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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團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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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團團

水果茶和香丸生意, 讓楚家賺得盆滿缽滿,也讓楚家人忙得焦頭爛額,腳不沾地。

日子都是這般過的, 有苦有甜,忙中抽閑才是最重要的生活節奏。

七月底的某一天, 裴元舒肚子不舒服, 請回家陪護的穩婆摸了脈象後,說裴元舒約莫這兩天便會生產。

結果,裴元舒當天晚上吃了些許飯菜, 就被突生的撕裂感痛得面色猙獰,額頭止不住地冒汗,在森*晚*整*理楚淮和穩婆的陪護下匆匆進了產房。

夜色暗昧,此時的楚家卻是燭火大亮, 燈光通明。

爺奶、清哥兒、百曉生、聽到消息後迅速趕過來的太守夫人,全都聚集在產房外, 焦急的等待著產房內的好消息。

阿奶一邊雙手合十朝天拜去, 一邊喃喃不斷的說著大人小孩均平安的禱語。

阿爺則站在阿奶身側, 將人摟在懷裏,面色神情少有的嚴肅緊繃。

但身為家中的男人, 哪能跟著一起驚慌, 阿爺強自鎮定, 細心安撫阿奶,“舒哥兒是個富貴人, 定能順順利利, 平安一生!”

阿奶眸中含淚, “祈禱老天庇佑!”

哥兒生子比女子生子更為兇險艱難,也不知有多少哥兒難在了產子這一關, 早早丟失了性命。

作為知情者,如何能鎮定得了。

楚淮也是擔憂得不行,繞著產房走了一回又一回,臉色全程沈著。

即便裴元舒體內有可以保命的治愈系異能種子,產前他也無數次以異能溫養著夫郎的身體筋骨經脈,力求做到萬無一失。

可生產這一大關,生死難料,即便有治愈系異能在,也無法百分百將危機防範。

產房內,穩婆和丫鬟正有序的做著自己的事,仰躺在被褥上的裴元舒正努力的按照穩婆的指令,呼,吸,用力!

抽抽不斷的痛意讓他目眩神迷,細白的臉上全是新冒出來的汗珠子,淚水充盈著他的眼眶。

突然,裴元舒五官一皺,整個人如同瀕死的蝦子般繃直!

上下牙冠死死咬緊,痛苦的嗚咽聲破喉而出!

“額!!!”

好痛!

“用力!見著小娃兒頭了,繼續用力!”

邊上,穩婆的喜聲不斷傳來,給了裴元舒最最及時且具體的反饋。

“唔!”

又是一陣劇痛降臨!

裴元舒眼睛瞪大,配合的猛一用力,一個滑溜溜、熱乎乎的東西便從他肚子裏滑了出來。

穩婆大喜,將剛生出來的小娃放到溫水盆裏清洗幹凈,而後,把娃兒裹進了一方潔白棉布裏,高聲喊道:“生了生了!是個小哥兒!”

“恭喜郎君!賀喜郎君!”丫鬟和其餘穩婆登時滿臉喜色的朝裴元舒跪拜。

裴元舒生產完後,得益於治愈系異能的修覆作用,反倒沒有生產時那麽痛苦了。

他心裏念著自己剛生出來的小娃兒,忙擡起軟綿綿的手臂,偏頭,啞聲朝著穩婆道:“娃兒,給我瞅瞅……”

穩婆忙將繈褓裏的娃兒抱過來,邊關心起裴元舒,“郎君,你身子還虛弱著,得抓緊時間休息一下。這娃兒好著呢,精神頭足足的!誰見了都會喜歡!”

裴元舒瞧著繈褓裏紅紅皺皺的小嬰兒,虛弱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接著,又忍不住伸出了手,輕輕碰了碰小娃兒的軟熱的面頰,眼神像是春日裏第一抹暖陽煦風,柔和極了。

“真可愛……”

說完後,裴元舒就覺得自己被困意籠罩著,眼皮子一耷拉,便沈浸在濃濃的疲意中,熟睡過去。

一個穩婆抱著小娃兒出房門,給產房外等待著的人傳遞喜訊。

其餘穩婆和丫鬟則躡手躡腳的收拾幹凈產房裏的汙穢,免得留給裴元舒一個臟兮兮的修養環境。

產房外,焦急等待的眾人聽見穩婆的“父子平安”四字,臉上紛紛綻放喜色。

阿奶淚眼婆娑,倚靠在阿爺身側,懷裏抱著小娃兒,喜不自勝,“胖嘟嘟的結實孩子,好事好事!”

阿爺笑瞇了眼,卻不敢上手去觸碰小娃兒,生怕自己力道不對,傷了娃兒。

“小模樣俊咧!這翹鼻子像極了淮子的,秀氣的眉眼像舒哥兒的。”

清哥兒對幼崽一類的還是非常感興趣的,雙眼亮晶晶的看著繈褓裏的小娃兒,“小侄兒跟表侄兒一點也不像,小侄兒好乖好乖啊,表侄兒愛鬧騰。”

阿爺瞟了清哥兒一眼,“那能一樣?你瞧瞧你哥夫什麽苗子,再想想你姐夫什麽料子,比不得喲!”

“呀咿呀!呀!”小娃兒葡萄眼一眨不眨盯著面前的三位長輩,粉嫩的小嘴巴裏,說著大人們聽不懂的嬰語。

阿爺笑意更濃,“小娃兒也覺得阿爺說的對,是不是!”

楚淮讓人給了穩婆喜錢,自己則半喜半憂的踏入房間內,坐在床畔,目光沈沈的給裴元舒檢查起身體。

好在有異能護體,眼前的夫郎生產完後,身體和氣血都虛弱了些,沒什麽大的問題。

瞧著床上那張疲倦的容顏,楚淮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裴元舒眼底下的那片淡淡青黑之色。

這些天,日日擔驚受怕的,當真是苦了夫郎。

若是在現代,夫郎這個年紀,還是個未出社會、無拘無束的讀書郎。

可現在,夫郎卻已經是人夫了,還早早產下了孩子,擔上了人父的責任,這讓他如何能不憐惜、不心疼。

楚淮眼神深深的看著裴元舒,過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將懷裏的蘊養氣血的香丸拿出來,放到香爐裏點燃。

蘊血丸可直接食用,但蘊養氣血的效力過於猛烈,不宜讓剛生產完的裴元舒直接食用。

香薰這種方式能使得蘊血丸效力隨著呼吸,慢慢滲透進人的肌理肺腑之中,溫和而又悄無聲息的蘊養使用者的氣血。

點燃了香丸,楚淮又坐回床邊,唇邊含著一抹溫柔的笑,靜靜看著裴元舒疲倦的容顏,默默陪伴著剛為他生了一子的夫郎。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

休憩中的裴元舒補足靜神,刷一下睜開眼睛,見著楚淮陪坐在旁,心生喜意。

由於生產時不斷的痛呼出聲,他的嗓子稍微一用力,便撕裂般的痛起來。

吶吶開口好一會兒,卻吐不出半個字,一張疲憊而不失文雅清俊的臉,皺得跟包子褶似的。

“夫君……”

楚淮哪裏能不懂裴元舒的情況,連忙伸手撫平裴元舒皺起的額頭,笑意吟吟,“說不了話便暫時不說了,待嗓子恢覆完全,我們有大把的時間閑話家常。”

裴元舒感受著眉心處的暖意,眼眶微微泛紅,濕漉漉的一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楚淮看。

楚淮起身來到外間,倒了一盞溫熱的茶水,又轉身回到床邊,扶著裴元舒坐起身來,“來,喝點溫水潤潤喉。”

“謝謝夫君……”

裴元舒嗓子還是有些不太舒服,借著楚淮攙扶的力道坐起身,便捧著茶盞,小口小口喝著茶盞裏邊的茶水。

回甘的茶水潤喉效用極佳,再說話時,裴元舒的嗓子已經沒有那麽難受了。

他擡眸,柔柔的看向楚淮,“都說生完孩子身體會極其遭罪,痛苦萬分,可我除了生產時痛得難以忍受,產後僅僅疲憊乏力罷了。”

楚淮笑得燦爛,伸手接過裴元舒喝空的茶盞,忍不住誇讚,“夫郎天生福相,自有神仙庇佑!”

裴元舒懶洋洋的扯開嘴角:“這神仙怕是姓楚名淮,是我的夫君。”

“對了,夫君,小娃兒你可曾瞧過了?”裴元舒捏了捏掌心,略有些緊張。

“未曾,小孩罷了,哪有夫郎重要?”楚淮留意到裴元舒捏緊的手指,適時的張開雙臂,將裴元舒摟緊懷中。

不想,裴元舒聽了這句話,反應更大了,他面露擔憂,掌心開始沁出細密的汗水,“夫君……是不喜歡團團麽?”

楚淮挑眉:“團團?”

裴元舒咽了咽喉嚨,偏頭看了眼楚淮,“我給小娃兒取的小名……”

“怎麽會,夫郎辛苦生下來的小寶貝,為夫當然喜歡的。”

怕自己的態度和行為對夫郎造成不可修覆的影響,楚淮心裏咯噔一下,轉頭朝外間喚了一聲,“把奶娘和小公子帶過來。”

外間侍候的丫鬟低聲應是,便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個衣著整潔,留了婦人髻的奶娘就被丫鬟帶進裏間來,她懷裏抱著喝飽奶,正呼呼大睡的小公子。

裴元舒見著小娃兒團團的一瞬間,眼睛都起了別樣的神采,連忙伸手從奶娘那兒接過團團,無師自通的抱在懷裏。

“團團,我是爹爹呀。”裴元舒看著軟軟糯糯正張開嘴巴,露出粉嫩牙床的團團,寵溺的笑容綻放唇邊。

團團不會說話,只瞪著格外晶亮的眸子,捏著小拳頭揮呀揮,嫩生生的小模樣特別乖巧。

楚淮看了眼裴元舒,又看向團團,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裴元舒的面頰,又伸出手指,點了點團團的面頰。

“小團團長得像極了你,乖巧可愛,眉眼卻含著絲絲清冷的韻味,若是長大了喜讀詩書,灌得滿身書卷氣,與夫郎你怕是不差分毫。”

裴元舒睨了楚淮一眼,頓時哭笑不得道:“團團還小呢,哪能看出來這些,我倒是希望小團團可以長得跟夫君一般性子。”

……

夫夫二人閑聊許久,丫鬟適時送來了晚飯,有楚淮特意叮囑做的美食,鯽魚湯、老母雞燉蘑菇等。

楚淮盛了一小碗鯽魚湯,用勺子不斷翻攪著純白色的湯水,消減湯水的熱度,“來,喝些魚湯,補補身體。團團給我抱著。”

團團小小一只,楚淮還有點擔心自己抱的不夠穩妥,但一想到夫郎也是第一次為人父,第一次抱團團,沒道理他抱不得。

再說了,夫郎生子本就辛苦,月子裏總不能讓團團累著夫郎,他多抱抱團團,照顧團團和夫郎,亦是應該的。

裴元舒把懷裏軟糯糯的團團擱在被窩上,伸手端過楚淮遞來的湯碗,“聞著味道很不錯,鮮香誘人,方才還感覺不到腹中空空,這晚膳的香味兒一上來,瞬間餓極了。”

楚淮彎起眉眼,抱著乖巧的團團,心情格外的好,“餓了便多吃些,好好補補身子,月子期間不宜接觸冷寒之物,能讓下人做的事情就丟給下人,有什麽不方便的一定要跟我說。”

“知道了,一有情況,我便同夫君講。”裴元舒捧著碗,目光溫柔的看向楚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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