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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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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啊

翌日清晨, 用過早膳後,楚淮帶著一直在照顧魏熙的離苑,來到戚長勝房中。

楚淮留著他們二人在房中細聊, 自己則跑去菜園子裏,采摘鮮嫩的青菜, 給夫郎煮些青菜粥, 轉轉胃口。

“爺奶,早啊!這天還冷著呢,地裏頭讓下人們忙著就好了, 你們二老好好休息休息,快過年了,可以到街上看看有什麽想買的,順便也買些過年必需的貨物回來。”

楚淮遠遠的就瞧見阿爺阿奶在菜園子裏忙活著, 連忙打招呼道。

阿爺朗然一笑,擦了擦額角上的細汗, 道:“好不容易有一塊地種種, 自然是珍惜著機會的, 我們倆身子骨還算□□,也就做些刨刨地、松松土的活計, 松快得很。”

阿奶也笑得牙不見眼, 眼尖的瞧見楚淮手裏的菜籃子, 連忙推薦道:“來摘青菜給夫郎吃呀?偶爾吃點清淡的也好,我記著舒哥兒他挺喜歡喝香菜豆腐燉魚湯的, 冬日裏能喝一碗格外鮮美的鯽魚湯啊, 舒哥兒估計得樂開花去。”

楚淮低頭一笑, 暗暗記下阿奶所說的話,“爺奶呢?有什麽想吃的?我等會兒下廚給你們做。”

說起來也是慚愧, 他一直忙東忙西的,回到家也多數時間陪著夫郎,很少關心兩位老人家。

爺奶都是爽快人,聽了這話眼睛都亮了不少,“想吃老參燉老母雞湯,要麻辣口感的,跟你以前做過的一樣。下人們沒淮子你這手藝,做了好多次都不是那個味兒,爺奶啊,可惦記許久了。”

楚淮聞言,忍俊不禁,“爺奶喜歡就好,我這段時間都會在家,爺奶有什麽想吃的記得跟我講,我一定給你們原汁原味的做出來。”

摘完菜後,楚淮回到廚房開始煮青菜粥,這青菜粥若想做得好喝,可不是隨便做做就可以的,這裏邊的門道可深了。

首先,煮粥用的米得是滿滿米香的圓潤新米,當然,如果是糯性品質的香米就更好了。米下鍋前,要仔細的淘洗一邊,使得米上附著的灰塵以及劣質的米粉脫離,以免影響米的口感和香氣的純粹。

青菜洗凈瀝水備用,待小火慢燉的米開了之後,又抽掉蓋子,使其減緩冒泡速度,約莫煮半盞茶的時間,再把青菜放到粥中,此時鍋底不再燃火,利用火炭的溫度把青菜蒸熟。

不過片刻,楚淮就把鍋裏的青菜粥盛出來,放到大小適宜的盅內,端著盅離開廚房。

“哇!主子煮的粥好香啊!我要是有這個手藝就好了,也不至於淪落為奴……”

“在廚房做事唉,你多瞧幾眼,說不準就記下方法了呢!而且,能在主子底下做事,我們已經很幸運了,工錢起碼每月按時發,偶爾還會獎勵吃食,你在別家當下人,可絕對沒這些好處!不克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知道的,所以我都有認真做事。”

“走走走,看看鍋裏還剩不剩,若是剩了,人了咱姐妹倆分而食之!”

“這不好吧,說不定主子還會回來加呢。到時候沒有了咋辦?”

丫鬟賞了另一個丫鬟一個暴栗,“傻不傻,大家夥都吃了早膳的,只有郎君還沒吃,主子端的量定然足夠郎君吃的。剩下的你不吃,我不吃,難不成留給其他下人吃?”

楚淮耳力極好,隔著挺遠的距離,還能把兩丫鬟吵鬧的內容聽得一清二楚。他看了看手裏四人份的大盅,搖頭一笑。

他當然事事緊著夫郎的,即便一碗青菜粥,他也會端過夫郎能吃的量,反正他給夫郎的,只會多不會少。

“吱呀!”

思索間,人已經推門而入,回到房間裏。

此時,裴元舒正臉紅紅的撩開衣服,觀察著身上那些紅色的印記,他以為楚淮不在這裏,又隔著屏風,那低頭仔細觀察的小模樣,認真極了。

楚淮看得心弦一動,擔心早間寒意重,讓夫郎著了涼,便繞過屏風,撞入裴元舒視線之內。

“阿、阿淮……你怎麽回來了啊?”夫君這個時間點應該跟著百曉生前輩或者宋太守議事才對,怎的早早就回房了?

裴元舒訝異極了,雙手只來得及遮住身前,便垂著眼眸,羞窘的歪坐在床榻上,像只鵪鶉般,試圖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楚淮端著盅走過去,將盅放在床另一側的小桌子上,又從衣櫃裏拿出一件水藍色多層襦裙,湊到床邊,含笑道:“小元舒,快下來,為夫給你穿衣服。不然等會兒著涼了,某人又得說藥苦難喝,不想喝藥。”

“為夫還給你煲了粥,等涼了便不好喝了。”

裴元舒聞言,只能捂著身前,瞧瞧挪到楚淮身邊,呼吸微急促,睫羽不斷的顫動著,“那夫君快些幫我穿衣服吧……”

真的是,夫君怎麽這個時候回房呢?不著寸縷的自己會不會叫夫君覺得浪蕩啊?正常小哥兒應該不會同他一般,光明正大的查看自己身體各個部位……

裴元舒有點慌亂,聲音都是顫抖的,“阿……阿淮……”

“怎麽了?為夫在的。”

裴元舒猶豫了好一會兒,深呼吸後,才顫著音道:“……你會不會討厭我這般模樣。”

“不會,為夫喜歡還來不及。”說著,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壞心頓起的楚淮,伸手掐了一把裴元舒的軟腰。

嗯,手感頗好,怎麽會叫人厭惡呢?夫郎果真愛胡思亂想。

裴元舒猛地一閉眼,聲音略顯尖細起來,“可我浪蕩!不……不似正常家庭出身的小哥兒,我還總是勾引你,纏著你……”

裴元舒頓了頓,擡眼看向楚淮,眸底水光閃爍,“這些……你都不厭惡,不惡心麽?”

楚淮瞬間發覺事情似乎不是很簡單,擰著眉頭,朝裴元舒佯怒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誰同你說的?是不是家裏那些下人們?”

楚淮多半能猜到,離苑他們不會同夫郎說這些話,畢竟自己怎麽寵愛夫郎,他們都看在眼裏,至於長輩,爺奶二人只會在大事情上稍加幹涉指點,夫夫間的相處,他們是不管的。

聽到楚淮這些話,裴元舒淚水滑落下來,滴答滴答砸在楚淮手臂上,“夫君別怪他們,是我沒用,總被他們那些閑言碎語所影響,而且他們說的也並無錯處……”

“我就不是正常家庭出來的哥兒,學的都是些青樓楚館,伺候人的招數,低賤卑劣,令人不恥……”

楚淮打斷裴元舒的自我否定,“可我就是喜歡你,娶的就是這樣一個你,難不成你也認為你夫君是個沒眼光的人?什麽口蜜腹劍、背後愛嚼人舌根的貨色都敢要?”

“小元舒,那些人都是些眼皮子淺的,見你好就嫉妒你、詆毀你,如果你為此感到傷心了,那才會著了他們的道,讓他們開心快活。”

裴元舒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沈迷自己情緒不能自拔的人了,聽了楚淮的一番開解之言,他內心松快了不少。

同時,他也悟出了一些東西,比如,下人們之所以言語上攻擊自己,就是欺負自己性子軟,不愛管事,覺得自己上不得臺面。

“嗯,夫君我知道了,下次再聽到誰背後亂嚼舌根,我就賞他五十大板,看他還敢不敢亂開口說話。”

裴元舒眉眼一利,清泠泠的氣息被壓下不少,瞧著多了幾分端莊冷肅。

楚淮笑著誇讚,“這就對了,以後誰亂說話,就直接開打,為夫給你兜底。”

安撫好夫郎的情緒,又將夫郎給餵飽後,楚淮出門到街上,采買臨近年關這幾天要吃的食物,要用的物品。

不料剛拎著錢袋子出了門,就遇到回程的百曉生。

“楚淮!你終於舍得出房間了!老子還以為你都快吊在你家夫郎褲腰帶上,粘死了,拔都拔不出來了呢!”

百曉生就是個老頑童,擺出一副震驚之狀,滿嘴騷話不斷。

楚淮懶得搭理他,擡腳正要繞開百曉生。

不料百曉生預料到了他的動作,先他一步走到身旁,跟著他的腳步,“別介別介,不就開個玩笑?老夫在誇讚你們夫夫倆感情好呢!別人羨慕都來不及。”

楚淮並不言語,只是一味的往前走著。

走了一會兒,百曉生似是突然想起來般,大叫一聲,“哎喲!我差點忘了這件事!”

百曉生急哄哄的攔住楚淮的去路,一雙昏黃老眼,此刻散發著銳利的光芒,“老子我買到了一個極好極好的苗子,我跟你說,你要是不用心培養啊,老子可會心痛的!”

楚淮看一眼百曉生,就知道他兜裏揣著什麽屁,神色淡淡,並不激動,“那個苗子出了什麽問題。”

百曉生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見楚淮不再關註,便蔫噠下來,弱了氣勢,“他兄弟身染重病,瀕臨死亡,買他命的人,必須得治好他兄弟,不然即便買回去,他也不做事……”

楚淮一針見血:“你治不好他兄弟的病癥?”

百曉生:……艹!

“所以,你需要我過去治好他兄弟是吧。但我總得知曉病癥的一些情況啊,不然如何配藥診治?”

百曉生:“心脈斷續,無以為繼。”

“就這?”跟戚長勝和魏熙一樣的傷情。

百曉生有點被惹毛,“還就這!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逆天啊!心脈斷續之癥即便名醫在世,也不一定能治好,你還就這!”

楚淮扯開一絲笑,“行了,你別嘴貧了,快些帶我去吧,一會兒回來,還得買很多零碎的東西,到時候你可得幫著挑選。”

兩盞茶時間後,楚淮和百曉生來到青樓旁邊的小巷子裏。

巷子深深,一望不到盡頭,而且陰寒至極,像極了無人生存之地。

百曉生淡淡解釋,“那個苗子出身卑微,是某位大將軍的多情種,母親是青樓裏的頭牌,他的兄長與他同母異父,自小對他照顧有加。”

“他兄長之所以心脈斷續,就是為了護著他不被那些嫖客肆意輕賤,被人狠狠踹到了心窩子。”

“我發現他時,他兄長可謂是命懸一線,即便餵下了千年老參湯,估摸著也活不過年關……”

說著說著,二人便沿著烏漆麻黑的小巷子,來到一處屋蓬前。

比起四周雜亂錯落的屋蓬,這座屋蓬四周都被清理得幹幹凈凈,連屋蓬四周的木板竹段,都被碼得整整齊齊,看起來起碼像是個住處。

楚淮上前一步,敲了敲竹片編制而成的門板。

“撻撻撻!”

“有人在嗎?”

“誰!”惡狠狠的聲音從屋蓬裏傳出來。

楚淮能聽出那聲音是微顫著的,也能感受到說話主人現在極度緊張的一個狀態,有些草木皆兵,過度敏感防備了。

百曉生上前一步,雙手反剪胸前,拽到不拽道:“是你爺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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