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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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宴君我沒說錯吧，他就是——等等，你剛才說你要幹嘛？”花襯衫誇張的笑聲驟然一停，活像是只被人硬生生捏住了喉嚨的鴨子，他難以置信地坐直了身體，盯著面前的少年，“你不是來還錢的？”
少年臉上僅有的紅暈瞬間褪得一幹二凈，露出蒼白的底色。
他低著頭，似乎不與人對視就不會暴露他的難堪，但顫抖的身體卻將他激烈的情緒暴露無遺。
“不用理他。”
忽然間，少年感受到身旁起了一陣微風，溫和的聲音輕柔落下，他驚愕擡頭，就看見那個被眾星捧月的青年此刻正微微低眸看他，眼中是溫和的笑意：“我們旁邊說。”
被這樣一雙眼睛這麽註視著，少年滿腦子的話都在這一刻被吹散，他幾乎是本能地跟著青年離開，亦步亦趨。
“宴君你——”
青年回轉身體，只投來了不讚成的一眼，花襯衫的腳步硬生生被定在原地，看著兩道離開的身影，花襯衫懊惱地拍了下旁邊的沙發：“完蛋！這小子這麽會騙人，宴君不會被這小騙子騙到吧？”
另一邊。
被發小擔心的本人毫無自覺，他徑直將人帶到大門口，少年雖不明所以，也還是跟他出來。
僅僅只是踏出那道門，周遭的吵鬧嘈雜都仿佛瞬間被人隔絕在外，空氣被夜風輕輕一松，足以將令人不快的情緒吹散幾分。
尤其是站在這個陌生青年身邊。
少年悄悄擡眼，又飛快收回視線，不知為何，先前鼓起的湧起似乎也被這一陣夜風一並帶走，此時此刻，明明只有他們兩個人，少年卻覺得到嘴邊的話更難開口。
顧宴君一眼就看出了少年的為難猶豫。
他沒有看人窘迫的惡趣味，頓了頓，顧宴君開口：“你借錢做什麽？”
他的聲音十分溫和，沒有高高在上的嘲諷或是憐憫，只能從中聽出真實的疑惑：“在這裏打工，很缺錢嗎？”
然而這樣真實的疑惑卻比先前那赤·裸裸的刁難更讓少年難堪。
少年低著頭，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攥成拳頭。
顧宴君也沒想到這個問題會令少年如此難受，他當即開口：“抱歉，我無意打聽你的私事。你需要多少錢？這樣，我把我助理的聯絡方式給你……”
“我需要兩萬交學費。”
就在顧宴君以為少年什麽都不會說時，少年的聲音突兀響起，他語速飛快，似乎是在強迫自己往下說，一口氣都不帶停：“如果你懷疑我是騙子的話，我可以給你看我的學生證和校園卡，也可以給你看我的成績單，而且我會還錢給你，我可以給你利息！”
說到最後一句，少年情急之下，沒忍住擡頭看著顧宴君，一雙黑漆漆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渴望被人信任的眼神。
顧宴君怔了一瞬。
“利息？你出得起嗎？你知道你跟前的顧少是什麽人嗎？人家顧氏集團一天多少的流水，你在這裏耽誤顧少時間，我看你是——”
“與你何幹？”
顧宴君冷淡地打斷來人的喋喋不休，後者顯然沒料到馬屁拍到馬腿上，胖臉一陣扭曲，猶自辯解：“顧少，您沒和這種人打過交道，這就是個小騙子，剛才還說家裏有個生病的媽媽……”
聽著這些話，少年臉色越發緋紅，他忽地向顧宴君鞠了一躬，掉頭就要走，才邁出去兩步，手臂就是一緊——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迎著少年無措又驚愕的眼神，看著那雙眼睛，顧宴君沒來由地生出幾分不忍，他溫聲道：“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
半小時後。
黑色轎車緩緩從校門駛離，路邊僅剩的一盞燈被高高挑起，灑下些許昏黃暗光。
“不是，我說你怎麽回事？我們給你慶生，你說走就走？咱們好歹這麽多年的兄弟了，你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吧？”副駕駛上的青年嘴巴就沒停過，不滿地不停抱怨，“還有，那小子一看就是個騙子！居然大晚上把你帶到他的學校來……嘁，我可不吃這一套！”
知道發小的脾性，顧宴君幹脆等他自己說完，正待閉目養神，手機屏幕陡然亮起。
洛游：【謝謝您，我會盡快還錢的】
顧宴君神色一頓，簡單回了兩個字【不必】。
對他顧宴君而言，這點錢不算什麽，自然也不需要一個學生想方設法來還。
但很顯然，那個自尊心極強的少年不這麽想。
一連串的圖片發了過來。
一張張眉目清晰的證件照被發了過來，其中紅色底的那張學生證看起來是剛入學時候拍攝，看起來比現在更小，明明是張很明朗的面孔，可眼底卻卻似乎是被一層看不穿的濃厚陰雲遮蔽，讓小小年紀的少年滿身陰郁。
顧宴君也不由得微微皺眉。
想到這少年與家裏表妹年齡相仿，可卻要為了學費在外辛苦，顧宴君鬼使神差地點進了頭像，開始瀏覽起朋友圈來。
【慶賀我校高三七班洛游同學榮獲奧數比賽第一名！】
【我校高三七班洛游同學斬獲薪火杯作文競賽一等獎！】
……
朋友圈裏是一條接一條的慶賀，間或能夠翻到幾張照片，照片裏的少年或是捧著獎杯、或是胸前戴著紅燦燦的絹花。
一看就是拿獎拿到手軟的好學生。
顧宴君眉眼微微舒展。
“看什麽呢？嘿，這小子給自己做的人設這麽誇張，也不怕被人戳穿！”發小的聲音忽然響起，他只掃了一眼，當即下了論斷，“這種人我見多了！把自己包裝成好學生，騙的就是你這樣的……”
他的聲音在顧宴君淡淡的眼神下慢慢變小，自討沒趣地重新把視線轉回前方：“算了算了，反正這次錢給了就給了，以後你可千萬別再和他聯系啊知道嗎！”
顧宴君也沒想過會和這少年有什麽聯系。
回到家後，手機陸陸續續收到許多祝福信息，以及若幹禮物，家裏阿姨專程等顧宴君回來將禮單呈給他過目後，下去收拾東西，似乎是自言自語：“哪裏來的空瓶子，少爺，我拿去丟了吧？”
顧宴君目光一轉，瞥見了那支玻璃瓶。
似乎有淡淡的甜意泛起，顧宴君眸光一頓：“收起來吧。”
好歹是一份心意。
這一晚如同生命中出現過的無數意外一般，顧宴君本來都快要將這一段記憶抹去。
不料半個月後，手機忽然收到一條提醒。
【洛游向您轉賬1000元】
【洛游：抱歉，目前我只有這麽多，其餘的錢我會慢慢還給您，謝謝。】
顧宴君第一時間就想起那雙倔強的、濕漉漉的黑色眼睛。
他有些意外地看著手機裏的信息，罕見地不知該如何回覆。
末了，顧宴君決定還是不予回覆。
用沈默表明他的態度。
而電話那頭的少年也沒再發來信息。
手機屏幕重新暗了下去。
夏天的步伐總是來得格外快些，夏風一吹，午間的陽光都似乎格外透亮，從繁茂枝葉間搖落一地燦金。
“喜歡啊？從保加利亞空運回來的，回頭我也讓人送你家去！”
身旁的沙發陷下去一個坑，顧宴君將視線從窗外收回，搖頭：“不用。”
同時露出一個笑來：“祝你訂婚快樂。”
來人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笑來：“顧少實在太客氣了！你能來參加我的訂婚禮，已經是給我們陳家天大的面子了！”
來人還想再說些什麽，顧宴君卻已經不想再聽，他站起身：“佑佑在哪裏？”
問清楚沈佑所在，顧宴君提腳上樓。
顧宴君今日來這一趟，也是姨媽懇求他前來為還沒在龍城站穩腳跟的陳家撐場子，他人一到場，已經表明了顧家的態度，此後陳家在龍城的局面必然要輕松得多。
至於沈佑，則是顧宴君惟一的表妹，今年十七，上高二，正是讀書要緊的年紀，偏偏自幼被家裏嬌慣壞了，最近又不知和姨媽鬧什麽脾氣，吵著說要退學。
小孩子家家，發過脾氣就算了，書還是要念的。
這麽想著，顧宴君已經走到二樓拐角處的房間，擡手輕輕敲了幾下門。
門裏卻沒有回應，傳來幾句近似爭吵的對話。
“你怎麽就這麽軸？都說了我找你做家教跟葉哥沒關系！你怎麽就是不信？”
顧宴君沒忍住皺眉：佑佑這是……和男朋友鬧矛盾了？
正要再敲門時，身後忽然傳來發小葉楓嘻嘻哈哈的聲音：“宴君你果然在這！我跟你說，有好戲看！”
顧宴君眉心一跳，直覺這家夥又要惹事，然而他慢了一步，後者已經一把拉開房門，臉上掛著欠揍的大笑：“又見面了，優等生！”
顧宴君毫無預料，對上了那雙熟悉的黑色眼睛。
那雙眼睛的主人也楞了一下，繼而眼底浮起少年人特有的、直白到不會考慮後果的憤怒。
他先看了看哈哈大笑的葉楓，再看看憋得滿臉通紅的女孩，最後，那雙眼睛才停在了顧宴君身上。
“顧先生。”少年深呼吸了幾次，隔著葉楓看向顧宴君。
不知為何，迎著那雙眼睛，顧宴君仿佛看見了烈陽升起時被灼燒的雲彩。
然而少年的聲音卻是與灼人目光漸染相反的冰冷。
“我是欠了你的錢沒錯，可這不代表我就應該被你拿來跟朋友取樂！”
“你放心，就算是去賣血，欠你的錢我也一定會還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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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君我沒說錯吧，他就是——等等，你剛才說你要幹嘛？”花襯衫誇張的笑聲驟然一停，活像是只被人硬生生捏住了喉嚨的鴨子，他難以置信地坐直了身體，盯著面前的少年，“你不是來還錢的？”
少年臉上僅有的紅暈瞬間褪得一幹二凈，露出蒼白的底色。
他低著頭，似乎不與人對視就不會暴露他的難堪，但顫抖的身體卻將他激烈的情緒暴露無遺。
“不用理他。”
忽然間，少年感受到身旁起了一陣微風，溫和的聲音輕柔落下，他驚愕擡頭，就看見那個被眾星捧月的青年此刻正微微低眸看他，眼中是溫和的笑意：“我們旁邊說。”
被這樣一雙眼睛這麽註視著，少年滿腦子的話都在這一刻被吹散，他幾乎是本能地跟著青年離開，亦步亦趨。
“宴君你——”
青年回轉身體，只投來了不讚成的一眼，花襯衫的腳步硬生生被定在原地，看著兩道離開的身影，花襯衫懊惱地拍了下旁邊的沙發：“完蛋！這小子這麽會騙人，宴君不會被這小騙子騙到吧？”
另一邊。
被發小擔心的本人毫無自覺，他徑直將人帶到大門口，少年雖不明所以，也還是跟他出來。
僅僅只是踏出那道門，周遭的吵鬧嘈雜都仿佛瞬間被人隔絕在外，空氣被夜風輕輕一松，足以將令人不快的情緒吹散幾分。
尤其是站在這個陌生青年身邊。
少年悄悄擡眼，又飛快收回視線，不知為何，先前鼓起的湧起似乎也被這一陣夜風一並帶走，此時此刻，明明只有他們兩個人，少年卻覺得到嘴邊的話更難開口。
顧宴君一眼就看出了少年的為難猶豫。
他沒有看人窘迫的惡趣味，頓了頓，顧宴君開口：“你借錢做什麽？”
他的聲音十分溫和，沒有高高在上的嘲諷或是憐憫，只能從中聽出真實的疑惑：“在這裏打工，很缺錢嗎？”
然而這樣真實的疑惑卻比先前那赤·裸裸的刁難更讓少年難堪。
少年低著頭，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攥成拳頭。
顧宴君也沒想到這個問題會令少年如此難受，他當即開口：“抱歉，我無意打聽你的私事。你需要多少錢？這樣，我把我助理的聯絡方式給你……”
“我需要兩萬交學費。”
就在顧宴君以為少年什麽都不會說時，少年的聲音突兀響起，他語速飛快，似乎是在強迫自己往下說，一口氣都不帶停：“如果你懷疑我是騙子的話，我可以給你看我的學生證和校園卡，也可以給你看我的成績單，而且我會還錢給你，我可以給你利息！”
說到最後一句，少年情急之下，沒忍住擡頭看著顧宴君，一雙黑漆漆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渴望被人信任的眼神。
顧宴君怔了一瞬。
“利息？你出得起嗎？你知道你跟前的顧少是什麽人嗎？人家顧氏集團一天多少的流水，你在這裏耽誤顧少時間，我看你是——”
“與你何幹？”
顧宴君冷淡地打斷來人的喋喋不休，後者顯然沒料到馬屁拍到馬腿上，胖臉一陣扭曲，猶自辯解：“顧少，您沒和這種人打過交道，這就是個小騙子，剛才還說家裏有個生病的媽媽……”
聽著這些話，少年臉色越發緋紅，他忽地向顧宴君鞠了一躬，掉頭就要走，才邁出去兩步，手臂就是一緊——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迎著少年無措又驚愕的眼神，看著那雙眼睛，顧宴君沒來由地生出幾分不忍，他溫聲道：“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
半小時後。
黑色轎車緩緩從校門駛離，路邊僅剩的一盞燈被高高挑起，灑下些許昏黃暗光。
“不是，我說你怎麽回事？我們給你慶生，你說走就走？咱們好歹這麽多年的兄弟了，你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吧？”副駕駛上的青年嘴巴就沒停過，不滿地不停抱怨，“還有，那小子一看就是個騙子！居然大晚上把你帶到他的學校來……嘁，我可不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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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宴君也不由得微微皺眉。
想到這少年與家裏表妹年齡相仿，可卻要為了學費在外辛苦，顧宴君鬼使神差地點進了頭像，開始瀏覽起朋友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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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校高三七班洛游同學斬獲薪火杯作文競賽一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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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是拿獎拿到手軟的好學生。
顧宴君眉眼微微舒展。
“看什麽呢？嘿，這小子給自己做的人設這麽誇張，也不怕被人戳穿！”發小的聲音忽然響起，他只掃了一眼，當即下了論斷，“這種人我見多了！把自己包裝成好學生，騙的就是你這樣的……”
他的聲音在顧宴君淡淡的眼神下慢慢變小，自討沒趣地重新把視線轉回前方：“算了算了，反正這次錢給了就給了，以後你可千萬別再和他聯系啊知道嗎！”
顧宴君也沒想過會和這少年有什麽聯系。
回到家後，手機陸陸續續收到許多祝福信息，以及若幹禮物，家裏阿姨專程等顧宴君回來將禮單呈給他過目後，下去收拾東西，似乎是自言自語：“哪裏來的空瓶子，少爺，我拿去丟了吧？”
顧宴君目光一轉，瞥見了那支玻璃瓶。
似乎有淡淡的甜意泛起，顧宴君眸光一頓：“收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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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宴君第一時間就想起那雙倔強的、濕漉漉的黑色眼睛。
他有些意外地看著手機裏的信息，罕見地不知該如何回覆。
末了，顧宴君決定還是不予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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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電話那頭的少年也沒再發來信息。
手機屏幕重新暗了下去。
夏天的步伐總是來得格外快些，夏風一吹，午間的陽光都似乎格外透亮，從繁茂枝葉間搖落一地燦金。
“喜歡啊？從保加利亞空運回來的，回頭我也讓人送你家去！”
身旁的沙發陷下去一個坑，顧宴君將視線從窗外收回，搖頭：“不用。”
同時露出一個笑來：“祝你訂婚快樂。”
來人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笑來：“顧少實在太客氣了！你能來參加我的訂婚禮，已經是給我們陳家天大的面子了！”
來人還想再說些什麽，顧宴君卻已經不想再聽，他站起身：“佑佑在哪裏？”
問清楚沈佑所在，顧宴君提腳上樓。
顧宴君今日來這一趟，也是姨媽懇求他前來為還沒在龍城站穩腳跟的陳家撐場子，他人一到場，已經表明了顧家的態度，此後陳家在龍城的局面必然要輕松得多。
至於沈佑，則是顧宴君惟一的表妹，今年十七，上高二，正是讀書要緊的年紀，偏偏自幼被家裏嬌慣壞了，最近又不知和姨媽鬧什麽脾氣，吵著說要退學。
小孩子家家，發過脾氣就算了，書還是要念的。
這麽想著，顧宴君已經走到二樓拐角處的房間，擡手輕輕敲了幾下門。
門裏卻沒有回應，傳來幾句近似爭吵的對話。
“你怎麽就這麽軸？都說了我找你做家教跟葉哥沒關系！你怎麽就是不信？”
顧宴君沒忍住皺眉：佑佑這是……和男朋友鬧矛盾了？
正要再敲門時，身後忽然傳來發小葉楓嘻嘻哈哈的聲音：“宴君你果然在這！我跟你說，有好戲看！”
顧宴君眉心一跳，直覺這家夥又要惹事，然而他慢了一步，後者已經一把拉開房門，臉上掛著欠揍的大笑：“又見面了，優等生！”
顧宴君毫無預料，對上了那雙熟悉的黑色眼睛。
那雙眼睛的主人也楞了一下，繼而眼底浮起少年人特有的、直白到不會考慮後果的憤怒。
他先看了看哈哈大笑的葉楓，再看看憋得滿臉通紅的女孩，最後，那雙眼睛才停在了顧宴君身上。
“顧先生。”少年深呼吸了幾次，隔著葉楓看向顧宴君。
不知為何，迎著那雙眼睛，顧宴君仿佛看見了烈陽升起時被灼燒的雲彩。
然而少年的聲音卻是與灼人目光漸染相反的冰冷。
“我是欠了你的錢沒錯，可這不代表我就應該被你拿來跟朋友取樂！”
“你放心，就算是去賣血，欠你的錢我也一定會還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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