呢？”
“我不會養花。”段景榆眉目真誠，“能拜托哥，養在哥的院子裏嗎？”
“可以啊。”葉照眠沖他笑道：“你進來吧，我去給你找個盆安置它們。”
“謝謝哥。”段景榆淺淺地笑了。
葉照眠找了花盆準備土壤，段景榆在他身邊蹲下，說：“要不哥先去煮面吃吧，不餓麽。”
“等下就去，你吃了嗎？”葉照眠問。
還以為段景榆這回也會跟上幾次一樣說吃過了，沒想到他說：“還沒呢。”
“那等下一起吃吧。”葉照眠順嘴說。
“好。”段景榆看向他按盆中土壤的手指，問：“哥怎麽不戴手套？”
“沒事，馬上就好了。”葉照眠臉上帶著俏皮的笑。
段景榆看著他側臉，眉目舒緩地笑。
“它們好像很快就會發芽的。”葉照眠拿起水壺噴了些水用來保濕。
“多久會開花呢？”段景榆問。
“大概一個月吧。”葉照眠鼻子有點癢，想用手摸一摸。
段景榆握住他手腕，“哥的手臟了，我來幫哥。”
葉照眠湊近他一點兒，他的眼珠子卻定了一定，葉照眠說：“鼻子上好像有根頭發絲，好癢。”
葉照眠在皺鼻子，有種稚氣的可愛，段景榆捏住黏在他鼻梁上的細小發絲拿開。
“解脫了。”葉照眠笑時眼睛發出盈盈的光，他轉頭去拿花種，說：“要不你來撒種子吧？”
“哥來吧，哥好像很喜歡花。”
“還可以，也就是個門外漢。”葉照眠笑說。
播撒完，葉照眠起身指了圈小花園，問：“你想你的花放在哪裏？”
段景榆一起身，比葉照眠高出一大截，“都行，聽哥的。”
葉照眠俯身要搬花盆，段景榆說：“我來吧哥。”
“那你來。”葉照眠走到一處空位，“放這兒來。”
段景榆把花盆放好後，說：“哥快去洗手吧。”
葉照眠先進屋，段景榆在後，葉照眠洗手，段景榆靠上島臺，燈光照映下他眉眼覆上一片淡淡的陰影，說：“我來煮面吧。”
“沒事，我煮。”葉照眠開了火，狐疑道：“你不會要看我煮面吧？”
段景榆問：“可以嗎哥？”
“你看吧，不過我廚藝可比不上你。”葉照眠微踮腳去取櫃裏的面。
段景榆邁一步過來幫他取，手指頭不小心輕擦過他手背，引起酥麻。
“謝了弟弟。”葉照眠說這話是在警醒自己。
段景榆把面袋遞給他，後退了又靠到島臺邊，唇邊勾著閑適的笑。
葉照眠放面時，段景榆問：“那盆花哥幫我取個名字吧。”
“不就叫太陽花麽？”葉照眠隨即說：“小太陽？”
段景榆說：“跟小日月像是情侶名。”
“我還沒喊過那只兔子。”葉照眠說。
“哥把它放在哪兒？床上？”段景榆問。
葉照眠點頭，“嗯呢。”
段景榆低頭一笑，葉照眠擱在臺面的手機響了。
葉照眠拿起手機接聽，段景榆瞧著他側臉，他聽人講話時候清澈的眼珠子微動。
“哥的眼睛顏色很好看。”段景榆低聲說。
葉照眠掃他一眼，對打來電話的人說：“我明天方便，你明天什麽時候過來看房都可以。”
那人說：“好，那明天下午兩點我過來吧。”
“好的。”葉照眠說。
掛了電話葉照眠放下手機，段景榆在幫他煮面。
葉照眠走到段景榆旁邊，“我來吧。”
“哥是找室友？”段景榆面色淡然問。
“是的。”
“明天就來看房？這麽快。”段景榆放下筷子，給葉照眠讓了位。
“也是沒想到這麽快就遇上了有緣人。”葉照眠攪拌著面條說。
段景榆站在他身後，一雙黑眸裏像是吊了兩盞散發幽光的燈，“這算有緣人麽。”
“起碼是要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葉照眠感覺他的聲音就在頭頂，回頭看時，他問：“明天我能來找哥嗎？”
“你明天沒事嗎？”葉照眠問。
“沒事。”
“不會是那個癖又讓你這樣了吧？”葉照眠面色遲疑。
“過來看看小太陽。”
葉照眠放心點頭，段景榆說：“倒是渴膚癥犯了。”
葉照眠拍拍他的肩，他垂眸似是有些沮喪，“哥怎麽不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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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照眠納悶到呆住了，幾秒後才點接聽，問：“陳躍？你不會是打錯了吧？”
“是葉照眠吧！”陳躍聲音大得要命，一副醉酒後找不著東南西北的口吻，“我記得沒找錯啊？”
“你找我有事沒啊？”葉照眠翻了個身閉上眼。
“我剛清楚了，完完全全的搞清楚了。”陳躍說。
“什麽啊？”葉照眠迷糊得都快睡著了。
“段哥的哥哥是抑郁癥自己溺水身亡的，我問了他那個後媽阿姨。”
葉照眠睜開眼，想到那天他憋氣到嗆水時，段景榆的態度跟反應。
陳躍又說幾句掛了電話，葉照眠放下手機平躺，看著黑暗仿佛看見了段景榆的眼睛。
第二天葉照眠遲到了，他放了包就來幫忙，看見段景榆跟另外兩個男生已經布置好了。
“不好意思啊，早上沒聽見鬧鐘。”葉照眠說。
段景榆倚在桌邊看他，沒說話。
“沒事，這點活我們三個幹剛剛好。”一個男生說。
“一會兒我請你們喝下午茶吧。”葉照眠說。
“葉子哥真沒事。”另個男生擺手笑道。
兩個男生走了後，葉照眠發現陳躍不在，到段景榆這邊來，跟他隔了距離靠在桌邊。
段景榆從他的發看到下巴，他扭頭問：“陳躍怎麽沒來？”
“哥跟我說的第一句竟然是關於陳躍的。”段景榆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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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好。”段景榆微微笑，“哥吃早餐了嗎？”
“沒。”葉照眠說。
“走。”段景榆立了身。
“去哪兒啊？”往他走的方向看了眼，葉照眠笑問：“他們真的開始擺攤啦？”
“嗯。”段景榆點頭。
“最終他們決定買啥啊？”葉照眠問。
“賣餅。”段景榆說。
他們一前一後踏入兩邊全是棚子的校園大道，大部分都是關於體大各專業的棚子，每個桌子上都放了一摞宣傳繪本。
還有賣小玩意兒的攤子，葉照眠邊走邊看，發現有個學姐在準備烤澱粉腸。
賣餅的是位學長，沖他們喜笑顏開地說：“首位客人免費哈。”
買餅後葉照眠跟在段景榆旁邊走，段景榆說：“找個地方吃吧。”
最後來了拐角處沒人的棚子，葉照眠問：“這裏怎麽還沒擺？”
“賣雪糕的，冰櫃還沒到。”段景榆倚在了桌邊。
旁邊有個凳子，葉照眠坐下，咬了口餅。
段景榆看著他腮幫子一動一動的，問：“好吃嗎？”
“還不錯啊，像早餐餡餅。”葉照眠點點頭。
段景榆又問：“哥口袋裏有紙嗎？”
“沒。”葉照眠搖頭。
段景榆就去買紙了，等他回來葉照眠也吃完了，他把小包紙遞給葉照眠。
葉照眠擦好嘴說：“走吧。”
“宣傳展下午五點開始，哥到時候會來麽？”段景榆跟在他旁邊問。
“我可能不來了吧，有點事要處理。”葉照眠把垃圾丟到了垃圾桶裏。
段景榆“嗯”一聲。
葉照眠問：“你暑假會做什麽啊？”
“日常訓練，學車。”
“還以為你會去旅游呢。”
“今年應該不去。”段景榆問：“哥要去旅游嗎？”
葉照眠搖搖頭，“沒這個計劃。”
這時聽見陳躍喊了聲：“葉照眠！”
他經過三兩行人，跑到了葉照眠跟段景榆面前，頂一張沒睡好的臉說：“早上沒聽見鬧鐘。”
“跟我一樣。”葉照眠笑說。
“葉照眠，借一步說話。”陳躍做了個“請”的手勢，對段景榆說：“我有點事要跟葉照眠說下。”
段景榆：“嗯。”
葉照眠跟陳躍走到了小角落裏，陳躍低聲說：“我昨晚就不該喝酒，我給你打電話說段哥的事了吧？”
“是的，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要不要告訴段景榆啊？”
“找個時間跟他說？”陳躍征詢道。
“可以吧。”葉照眠點了頭。
“我昨晚不止跟你打電話了，我還給他那個後媽阿姨打電話了，人雖然一直很關心段哥，但是我也不能半夜給人打電話啊，真服了自己了。”
“你問的他後媽啊？”葉照眠問。
陳躍木然點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騷擾人家呢。”
“下次別喝這麽醉了。”葉照眠朝段景榆那邊看了眼。
段景榆在看手機，時不時望一望他們這邊。
陳躍瞧了眼段景榆，問：“你覺得段哥的癥狀好點沒？”
“不好說。”葉照眠為難皺眉。
“我是這麽感覺的，只要他放下他對他哥的心結，他就會慢慢好起來的。”陳躍眼中出現希冀的光芒。
“有可能。”葉照眠思索著說：“所以他也是因為這個，才有點戀哥？”
“現在看來，是懷念的那個念？”陳躍面色變得有些急迫，他往外走，“我去廁所先。”
不遠處的段景榆把手機裝回褲袋，問：“你們說什麽呢？”
“說你的事，因為陳躍擔心你。”葉照眠走向他。
“哥也擔心我嗎？”段景榆問。
葉照眠點頭，段景榆便清朗笑了聲。
“我一會兒就先回去了。”葉照眠說。
“如果想見哥，能去找哥嗎？”段景榆問。
“你有事可以找我。”葉照眠說。
“知道了。”段景榆說。
葉照眠回到家後，在租房軟件發了個招室友的帖子。
這段時間葉照眠沒推出新作品，每個月還按時給家裏打錢，所以別墅的租金有點緊張。
悠悠給他提建議：“直接招個1來當室友，一舉兩得啊。”
葉照眠說：“哪有這麽好的事？”
“你那個體大的宣傳展搞完了？”悠悠問。
“嗯呢。”葉照眠點開租房軟件，驚喜道：“已經有人聯系我了。”
“那你先忙，我吃飯去了。”悠悠說。
掛了電話，葉照眠邊跟人聊房租問題，邊煮面。
這時陳躍的電話打了來，葉照眠靠島臺接聽。
“段哥後媽告訴他了，段哥估計知道咱們今天背著他蛐蛐的是什麽事了。”陳躍說。
“段景榆跟你說什麽了嗎？”葉照眠問。
“我給他發消息，他就一個嗯字。”
“應該沒事吧。”葉照眠嘴上這樣說，還是有些擔憂，“就算我們知道了。”
“我會跟他好好談談的，先掛了我女朋友打視頻過來了。”陳躍掛了電話。
葉照眠看著鍋裏煮沸的水發了會兒呆，突然一陣門鈴聲拉他回了神。
他猜想著會不會是段景榆，走到院門前聽見段景榆喚了聲：“哥。”
葉照眠趕緊開門，問他：“你找我有事嗎？”
“我。”段景榆半垂眼看著葉照眠，“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位老奶奶。”
“啊？”葉照眠歪頭。
“她是賣花種的，說我看起來有緣，賣我一包這個。”段景榆從褲袋裏摸出一包東西遞來，“說是‘太陽花’的花種。”
葉照眠把紙包接過來看了看，“所以呢？”
“我不會養花。”段景榆眉目真誠，“能拜托哥，養在哥的院子裏嗎？”
“可以啊。”葉照眠沖他笑道：“你進來吧，我去給你找個盆安置它們。”
“謝謝哥。”段景榆淺淺地笑了。
葉照眠找了花盆準備土壤，段景榆在他身邊蹲下，說：“要不哥先去煮面吃吧，不餓麽。”
“等下就去，你吃了嗎？”葉照眠問。
還以為段景榆這回也會跟上幾次一樣說吃過了，沒想到他說：“還沒呢。”
“那等下一起吃吧。”葉照眠順嘴說。
“好。”段景榆看向他按盆中土壤的手指，問：“哥怎麽不戴手套？”
“沒事，馬上就好了。”葉照眠臉上帶著俏皮的笑。
段景榆看著他側臉，眉目舒緩地笑。
“它們好像很快就會發芽的。”葉照眠拿起水壺噴了些水用來保濕。
“多久會開花呢？”段景榆問。
“大概一個月吧。”葉照眠鼻子有點癢，想用手摸一摸。
段景榆握住他手腕，“哥的手臟了，我來幫哥。”
葉照眠湊近他一點兒，他的眼珠子卻定了一定，葉照眠說：“鼻子上好像有根頭發絲，好癢。”
葉照眠在皺鼻子，有種稚氣的可愛，段景榆捏住黏在他鼻梁上的細小發絲拿開。
“解脫了。”葉照眠笑時眼睛發出盈盈的光，他轉頭去拿花種，說：“要不你來撒種子吧？”
“哥來吧，哥好像很喜歡花。”
“還可以，也就是個門外漢。”葉照眠笑說。
播撒完，葉照眠起身指了圈小花園，問：“你想你的花放在哪裏？”
段景榆一起身，比葉照眠高出一大截，“都行，聽哥的。”
葉照眠俯身要搬花盆，段景榆說：“我來吧哥。”
“那你來。”葉照眠走到一處空位，“放這兒來。”
段景榆把花盆放好後，說：“哥快去洗手吧。”
葉照眠先進屋，段景榆在後，葉照眠洗手，段景榆靠上島臺，燈光照映下他眉眼覆上一片淡淡的陰影，說：“我來煮面吧。”
“沒事，我煮。”葉照眠開了火，狐疑道：“你不會要看我煮面吧？”
段景榆問：“可以嗎哥？”
“你看吧，不過我廚藝可比不上你。”葉照眠微踮腳去取櫃裏的面。
段景榆邁一步過來幫他取，手指頭不小心輕擦過他手背，引起酥麻。
“謝了弟弟。”葉照眠說這話是在警醒自己。
段景榆把面袋遞給他，後退了又靠到島臺邊，唇邊勾著閑適的笑。
葉照眠放面時，段景榆問：“那盆花哥幫我取個名字吧。”
“不就叫太陽花麽？”葉照眠隨即說：“小太陽？”
段景榆說：“跟小日月像是情侶名。”
“我還沒喊過那只兔子。”葉照眠說。
“哥把它放在哪兒？床上？”段景榆問。
葉照眠點頭，“嗯呢。”
段景榆低頭一笑，葉照眠擱在臺面的手機響了。
葉照眠拿起手機接聽，段景榆瞧著他側臉，他聽人講話時候清澈的眼珠子微動。
“哥的眼睛顏色很好看。”段景榆低聲說。
葉照眠掃他一眼，對打來電話的人說：“我明天方便，你明天什麽時候過來看房都可以。”
那人說：“好，那明天下午兩點我過來吧。”
“好的。”葉照眠說。
掛了電話葉照眠放下手機，段景榆在幫他煮面。
葉照眠走到段景榆旁邊，“我來吧。”
“哥是找室友？”段景榆面色淡然問。
“是的。”
“明天就來看房？這麽快。”段景榆放下筷子，給葉照眠讓了位。
“也是沒想到這麽快就遇上了有緣人。”葉照眠攪拌著面條說。
段景榆站在他身後，一雙黑眸裏像是吊了兩盞散發幽光的燈，“這算有緣人麽。”
“起碼是要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葉照眠感覺他的聲音就在頭頂，回頭看時，他問：“明天我能來找哥嗎？”
“你明天沒事嗎？”葉照眠問。
“沒事。”
“不會是那個癖又讓你這樣了吧？”葉照眠面色遲疑。
“過來看看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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