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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了個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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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了個鎖

裴元舒三言兩語, 就把楚淮給拐到了房間裏,連帶著那一板車的收獲,也擡了好幾筐放到了外間, 其餘的則讓那個侍衛給收起來,放到後院的庫房裏去。

寒風凜冽, 冷意瘆人, 二人擠挨著進了房間,身體才漸漸回暖。

裴元舒一直跟著楚淮轉悠,視線也緊緊粘在楚淮身上, 恨不能當即縮進他懷裏,片刻不離。

一會兒摸摸楚淮的胸口,一會兒蹭蹭楚淮的腰桿,反正就是各種甜蜜‘騷擾’, 叫楚淮感受到了自家夫郎純粹的熱情。

總歸是有一段時間不曾親近了……

楚淮無聲嘆了口氣。

“元舒,你先上床休息, 我這衣服風裏來雨裏去的, 臟得很。”楚淮伸手按住裴元舒的肩膀, 將人一下推開,癱著臉略顯嚴肅的強調道。

臟是一個原因, 關鍵是這衣服還被別人碰過了, 他不好親近自己夫郎, 免得沾染上別人的氣息。

裴元舒垂著腦袋,小聲嘀咕, 顯得有點兒委屈, “剛回來就訓斥我, 夫君是在外頭有歡喜的小妖精了?覺得我膩歪粘人,還不懂事……”

不然怎麽一回來就嫌他煩, 抱也不給抱,連粘在一處也不給。

他都沒有像以往那般害羞避人了,甚至還主動親近自己夫君,夫君若是真的因為外頭野妖精而抵觸自己。

毀不掉外邊的野妖精,那他就把夫君牢牢捆死身邊,斷絕他跟外頭人接近的機會!

不管他的東西,還是他的人,都必定要只屬於一個主人,若要易主,那他寧願毀掉。

楚淮不知裴元舒心中‘可怕’的想法,下意識想要哄人,伸手rua了rua對方的頭,笑著安撫道:“乖啊,先吃點果子,我洗漱完立馬回來陪你。我在外頭尋了些稀罕的果子,味道極佳,還有養顏之效,你定然喜歡。”

這般靈動鮮活的夫郎真好,比之前病歪歪的模樣不知道順眼了多少,就是偶爾會熱情到叫他有些招架不住。

楚淮收回了手,有些哭笑不得,他唇角勾著一抹笑,眼眸溫柔的盯著裴元舒,過了許久,又伸手去牽對方的手,拇指擱在對方手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撫著。

裴元舒還在氣頭上,木著臉,眼底散發絲絲冷意,對楚淮安撫誘哄的‘招數’,沒有絲毫反應。

“在外頭風裏雨裏、山中樹上連續貓了幾天,為夫自己都受不了身上的臟汙,肯定要清洗一番,才能跟夫郎親近。”

裴元舒不想理會楚淮,偏了偏頭,嘴巴微微撅起,繼續表露他的不滿。

哼!

夫君就會說這些漂亮話,意圖扯開話題,別以為他不知道!

裴元舒在心裏暗暗吐槽。

他本想晾一晾夫君,可隨著時間推移,他的面頰卻悄悄泛起絲絲紅雲,被握住的手掌掌心沁出一片濕潤,連呼吸都是發熱的,活像吃了禁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似的。

見夫郎沒有發話,可他握在手中的柔荑卻被其主人抽出,楚淮自知他留在房內只會讓夫郎愈發氣悶,於是便離了裏間一趟。

裝有果子的藤簍放在外間,楚淮去洗漱前,特意起身到藤簍旁,挑了一個熟度剛好,香味濃郁的釋迦果。

腳步聲輕輕靠近,楚淮也從外間走到了裏間來,他站在裴元舒面前,微彎下腰,將那枚精挑細選的釋迦果塞到裴元舒手中。

“百米深谷收獲的異果,滋味一絕,口感格外甘甜軟糯,最適合為夫的小夫郎。”笑著捏了捏自家夫郎柔軟的面頰,他便利落的轉身出去洗漱。

許久沒跟夫郎親親抱抱了,他自然想得緊。

可夫郎性子純良,他怕自己的急切會嚇著夫郎,更怕自己一身臭汗,風塵仆仆的模樣,會給夫郎留下不好的印象。

廚房那口大鍋裏盛滿了熱水,他拎了兩回熱水,又打了兩桶涼水,進到隔壁的凈室後,方才褪去衣裳,整個人浸泡在熱水裏擦洗身體。

約莫過了兩刻鐘,他才在雲霧繚繞中起身,片刻後穿好裏衣,急急往裴元舒房內趕去。

嘖,洗完了澡,他是一刻鐘也等不下去了!

楚淮凸起的喉結滑動一下,眼底射出期待且興奮的微芒。

房間裏,燭光昏黃,裴元舒點了煙少的木炭,正坐在炭盆旁,半瞇著惺忪眼,像只乖巧柔軟的小倉鼠,腮幫子一鼓一鼓,正貓著腰在吃釋迦果。

見楚淮推門而入,他只是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滿身水汽的楚淮,便又移開視線,繼續啃他手裏的那枚香甜可口的釋迦果。

好似剛才那個瘋狂粘粘貼貼自家夫君的人,不是他本尊一樣,連半個眼神都沒在楚淮身上多停留。

甜沙沙,軟糯糯的果子誰不愛哇,他吃過這麽多果子,唯獨夫君方才給的這個味道最佳,最得他心意。

他也是沈迷吃吃吃,不能自拔。

楚淮畢竟是從外頭進來的,身上難免帶著冬日的森冷氣息,便陪著裴元舒一道,坐在炭盆旁,烤起了火。

等身上的冷意散去,楚淮立即行動起來。

他一把抱起坐在小凳上,啃果子的裴元舒。

將人放到自己懷中後,伸手用食指勾起裴元舒的下頜,在對方懵懵望向自己,尚未完全反應過來時,他一低頭,就往那甜軟的唇瓣欺去。

靜悄悄的空氣裏,只剩木炭燃燒發出的微弱爆鳴音。

一刻鐘後,楚淮擡起了自己的腦袋,深深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夫郎。

“元舒,你有特別喜歡的東西麽為夫想尋來送與你,其他人有的待遇,你也必須有。”

裴元舒喘著氣兒,緩了一會兒,瞥著楚淮,幽幽道:“想要夫君的陪伴,只要夫君在,我就什麽都有了。”

楚淮聽了這話,瞬間楞住了:說這話,按照他前世那個世界的說法,多少有點過於戀愛腦了些。

摟著滿面通紅的裴元舒,感受著掌下溫軟的腰,楚淮眼底炸開的暗芒,愈發深沈翻湧。

他輕擡下頜,炙熱的唇印在裴元舒額心。

陪伴這種東西太過虛無縹緲,他還是想給自家夫郎最最實在的好處。

即使他們倆因為種種原因過不下去而和離,抑或是他這個當夫君的在外行走遭遇不測,夫郎都可以憑借這份‘好處’,安安穩穩的過好下半輩子,畢竟未來之事本就不可預測。

他只想提前為夫郎鋪平前路可能會存在的坎坷。

“元舒,我想傳你一門技藝,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學。學藝辛勞,我怕你身子骨吃不消。”

裴元舒紅著臉,雖不明白夫君具體用意,但只要是夫君給的,他全部接受:“只要是夫君教的,我定會認真學,身體也是老毛病了,平日裏我多休息些便可。”

楚淮微微松開裴元舒,有一抹暖竹香飄過鼻間,他半瞇著眼睛仔細嗅著,纖長的手指落在裴元舒面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

“制香,你覺著如何”

裴元舒哪有說不好的,微垂著腦袋瓜子,悶聲說著好。

楚淮見此,心裏很不是滋味。

方才,他能看出自己夫郎眼底和臉上的心酸、傷心和自卑,但一個人若要從沮喪悲觀的狀態中走出,並不容易。

有外力幫助時,可以減輕些許痛苦,可最終令一個人從當下狀態中走出,最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他本人能把事情看開,樂觀看待身邊發生的事情。

他自是希望自家夫郎可以開心快樂,所以,他必須給夫郎足夠的底氣,足夠到叫他生出自信的底氣。

裴元舒腦子暈乎乎的,這會兒他壓根沒什麽精力去思考,夫君教他制香用意何在。

就在他試圖重新動腦子去想這件事情之時,夫君頂著俊美無儔的臉,又湊過來想要親他。

“夫君,讓我緩一會兒。”裴元舒偏頭,叫楚淮親了個空,他伸手推了推楚淮,滿面羞惱。

楚淮半瞇著眸子,壞心眼的使壞,“不要。”

說完,就朝裴元舒的唇親下去。

裴元舒抗拒不得,只能承受。

許久許久之後,楚淮才松開手,一臉饜足。

裴元舒貓在被窩裏,渾身軟綿綿的,他眼神飄忽著,沒一個著落點,看起來尚且神思天外。

就在他腦袋如同漿糊一般亂糟糟,分不出更多心神顧及其他時,身旁之人轉身朝他湊近,清淺的呼吸灑在他面頰上。

“夫郎,可還疼?”

楚淮長臂一伸,撈過尚未緩過神來的夫郎,將人圈在自己懷裏,悄悄嗅著那抹叫他心癢難耐的冷竹香。

裴元舒緩了緩,喘了幾口氣,半羞半怯,睫羽若風中花瓣,怯顫不止。

“自是疼的。”

嘶啞的嗓音驚得裴元舒自個兒給楞了一下,眼睛唰一下張大,對這變化感到十分迷惑不解,活像一只被驚到了的貓兒。

“噗!”

楚淮見此,忍不住輕笑出聲來,伸手揉了揉裴元舒的發項,狡黠道:“下回為夫親久一些,如此,夫郎就少耗些嗓子。”

裴元舒瞪了他一眼,而後又撇開視線,顯然不是很想在這個時候搭理楚淮。

那處還隱隱痛著。

他這副身體嬌弱,經不住事兒。

總歸是他自己身子的毛病,本不該賴在夫君身上,可誰讓夫君這會子湊過來?

只能遭他白眼一記。

楚淮伸手按在裴元舒後腰上,發動治愈系異能,給夫郎身體緩解疲憊和痛意,同時力道恰到好處的揉捏著那寸寸軟腰,給夫郎活絡血脈。

“這個力道如何,可還舒服?”楚淮勾唇,朝裴元舒笑,像個妖孽般,毫不收斂的展示自己的俊美。

身體的痛感和疲憊慢慢消失,裴元舒泛白的面色微微變得紅潤起來,也終於有心情搭理楚淮。

他手揉了揉眼睛,面上恢覆了一些血色,聲音依舊嘶啞,“嗯,舒服許多了。但……還是隱隱作痛,消解不得……”

始作俑者楚淮聞言,臉上笑意一僵,眼底浮現擔憂,另一只手在被子底下悄悄挪移,最終擱在某個位置,輕輕的按揉著。

他略顯不自在道:“為、為夫已經放輕了力道……如今看來,那力道還是不夠柔和。”

說完,又皺起眉頭,細心叮囑,“夫郎,你得記著,你這身子有哪兒不對勁就得跟為夫說,不要自己挨著熬著,不然,為夫在外做事,心裏也不踏實。”

說到在外做事,裴元舒先前壓下去的怒意又升起來了,他笑得格外甜軟,“先前那夜,夫君心中也有這個想法麽?那為何不跟我多說幾句,也好讓我安心。”

裴元舒眼神有點飄,“都好些天沒跟夫君一道睡了,我那夜準備了許久,只想給你一個驚喜,結果……”

他頓了一下,視線下落,又接著道:“結果,你只留下寥寥數語,便轉身離去,都不曾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

他心中著實是委屈的,可又理智的念著他夫君終歸不是常人,更不是普通家庭裏的普通夫君。

抱負、志向、能力,夫君都不缺,更別說他還有一顆為民造福的心,這可是積攢無數陰德的好事,他又哪能用兒女私情,去困住註定騰飛的龍?

故而,在夫夫情感一事上,他總是下意識的為夫君多考慮些,可如此一來,掩藏在理智之下的瘋狂便會躁動著湧出來。

心底裏有一個小小聲音,不斷的告訴他:夫君就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誰也不能搶走,就連心神都不能占去半分!

夫君喜歡乖的,軟的,甜的,斯文潤雅的,那我就是這種人,這種受到夫君喜歡的人。

他是不自信的,甚至有時候都不敢做最真實的自己,就好比一開始,他裝失憶賴在夫君家中,羞怯是真的羞怯,可到底有幾分示弱、偽裝的成分。

楚淮不知道自己先前的舉動,引發了夫郎這麽多的感想。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夫郎的情緒,溫聲安撫著,“怪我怪我,下回無論有何急事,都必當先同你通過氣兒,等你允了,我再離開。”

聞言,渾身乏力的裴元舒有些吃驚,他睜著一雙清透眼眸,以一種從未如此認真的神色,一錯不錯的看向楚淮。

他只聽說過妻從夫綱,夫郎出嫁後,一定要聽從夫君的話,不能行差踏錯,夫君的指令必須完成,夫君的每一句話都要謹記,事事都得以夫君為中心。

他之前倒覺得沒什麽要緊的,畢竟世世代代傳下來的祖宗規矩,違背定是不允許的,只能遵從。

他雖身有反骨,卻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作,祖宗規矩一壓,他即便再怎麽掙紮辯解,都是無用功。

還不如一開始就按著規矩來規矩自己的言行舉止,以夫君為中心,一板一眼,活成大家都看得順眼的樣子。

可如今,夫君卻對他說,以後有事情就同他商量,等他準予,夫君才會離開。

這跟他之前所學到的一切都完全相反,可謂兩個極端,一時間竟叫他恍惚了一會兒,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所聞,當真存在。

夫君他……當真不是一般人。

夫君就像瑰寶一樣,讓他忍不住心生喜歡,更忍不住去多疑多思,生怕其他優秀的哥兒和姑娘同他爭奪夫君,更怕夫君真的被其他‘妖艷賤貨’給搶走!

盯著面前這張微冷,卻格外俊秀惹眼的臉,裴元舒的下意識伸出來,落在夫君頭上,而後用力的揉亂那滿頭墨發,叫眼前之人變得‘蓬頭垢面’起來。

“嘻,這樣就順眼了不少。”裴元舒眸眼深深,面上露出一縷陰暗詭譎之色,在楚淮註意到之前,消退得一幹二凈,仿若從未出現。

他恢覆了慣常在人前表現的那副姿態,溫軟知禮,文雅中透著嬌氣。

“夫君長得這般勾人,在外行走,若是被哥兒姑娘瞧上眼了給強擄了去,可如何是好?”裴元舒面頰透著絲絲紅暈,似乎對這個話題分外羞怯,說著竟是連視線也從楚淮面上收了回來,睫羽略顯慌亂的顫動著。

楚淮輕笑出聲,顧不得頭上被揉亂的頭發,手肘撐起半邊身子,而後逮住裴元舒紅潤的唇,狠狠地往下碾壓。

“安心,你家夫君死心眼,仙女來了也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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