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找住所並沒有耗費太多精力。屋子與鎖孔顏色都要與面具相對應，這是僅靠視覺就可分辨的，自然不費事。

兩套房子隔得不遠，都在海邊，海風吹進屋子，就好像度假一樣。可惜這是游戲世界，不能像真正度假一樣愜意。

百葉窗上不知被誰塞進一張紙，他整理東西的時候聽見身後窗響，再開窗卻看不見人影，真像一場恐怖影片。

那是一張廣告單，上面用花體字寫著：“神明與霍那斯——一場跨越空間的曠世之遇。”下面是一個歌劇院的名字。

他拿了紙去問阿秦，阿秦皺眉道：“我也收到了。應該是游戲內分派的任務吧，推動劇情的。我們去看看。”

*

游戲裏沒太多時間給他們去浪費，他們趕到歌劇院的時候，故事已經開始了。

這是一場多人歌劇，男演員扮演人魚霍那斯，女演員扮演神明。神明降下神諭，從此霍那斯脫離了苦難。

扮演霍那斯的演員去掉了面具，也許因為他是游戲內NPC,並沒有受到什麽所謂懲罰。

臺下的小鎮居民看得如癡如醉。美麗的霍那斯誤闖了禁區，被十三道鐵鏈緊鎖住。神明對霍那斯失望至極，她用鞭子狠狠抽打他的身體，卻始終不見血痕。

人魚號叫著，“你賜予了我永遠不會受傷的身體，你也永遠不能打敗我！”

他坐在臺下皺眉思索。這只是一個歌劇，裏面的“霍那斯”都是演員，並不是他們要找的人魚。現在，按照提示，“人魚”線索已經開始出現，那麽“謊言”呢？又是指什麽？

歌劇最終落幕，鎮民們手拿武器，沖進關押霍那斯的房間。人魚的自愈能力終趕不上傷害速度，美麗的霍那斯失去了神明的佑護，最終死於刀劍之下。

臺下觀眾唏噓不已，還有一部分觀眾激動了起來：“不是這個結局！霍那斯沒有死，你們演錯了！”

不是這個結局，那會是什麽？

“神明從未拋棄過霍那斯，最終霍那斯殺死了所有的鎮民，獲得了永生！”

“胡說八道！霍那斯怎麽可能會殺死鎮民……霍那斯才是受害者！這是一個悲劇！”

霍那斯被鎮民殺死？鎮民殺死了人魚？

這不正是游戲拋出的疑問嗎，所以如果是結局A，那麽讚同結局B的人說的全是謊言？是這個意思嗎？

他思索不通，問阿秦：“游戲提示我們要獲得人魚霍那斯，那肯定是得到活著的人魚了，怎麽可能會死呢？所以謎底解出來了對嗎？”

阿秦有著老手的智慧。“不一定，傳說只是傳說，我們現在處於什麽時期，也不能確定。”

“你是說，有可能真正的霍那斯還未出世，或者正在被囚禁中？”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麽傳說會比現實先出現。

阿秦搖搖頭。“我只是猜想，游戲只是給出了故事背景，現在下結論還太早。我想等會問一問演員。”

*

其他觀眾已經走光了，兩個演員換了衣服，戴了面具，從後臺走了出來。還沒走到他們跟前，女演員先笑了。“是外地人啊……”

“是來找我的嗎？”演霍那斯的男演員也笑了起來。

他皺眉，“你是霍那斯？”

“是咯……”

阿秦說:“你不是。”

“那就不是咯。”男女演員隔著面具對視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他有點傻了。難道這就是謊言的意思？

“霍那斯的故事是傳說，還是藝術創作？”作為老手，阿秦步步緊逼。

“你說呢……哈哈哈，外地人真有意思。”

“外地人？你們為什麽這樣特殊稱呼？”

“因為只有外地人才想得到霍那斯咯……哈哈，霍那斯已歸神明所有，外地人真是傻得有趣。”

“霍那斯的故事有幾個版本？”他問道。再和這樣的人說話，他就要瘋了。

“你聽到幾個版本，就有幾個版本咯……”

……

幾句問下來，沒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老手阿秦大約也是第一回遇上這樣的游戲，被對方不溫不火的回話氣得直冒煙。

“可能因為我們是外地人。”阿秦憋著怒氣分析道，“我房間裏有本地人的衣服，你應該也有，回去找找，我們換上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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