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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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1·137
正值凜冬，寒風呼嘯的街道，幾乎無人走動。
阿笠宅二樓，捧著一杯香醇可可的茶發女孩站在窗前，無聲的註視著窗外一片白茫的世界。
啜了一口可可，充足的甜份和熱量從口腔滑到喉嚨直至胃部，讓整個人都暖乎乎的感受令灰原哀長長的舒了口氣，漂亮的大眼睛微瞇。
被雙手碰著的馬克杯中，白色蒸汽不斷上湧蒸騰，模糊了女孩的面容外，還為玻璃窗戶蒙上了一層白透的霧氣。
黑衣組織，解藥，似乎已經找到變小後的她和工藤，甚至正在監視狀態的組織成員，以及仁王——那個已經被她視作朋友的少年的請求。
茶發女孩眉心微皺，身體對於甜食的渴望，令她下意識地再次嘗了口可可。溫暖的香甜飲料帶來了一時的緩和，卻不能帶來有效的解決方法。
一個在醫學方面堪稱絕癥的病癥，想在短時間內研究出對癥的藥物，這樣的請求／課題，無論放到哪位學者案頭，都會被當做無稽之談。
然而白發少年為此做出的努力和犧牲，卻也被灰原全然看在眼裏。
也正因為如此，原本打算暫時擱置一旁的藥物研發計劃又重新被灰原從廢紙簍中撿出，並放到了手邊。
正如她之前和仁王解釋的那般，新藥研發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光看世界範圍內的各大藥廠企業集團對於新藥研發每年幾十上百億的資金投入，卻幾乎濺不起一點水花便能看出。
這麽想著，灰原隨手翻了翻手邊厚厚的資料，無聲的嘆了口氣。
現在的她，缺少的並不是前進的思路，而是一個擁有各類精密準確儀器的實驗室，以及眾多合適的研究員...
這樣的需求，除了各個名校以及醫藥大廠的研發部門外，還能從哪裏去找呢？
就在長發女孩沈思之際，不遠處傳來的汽車鳴笛聲乍響。
灰原猛地擡頭。
“滴滴——”
不同尋常的動靜使得警惕性本就遠超他人的灰原做出了最佳反應，女孩身上的魔力驟然爆發，非AI型魔導器在魔力的支配下以灰原指令為第一需求，從阿笠宅天臺一躍而起懸浮於半空，將方圓十裏，甚至幾百米的動靜納入眼底。
相對安全，擁有隱私性的二樓，女孩則坐在電腦前，目無焦點的直視前方，腦中正不斷接收著自家魔導器傳來的實時畫面。
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剛剛的汽車鳴笛聲也是意外，但她依舊不敢放松警惕。
保時捷356A。
是巧合？
不，絕對不會這麽巧。
雖然沒有探查到其餘任何情況，但灰原依舊沒有停下驅使魔導器的行為。
終於，她發現了一絲異樣之處。
那是…
‘看清’白色雪堆中的畫面後，女孩瞳孔一縮。
－
神奈川縣立海大附屬初級中學網球部室內球場，七球對決仍在繼續。
隨著網球、球鞋與木質地面產生摩擦，‘嘎吱’的聲響不斷響起，動靜絕對說不上悅耳，但在作為圍觀者的網球少年們的眼中，卻是沒有比這更能讓他們感到熱血沸騰的了。
臉頰充血，眼神晶亮。
雖說不是所有人都呈現著這樣的姿態，但每個人內心的激動與向往卻一點都不少。
這就是，立海大現任正選——隨隊替學校奪得了兩屆全國冠軍的前輩們的實力嗎？
真是，太強了。
而似乎感受到了少年們向往崇拜的眼神，正在場上對練的兩位，又多拿了一些實力出來。
唔，正好卡在大部分圍觀者們看得懂的程度上。
“噗哩。”
白發少年向後退了半步，微微仰頭，墨綠的目眸不住追隨著網球的軌跡。在室內極其晃眼的燈光下，依舊精準的捕捉到了網球的真身，而後，毫不猶豫的大力扣殺。
“咻－啪－”
網球落地。
隨之一起響起的，還有丸井少年吹破的泡泡糖。
咬著糖果，感受著口腔中不斷傳來的甜蜜滋味，紅發少年有些含糊的說到：“這麽快就將軍了呀，不像你的風格嘛。”
拿到一分，還被吐槽的白發少年聳了聳肩：“piyo.”
“我哪裏有什麽風格。”
伸手接過場外拋來的網球，仁王扯了扯小辮子，示意放置於一旁的分值標記牌：“最後一球了呦。”
經由提醒才恍然發覺的丸井沒了閑適的表情，一臉郁悶的答道：“七球對決，總是結束的特別快。”
是啦，雖然他一直自稱立海大的天才，但心裏還是很清楚部裏實力順位的。
唔...大概。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對打敗狐貍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只是想著能從許久未見的好友身上挖掘出什麽新鮮的東西出來才興致勃勃的答應比賽。
卻沒想到簡短又快速的七球對決打亂了他的想法，在對練即將結束的現在，除了看到了好友罕見的大力扣殺外，再無其他收獲。
隨著結束的哨聲響起，黃綠色的小球噠噠噠的落地，為這場算不上完美的七球練習賽劃下了終止符。
“呼~”
額間冒出點細汗的丸井下場，從自家搭檔手中接過幹凈的毛巾，胡亂擦拭一番後，少年腦袋一撇，瞅了眼不遠處，呈三角站位的幾人。
他們在說些什麽？
“要去看看嗎？”
哎？
紅發少年後知後覺的將視線轉移至搭檔身上，堪堪發覺自己剛剛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不過，這也正合他的想法。
“餵，去看看？”
心中似乎有著顧慮的丸井在環視四周，終於找到那頭極其顯眼的海帶頭後，咧唇一笑。
——他不會知道，自己現在的笑容，和仁王打算惡作劇前的微笑幾乎是一比一覆刻。
但是，有著小動物一般敏銳直覺的海帶頭少年卻是在瞬間感受到了一絲惡寒。
就在他左顧右盼，尚且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丸井便在這時，走到了他的身邊，宛若惡魔誘惑無辜的羔羊一般低語：“想不想去（偷偷）聽聽他們三個在講什麽？”
幾乎在瞬間，好奇心被完全勾起的切原少年忘記了敏銳六感帶給他的警示，眼睛放光的猛然點頭。
當然要啦，前輩帶帶我！
滿意於後輩反應的丸井借助喝水的動作掩蓋了他上翹的唇角，咬著水瓶咕咚咕咚灌下幾口功能飲料解渴後，丸井切原桑原三人悄摸摸的走向了三位同伴的方向。
而剛剛還圍在一旁，躍躍欲試，想要和丸井等人提出心裏疑問甚至邀戰的幾位少年則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卻沒有一人敢跟上去一探究竟。
畢竟，幾位前輩們的目標，是副部長和軍師哎...
瞬間退縮了的少年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幾位極好說話、平易近人又實力強大的前輩們離開。
另一邊，被腰傷教做人的仁王在下場後，連口水都沒喝上，便被軍師與皇帝團團圍住。
看著兩人滿臉‘直接交代’了的模樣，仁王抽了抽嘴角。
“噗哩。”白發少年無奈攤手，臉不紅心不跳，光明正大的糊弄道，“一不小心扭到了腰。”
柳和真田卻不買賬，一臉‘我就看你編’的表情。
僵持了幾秒後，仁王無奈攤手。但也沒有再繼續解釋，態度十分明顯，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能給出的理由就這個。
過了好一會兒，似乎看出了仁王的態度堅決，柳還是出了聲，打破寂靜。
“這次回來還走嗎？”
仁王經常性請假這件事情是眾所周知的，但對於白發少年請假究竟是去做什麽，以及請假緣由，卻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於也沒有人打破砂鍋問到底一般的追問，對於自家這個十分神秘，似乎真的如同山野狐貍一般神秘莫測，自在自由的白毛狐貍，給予了最大的寬容和溫柔。
走嗎？
仁王則仔細想了想自己現在的狀態——失去大部分魔力、還沒好透，一動就原形畢露的腰傷，以及在時空管理局掛了名的傷殘人士。
最為緊迫的夜天之書在他主動提供了念動之核後也收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是水磨功夫，似乎也沒了別的事...
但一向的謹慎讓他沒有完全肯定：“這段時間會一直在的。”
這便是仁王給出的答覆。
而似乎對仁王的回答還算滿意，真田和柳臉上的表情好了許多。
“最近因為有了室內網球場的存在，部員們在冬季的訓練量也提了上來，實力增長的幅度遠比以前要大的多。”
“...”仁王拽了拽小辮子，腦中的報警聲不斷響起，大腦不斷轉動下笑著答到：“這可多虧了我們尊敬的副部長。”
說著，白發少年意有所指的看向了一旁默不作聲的真田。
許是被仁王的眼神勾起了去年穿女裝時的不堪回憶，真田瞬間黑了臉，伸手狠狠地壓下了帽檐。
這時，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仁王開始環視四周：“噗哩。”
“柳生呢？”
柳生？
柳握住筆記本書脊的手微微一動，而後用極大的毅力克制住了記錄的想法，語氣到一如往常的平靜：“這段時間，柳生一直在和海棠待在一起，現在這個時間的話，應該在教海棠打高爾夫吧。”
“...piyo？”
教學打高爾夫？
對於這非比尋常的發展軌跡，仁王表露了難得的興趣。
海棠？
白發少年心中一動，聽這名字似乎十分熟悉。
“青春學園的準二年生，網球實力不錯，是打蛇球的呦。體力，耐力也很不錯，據說還是某位親自挖來的。”
在一旁偷（光明正大）聽了許久的丸井突然跳出來哼哼道，一邊說，一邊不住的往仁王身上瞄。
餵餵餵，海棠熏確實是你挖過來的沒錯吧，怎麽連人都沒記住啊...
得到來自丸井的解釋後，仁王眨了眨眼，總算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裏扒拉出來這麽一段。
唔，是他啊...
看起來，大家對那個後輩很滿意嘛。
仁王換了個支撐腳，半靠在墻上，雙手插兜，眉眼彎彎。
見白發少年終於想起了原委，柳清了清嗓子平靜的轉述道：一一下來自於比呂士的原話：“比某些把人叫過來，但說走就走的人好多了。”
聽到這樣意有所指的對話，臉皮被鍛煉的格外厚實仁王一臉平靜，仿佛真的能夠置身事外一般。
不過雖是這樣說，但所有正選都明白，柳生這樣的選擇，對立海大網球部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不提幸村未知的身體情況，光光仁王這一身的實力，就註定了，哪怕柳生的網球天賦有多麽強大，進步速度有多麽的快，但想在短短一年左右的時間追趕上白發少年，這實在是難以實現。
當然，實力並不對等的兩個人組成雙打搭檔也不是不可以，然而柳生的驕傲不允許他成為一對搭檔中拖後腿的存在——這對他後續的網球之路也沒有半點好處。
最重要的是，柳生在淺淺的打好基礎，即將開始練習雙人時，才啞然發現，某個口口聲聲說著會嘗試著和他成為搭檔的白毛小子，居然完全找不到蹤跡。
——這還磨合什麽？和空氣一起培養默契嗎？
因此，放棄仁王這條路對柳生來說，可是說是必然的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視線中又出現了一個同樣是被仁王忽悠的網球選手，海棠熏。
秉持著同病相憐的想法，柳生開始一點一點的，主動和海棠熏接觸——唔，那個時候的海棠熏其實並沒有完全下定決心從青學轉校到陌生的神奈川來讀書。
然而，紳士的魅力又豈是懵懵懂懂的蝮蛇能夠抵擋的。
——所以說，扛著鋤頭把海棠挖（忽悠）過來的罪魁禍首，其實是柳生這個紳士呀！
瞬間想通了關節的仁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卻被柳打斷。
“在我們可能失去一張足夠清場王牌的時間節點，必須要有另一個人站出來。“軍師張開了眼，嚴肅而又認真的與仁王對視。
這句話，或許在不同人的耳中有著不同的見解，畢竟毛利壽三郎在立海大附中時，也是被冠以了立海大ACE的稱呼。恰逢他畢業的現在，將毛利填入‘失去王牌’這一代指中，似乎也十分契合。
當然，仁王不會誤認。
他十分明確的知曉自家軍師的意思。
——部長上不了場的情況下，最為強大的你，必須扛起立海大的大旗。
如同真田和柳在幸村倒下後，便一言不發的扛起了部門事物一般，哪怕這樣做會極大的縮短他們自己的訓練時間，甚至影響自身實力的增長，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
實力足夠強大的正選們，在獲得部員們的信任和追隨後，也要擔起相應的責任。
而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才令白發少年險些扼制不住內心翻湧的情緒。
種種種種，似乎都在提醒著他，幸村所遭遇的一切，他都難辭其咎。
部長的病，雖說有部分是病毒引起，但最為關鍵的，還是夜天之書的魔力侵蝕。
可那時候，他明明已經察覺到了，卻還是松松放過...
仁王閉了閉眼，無聲的嘆了口氣。
而柳的陳述還未結束，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這樣一來，立海大原本穩拿的兩分雙打也變得不太穩定。”
丸井和桑原在不斷進步，但另一對雙打卻產生了極大的空缺。他和真田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對柳生和海棠這對搭檔的產生推波助瀾。
...
“所以，現階段柳生和海棠磨合的怎麽樣？”
仁王沈默了一會兒，順著柳的思路走了一段後，低聲詢問道。
“這個，等他們回歸就明白了。”
“喔！之前就說好了，等到他們覺得可以了，或者冬訓結束的最後一天，過來和我們來一局。”
丸井舉手，一臉元氣的說道。
唔。
那倒是不錯。
坐在教練椅子上，看似正專註於著場上部員們訓練過程，實則神游天外的仁王換了個坐姿，表情神秘難測。
中獎的某位不知名部員：我、我剛剛的訓練任務沒有漏下什麽吧…為什麽仁王前輩這樣看著我QAQ.
——
工藤家。
只要有空（其實也沒什麽時候有空）就會拿著個望遠鏡觀察（赤井秀一：保護）（灰原哀：監視）阿笠宅（灰原）的赤井秀一，今天還是一如往常。
舉著個望遠鏡，做著癡／漢一般行為的赤井秀一，倘若不是那張冷峻的臉以及周身的氣場，放在一般的小說中，怕不是出場不過三章就會帶上銀手鐲的癡／漢炮灰。
當然，他是赤井秀一嘛，那就另當別論了。
今天，黑衣組織罕見的沒出什麽幺蛾子，也沒有什麽特別特大的任務，柯南，以及那幾個偵探團小學生也出去野營了——提前向司機及監護人阿笠博士說聲辛苦了。
因此，這是個難得的，一片靜好的日子。
拉過窗簾，將望遠鏡夾在窗簾縫隙間的赤井在觀察了半小時左右，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內心充滿了關於‘灰原一直不出門／小小年紀就有了宅的趨向／其他小朋友都出門了，灰原是不是生病了’等一系列堪稱保父的心理活動。
然而，就在他剛要放下望遠鏡的瞬間，一個幾乎刻在他腦海中的身影出現在了阿笠宅的大門口。
仁王雅治？
男人神色莫測的調整著望遠鏡，而後眼睜睜的看著，從白發少年站在阿笠宅大門口按下門鈴，前後不過十秒，那扇阿笠博士走後就再也沒有打開過的大門就這樣，大敞著，將少年迎了進去。
柯南說的沒錯，灰原和仁王的關系確實不錯...
放下望遠鏡，赤井坐到了沙發上，眼眸微瞇，陷入了沈思。
基於灰原高敏感的精神，他並沒有在阿笠宅安裝任何類似於竊聽器，監控設備—哪怕這麽做，只是單純的為了保護灰原，類似於警／方的證人保護計劃。
因此，在仁王進入阿笠宅後發生的一切，赤井秀一都無從得知。
唔。
赤井秀一不知道的，我們可以知道呀。
阿笠宅。
“痛痛痛...”
一陣壓抑卻又難以忍受，因此從喉間擠出的呻／吟，透過隔音效果一般的木制門板傳出。
緊隨其後的，便是一道冷淡又清脆的女聲。
“嗯？你去做了什麽？都有點紅腫了。”
“嘶——”
腰上傳來的一陣涼意，，冷熱交替的詭異感覺令仁王倒吸一口涼氣。
“完成。”
茶發女孩摘下手套，表情冷淡的走到一旁的盥洗室清洗雙手。
“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畢竟我也不是專業的醫生。
“噗哩。”仁王撩了撩身後的衣服，從沙發上緩緩起身，“要是這裏的醫院能治，我也不至於來你這。”
“我相信醫療翼會很樂意幫你看看的。”茶發女孩抽出幾張紙巾，仔細的擦試著手上的水珠。
“...”仁王半月眼。
哈，感情你是忘記我現在是沒有念動之核的狀態，表面看著沒什麽問題，但怎麽可能瞞得過治療官...
輕飄飄的撇了眼白發少年，灰原也不再說話，只是將雙手插進白大褂的衣兜裏，慢吞吞的坐到椅子上，輕描淡寫的拋下一顆炸／彈。
“一個有著足夠等級，儀器，甚至是科研人員的實驗室。”
嗯？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仁王還在嘗試性移動腰部，
下一秒，白毛狐貍便瞪圓了雙眼，極其罕見的口吃道：“實、實驗室？！”
“對。”灰原點了點頭。
也是巧合，幾天前，她在街道盡頭的雪堆裏發現了一個凍僵的，已經陷入昏迷的小孩。
幾乎是一眼認出，那個孩子就是前段時間，她和仁王在槍／戰現場救下的那個小家夥。
在排除了周圍有人埋伏／孩子身上帶著竊聽器／□□等可能性後，灰原沒有暴露自己魔導士的身份，而是當場撥打了急救電話，最終救下了這個倒黴孩子一命。
也幾乎是順理成章的，呆在醫院的灰原和阿笠博士被這孩子的監護人直接撞上，得到了熱淚盈眶的感謝。
唯一的意外便是，這份謝意實在過於厚重了些——哪怕是在得知阿笠博士的學者/科研人員的身份後，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聽到這裏，仁王神色變化了一番，瞅著神色淡定的灰原道：“你確定...”這和黑衣組織無關？
實在是，過於巧合了一些。
雖說他們完全不用擔心來自組織的威脅，但真被盯上，導致全天候都有可能發生‘生命危險’這件事，絕對令人開心不起來。
特別是灰原還和組織有著剪不斷的孽緣，或者說仇恨。
倒是當事人十分淡定，女孩搖了搖頭道：“不能確定。”
那...
“那和我接受孩子家屬的感謝，讓阿笠博士收下贈與的實驗室有什麽關系嗎？”
反正，除了儀器之外的所有瑣碎的工作，她都能拜托阿笠博士傳達，從而達到她的目的。
而哪怕背後真的是組織的投石問路，她也有恃無恐。
“噗哩。”
仁王眨了眨眼。
作為當事人的你覺得沒有問題，那就沒事咯。
“也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麽的。”灰原頭也不回的整理著手中的資料，“不止這個項目，我的其他想做的項目，都缺少不了這些必要的前提條件。”
魔法好用是好用，但體系卻和她一直學習的截然不同，能夠借鑒，但要想走的足夠遠，還是要以科技側的知識體系為主。
勉強接受了這一說法的仁王繼續著自己緩慢活動腰部的動作，在察覺到一直宛若針刺般劇烈疼痛的後腰現在只有走動時才會有一絲悶痛後，白發少年舒了口氣。
於是，在眼睜睜的看著仁王毫無障礙的走進阿笠宅的一個小時後，赤井秀一又眼睜睜的看著灰原將白發少年送出家門。
一個小時...
不對，白毛小子走路的姿勢變了。
赤井秀一擰起眉心，見過無數黑暗的他，思緒難以遏制的朝著最為不妙的方向滑去。
——事實上，倘若不是灰原完好無損的親自送人出門並且被赤井親眼所見，說不準現在的赤井秀一就會套著沖矢昴的殼子，直接沖進阿笠宅，確認灰原的安然無恙。
仁王：噗哩，有被無語到。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在灰原哀這位半吊子醫師處，簡單的處理了腰上後，仁王回到了家中，拎起網球包就朝學校走去。
至於為什麽不尋求更加專業的夜天之書騎士們的幫助——在所有騎士都有被時空管理局監控到可能得情況下，他是瘋了才會在她們周圍晃悠…
夜天之書事件還沒有結束呦，piyo。
由一場精彩的七球對決向諸位部員們展露存在感的白發少年就這樣堪稱轟轟烈烈，順理成章的融入了此次已經過半的立海大秋冬季訓練營。
或許是考慮到他來源不明的腰傷，又或許是考慮到各個部員們脆弱的心靈，在這場冬季訓練中，半路插隊的仁王被安排了監督員的職位，日常就是完成基礎訓練（在此提上一嘴，由柳安排的訓練菜單中，只要有特別／完全需要腰部發力的項目，已被完全去除）都不需要下場。
腰傷確實沒有好全的白發少年欣然接受。
在又一次一絲不茍的完成軍師要求的基礎訓練後，仁王泰然的做到了教練椅上，雙手環胸，一臉閑適的監督著場上仍在繼續訓練的部員們。
不遠處□□練得極其淒慘的切原少年強撐著一口氣從地上爬起，滿臉羨慕的說道：“嗚，我也想做仁王前輩的工作。”
而不是在真田副部長這裏，成為拳擊沙包一般的存在QAQ.
下一秒，切原只覺後腦一涼，下意識扭身，恰好躲開了來自紅發少年的棍棒攻擊。
“嗚哇，丸井前輩你想做什麽？！”海帶頭後退兩步，一臉驚恐的看向自家前輩。
“。”紅發少年笑得一臉明媚，吹出個大大的泡泡後，他咬著糖果，口齒清晰的說道：“你不是羨慕狐貍嗎？很簡單，腰、腿、手，無論你斷了哪個，或者只要受傷了，就能和你仁王前輩一起，提前享受退休養老的生活。”
提前步入養老生活的仁王：piyo.＝v＝
被自家前輩予以重擊的切原少年：ORZ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下午。
結束了一天的訓練，柳和真田解散了非正選的部員們後，帶著在場的幾名正選一起前往了自家部長所在的醫院。
“吶吶，部長到底什麽時候能出院？”走在人行道上的切原雙手交叉放於腦後，一臉疑惑的問道。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家部長究竟遭遇了什麽，所以還能露出這樣明媚的表情來談論與幸村病情相關的一切。
而如仁王真田柳三人，明確或大致知道了幸村現狀的人來說，這樣的話題並不輕松。
知道真實情況的人往什麽也不能說，而柳和真田卻也說不出口。
“…”
在三人不約而同的沈默中，原本緩和輕松的氛圍也越見緊繃。
擁有敏銳直覺的小動物們也不再一蹦一跳的走路，顯得十分安分的樣子。
說實話，到了現在這個時間段，哪怕真田柳甚至仁王三人中沒有一個人對他們說出幸村到底生了什麽病，但在其餘幾人的心中一定是有所猜測的。
畢竟如果只是普通的病痛，絕對不可能住這麽長時間的院，他們極其負責的部長大人也是絕對不會同意浪費這段珍貴的提升實力的時間的——過完年，再放個春假，就要踏入國三的關東大賽、全國大賽的比賽征途了。
“部長…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是穩定的。”
良久，最常去看望幸村的柳輕聲說道。
雖然也是不確定的話語，但還是給予了小動物們一定的安全感。
看著切原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
仁王心中了然，有夜天之書所屬魔力的侵蝕，將一切機器可能檢測到的波長信號全部屏蔽。
這樣的情況下，幸村的病癥能夠確診才怪。慶幸的是在有了他的介入後，隨著夜天之書收集頁數的不斷增長，幸村的病情也隨之穩定下來，這也在某種程度上表明了——治療幸村就要先搞定夜天之書這件事是正確的方向。
就這樣，一行人默不作聲的來到了醫院，走向了幸村病房所在的樓層。
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仁王突然有些緊張。
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任何偽裝、隱身來探視自家部長。
下意識的，白發少年就從隊伍的最前方，來到了隊伍的最後方邊邊處，還不著痕跡的找了桑原擋擋。
就這樣，一行六人站在病房門口，誰也沒有第一時間主動上前開門。
和他們想象中的安靜不太一樣，孩子稚嫩的歡呼聲就要穿透整個門板，間或還能聽到自家部長那十分具有辨識度的柔和聲線。
柳和真田面面相覷，隨即推門而入。
聲音戛然而止。
病房內外的眾人對上了眼神。
只見幾個身著病服的孩子團團圍在幸村的病床旁邊，此時正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瞅著突然闖入的幾人。
而真田等人看到幸村手上的畫筆以及放在腿上的畫紙，也不難看出剛剛正在進行什麽活動。
看到自家部員的幸村也是笑意盈盈，他溫柔的揉了揉離他最近的孩子的腦袋，低聲輕語，似是說了些什麽，隨即，孩子們便十分乖巧懂事的有序離開了房間。
“幸村尼桑，我們下次還來找你玩！”
擁有一頭美麗的鳶紫短發的俊美少年淺笑應下。
很快，病房便只剩立海大網球部的正選們。
“部長！”xn
沒有其他人存在，部員們，特別是兩個小動物也不再克制自己的本性，猛得撲了上去，趴在幸村的床頭，仔細詢問自家部長到底哪裏不舒服？
幸村搖了搖頭，俊美的臉上一如往常的掛著溫和的微笑，仿佛真的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問題。
真好啊…
看過，體會過幸村發病時是怎樣狼狽，怎樣痛苦的仁王閉了閉眼。
真好呀，噗哩。
…
就在白發少年出神之際，病房內的人員卻越來越少，直到擋在仁王面前的桑原也被幸村支出去時，少年才堪堪反應過來，此時的病房內，只有他和自家部長兩人。
仁王：瞬間僵硬。
但還要裝出一身的悠閑自在來。
然而幸村的態度，似乎也有著些許不同…
“回來了？”
早早就被外界冠宇‘神之子’稱號的幸村無疑是英俊，不，應該說是俊美的。白發少年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般，眼神止不住的往自家部長身上瞄去。
病痛折磨並沒有損耗幸村一絲一毫的俊美，一絲淡淡的病弱氣反倒為幸村增添了別樣的風采。
嘖。
白發少年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而緊緊皺起眉心。
另一邊，遲遲得不到回應的幸村不得不再次出聲道：“雅治？”
仁王眼皮一跳，直直的對上了幸村的眼睛，在那樣澄澈的目光下，白發少年的心中充滿了忐忑。
似乎…他什麽都知道。
哈，怎麽可能？
自嘲一笑，仁王雙手插兜，視線下意識挪至窗外，眼神聚焦在了不斷顫動的枯枝尖。
嘴上倒是給出了回應：“噗哩。”
“…”
幸村沈默了一段時間，似乎在思考怎樣說合適。
許久，他才張了張嘴，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疲憊來。
“雅治，我的情況你也清楚…”
“不要多想，肯定會好的。”聽到開頭便直覺不好的仁王直接生硬打斷了幸村的話，幹巴巴的說道，“或許沒這麽糟糕呢？”
等夜天之書事件過去之後，再次檢查，說不準只是癥狀相似的小毛病呢？
短短幾秒內，白發少年心中便迅速的轉過了各種想法，然而這些都不能讓面前的幸村精市知道。
病房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良久，幸村捏了捏山根，語氣中透露了一絲疲憊：“雅治，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麽。”
這樣連續的打斷我說的話，很難不認為是拒絕的信號啊…
“…”這次確實沒想這麽多，就是單純又直白的，不願看到自家部長默默接受這一事實才接連出聲的白發少年眉尾一挑，克制不住的抖了抖。
各自以為憑借對方的智商情商肯定能明白自己意思，所以下意識說的隱晦了些，然而一通對話後才發現實際上牛頭不對馬嘴的兩人：額…
“…我知道你的意思。”說到這句話，仁王插在褲兜中的手，克制不住的捏了捏，似乎這樣做就能緩解尷尬，隨後收回流連於窗外枯枝敗葉的目光，挺了挺脊背，“立海大全國三連勝不會有任何問題。”
“用這麽平淡冷靜的語氣說出這樣霸氣的話啊。”
幸村彎了彎眉眼，雖是這樣調侃著，但不難看出少年此時的心情極佳。
隨即，他話鋒一轉：“蓮二和弦一郎一個過於溫和一個過於強硬。我本是想讓他們兩個互相補短以此帶領立海大不斷向前，但…”
你回來了。
除了懶散不願管事的惡劣性格外，仁王擁有的所有品質在幸村眼裏都能稱得上合適。
合適於，立海大網球部部長的這個位置。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
“你比他們兩個要強。”
而立海大，不，所有網球部都需要一根支柱，以絕對實力鑄就的支柱，除此之外的人格魅力等等並非不重要，但在實力之下確實是錦上添花的存在。
在奉行強者為尊的立海大，這一點便更為明顯。只有有了這一前提，掌控整個網球部才不會顯得那麽吃力。
“現在的立海大，需要支柱。”幸村俊美的眉宇間流露著滿滿的不容置疑，他說，“我知道你可能不願意，雅治，但是立海大需要。”
立海大需要，所以哪怕你不願意，也必須要去做。
這樣一句看起來似乎可以稱得上道德綁架的話從幸村精市口中說出後，卻令人生不起拒絕反抗的念頭。
因為，那可是幸村啊。將網球和立海大視為生命的家夥。
仁王暗暗磨了磨牙。
“所以，仁王部長——”
“哈？”
原本只是想著在這段時間幫幸村看著點網球部，卻沒想到某位部長越說越離譜，甚至有直接把部長這一名頭放到自己身上跡象的仁王雙手環胸，不願跳坑：“以上，監督，幫助部員們提升實力，約訓練賽，填補單打一的位置，甚至帶著大家一起前往比賽會場什麽的，這些我都能做到。但是——”
白發少年語氣嚴肅而又肯定的說道：“部長這個職位，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幸村部長——”
看著拖了長音稱呼自己的仁王，看出自家部員的決絕，幸村無奈妥協。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仁王依照約定，不再像從前那般，幾天甚至一禮拜不見人影，反而真正肩負起了帶領部門所有成員一起前進的責任。
柳的數據得到了再一次的大幅度更新，切原也從真田處轉回仁王手下操練。
原本停滯不前的，丸井桑原的同調進度也開始大幅度增長。
甚至連真田的新招式也在白發少年的提點下，突破了瓶頸。
在醫院中聽著自家部員們七嘴八舌，喜氣洋洋的訴說著自己這段時間的進步，躺在病床上的幸村勾起了唇角，神情溫柔。
——
是夜，近段時間以來作息極其規律，這天也早早睡下的白發少年猛然睜開了眼。
魔力波動？！
白發少年翻身而起，墨綠的目眸在黑夜中折射著月白的光。
“Master.”
雖然因為自家主人的關系對魔力的敏感程度有所下降，但遇上這樣不同尋常的波動，它還是第一時間發出了預警。
此時，仁王也完全清醒了過來，動作迅速的穿戴好衣物後，輕手輕腳的下樓，離開了家門。
因為念動之核缺失的關系，少年體內的魔力恢覆速度極其緩慢。所以，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一點能量，怎麽能隨便用在趕路上呢？
全天24小時營業的公共交通不香嗎？
“滴。”
清脆的解鎖聲響起，白發少年長腿一跨，踩上了共享單車的腳踏。
漫漫星河下，圍著紅圍巾，騎著單車的少年消失在了空無一人的道路盡頭。
事實上，仁王已在魔導器的指引下，來到了結界的臨界點。
“這種等級的結界...”
伸手摸了摸透明卻有著一定韌性和硬度的膜狀物體，少年的神色一點點凝重起來。
隨即，他指揮著流星，一邊盡可能的留下證據，一邊將消息傳達給了時空管理局。
做完這一切後，仁王呼出一口氣，這樣的氣候下，很快便凝結成了白霧，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接下來，就要看我們能做到哪一步了...”
少年喃喃自語，而後緩慢而又堅定的邁入了結界之中。
在雙腳都落在結界之內的同一時間，仁王眼前的景象變成了統一的黑白灰三色，原本十分富裕的，游離在空氣中的魔力因子也變得稀薄——這對本就處於恢覆期的少年來說，並不是什麽好消息。
仁王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他下意識的扯了扯小辮子，將幾乎所有的魔力都灌註給了流星，將魔導器的探尋能力拉滿，只給自己留下淺淺一層，大約只夠構建一張斥力防禦的程度。
而因為特殊原因短暫的恢覆了巔峰期的流星也沒有辜負自家主人的期望，很快便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流星：“Master，探索到高町小姐的魔力波動。”
奈葉？
聽到意料之外的名字後，仁王更是茫然，仿佛看見擋在真相前的那片白茫又厚重了幾分。
但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前去看上一眼的——這樣的結界，絕對不是奈葉這個同樣偏科嚴重的魔導士能夠設立出來的。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麽…
白發少年揉了揉額角，再次出發。
巨大而又堅固的結界中心，隨著絢麗的魔炮以及各種功能覆雜變幻多端的魔法陣在不斷的碰撞中或悄然堙滅，或轟然爆裂，留下一道道肉眼難以看見的魔力漩渦。
而最引人註目的，還是要數半空中不斷碰撞，交鋒激烈的兩道身影。
“？”
好不容易才跑到中心交戰點的仁王皺起了眉頭，仔細觀察著這場看似勢均力敵的戰鬥。
然而，在看清與高町奈葉對戰之人的形象後，白發少年才發覺了事情的嚴重性。
防護服，面具，慣用的幾個技能…
極其眼熟的同時，少年的心中浮現極其荒謬的情緒。
哈…
這不是我在A級世界獲取念動之核時，所做的偽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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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凜冬，寒風呼嘯的街道，幾乎無人走動。
阿笠宅二樓，捧著一杯香醇可可的茶發女孩站在窗前，無聲的註視著窗外一片白茫的世界。
啜了一口可可，充足的甜份和熱量從口腔滑到喉嚨直至胃部，讓整個人都暖乎乎的感受令灰原哀長長的舒了口氣，漂亮的大眼睛微瞇。
被雙手碰著的馬克杯中，白色蒸汽不斷上湧蒸騰，模糊了女孩的面容外，還為玻璃窗戶蒙上了一層白透的霧氣。
黑衣組織，解藥，似乎已經找到變小後的她和工藤，甚至正在監視狀態的組織成員，以及仁王——那個已經被她視作朋友的少年的請求。
茶發女孩眉心微皺，身體對於甜食的渴望，令她下意識地再次嘗了口可可。溫暖的香甜飲料帶來了一時的緩和，卻不能帶來有效的解決方法。
一個在醫學方面堪稱絕癥的病癥，想在短時間內研究出對癥的藥物，這樣的請求／課題，無論放到哪位學者案頭，都會被當做無稽之談。
然而白發少年為此做出的努力和犧牲，卻也被灰原全然看在眼裏。
也正因為如此，原本打算暫時擱置一旁的藥物研發計劃又重新被灰原從廢紙簍中撿出，並放到了手邊。
正如她之前和仁王解釋的那般，新藥研發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光看世界範圍內的各大藥廠企業集團對於新藥研發每年幾十上百億的資金投入，卻幾乎濺不起一點水花便能看出。
這麽想著，灰原隨手翻了翻手邊厚厚的資料，無聲的嘆了口氣。
現在的她，缺少的並不是前進的思路，而是一個擁有各類精密準確儀器的實驗室，以及眾多合適的研究員...
這樣的需求，除了各個名校以及醫藥大廠的研發部門外，還能從哪裏去找呢？
就在長發女孩沈思之際，不遠處傳來的汽車鳴笛聲乍響。
灰原猛地擡頭。
“滴滴——”
不同尋常的動靜使得警惕性本就遠超他人的灰原做出了最佳反應，女孩身上的魔力驟然爆發，非AI型魔導器在魔力的支配下以灰原指令為第一需求，從阿笠宅天臺一躍而起懸浮於半空，將方圓十裏，甚至幾百米的動靜納入眼底。
相對安全，擁有隱私性的二樓，女孩則坐在電腦前，目無焦點的直視前方，腦中正不斷接收著自家魔導器傳來的實時畫面。
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剛剛的汽車鳴笛聲也是意外，但她依舊不敢放松警惕。
保時捷356A。
是巧合？
不，絕對不會這麽巧。
雖然沒有探查到其餘任何情況，但灰原依舊沒有停下驅使魔導器的行為。
終於，她發現了一絲異樣之處。
那是…
‘看清’白色雪堆中的畫面後，女孩瞳孔一縮。
－
神奈川縣立海大附屬初級中學網球部室內球場，七球對決仍在繼續。
隨著網球、球鞋與木質地面產生摩擦，‘嘎吱’的聲響不斷響起，動靜絕對說不上悅耳，但在作為圍觀者的網球少年們的眼中，卻是沒有比這更能讓他們感到熱血沸騰的了。
臉頰充血，眼神晶亮。
雖說不是所有人都呈現著這樣的姿態，但每個人內心的激動與向往卻一點都不少。
這就是，立海大現任正選——隨隊替學校奪得了兩屆全國冠軍的前輩們的實力嗎？
真是，太強了。
而似乎感受到了少年們向往崇拜的眼神，正在場上對練的兩位，又多拿了一些實力出來。
唔，正好卡在大部分圍觀者們看得懂的程度上。
“噗哩。”
白發少年向後退了半步，微微仰頭，墨綠的目眸不住追隨著網球的軌跡。在室內極其晃眼的燈光下，依舊精準的捕捉到了網球的真身，而後，毫不猶豫的大力扣殺。
“咻－啪－”
網球落地。
隨之一起響起的，還有丸井少年吹破的泡泡糖。
咬著糖果，感受著口腔中不斷傳來的甜蜜滋味，紅發少年有些含糊的說到：“這麽快就將軍了呀，不像你的風格嘛。”
拿到一分，還被吐槽的白發少年聳了聳肩：“piyo.”
“我哪裏有什麽風格。”
伸手接過場外拋來的網球，仁王扯了扯小辮子，示意放置於一旁的分值標記牌：“最後一球了呦。”
經由提醒才恍然發覺的丸井沒了閑適的表情，一臉郁悶的答道：“七球對決，總是結束的特別快。”
是啦，雖然他一直自稱立海大的天才，但心裏還是很清楚部裏實力順位的。
唔...大概。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對打敗狐貍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只是想著能從許久未見的好友身上挖掘出什麽新鮮的東西出來才興致勃勃的答應比賽。
卻沒想到簡短又快速的七球對決打亂了他的想法，在對練即將結束的現在，除了看到了好友罕見的大力扣殺外，再無其他收獲。
隨著結束的哨聲響起，黃綠色的小球噠噠噠的落地，為這場算不上完美的七球練習賽劃下了終止符。
“呼~”
額間冒出點細汗的丸井下場，從自家搭檔手中接過幹凈的毛巾，胡亂擦拭一番後，少年腦袋一撇，瞅了眼不遠處，呈三角站位的幾人。
他們在說些什麽？
“要去看看嗎？”
哎？
紅發少年後知後覺的將視線轉移至搭檔身上，堪堪發覺自己剛剛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不過，這也正合他的想法。
“餵，去看看？”
心中似乎有著顧慮的丸井在環視四周，終於找到那頭極其顯眼的海帶頭後，咧唇一笑。
——他不會知道，自己現在的笑容，和仁王打算惡作劇前的微笑幾乎是一比一覆刻。
但是，有著小動物一般敏銳直覺的海帶頭少年卻是在瞬間感受到了一絲惡寒。
就在他左顧右盼，尚且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丸井便在這時，走到了他的身邊，宛若惡魔誘惑無辜的羔羊一般低語：“想不想去（偷偷）聽聽他們三個在講什麽？”
幾乎在瞬間，好奇心被完全勾起的切原少年忘記了敏銳六感帶給他的警示，眼睛放光的猛然點頭。
當然要啦，前輩帶帶我！
滿意於後輩反應的丸井借助喝水的動作掩蓋了他上翹的唇角，咬著水瓶咕咚咕咚灌下幾口功能飲料解渴後，丸井切原桑原三人悄摸摸的走向了三位同伴的方向。
而剛剛還圍在一旁，躍躍欲試，想要和丸井等人提出心裏疑問甚至邀戰的幾位少年則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卻沒有一人敢跟上去一探究竟。
畢竟，幾位前輩們的目標，是副部長和軍師哎...
瞬間退縮了的少年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幾位極好說話、平易近人又實力強大的前輩們離開。
另一邊，被腰傷教做人的仁王在下場後，連口水都沒喝上，便被軍師與皇帝團團圍住。
看著兩人滿臉‘直接交代’了的模樣，仁王抽了抽嘴角。
“噗哩。”白發少年無奈攤手，臉不紅心不跳，光明正大的糊弄道，“一不小心扭到了腰。”
柳和真田卻不買賬，一臉‘我就看你編’的表情。
僵持了幾秒後，仁王無奈攤手。但也沒有再繼續解釋，態度十分明顯，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能給出的理由就這個。
過了好一會兒，似乎看出了仁王的態度堅決，柳還是出了聲，打破寂靜。
“這次回來還走嗎？”
仁王經常性請假這件事情是眾所周知的，但對於白發少年請假究竟是去做什麽，以及請假緣由，卻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於也沒有人打破砂鍋問到底一般的追問，對於自家這個十分神秘，似乎真的如同山野狐貍一般神秘莫測，自在自由的白毛狐貍，給予了最大的寬容和溫柔。
走嗎？
仁王則仔細想了想自己現在的狀態——失去大部分魔力、還沒好透，一動就原形畢露的腰傷，以及在時空管理局掛了名的傷殘人士。
最為緊迫的夜天之書在他主動提供了念動之核後也收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是水磨功夫，似乎也沒了別的事...
但一向的謹慎讓他沒有完全肯定：“這段時間會一直在的。”
這便是仁王給出的答覆。
而似乎對仁王的回答還算滿意，真田和柳臉上的表情好了許多。
“最近因為有了室內網球場的存在，部員們在冬季的訓練量也提了上來，實力增長的幅度遠比以前要大的多。”
“...”仁王拽了拽小辮子，腦中的報警聲不斷響起，大腦不斷轉動下笑著答到：“這可多虧了我們尊敬的副部長。”
說著，白發少年意有所指的看向了一旁默不作聲的真田。
許是被仁王的眼神勾起了去年穿女裝時的不堪回憶，真田瞬間黑了臉，伸手狠狠地壓下了帽檐。
這時，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仁王開始環視四周：“噗哩。”
“柳生呢？”
柳生？
柳握住筆記本書脊的手微微一動，而後用極大的毅力克制住了記錄的想法，語氣到一如往常的平靜：“這段時間，柳生一直在和海棠待在一起，現在這個時間的話，應該在教海棠打高爾夫吧。”
“...piyo？”
教學打高爾夫？
對於這非比尋常的發展軌跡，仁王表露了難得的興趣。
海棠？
白發少年心中一動，聽這名字似乎十分熟悉。
“青春學園的準二年生，網球實力不錯，是打蛇球的呦。體力，耐力也很不錯，據說還是某位親自挖來的。”
在一旁偷（光明正大）聽了許久的丸井突然跳出來哼哼道，一邊說，一邊不住的往仁王身上瞄。
餵餵餵，海棠熏確實是你挖過來的沒錯吧，怎麽連人都沒記住啊...
得到來自丸井的解釋後，仁王眨了眨眼，總算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裏扒拉出來這麽一段。
唔，是他啊...
看起來，大家對那個後輩很滿意嘛。
仁王換了個支撐腳，半靠在墻上，雙手插兜，眉眼彎彎。
見白發少年終於想起了原委，柳清了清嗓子平靜的轉述道：一一下來自於比呂士的原話：“比某些把人叫過來，但說走就走的人好多了。”
聽到這樣意有所指的對話，臉皮被鍛煉的格外厚實仁王一臉平靜，仿佛真的能夠置身事外一般。
不過雖是這樣說，但所有正選都明白，柳生這樣的選擇，對立海大網球部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不提幸村未知的身體情況，光光仁王這一身的實力，就註定了，哪怕柳生的網球天賦有多麽強大，進步速度有多麽的快，但想在短短一年左右的時間追趕上白發少年，這實在是難以實現。
當然，實力並不對等的兩個人組成雙打搭檔也不是不可以，然而柳生的驕傲不允許他成為一對搭檔中拖後腿的存在——這對他後續的網球之路也沒有半點好處。
最重要的是，柳生在淺淺的打好基礎，即將開始練習雙人時，才啞然發現，某個口口聲聲說著會嘗試著和他成為搭檔的白毛小子，居然完全找不到蹤跡。
——這還磨合什麽？和空氣一起培養默契嗎？
因此，放棄仁王這條路對柳生來說，可是說是必然的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視線中又出現了一個同樣是被仁王忽悠的網球選手，海棠熏。
秉持著同病相憐的想法，柳生開始一點一點的，主動和海棠熏接觸——唔，那個時候的海棠熏其實並沒有完全下定決心從青學轉校到陌生的神奈川來讀書。
然而，紳士的魅力又豈是懵懵懂懂的蝮蛇能夠抵擋的。
——所以說，扛著鋤頭把海棠挖（忽悠）過來的罪魁禍首，其實是柳生這個紳士呀！
瞬間想通了關節的仁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卻被柳打斷。
“在我們可能失去一張足夠清場王牌的時間節點，必須要有另一個人站出來。“軍師張開了眼，嚴肅而又認真的與仁王對視。
這句話，或許在不同人的耳中有著不同的見解，畢竟毛利壽三郎在立海大附中時，也是被冠以了立海大ACE的稱呼。恰逢他畢業的現在，將毛利填入‘失去王牌’這一代指中，似乎也十分契合。
當然，仁王不會誤認。
他十分明確的知曉自家軍師的意思。
——部長上不了場的情況下，最為強大的你，必須扛起立海大的大旗。
如同真田和柳在幸村倒下後，便一言不發的扛起了部門事物一般，哪怕這樣做會極大的縮短他們自己的訓練時間，甚至影響自身實力的增長，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
實力足夠強大的正選們，在獲得部員們的信任和追隨後，也要擔起相應的責任。
而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才令白發少年險些扼制不住內心翻湧的情緒。
種種種種，似乎都在提醒著他，幸村所遭遇的一切，他都難辭其咎。
部長的病，雖說有部分是病毒引起，但最為關鍵的，還是夜天之書的魔力侵蝕。
可那時候，他明明已經察覺到了，卻還是松松放過...
仁王閉了閉眼，無聲的嘆了口氣。
而柳的陳述還未結束，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這樣一來，立海大原本穩拿的兩分雙打也變得不太穩定。”
丸井和桑原在不斷進步，但另一對雙打卻產生了極大的空缺。他和真田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對柳生和海棠這對搭檔的產生推波助瀾。
...
“所以，現階段柳生和海棠磨合的怎麽樣？”
仁王沈默了一會兒，順著柳的思路走了一段後，低聲詢問道。
“這個，等他們回歸就明白了。”
“喔！之前就說好了，等到他們覺得可以了，或者冬訓結束的最後一天，過來和我們來一局。”
丸井舉手，一臉元氣的說道。
唔。
那倒是不錯。
坐在教練椅子上，看似正專註於著場上部員們訓練過程，實則神游天外的仁王換了個坐姿，表情神秘難測。
中獎的某位不知名部員：我、我剛剛的訓練任務沒有漏下什麽吧…為什麽仁王前輩這樣看著我QAQ.
——
工藤家。
只要有空（其實也沒什麽時候有空）就會拿著個望遠鏡觀察（赤井秀一：保護）（灰原哀：監視）阿笠宅（灰原）的赤井秀一，今天還是一如往常。
舉著個望遠鏡，做著癡／漢一般行為的赤井秀一，倘若不是那張冷峻的臉以及周身的氣場，放在一般的小說中，怕不是出場不過三章就會帶上銀手鐲的癡／漢炮灰。
當然，他是赤井秀一嘛，那就另當別論了。
今天，黑衣組織罕見的沒出什麽幺蛾子，也沒有什麽特別特大的任務，柯南，以及那幾個偵探團小學生也出去野營了——提前向司機及監護人阿笠博士說聲辛苦了。
因此，這是個難得的，一片靜好的日子。
拉過窗簾，將望遠鏡夾在窗簾縫隙間的赤井在觀察了半小時左右，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內心充滿了關於‘灰原一直不出門／小小年紀就有了宅的趨向／其他小朋友都出門了，灰原是不是生病了’等一系列堪稱保父的心理活動。
然而，就在他剛要放下望遠鏡的瞬間，一個幾乎刻在他腦海中的身影出現在了阿笠宅的大門口。
仁王雅治？
男人神色莫測的調整著望遠鏡，而後眼睜睜的看著，從白發少年站在阿笠宅大門口按下門鈴，前後不過十秒，那扇阿笠博士走後就再也沒有打開過的大門就這樣，大敞著，將少年迎了進去。
柯南說的沒錯，灰原和仁王的關系確實不錯...
放下望遠鏡，赤井坐到了沙發上，眼眸微瞇，陷入了沈思。
基於灰原高敏感的精神，他並沒有在阿笠宅安裝任何類似於竊聽器，監控設備—哪怕這麽做，只是單純的為了保護灰原，類似於警／方的證人保護計劃。
因此，在仁王進入阿笠宅後發生的一切，赤井秀一都無從得知。
唔。
赤井秀一不知道的，我們可以知道呀。
阿笠宅。
“痛痛痛...”
一陣壓抑卻又難以忍受，因此從喉間擠出的呻／吟，透過隔音效果一般的木制門板傳出。
緊隨其後的，便是一道冷淡又清脆的女聲。
“嗯？你去做了什麽？都有點紅腫了。”
“嘶——”
腰上傳來的一陣涼意，，冷熱交替的詭異感覺令仁王倒吸一口涼氣。
“完成。”
茶發女孩摘下手套，表情冷淡的走到一旁的盥洗室清洗雙手。
“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畢竟我也不是專業的醫生。
“噗哩。”仁王撩了撩身後的衣服，從沙發上緩緩起身，“要是這裏的醫院能治，我也不至於來你這。”
“我相信醫療翼會很樂意幫你看看的。”茶發女孩抽出幾張紙巾，仔細的擦試著手上的水珠。
“...”仁王半月眼。
哈，感情你是忘記我現在是沒有念動之核的狀態，表面看著沒什麽問題，但怎麽可能瞞得過治療官...
輕飄飄的撇了眼白發少年，灰原也不再說話，只是將雙手插進白大褂的衣兜裏，慢吞吞的坐到椅子上，輕描淡寫的拋下一顆炸／彈。
“一個有著足夠等級，儀器，甚至是科研人員的實驗室。”
嗯？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仁王還在嘗試性移動腰部，
下一秒，白毛狐貍便瞪圓了雙眼，極其罕見的口吃道：“實、實驗室？！”
“對。”灰原點了點頭。
也是巧合，幾天前，她在街道盡頭的雪堆裏發現了一個凍僵的，已經陷入昏迷的小孩。
幾乎是一眼認出，那個孩子就是前段時間，她和仁王在槍／戰現場救下的那個小家夥。
在排除了周圍有人埋伏／孩子身上帶著竊聽器／□□等可能性後，灰原沒有暴露自己魔導士的身份，而是當場撥打了急救電話，最終救下了這個倒黴孩子一命。
也幾乎是順理成章的，呆在醫院的灰原和阿笠博士被這孩子的監護人直接撞上，得到了熱淚盈眶的感謝。
唯一的意外便是，這份謝意實在過於厚重了些——哪怕是在得知阿笠博士的學者/科研人員的身份後，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聽到這裏，仁王神色變化了一番，瞅著神色淡定的灰原道：“你確定...”這和黑衣組織無關？
實在是，過於巧合了一些。
雖說他們完全不用擔心來自組織的威脅，但真被盯上，導致全天候都有可能發生‘生命危險’這件事，絕對令人開心不起來。
特別是灰原還和組織有著剪不斷的孽緣，或者說仇恨。
倒是當事人十分淡定，女孩搖了搖頭道：“不能確定。”
那...
“那和我接受孩子家屬的感謝，讓阿笠博士收下贈與的實驗室有什麽關系嗎？”
反正，除了儀器之外的所有瑣碎的工作，她都能拜托阿笠博士傳達，從而達到她的目的。
而哪怕背後真的是組織的投石問路，她也有恃無恐。
“噗哩。”
仁王眨了眨眼。
作為當事人的你覺得沒有問題，那就沒事咯。
“也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麽的。”灰原頭也不回的整理著手中的資料，“不止這個項目，我的其他想做的項目，都缺少不了這些必要的前提條件。”
魔法好用是好用，但體系卻和她一直學習的截然不同，能夠借鑒，但要想走的足夠遠，還是要以科技側的知識體系為主。
勉強接受了這一說法的仁王繼續著自己緩慢活動腰部的動作，在察覺到一直宛若針刺般劇烈疼痛的後腰現在只有走動時才會有一絲悶痛後，白發少年舒了口氣。
於是，在眼睜睜的看著仁王毫無障礙的走進阿笠宅的一個小時後，赤井秀一又眼睜睜的看著灰原將白發少年送出家門。
一個小時...
不對，白毛小子走路的姿勢變了。
赤井秀一擰起眉心，見過無數黑暗的他，思緒難以遏制的朝著最為不妙的方向滑去。
——事實上，倘若不是灰原完好無損的親自送人出門並且被赤井親眼所見，說不準現在的赤井秀一就會套著沖矢昴的殼子，直接沖進阿笠宅，確認灰原的安然無恙。
仁王：噗哩，有被無語到。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在灰原哀這位半吊子醫師處，簡單的處理了腰上後，仁王回到了家中，拎起網球包就朝學校走去。
至於為什麽不尋求更加專業的夜天之書騎士們的幫助——在所有騎士都有被時空管理局監控到可能得情況下，他是瘋了才會在她們周圍晃悠…
夜天之書事件還沒有結束呦，piyo。
由一場精彩的七球對決向諸位部員們展露存在感的白發少年就這樣堪稱轟轟烈烈，順理成章的融入了此次已經過半的立海大秋冬季訓練營。
或許是考慮到他來源不明的腰傷，又或許是考慮到各個部員們脆弱的心靈，在這場冬季訓練中，半路插隊的仁王被安排了監督員的職位，日常就是完成基礎訓練（在此提上一嘴，由柳安排的訓練菜單中，只要有特別／完全需要腰部發力的項目，已被完全去除）都不需要下場。
腰傷確實沒有好全的白發少年欣然接受。
在又一次一絲不茍的完成軍師要求的基礎訓練後，仁王泰然的做到了教練椅上，雙手環胸，一臉閑適的監督著場上仍在繼續訓練的部員們。
不遠處□□練得極其淒慘的切原少年強撐著一口氣從地上爬起，滿臉羨慕的說道：“嗚，我也想做仁王前輩的工作。”
而不是在真田副部長這裏，成為拳擊沙包一般的存在QAQ.
下一秒，切原只覺後腦一涼，下意識扭身，恰好躲開了來自紅發少年的棍棒攻擊。
“嗚哇，丸井前輩你想做什麽？！”海帶頭後退兩步，一臉驚恐的看向自家前輩。
“。”紅發少年笑得一臉明媚，吹出個大大的泡泡後，他咬著糖果，口齒清晰的說道：“你不是羨慕狐貍嗎？很簡單，腰、腿、手，無論你斷了哪個，或者只要受傷了，就能和你仁王前輩一起，提前享受退休養老的生活。”
提前步入養老生活的仁王：piyo.＝v＝
被自家前輩予以重擊的切原少年：ORZ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下午。
結束了一天的訓練，柳和真田解散了非正選的部員們後，帶著在場的幾名正選一起前往了自家部長所在的醫院。
“吶吶，部長到底什麽時候能出院？”走在人行道上的切原雙手交叉放於腦後，一臉疑惑的問道。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家部長究竟遭遇了什麽，所以還能露出這樣明媚的表情來談論與幸村病情相關的一切。
而如仁王真田柳三人，明確或大致知道了幸村現狀的人來說，這樣的話題並不輕松。
知道真實情況的人往什麽也不能說，而柳和真田卻也說不出口。
“…”
在三人不約而同的沈默中，原本緩和輕松的氛圍也越見緊繃。
擁有敏銳直覺的小動物們也不再一蹦一跳的走路，顯得十分安分的樣子。
說實話，到了現在這個時間段，哪怕真田柳甚至仁王三人中沒有一個人對他們說出幸村到底生了什麽病，但在其餘幾人的心中一定是有所猜測的。
畢竟如果只是普通的病痛，絕對不可能住這麽長時間的院，他們極其負責的部長大人也是絕對不會同意浪費這段珍貴的提升實力的時間的——過完年，再放個春假，就要踏入國三的關東大賽、全國大賽的比賽征途了。
“部長…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是穩定的。”
良久，最常去看望幸村的柳輕聲說道。
雖然也是不確定的話語，但還是給予了小動物們一定的安全感。
看著切原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
仁王心中了然，有夜天之書所屬魔力的侵蝕，將一切機器可能檢測到的波長信號全部屏蔽。
這樣的情況下，幸村的病癥能夠確診才怪。慶幸的是在有了他的介入後，隨著夜天之書收集頁數的不斷增長，幸村的病情也隨之穩定下來，這也在某種程度上表明了——治療幸村就要先搞定夜天之書這件事是正確的方向。
就這樣，一行人默不作聲的來到了醫院，走向了幸村病房所在的樓層。
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仁王突然有些緊張。
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任何偽裝、隱身來探視自家部長。
下意識的，白發少年就從隊伍的最前方，來到了隊伍的最後方邊邊處，還不著痕跡的找了桑原擋擋。
就這樣，一行六人站在病房門口，誰也沒有第一時間主動上前開門。
和他們想象中的安靜不太一樣，孩子稚嫩的歡呼聲就要穿透整個門板，間或還能聽到自家部長那十分具有辨識度的柔和聲線。
柳和真田面面相覷，隨即推門而入。
聲音戛然而止。
病房內外的眾人對上了眼神。
只見幾個身著病服的孩子團團圍在幸村的病床旁邊，此時正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瞅著突然闖入的幾人。
而真田等人看到幸村手上的畫筆以及放在腿上的畫紙，也不難看出剛剛正在進行什麽活動。
看到自家部員的幸村也是笑意盈盈，他溫柔的揉了揉離他最近的孩子的腦袋，低聲輕語，似是說了些什麽，隨即，孩子們便十分乖巧懂事的有序離開了房間。
“幸村尼桑，我們下次還來找你玩！”
擁有一頭美麗的鳶紫短發的俊美少年淺笑應下。
很快，病房便只剩立海大網球部的正選們。
“部長！”xn
沒有其他人存在，部員們，特別是兩個小動物也不再克制自己的本性，猛得撲了上去，趴在幸村的床頭，仔細詢問自家部長到底哪裏不舒服？
幸村搖了搖頭，俊美的臉上一如往常的掛著溫和的微笑，仿佛真的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問題。
真好啊…
看過，體會過幸村發病時是怎樣狼狽，怎樣痛苦的仁王閉了閉眼。
真好呀，噗哩。
…
就在白發少年出神之際，病房內的人員卻越來越少，直到擋在仁王面前的桑原也被幸村支出去時，少年才堪堪反應過來，此時的病房內，只有他和自家部長兩人。
仁王：瞬間僵硬。
但還要裝出一身的悠閑自在來。
然而幸村的態度，似乎也有著些許不同…
“回來了？”
早早就被外界冠宇‘神之子’稱號的幸村無疑是英俊，不，應該說是俊美的。白發少年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般，眼神止不住的往自家部長身上瞄去。
病痛折磨並沒有損耗幸村一絲一毫的俊美，一絲淡淡的病弱氣反倒為幸村增添了別樣的風采。
嘖。
白發少年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而緊緊皺起眉心。
另一邊，遲遲得不到回應的幸村不得不再次出聲道：“雅治？”
仁王眼皮一跳，直直的對上了幸村的眼睛，在那樣澄澈的目光下，白發少年的心中充滿了忐忑。
似乎…他什麽都知道。
哈，怎麽可能？
自嘲一笑，仁王雙手插兜，視線下意識挪至窗外，眼神聚焦在了不斷顫動的枯枝尖。
嘴上倒是給出了回應：“噗哩。”
“…”
幸村沈默了一段時間，似乎在思考怎樣說合適。
許久，他才張了張嘴，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疲憊來。
“雅治，我的情況你也清楚…”
“不要多想，肯定會好的。”聽到開頭便直覺不好的仁王直接生硬打斷了幸村的話，幹巴巴的說道，“或許沒這麽糟糕呢？”
等夜天之書事件過去之後，再次檢查，說不準只是癥狀相似的小毛病呢？
短短幾秒內，白發少年心中便迅速的轉過了各種想法，然而這些都不能讓面前的幸村精市知道。
病房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良久，幸村捏了捏山根，語氣中透露了一絲疲憊：“雅治，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麽。”
這樣連續的打斷我說的話，很難不認為是拒絕的信號啊…
“…”這次確實沒想這麽多，就是單純又直白的，不願看到自家部長默默接受這一事實才接連出聲的白發少年眉尾一挑，克制不住的抖了抖。
各自以為憑借對方的智商情商肯定能明白自己意思，所以下意識說的隱晦了些，然而一通對話後才發現實際上牛頭不對馬嘴的兩人：額…
“…我知道你的意思。”說到這句話，仁王插在褲兜中的手，克制不住的捏了捏，似乎這樣做就能緩解尷尬，隨後收回流連於窗外枯枝敗葉的目光，挺了挺脊背，“立海大全國三連勝不會有任何問題。”
“用這麽平淡冷靜的語氣說出這樣霸氣的話啊。”
幸村彎了彎眉眼，雖是這樣調侃著，但不難看出少年此時的心情極佳。
隨即，他話鋒一轉：“蓮二和弦一郎一個過於溫和一個過於強硬。我本是想讓他們兩個互相補短以此帶領立海大不斷向前，但…”
你回來了。
除了懶散不願管事的惡劣性格外，仁王擁有的所有品質在幸村眼裏都能稱得上合適。
合適於，立海大網球部部長的這個位置。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
“你比他們兩個要強。”
而立海大，不，所有網球部都需要一根支柱，以絕對實力鑄就的支柱，除此之外的人格魅力等等並非不重要，但在實力之下確實是錦上添花的存在。
在奉行強者為尊的立海大，這一點便更為明顯。只有有了這一前提，掌控整個網球部才不會顯得那麽吃力。
“現在的立海大，需要支柱。”幸村俊美的眉宇間流露著滿滿的不容置疑，他說，“我知道你可能不願意，雅治，但是立海大需要。”
立海大需要，所以哪怕你不願意，也必須要去做。
這樣一句看起來似乎可以稱得上道德綁架的話從幸村精市口中說出後，卻令人生不起拒絕反抗的念頭。
因為，那可是幸村啊。將網球和立海大視為生命的家夥。
仁王暗暗磨了磨牙。
“所以，仁王部長——”
“哈？”
原本只是想著在這段時間幫幸村看著點網球部，卻沒想到某位部長越說越離譜，甚至有直接把部長這一名頭放到自己身上跡象的仁王雙手環胸，不願跳坑：“以上，監督，幫助部員們提升實力，約訓練賽，填補單打一的位置，甚至帶著大家一起前往比賽會場什麽的，這些我都能做到。但是——”
白發少年語氣嚴肅而又肯定的說道：“部長這個職位，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幸村部長——”
看著拖了長音稱呼自己的仁王，看出自家部員的決絕，幸村無奈妥協。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仁王依照約定，不再像從前那般，幾天甚至一禮拜不見人影，反而真正肩負起了帶領部門所有成員一起前進的責任。
柳的數據得到了再一次的大幅度更新，切原也從真田處轉回仁王手下操練。
原本停滯不前的，丸井桑原的同調進度也開始大幅度增長。
甚至連真田的新招式也在白發少年的提點下，突破了瓶頸。
在醫院中聽著自家部員們七嘴八舌，喜氣洋洋的訴說著自己這段時間的進步，躺在病床上的幸村勾起了唇角，神情溫柔。
——
是夜，近段時間以來作息極其規律，這天也早早睡下的白發少年猛然睜開了眼。
魔力波動？！
白發少年翻身而起，墨綠的目眸在黑夜中折射著月白的光。
“Master.”
雖然因為自家主人的關系對魔力的敏感程度有所下降，但遇上這樣不同尋常的波動，它還是第一時間發出了預警。
此時，仁王也完全清醒了過來，動作迅速的穿戴好衣物後，輕手輕腳的下樓，離開了家門。
因為念動之核缺失的關系，少年體內的魔力恢覆速度極其緩慢。所以，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一點能量，怎麽能隨便用在趕路上呢？
全天24小時營業的公共交通不香嗎？
“滴。”
清脆的解鎖聲響起，白發少年長腿一跨，踩上了共享單車的腳踏。
漫漫星河下，圍著紅圍巾，騎著單車的少年消失在了空無一人的道路盡頭。
事實上，仁王已在魔導器的指引下，來到了結界的臨界點。
“這種等級的結界...”
伸手摸了摸透明卻有著一定韌性和硬度的膜狀物體，少年的神色一點點凝重起來。
隨即，他指揮著流星，一邊盡可能的留下證據，一邊將消息傳達給了時空管理局。
做完這一切後，仁王呼出一口氣，這樣的氣候下，很快便凝結成了白霧，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接下來，就要看我們能做到哪一步了...”
少年喃喃自語，而後緩慢而又堅定的邁入了結界之中。
在雙腳都落在結界之內的同一時間，仁王眼前的景象變成了統一的黑白灰三色，原本十分富裕的，游離在空氣中的魔力因子也變得稀薄——這對本就處於恢覆期的少年來說，並不是什麽好消息。
仁王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他下意識的扯了扯小辮子，將幾乎所有的魔力都灌註給了流星，將魔導器的探尋能力拉滿，只給自己留下淺淺一層，大約只夠構建一張斥力防禦的程度。
而因為特殊原因短暫的恢覆了巔峰期的流星也沒有辜負自家主人的期望，很快便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流星：“Master，探索到高町小姐的魔力波動。”
奈葉？
聽到意料之外的名字後，仁王更是茫然，仿佛看見擋在真相前的那片白茫又厚重了幾分。
但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前去看上一眼的——這樣的結界，絕對不是奈葉這個同樣偏科嚴重的魔導士能夠設立出來的。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麽…
白發少年揉了揉額角，再次出發。
巨大而又堅固的結界中心，隨著絢麗的魔炮以及各種功能覆雜變幻多端的魔法陣在不斷的碰撞中或悄然堙滅，或轟然爆裂，留下一道道肉眼難以看見的魔力漩渦。
而最引人註目的，還是要數半空中不斷碰撞，交鋒激烈的兩道身影。
“？”
好不容易才跑到中心交戰點的仁王皺起了眉頭，仔細觀察著這場看似勢均力敵的戰鬥。
然而，在看清與高町奈葉對戰之人的形象後，白發少年才發覺了事情的嚴重性。
防護服，面具，慣用的幾個技能…
極其眼熟的同時，少年的心中浮現極其荒謬的情緒。
哈…
這不是我在A級世界獲取念動之核時，所做的偽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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