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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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沈妙合其實還是有點糊塗的，她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一個接著一個的疑問在腦中成形，有的可以自己想明白並解答，有的稀裏糊塗的可以放置一邊，有的則需要葉靖琛來解答。
並不是她愚蠢，實在是她第一次經歷這樣覆雜詭異的事，她的年齡、閱歷和身份，都不足以令她對這些事了如指掌。
“可是易太醫如果有這道保命符，為什麽不救他自己？”這是沈妙合的第一個疑問。
葉靖琛嘆了口氣，很有耐心的解答道：“他怎麽救？掌握著純妃和四皇子的驚天秘密，這個秘密是他的保命符，也是他和兩大家族的催命符。他如果為了活命就拿這個秘密威脅家族，那麽兩個家族更加不可能讓他活。他能為了自救或者魚死網破將秘密公之於眾嗎？皇上一旦得知四皇子是純妃和易安的孩子，那麽林家和易家所有人都甭想活。易太醫不僅是易家的一份子，他還是純妃的太醫，當初是他隱瞞了純妃懷孕的月份，又制造出早產的假象，瞞天過海，皇上動怒之下怕是第一個就殺了他。到那時他不僅自己活不下去，還會連累全家去死，這其中就包括他繈褓中的女兒。可若是他死了，他就可以用這個秘密要挾易家，保女兒一命。我想他是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難活命的，最後的心願無非就是女兒能活著。除非女兒也被易家害死了，否則他不會魚死網破的。”
經葉靖琛這麽一解釋，沈妙合才恍然大悟，她無限唏噓的說道：“他真的是個好父親，臨死前還為自己的女兒做了萬全的準備，我想他一定是恨透了背信棄義的林家和自私薄情的易家，如果沒有女兒的存在，他怕是真的會魚死網破拖所有人下水。可是為了女兒，他忍下了這口氣，也放棄了為自己報仇的機會。”
“這就是父母啊，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天的生命，也要為兒女做萬全的準備；哪怕自己不在人世了，也要想盡辦法給兒女留下一道保命符，護他們一世周全。”葉廣生也無限感慨道。
三人再次陷入沈默，直到沈妙合再度開口打破了寧靜，“那道保命符可能在一個人的手裏，那麽那個人能在哪兒呢？他既要藏的很好不被林家和易家發現，又要時刻能知曉易靈是生是死。這個藏身地點可不好找啊。”
葉靖琛聽後卻微微一笑，道：“我已經想到了一個地方，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易太醫真的將秘密告訴給一個信得過的人，並讓拿人藏起來，既不被人找到又能時刻留意到易靈的近況。而易靈一旦死於非命，那人還能及時站出來將四皇子的身世大白於天下為易靈報仇。那麽他藏身的地方其實不難猜。”
葉廣生也明白了兒子的意思，摸著胡子點了點頭，呢喃自語道：“是啊，全天下只有那麽一個地方符合以上三個條件，安全，能知道易靈的近況，可以第一時間公布秘密……”
沈妙合被他們父子搞糊塗了，正想追問是哪裏，腦海中突然一道靈光閃過，她脫口而出道：“皇宮。”
看到葉靖琛溫柔的笑容和葉廣生讚許的眼神後，沈妙合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們說的沒錯，天底下符合全部條件的，就是皇宮了。只要在皇宮裏藏的好，林家和易家的手就伸不進來，即便是純妃，也不敢冒險在宮裏殺人，若是那個人背後還有主子當靠山，就更加的有恃無恐；雖然人在宮裏無法出去，但買通侍衛時刻留心著易靈的近況並不難；最重要的是，那人一定可以隨時見到皇上，若是易靈突然哪天死了，那人就可以告禦狀，讓所有與此事相關的人為易靈陪葬。
易家和林家也許能猜到這道“保命符”就藏在皇宮裏，但他們應該不知道那人是誰，或者知道了卻動不得，他們不敢冒這個險，不能拿兩家上百條人命去賭，何況此時還涉及到純妃和四皇子。所以他們只能留易靈一命，來換取那人的按兵不動。
反正對於他們來說，多一個孤女也無關痛癢，易靈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世，目前為止對於兩家來說，都是可控的。
“那接下來怎麽辦，找出那個藏身在宮裏的人？可是那個人為了保全易靈，是不會和我們合作說出秘密的。”沈妙合又頭疼的問道。
還真是一個難題解決了，緊跟著又來一個。
“目前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易靈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謎，只要她和咱們站在一頭，宮裏的那個人自然也是咱們這邊的。”葉靖琛沈吟道。
“很難，按照咱們的計劃，很難保住易靈的命。如果在行事的過程中被發現，林家和易家會殺了易靈滅口；如果順利的說動那個人爆出四皇子的身世，皇上會滅了林家和易家滿門，那麽易靈還是會死。她已經夠可憐了，我們不能害死她。何況她未必會配合我們，她肯定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的。”沈妙合悶聲說道。
葉靖琛和葉廣生不再吱聲，顯然也陷入了糾結之中。良久，葉靖琛才幽幽的說道：“一切還需從長計議，因為以上種種都還只是咱們的推測和假設，目前為止還沒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無論是易太醫夫婦的枉死，那些老仆人的下落；還是易太醫留下的那道保命符，以及那個掌握了秘密藏在宮裏的人……都是咱猜測的，咱們一件事也證實不了。”
沈妙合馬上附和道：“你說的對，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一一證實我們的猜測，然後才好想該怎麽辦？那還是按照白天說的，我去找機會接近易靈。”
“你去？會不會很危險？如果讓林家和易家知道的話……”葉廣生有點擔心兒媳的安危，並不是很讚同她去冒這個險。
沈妙合倒是一點也不怕，說道：“爹您放心，我會十分小心的。何況咱們和四皇子鬧成這樣，本就是林家和易家的敵人了，就算我不去接觸易靈，他們也會視咱們為眼中釘。退一步說就算他們發現我有別的意圖，也不敢輕易對我下手。”
葉廣生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說道：“那你萬事小心，切不可操之過急，一切以你自己的安危為重。”
“是，兒媳明白。”沈妙合乖巧的答應道。
*
葉靖琛的休假很快結束，這日因為閩南災區的一些情況，他和沈從山進宮與皇上商議，一直忙到傍晚時分才結束。
二人倒也不著急，一邊信步走著一邊閑聊，走著走著兩人來到了一處花園，還未靠近，就聽見了花園內傳來的歡聲笑語。
走到近處一看，直接兩個宮女一個太監在帶著一個半大的孩子玩耍。那孩子大約十二三歲，長得眉清目秀，他在三個奴才的陪同下在花園裏捉蝴蝶，玩的滿頭都是汗，卻依然精力充沛的又跳又叫。
葉靖琛和沈從山躲在大樹樹幹後面，默默的看著幾人玩耍。沈從山十分詫異為什麽要躲起來偷看一個孩子捉蝴蝶，他側過身去剛要開口喊葉靖琛離開，猛然間就看到葉靖琛嘴角掛著一抹神秘的微笑。
這個笑容直接讓沈從山心中一顫，他了解葉靖琛，知道這個笑肯定沒憋什麽好招，趕緊低聲問道：“你認識這個孩子？”
葉靖琛收起笑容，湊到沈從山耳邊，一字一字的介紹道：“這位是十一皇子齊元蒔，今年十三歲，他生母是宜妃，在幾年前就病逝了。宜妃走後，十一皇子本是寄養在皇後膝下，但不久之後皇後也病倒了，哦，應該是那時開始就被寧貴妃和五皇子下毒了。皇後自己都病怏怏的，自然顧不上十一皇子，又害怕過了病氣給孩子，於是就將十一皇子挪回了宜妃生前的宮殿，只讓奴才們細心照料著。”
沈從山是最近才有資格進宮的，所以對宮中的諸位娘娘和年幼的皇子公主們並不認識，他聽完葉靖琛的話後有略微的詫異，不明白葉靖琛為何對他介紹十一皇子。但沈從山不是笨人，很快就豁然開朗，想通了葉靖琛的用意。
“你關註十一皇子，是打算培養他與四皇子相抗衡？”沈從山低聲問道。
葉靖琛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遠處玩耍的十一皇子，嘴唇微動，“沒錯，十一皇子是眼下最合適的人選。首先，他的生母早亡，缺少關愛，應該很好接近；其次，他雖然沒有生母扶持，但是宜妃的家世很好，將來若是十一皇子想要爭皇位，外祖一家就是他的靠山；再次，他的年齡勉強算過關，雖說為了對抗四皇子，理應找一位更年長的，但比十一皇子年長的幾個皇子都不如他別的條件好，此消彼長，年齡上的劣勢可以被抵消；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宜妃生前和皇後關系好，臨終前也將唯一的兒子托付給了皇後，若不是皇後前幾年病著，怕是會一直將十一皇子帶在身邊，雖說這麽多年下來兩人的關系肯定生疏了，但是有已逝的宜妃這份交情，要讓十一皇子和皇後再次建立感情絕非難事，一旦皇後親自撫養了十一皇子，那麽十一皇子就是嫡子，身份比四皇子更高貴。”
“這就是你挑中他的原因？如此看來，確實是個絕佳的人選。”沈從山摸著下巴嘀咕道，也專註的看著十一皇子捉蝴蝶，並且越開越順眼。
“我剛剛說的那些只是十一皇子外在的優勢，他身上還有很多美好品德，是我決定選擇他的主要原因。我仔細調查過，十一皇子為人和善仁慈，就算對待宮中的太監宮女，也從不苛刻，他身邊伺候的宮人沒有說他不好的；他還很聰明很上進，雖然年紀小，書讀的卻很好，而且性格內斂，脾氣溫和，孝順父母友愛兄弟……可以說他除了在年級上稍微有點劣勢，其他方面都遠遠強過四皇子。”
葉靖琛這些天其實並沒有真的在休息什麽都不管不問，早在他決定培養一位新的皇子和四皇子抗衡時，就已經在篩選合適人選了。十一皇子是他和父親商議過後一致認定的人，他今日進宮除了和皇上商討水災一事，就是想找機會見一見十一皇子，沒想到運氣這般好，還真的讓他遇見了。
沈從山驚訝的看了葉靖琛一眼，嘀咕道：“這麽多優點？能被你葉靖琛誇讚的人肯定差不了，我現在看這孩子也越看越順眼，怎麽樣，咱們過去找個招呼？”
“走吧，我曾和十一皇子有過一面之緣，但願他還記得我。”葉靖琛微微一笑，率先從大樹後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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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合其實還是有點糊塗的，她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一個接著一個的疑問在腦中成形，有的可以自己想明白並解答，有的稀裏糊塗的可以放置一邊，有的則需要葉靖琛來解答。
並不是她愚蠢，實在是她第一次經歷這樣覆雜詭異的事，她的年齡、閱歷和身份，都不足以令她對這些事了如指掌。
“可是易太醫如果有這道保命符，為什麽不救他自己？”這是沈妙合的第一個疑問。
葉靖琛嘆了口氣，很有耐心的解答道：“他怎麽救？掌握著純妃和四皇子的驚天秘密，這個秘密是他的保命符，也是他和兩大家族的催命符。他如果為了活命就拿這個秘密威脅家族，那麽兩個家族更加不可能讓他活。他能為了自救或者魚死網破將秘密公之於眾嗎？皇上一旦得知四皇子是純妃和易安的孩子，那麽林家和易家所有人都甭想活。易太醫不僅是易家的一份子，他還是純妃的太醫，當初是他隱瞞了純妃懷孕的月份，又制造出早產的假象，瞞天過海，皇上動怒之下怕是第一個就殺了他。到那時他不僅自己活不下去，還會連累全家去死，這其中就包括他繈褓中的女兒。可若是他死了，他就可以用這個秘密要挾易家，保女兒一命。我想他是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難活命的，最後的心願無非就是女兒能活著。除非女兒也被易家害死了，否則他不會魚死網破的。”
經葉靖琛這麽一解釋，沈妙合才恍然大悟，她無限唏噓的說道：“他真的是個好父親，臨死前還為自己的女兒做了萬全的準備，我想他一定是恨透了背信棄義的林家和自私薄情的易家，如果沒有女兒的存在，他怕是真的會魚死網破拖所有人下水。可是為了女兒，他忍下了這口氣，也放棄了為自己報仇的機會。”
“這就是父母啊，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天的生命，也要為兒女做萬全的準備；哪怕自己不在人世了，也要想盡辦法給兒女留下一道保命符，護他們一世周全。”葉廣生也無限感慨道。
三人再次陷入沈默，直到沈妙合再度開口打破了寧靜，“那道保命符可能在一個人的手裏，那麽那個人能在哪兒呢？他既要藏的很好不被林家和易家發現，又要時刻能知曉易靈是生是死。這個藏身地點可不好找啊。”
葉靖琛聽後卻微微一笑，道：“我已經想到了一個地方，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易太醫真的將秘密告訴給一個信得過的人，並讓拿人藏起來，既不被人找到又能時刻留意到易靈的近況。而易靈一旦死於非命，那人還能及時站出來將四皇子的身世大白於天下為易靈報仇。那麽他藏身的地方其實不難猜。”
葉廣生也明白了兒子的意思，摸著胡子點了點頭，呢喃自語道：“是啊，全天下只有那麽一個地方符合以上三個條件，安全，能知道易靈的近況，可以第一時間公布秘密……”
沈妙合被他們父子搞糊塗了，正想追問是哪裏，腦海中突然一道靈光閃過，她脫口而出道：“皇宮。”
看到葉靖琛溫柔的笑容和葉廣生讚許的眼神後，沈妙合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們說的沒錯，天底下符合全部條件的，就是皇宮了。只要在皇宮裏藏的好，林家和易家的手就伸不進來，即便是純妃，也不敢冒險在宮裏殺人，若是那個人背後還有主子當靠山，就更加的有恃無恐；雖然人在宮裏無法出去，但買通侍衛時刻留心著易靈的近況並不難；最重要的是，那人一定可以隨時見到皇上，若是易靈突然哪天死了，那人就可以告禦狀，讓所有與此事相關的人為易靈陪葬。
易家和林家也許能猜到這道“保命符”就藏在皇宮裏，但他們應該不知道那人是誰，或者知道了卻動不得，他們不敢冒這個險，不能拿兩家上百條人命去賭，何況此時還涉及到純妃和四皇子。所以他們只能留易靈一命，來換取那人的按兵不動。
反正對於他們來說，多一個孤女也無關痛癢，易靈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世，目前為止對於兩家來說，都是可控的。
“那接下來怎麽辦，找出那個藏身在宮裏的人？可是那個人為了保全易靈，是不會和我們合作說出秘密的。”沈妙合又頭疼的問道。
還真是一個難題解決了，緊跟著又來一個。
“目前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易靈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謎，只要她和咱們站在一頭，宮裏的那個人自然也是咱們這邊的。”葉靖琛沈吟道。
“很難，按照咱們的計劃，很難保住易靈的命。如果在行事的過程中被發現，林家和易家會殺了易靈滅口；如果順利的說動那個人爆出四皇子的身世，皇上會滅了林家和易家滿門，那麽易靈還是會死。她已經夠可憐了，我們不能害死她。何況她未必會配合我們，她肯定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的。”沈妙合悶聲說道。
葉靖琛和葉廣生不再吱聲，顯然也陷入了糾結之中。良久，葉靖琛才幽幽的說道：“一切還需從長計議，因為以上種種都還只是咱們的推測和假設，目前為止還沒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無論是易太醫夫婦的枉死，那些老仆人的下落；還是易太醫留下的那道保命符，以及那個掌握了秘密藏在宮裏的人……都是咱猜測的，咱們一件事也證實不了。”
沈妙合馬上附和道：“你說的對，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一一證實我們的猜測，然後才好想該怎麽辦？那還是按照白天說的，我去找機會接近易靈。”
“你去？會不會很危險？如果讓林家和易家知道的話……”葉廣生有點擔心兒媳的安危，並不是很讚同她去冒這個險。
沈妙合倒是一點也不怕，說道：“爹您放心，我會十分小心的。何況咱們和四皇子鬧成這樣，本就是林家和易家的敵人了，就算我不去接觸易靈，他們也會視咱們為眼中釘。退一步說就算他們發現我有別的意圖，也不敢輕易對我下手。”
葉廣生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說道：“那你萬事小心，切不可操之過急，一切以你自己的安危為重。”
“是，兒媳明白。”沈妙合乖巧的答應道。
*
葉靖琛的休假很快結束，這日因為閩南災區的一些情況，他和沈從山進宮與皇上商議，一直忙到傍晚時分才結束。
二人倒也不著急，一邊信步走著一邊閑聊，走著走著兩人來到了一處花園，還未靠近，就聽見了花園內傳來的歡聲笑語。
走到近處一看，直接兩個宮女一個太監在帶著一個半大的孩子玩耍。那孩子大約十二三歲，長得眉清目秀，他在三個奴才的陪同下在花園裏捉蝴蝶，玩的滿頭都是汗，卻依然精力充沛的又跳又叫。
葉靖琛和沈從山躲在大樹樹幹後面，默默的看著幾人玩耍。沈從山十分詫異為什麽要躲起來偷看一個孩子捉蝴蝶，他側過身去剛要開口喊葉靖琛離開，猛然間就看到葉靖琛嘴角掛著一抹神秘的微笑。
這個笑容直接讓沈從山心中一顫，他了解葉靖琛，知道這個笑肯定沒憋什麽好招，趕緊低聲問道：“你認識這個孩子？”
葉靖琛收起笑容，湊到沈從山耳邊，一字一字的介紹道：“這位是十一皇子齊元蒔，今年十三歲，他生母是宜妃，在幾年前就病逝了。宜妃走後，十一皇子本是寄養在皇後膝下，但不久之後皇後也病倒了，哦，應該是那時開始就被寧貴妃和五皇子下毒了。皇後自己都病怏怏的，自然顧不上十一皇子，又害怕過了病氣給孩子，於是就將十一皇子挪回了宜妃生前的宮殿，只讓奴才們細心照料著。”
沈從山是最近才有資格進宮的，所以對宮中的諸位娘娘和年幼的皇子公主們並不認識，他聽完葉靖琛的話後有略微的詫異，不明白葉靖琛為何對他介紹十一皇子。但沈從山不是笨人，很快就豁然開朗，想通了葉靖琛的用意。
“你關註十一皇子，是打算培養他與四皇子相抗衡？”沈從山低聲問道。
葉靖琛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遠處玩耍的十一皇子，嘴唇微動，“沒錯，十一皇子是眼下最合適的人選。首先，他的生母早亡，缺少關愛，應該很好接近；其次，他雖然沒有生母扶持，但是宜妃的家世很好，將來若是十一皇子想要爭皇位，外祖一家就是他的靠山；再次，他的年齡勉強算過關，雖說為了對抗四皇子，理應找一位更年長的，但比十一皇子年長的幾個皇子都不如他別的條件好，此消彼長，年齡上的劣勢可以被抵消；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宜妃生前和皇後關系好，臨終前也將唯一的兒子托付給了皇後，若不是皇後前幾年病著，怕是會一直將十一皇子帶在身邊，雖說這麽多年下來兩人的關系肯定生疏了，但是有已逝的宜妃這份交情，要讓十一皇子和皇後再次建立感情絕非難事，一旦皇後親自撫養了十一皇子，那麽十一皇子就是嫡子，身份比四皇子更高貴。”
“這就是你挑中他的原因？如此看來，確實是個絕佳的人選。”沈從山摸著下巴嘀咕道，也專註的看著十一皇子捉蝴蝶，並且越開越順眼。
“我剛剛說的那些只是十一皇子外在的優勢，他身上還有很多美好品德，是我決定選擇他的主要原因。我仔細調查過，十一皇子為人和善仁慈，就算對待宮中的太監宮女，也從不苛刻，他身邊伺候的宮人沒有說他不好的；他還很聰明很上進，雖然年紀小，書讀的卻很好，而且性格內斂，脾氣溫和，孝順父母友愛兄弟……可以說他除了在年級上稍微有點劣勢，其他方面都遠遠強過四皇子。”
葉靖琛這些天其實並沒有真的在休息什麽都不管不問，早在他決定培養一位新的皇子和四皇子抗衡時，就已經在篩選合適人選了。十一皇子是他和父親商議過後一致認定的人，他今日進宮除了和皇上商討水災一事，就是想找機會見一見十一皇子，沒想到運氣這般好，還真的讓他遇見了。
沈從山驚訝的看了葉靖琛一眼，嘀咕道：“這麽多優點？能被你葉靖琛誇讚的人肯定差不了，我現在看這孩子也越看越順眼，怎麽樣，咱們過去找個招呼？”
“走吧，我曾和十一皇子有過一面之緣，但願他還記得我。”葉靖琛微微一笑，率先從大樹後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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