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奪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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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奪冠
林杉上場了。
黑暗的場地裏，落針可聞。
燈光亮起來的時候，林杉看到臺下坐著的路彎彎，怔住一瞬，隨即恢覆自然。
他自信地勾勾唇角。
“冰凍前削去枝椏，”
第一句調很低，他低眉，然後輕笑一聲。
“哈……”
性感低沈的嗓音讓在場的人無不震驚。
看向鏡頭時，眼角都帶著自信。
“無人牽掛，人們都說我當笑話。”
彈幕幾乎炸鍋了。
【林杉這完全是回春了！！救命啊，藍發好帥，有沒有粉絲給路人安利一下。。。】
【上面的，小樹葉來了！187超級大帥哥，限定團Capricornus*超級大vocal，音域超寬，嗓音絕佳！】
【這歌詞寫得好應景啊，誰寫的？】
【當然是彎彎寫的！我們小彎彎~】
林杉唱到副歌前，猛地把立麥上的手麥拿下。
長腿一邁，大跨幾步直逼攝像機，凜冽的氣場讓現場與看直播的觀眾皆是身心一震。
長款修身風衣隨著他的步伐收緊腰身，顯得他的身形更佳。
“有什麽改變？”
“孤獨入眠，”
相機直接懟臉，路彎彎看到那雙眼中流轉著淚光。
“承受白眼，”
“沒什麽改變。”
身後又亮起一盞小燈，有個人在為林杉伴舞。
【哎？為什麽有人為林杉伴舞？】
【樓上你提醒我了！林杉的助演嘉賓呢？】
【不會真的沒找到吧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彎彎到此都沒什麽表情。
她寫詞時帶著巧思。
在沒被人發現前，她不會主動表現。
第二段副歌和第一段有些不同。
她進行了變調，大調*會讓歌曲變得更加昂揚。
林杉清冽幹凈的嗓音把之前籠罩在所有人身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有一些改變，”
“不帶留戀。”
“好戲上演，”
“我終於被看見。”
【要哭了嗚嗚嗚嗚，怎麽寫這麽好啊啊啊啊！】
【一個很會寫，一個很會唱，你倆再合作八百年可以嗎（哭哭）】
所有人都沒想到，就連林杉自己都沒想到，中間的華彩部分*，齊真一突然從身邊的舞臺升上來。
他回頭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林杉擡擡下巴。
“hey小林。”
齊真一輕笑，對著鏡頭來了個wink。
然後開始rap。
"What's up,my bro"
“別太感動。”
“別害怕向西或東。”
“我們已經熬過寒冬，”
“前方是無垠天空。”
……
他唱完rap，和林杉碰了拳頭，笑得邪氣，然後轉身走向伴舞旁邊的座椅，掩在黑暗裏，全場幾乎到達沸點。
彈幕更是發瘋。
【救命！小齊！！！！！】
【真一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扭曲）（爬行）（發狂）（啃啃啃）】
林杉笑了，看向路彎彎，路彎彎也對他回應，眨眨眼。
最後一段，路彎彎把伴奏音量降到最低。
林杉低下頭。
“我真正免檢。”
“通過了試煉，”
“和自我見面。”
最後一句唱之前，他猛地擡頭。
深深地向攝像頭望去，那雙眼不似之前憂愁，反而帶著新生的希望。
真的就如歌名說的，他就像一株重新發芽的杉樹。
身後的伴舞也扮作一棵樹。
指尖都用著力。
“我宣布。”
伴奏消失。
他清唱，聲音不大卻格外震撼。
一個發自內心的笑浮現在嘴角，他輕松地唱完：
“進入杉樹元年。”
現場幾乎是瞬間掌聲雷動。
主持人上臺前後面的伴舞卻還沒有下去。
“林杉，要不要回頭看看伴舞。”
林杉有些疑惑地回頭，看到熟悉的臉，他用手背擦擦臉上的汗水，似乎是難以置信，他有些僵硬地揮揮手。
羅風頌不再上前，只是和齊真一一起對著鏡頭遠遠地打了招呼。
就這一個招呼讓他倆又上了熱搜。
#羅風頌齊真一 又帥了#
主持人讓林杉稍微說了點什麽，就有請導師點評。
第一位導師大致誇了誇他的唱腔，卻有些疑惑地問路彎彎他怎麽從沒聽過這位歌手的名字。
路彎彎沒有翻譯最後一句，她看了看臺上格外激動的林杉。
眼裏有稍縱即逝的擔憂。
她善意地笑笑，只是翻譯了前面的話，然後等鏡頭去拍下一位國內的導師時悄悄俯身用法語告訴導師林杉曾經因為一些原因不唱歌了。
「Maintenant, il est de retour.」*
很小聲的一句，可她忘了自己的麥克風並沒完全關閉。
這句話被很小聲地收音了。
彈幕全是尖叫：
【有人懂了彎彎說的那句話的意思嗎？】
【求求求，哪位衣食父母來為我們山路p做飯！！！】
“山路”是林杉和路彎彎的cp名。
【我聽懂了！！是“現在，他回來了”的意思】
【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後面的導師都對林杉的表演評價頗高，也都大讚路彎彎的制作能力。
//
結果將要在半小時後出，林杉回到休息室，著急地打開手機。
【杉】：彎彎，一會兒結束了你等我一會兒好嗎？
一條信息在他的屏幕上彈出。
1005886XXX：路彎彎的馬甲號就是你的大粉“鈷藍色月牙女士”。你猜猜，如果你再試試和她不清不楚，我會不會抖露出去？
沒等他反應過來什麽。
自己的微博小號的特別關註發了一條消息。
他所有的粉絲裏，他只用小號關註了“鈷藍色月牙女士”。
原因很簡單：
她一直沒走。
當年的大粉，只有她一直沒走。
六年。
「@鈷藍色月牙女士：本號正式脫粉，永久停更。不出號不賣貨不接廣。感恩相遇，祝生活愉快，大家晚安。」
“順祝生活愉快，晚安。”
“祝生活愉快，大家晚安。”
路彎彎的習慣。
也是鈷藍色月牙女士的習慣。
他還來不及反應些什麽。
就感受到手機上一陣顫動。
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字就躍然浮現在屏幕上。
【路彎彎】：不用了，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了。
林杉幾乎是在同時刻收到的這三條消息。
他捏著小小的手機，手指幾乎用力到發白。
因為練習《樹生》近兩天沒睡覺，太陽穴在極度重壓下向大腦傳來陣陣警報，疼得眼前出現黑點。
他空出的那只手緊緊摁住太陽穴。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麽。
彎彎、月牙。
月牙、彎彎。
自己早該想到的。
彎彎記得自己的英文名，彎彎知道自己家鄉，彎彎看過自己的所有早期舞臺。
他把手機甩到休息室的沙發上。
狼狽地擦幹汗水，他重重地敲著自己的頭。
林杉，怎麽會這麽笨。
彎彎願意選擇他。
甚至從一開始就選擇他。
如果曾經不是他的粉絲，誰會願意幫一個滿身黑料卻不澄清的人呢？
可他懷疑她，質疑她，甚至扔掉她的真心。
即使他現在已經撿回了，可扔過就是扔過。
更何況，他清點身上的傷痕。
身上和心裏的每一處，自己都配不上她。
正在他一遍遍地反覆碾過自己本就傷痕累累的心時，外頭傳來驚呼。
“林哥！”
“咱們是冠軍！”
此起彼伏的呼喚和歡呼像海浪一樣沖刷過他，他搖搖頭，努力把狀態調整好。
然後和所有人擁抱。
路彎彎也在，她站在隊伍最後，笑得很燦爛。
林杉和他們擁抱時，眼睛依然黏在她身上，隔著人群，路彎彎看出他笑容裏夾帶著的那一點傷感。
她眨眨眼，沒做出任何反應。
只是站得筆直，眼神坦蕩。
林杉終於還是穿過人群走向她，他皺著眉，眼角下垂，似乎下一秒就要流淚。
來不及想些什麽，眼前的人輕輕地把她環住，水生調香水的氣息立刻撲了滿懷。
這次他們的擁抱格外炙熱，痛感和溫暖一樣清晰，路彎彎的肩頸都熱到發燙，像是重感冒發燒時伴生的疼痛。
她恍惚間覺得男人似乎是要把所有情緒傾註到這次擁抱。
他小心翼翼地低頭，將下巴擱在她的頸窩，不容反對地侵占她的鎖骨處地每一寸，卻又死死克制著呼吸。
隨後他離開她。
路彎彎周身的溫度驟降，空調很冷，她有些不適應，揉揉肩頭。
林杉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靠她更近了些，彎身捧起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幾乎可以整個包住她的手。
他力道很輕，像極了捧著珠寶盒子。
他拿著一個小盒子放在她掌心，輕輕擦過的指腹如同有人用羽毛撓了撓路彎彎的心。
“彎彎，送你。本來是……”嗓音幹澀極了，根本不像半小時前還在臺上唱歌的林杉。
他有些痛苦地抿緊了嘴唇，多想說“本來是用來表白的，可我覺得今天時候不對，下次我會認真表白。”
可是林杉配不上路彎彎。
路彎彎註視他，看到他避開她的視線。
明明自己已經解脫，現在卻說不了一句狠話。
每次開口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發不出聲音。
她撇開視線不再看她，看到後臺的珊瑚絨幕布在頂燈的照耀下泛著令人心醉的亮光。
身後還在喧鬧，他們站著的角落卻安靜得出奇。
似乎在沈默中達成一致，覺得安靜能把時間拉長，可以停住他們的或許是最後一次交流。
路彎彎決定打破沈默，她把東西收進包裏，最後只是輕聲道謝。
卻沒想到林杉擡起臉時眼角掛著淚珠，順著他眼角滴落。
她第一次見他流淚，她從沒想過他會流淚，更沒想過會是因為她。
他再次擁住了她，嗚咽著，像是受了委屈的狗狗。
這次他任由淚水流進她的衣領。
還溫熱。
他開門，兩人在身後的吵鬧聲中躲進了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他很輕地，幾乎是唇瓣貼著她耳邊低低地說：
“我們不結束合作，好不好？”
他使壞，用了點力，環住她肩膀的手再次收緊，讓她緊貼著自己，這次兩人之間終於沒有距離。
“嗯？”悶悶地，“好不好？”，帶著誘哄。
路彎彎用盡全力把心底的明鏡從迷霧中解救出來。
她掙脫他的桎梏，繞開了他的請求，冷靜地說著：
“陳尋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林杉扯扯嘴角。
“今天伴奏裏的和聲是他唱的。”
他還是垂著頭，聲音悶悶的，只是點頭，“我會謝謝他。”
路彎彎又接著說：
“我也有禮物送你。”
這話就像是正式確定了兩人的徹底告別，林杉本就微弓的背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了下去。
空氣更悶。
“你們公司工作室桌上，有個硬盤，寫了你的名字。”
路彎彎頓了頓，感受到空氣中無限生長的苦澀。
“那是我送你的專輯，可以不發，發了也不一定給我版權費，以前寫的歌，正好，”
她閉上眼，執意撒謊。
“正好符合你的調性。”
林杉聞言終於有了些積極的反應，他眼睫顫著，閃著最後的一點光，湊近了些，擡眼看她。
“真的……只是正好嗎？”
路彎彎篤定地點頭。
“正好。”
剛剛眼裏的拿一點光芒顫抖著熄滅，林杉把距離拉開，眼淚依然在眼裏轉著圈，囁嚅著：
“好……謝謝彎彎，真的謝謝……”
“真的真的，非常謝謝你。”
一遍一遍，他像是在念什麽咒語，頭越來越低。
最後，他不知是在對誰說：
“我們贏了，可我們不是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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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杉上場了。
黑暗的場地裏，落針可聞。
燈光亮起來的時候，林杉看到臺下坐著的路彎彎，怔住一瞬，隨即恢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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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凍前削去枝椏，”
第一句調很低，他低眉，然後輕笑一聲。
“哈……”
性感低沈的嗓音讓在場的人無不震驚。
看向鏡頭時，眼角都帶著自信。
“無人牽掛，人們都說我當笑話。”
彈幕幾乎炸鍋了。
【林杉這完全是回春了！！救命啊，藍發好帥，有沒有粉絲給路人安利一下。。。】
【上面的，小樹葉來了！187超級大帥哥，限定團Capricornus*超級大vocal，音域超寬，嗓音絕佳！】
【這歌詞寫得好應景啊，誰寫的？】
【當然是彎彎寫的！我們小彎彎~】
林杉唱到副歌前，猛地把立麥上的手麥拿下。
長腿一邁，大跨幾步直逼攝像機，凜冽的氣場讓現場與看直播的觀眾皆是身心一震。
長款修身風衣隨著他的步伐收緊腰身，顯得他的身形更佳。
“有什麽改變？”
“孤獨入眠，”
相機直接懟臉，路彎彎看到那雙眼中流轉著淚光。
“承受白眼，”
“沒什麽改變。”
身後又亮起一盞小燈，有個人在為林杉伴舞。
【哎？為什麽有人為林杉伴舞？】
【樓上你提醒我了！林杉的助演嘉賓呢？】
【不會真的沒找到吧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彎彎到此都沒什麽表情。
她寫詞時帶著巧思。
在沒被人發現前，她不會主動表現。
第二段副歌和第一段有些不同。
她進行了變調，大調*會讓歌曲變得更加昂揚。
林杉清冽幹凈的嗓音把之前籠罩在所有人身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有一些改變，”
“不帶留戀。”
“好戲上演，”
“我終於被看見。”
【要哭了嗚嗚嗚嗚，怎麽寫這麽好啊啊啊啊！】
【一個很會寫，一個很會唱，你倆再合作八百年可以嗎（哭哭）】
所有人都沒想到，就連林杉自己都沒想到，中間的華彩部分*，齊真一突然從身邊的舞臺升上來。
他回頭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林杉擡擡下巴。
“hey小林。”
齊真一輕笑，對著鏡頭來了個wink。
然後開始rap。
"What's up,my bro"
“別太感動。”
“別害怕向西或東。”
“我們已經熬過寒冬，”
“前方是無垠天空。”
……
他唱完rap，和林杉碰了拳頭，笑得邪氣，然後轉身走向伴舞旁邊的座椅，掩在黑暗裏，全場幾乎到達沸點。
彈幕更是發瘋。
【救命！小齊！！！！！】
【真一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扭曲）（爬行）（發狂）（啃啃啃）】
林杉笑了，看向路彎彎，路彎彎也對他回應，眨眨眼。
最後一段，路彎彎把伴奏音量降到最低。
林杉低下頭。
“我真正免檢。”
“通過了試煉，”
“和自我見面。”
最後一句唱之前，他猛地擡頭。
深深地向攝像頭望去，那雙眼不似之前憂愁，反而帶著新生的希望。
真的就如歌名說的，他就像一株重新發芽的杉樹。
身後的伴舞也扮作一棵樹。
指尖都用著力。
“我宣布。”
伴奏消失。
他清唱，聲音不大卻格外震撼。
一個發自內心的笑浮現在嘴角，他輕松地唱完：
“進入杉樹元年。”
現場幾乎是瞬間掌聲雷動。
主持人上臺前後面的伴舞卻還沒有下去。
“林杉，要不要回頭看看伴舞。”
林杉有些疑惑地回頭，看到熟悉的臉，他用手背擦擦臉上的汗水，似乎是難以置信，他有些僵硬地揮揮手。
羅風頌不再上前，只是和齊真一一起對著鏡頭遠遠地打了招呼。
就這一個招呼讓他倆又上了熱搜。
#羅風頌齊真一 又帥了#
主持人讓林杉稍微說了點什麽，就有請導師點評。
第一位導師大致誇了誇他的唱腔，卻有些疑惑地問路彎彎他怎麽從沒聽過這位歌手的名字。
路彎彎沒有翻譯最後一句，她看了看臺上格外激動的林杉。
眼裏有稍縱即逝的擔憂。
她善意地笑笑，只是翻譯了前面的話，然後等鏡頭去拍下一位國內的導師時悄悄俯身用法語告訴導師林杉曾經因為一些原因不唱歌了。
「Maintenant, il est de retour.」*
很小聲的一句，可她忘了自己的麥克風並沒完全關閉。
這句話被很小聲地收音了。
彈幕全是尖叫：
【有人懂了彎彎說的那句話的意思嗎？】
【求求求，哪位衣食父母來為我們山路p做飯！！！】
“山路”是林杉和路彎彎的cp名。
【我聽懂了！！是“現在，他回來了”的意思】
【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後面的導師都對林杉的表演評價頗高，也都大讚路彎彎的制作能力。
//
結果將要在半小時後出，林杉回到休息室，著急地打開手機。
【杉】：彎彎，一會兒結束了你等我一會兒好嗎？
一條信息在他的屏幕上彈出。
1005886XXX：路彎彎的馬甲號就是你的大粉“鈷藍色月牙女士”。你猜猜，如果你再試試和她不清不楚，我會不會抖露出去？
沒等他反應過來什麽。
自己的微博小號的特別關註發了一條消息。
他所有的粉絲裏，他只用小號關註了“鈷藍色月牙女士”。
原因很簡單：
她一直沒走。
當年的大粉，只有她一直沒走。
六年。
「@鈷藍色月牙女士：本號正式脫粉，永久停更。不出號不賣貨不接廣。感恩相遇，祝生活愉快，大家晚安。」
“順祝生活愉快，晚安。”
“祝生活愉快，大家晚安。”
路彎彎的習慣。
也是鈷藍色月牙女士的習慣。
他還來不及反應些什麽。
就感受到手機上一陣顫動。
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字就躍然浮現在屏幕上。
【路彎彎】：不用了，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了。
林杉幾乎是在同時刻收到的這三條消息。
他捏著小小的手機，手指幾乎用力到發白。
因為練習《樹生》近兩天沒睡覺，太陽穴在極度重壓下向大腦傳來陣陣警報，疼得眼前出現黑點。
他空出的那只手緊緊摁住太陽穴。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麽。
彎彎、月牙。
月牙、彎彎。
自己早該想到的。
彎彎記得自己的英文名，彎彎知道自己家鄉，彎彎看過自己的所有早期舞臺。
他把手機甩到休息室的沙發上。
狼狽地擦幹汗水，他重重地敲著自己的頭。
林杉，怎麽會這麽笨。
彎彎願意選擇他。
甚至從一開始就選擇他。
如果曾經不是他的粉絲，誰會願意幫一個滿身黑料卻不澄清的人呢？
可他懷疑她，質疑她，甚至扔掉她的真心。
即使他現在已經撿回了，可扔過就是扔過。
更何況，他清點身上的傷痕。
身上和心裏的每一處，自己都配不上她。
正在他一遍遍地反覆碾過自己本就傷痕累累的心時，外頭傳來驚呼。
“林哥！”
“咱們是冠軍！”
此起彼伏的呼喚和歡呼像海浪一樣沖刷過他，他搖搖頭，努力把狀態調整好。
然後和所有人擁抱。
路彎彎也在，她站在隊伍最後，笑得很燦爛。
林杉和他們擁抱時，眼睛依然黏在她身上，隔著人群，路彎彎看出他笑容裏夾帶著的那一點傷感。
她眨眨眼，沒做出任何反應。
只是站得筆直，眼神坦蕩。
林杉終於還是穿過人群走向她，他皺著眉，眼角下垂，似乎下一秒就要流淚。
來不及想些什麽，眼前的人輕輕地把她環住，水生調香水的氣息立刻撲了滿懷。
這次他們的擁抱格外炙熱，痛感和溫暖一樣清晰，路彎彎的肩頸都熱到發燙，像是重感冒發燒時伴生的疼痛。
她恍惚間覺得男人似乎是要把所有情緒傾註到這次擁抱。
他小心翼翼地低頭，將下巴擱在她的頸窩，不容反對地侵占她的鎖骨處地每一寸，卻又死死克制著呼吸。
隨後他離開她。
路彎彎周身的溫度驟降，空調很冷，她有些不適應，揉揉肩頭。
林杉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靠她更近了些，彎身捧起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幾乎可以整個包住她的手。
他力道很輕，像極了捧著珠寶盒子。
他拿著一個小盒子放在她掌心，輕輕擦過的指腹如同有人用羽毛撓了撓路彎彎的心。
“彎彎，送你。本來是……”嗓音幹澀極了，根本不像半小時前還在臺上唱歌的林杉。
他有些痛苦地抿緊了嘴唇，多想說“本來是用來表白的，可我覺得今天時候不對，下次我會認真表白。”
可是林杉配不上路彎彎。
路彎彎註視他，看到他避開她的視線。
明明自己已經解脫，現在卻說不了一句狠話。
每次開口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發不出聲音。
她撇開視線不再看她，看到後臺的珊瑚絨幕布在頂燈的照耀下泛著令人心醉的亮光。
身後還在喧鬧，他們站著的角落卻安靜得出奇。
似乎在沈默中達成一致，覺得安靜能把時間拉長，可以停住他們的或許是最後一次交流。
路彎彎決定打破沈默，她把東西收進包裏，最後只是輕聲道謝。
卻沒想到林杉擡起臉時眼角掛著淚珠，順著他眼角滴落。
她第一次見他流淚，她從沒想過他會流淚，更沒想過會是因為她。
他再次擁住了她，嗚咽著，像是受了委屈的狗狗。
這次他任由淚水流進她的衣領。
還溫熱。
他開門，兩人在身後的吵鬧聲中躲進了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他很輕地，幾乎是唇瓣貼著她耳邊低低地說：
“我們不結束合作，好不好？”
他使壞，用了點力，環住她肩膀的手再次收緊，讓她緊貼著自己，這次兩人之間終於沒有距離。
“嗯？”悶悶地，“好不好？”，帶著誘哄。
路彎彎用盡全力把心底的明鏡從迷霧中解救出來。
她掙脫他的桎梏，繞開了他的請求，冷靜地說著：
“陳尋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林杉扯扯嘴角。
“今天伴奏裏的和聲是他唱的。”
他還是垂著頭，聲音悶悶的，只是點頭，“我會謝謝他。”
路彎彎又接著說：
“我也有禮物送你。”
這話就像是正式確定了兩人的徹底告別，林杉本就微弓的背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了下去。
空氣更悶。
“你們公司工作室桌上，有個硬盤，寫了你的名字。”
路彎彎頓了頓，感受到空氣中無限生長的苦澀。
“那是我送你的專輯，可以不發，發了也不一定給我版權費，以前寫的歌，正好，”
她閉上眼，執意撒謊。
“正好符合你的調性。”
林杉聞言終於有了些積極的反應，他眼睫顫著，閃著最後的一點光，湊近了些，擡眼看她。
“真的……只是正好嗎？”
路彎彎篤定地點頭。
“正好。”
剛剛眼裏的拿一點光芒顫抖著熄滅，林杉把距離拉開，眼淚依然在眼裏轉著圈，囁嚅著：
“好……謝謝彎彎，真的謝謝……”
“真的真的，非常謝謝你。”
一遍一遍，他像是在念什麽咒語，頭越來越低。
最後，他不知是在對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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