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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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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第二天一大早,楚淮就被身體裏的生物鐘給叫醒。

新租的宅院廚房,比之前所住的茅草屋多了好幾個竈頭,想起爺奶不服老,想要在鎮上擺攤賣東西的心願。

他在做全家人的早食時,熬了一大鍋的‘溫茶’出來,用木桶裝著,還將成品搬到板車上放好,方便二老推動。

做完這一切後,楚淮才動身前往昨天個李師傅碰面的地方。

剛到點,就看到一個車隊,停駐在李師傅的大宅院旁邊。

進門時,一擡眼,便看見李師傅和一個啃著大餅的老師傅低頭交談的畫面。

“楚淮小兄弟,怎的這般早便來了?”李師傅一轉頭,看見踏入院中的楚淮,連忙上前迎人,又把楚淮介紹給那位在吃餅的老師傅。

“這便是安排過來的師傅,你叫他劉師傅就好。”說完,又跟那吃餅的老師傅介紹楚淮,“劉老頭,這便是楚小兄弟,你那一車隊的人,待會兒就跟他走。”

“知道了!別吵老子吃飯,餓死老子了!”劉老師傅是個特別有個性的老頭,瞟了一眼楚淮後,就繼續啃著手中的餅,“對了,小兄弟,聽說你那兒包飯?你技術怎麽樣?”

楚淮嘴角扯開一絲笑意,心裏卻暗道:這是個有個性又十分可愛的老人家。

“劉老師傅盡管放心,別的不敢說,只論吃的,整個青城都沒一個比我手藝好。”楚淮聲色溫和的說著,完全沒有一絲自傲,又或者得意的情緒,平常到像在說今早吃了什麽飯一樣。

“如此,老頭子我可就靜待小兄弟的手藝了。”劉老師傅朗聲一笑,用沒拿過餅子的手,親熱的拍了拍楚淮的肩膀。

等車隊的人都吃飽喝足後,便拉著帶過來的材料,跟著楚淮進村。

因為工期會超過一個月,所以劉老師傅帶隊的這些工人,全部都在村裏駐紮,白日上完工後,晚上也在村裏睡覺,等地二日繼續上工。

這事兒他已經提前跟村長只會了,但是整個青城人建房子,大部分都會找這樣的工隊,所以工人們駐紮在村子裏,並不會有什麽妨礙,或者產生不利的影響。

只是,工人們的一日三餐,讓楚淮感到十分頭疼。

因為他總不能每天蹲著點給他們做飯,他還得去山上查看情況,早日確定好哪座山頭適合種藥材,又適合種哪一類的藥材,如此才好向村長提出買山頭的意願,早日將藥材培育出來。

楚淮打定主意,便又做回老本行,小龍蝦。工人們的第一頓飯,他總得親自上手才算是有誠意,除了白嫖的小龍蝦之外,他還白嫖了河裏的魚,以及山中的野味。

搭臺建竈,工人們最熟練,不到半個時辰,就把竈臺搭建好了。

工隊裏有幫廚的嬸娘,楚淮把這些食材的處理方式告訴她們後,便騎著工隊自帶的驢車,到鎮上去買油鹽醬醋等烹飪配料。

剛到村口,就遇到一身淺青色細布書生長袍的楚昱辰,楚淮本著能避則避、少搭關系的想法,拍了拍□□的驢,讓其偏了偏方向,往路邊拐去。

“淮兄!見著我怎的就要跑?聽說你快要成親了,要娶的是你外祖家世交好友之子?你怎麽說也是個秀才爺,哪能娶一個泥腿子出身,刑克六親的孤兒?”楚昱辰情真意切的樣子,若不是楚淮清楚他尿性,怕真的會信了他那番說辭。

畢竟在這個朝代,刑克六親的人,被列為第一兇惡之人,受到萬人唾棄,嚴重的話還會被囚禁起來。

這僅是尋常老百姓的一些陳舊觀念,並不是當朝主流,但對於小山村的一個小哥兒來說,平白被扣了一個刑克六親的大罪名,可比失了清白還要遭罪,生不如死。

“枉你一個吃皇糧的舉人,居然能編排出這樣的話來,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哥兒戴這麽大一頂帽子,良心可是路上餵了狗?”楚淮冷眼瞟了一下對方,隨即一躍而下,直接牽著驢子,繞過擋路的楚昱辰,繼續前行。

一邊背著楚昱辰,邊走邊補充道:“做人還是要摸著良心活,不然爬得再高,也會有摔落的風險,安心守好眼前一切,可比瘋狂眼紅嫉妒他人,來得更加珍貴。”

“我個窮酸秀才的事,不勞舉人老爺操心,我不會在他人嘴裏了解我的準夫郎,所以你也沒必要在我面前白費心機,裝好人來蠱惑我和我的家人。”

“我不出手,不代表我怕了你,阿弟的賬還未有時間找你清算,你若是再有小動作,別的我不敢說,揍你一頓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還是可以的。”

“還有,我和太守府,交情不淺,下次惹我,記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楚淮講完後,直接騎上了驢子,揚長而去,跟楚昱辰這種人廢話,不僅浪費時間,還浪費生命。

本來是想忍著,暫時不跟楚昱辰鬧僵,可聽著楚昱辰說元舒小哥兒的壞話,他哪裏還能沈得住氣!

那麽幹凈、可愛、無辜、純透的一個小仙男,背上這麽惡毒的罵名,楚淮不敢想,也不想去想,管他什麽原書攻,上就對了。

午飯時,楚淮做了幾桌子的的菜,給下工的工人們食用。

麻辣小龍蝦,糖醋魚,紅燒魚,涼拌菜,梅菜扣肉,散發著陣陣誘人的香味兒。

劉老師傅嗅著菜肴的香味,下工後,連忙洗完手,飛快找了一個最近的位置坐下,開始低頭享用美食,就連楚淮何時做到他身邊,都沒註意到。

楚淮也不想打擾老師傅用飯,見他吃得認真,就悄悄離開了,等到大家都吃完飯開始休息時,他才跟劉老師傅講明自己不能每天都親自下廚的事實,因為他自己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吃飽喝足的劉老師傅非常好說話,他雖然非常饞楚淮的手藝,但人家實在沒時間,他也不會說強迫對方必須滿足自己的需求。

楚淮空下來後,立馬上山查看山地情況,尤其是之前采挖草藥的那座山頭,了解完山勢、泥土、陽光、潮濕度等等信息,又借用治愈系異能隊山頭進行覆蓋式探索,了解了山體表層生存藥材的密集度。

確認所有的信息都跟預想之中的相匹配,楚淮便下山,直接去村長家,同村長商討買下山頭的相關事宜。

這年頭大家都賺不到什麽銀子,聽到楚淮要找他商討買山頭時,村長有些訝異。

他又跟楚淮確認了一遍:“淮子,一座山頭可不便宜,其中打點的手續費也要5到10兩銀子,你確定真的要買那座山?”

楚淮點頭,“這段時間我賺了不少銀子,就想買座山頭,做點生意,這洪澇快來了,早拿到銀子,也可以早點換成糧食,以防萬一。”

“淮子你有計劃就好,如此,那我就先往上遞個信兒,大概三天時間,三天後你再來找我,若能成的話,交完銀子後,銀契兩迄,山頭就歸你所有了。”老村長找來紙筆,開始寫令文。

楚淮見狀,知道沒什麽事了,便將帶來的兩只野兔遞給村長的兒子,迅速抽身離去。

洪澇將近,若想這會兒種點糧食,無論是種在水田中,還是種在低矮一些的地裏,都會有被淹掉的風險,但如果拋開水田和低矮一些的土地,就只能往半山腰的坡地和山上種東西了。

種在坡地和山上的糧食,這個朝代似乎很少存在,村裏人種糧食,不是水稻就是黍,還有點花生和豆子,但這兩種不做主食,只是煲湯時放入,增加湯水濃稠的口感罷了。

高地糧食似乎是從西域那邊傳過來的,還有一些是那些傳教士和外邦人攜帶而來,之前買蔬菜種子的時候,還買了一大包奇異種子,回去可得找出來,種下去,看看是不是玉米紅薯芋頭土豆之類的糧食作物。

至於水稻,短時間內就算培育出可以扛水淹的品種,也不會得到大範圍的推廣種植,畢竟這會兒很多百姓都不信洪澇降至,已經把今年的稻種都給栽下水田裏去了。

楚淮忙得跟一枚不停旋轉的陀螺一般,又是準備大婚事宜,又是每日驗看菜畦裏種下去的菜苗,以及新培育的苗種情況。

說起新培育的苗種,他就由心底裏覺得特別高興,那包奇異種子中,不僅有土豆芋頭,還有他意想不到的紅薯!

剛翻出來時,那種子只有手指粗壯,上面還遍布著曬幹後留下的細密紋路,楚淮並不知道這就是紅薯,用異能刺激種子的生機後,又泡了特制的營養液,抱著不行就算了的心態,將那枚幹癟的種子給栽進土中。

不曾想,才過了3日,他就看見培育苗圃裏,最先出芽的種子,竟然是那枚幹癟的,他沒認出來的紅薯種子,小小的、青紫色的心形葉片,看得他內心狂喜,嘴角都綻開笑意來。

別看它現在只是一株青紫色的小苗苗,但通過他異能的激化和優育,結出單個4、5斤重的紅薯,完全不是問題,而且口感和甜糯度上,還會有一個質的提升,無論是抗旱還是抗澇能力,都會比普通的強上數倍。

這也是為什麽上輩子,其他安全基地即便在洪澇天災中保住了基地,卻保不住基地內居民的原因,那些基地並不註重對糧食的培養和優育,一旦天氣惡劣,存糧吃完,就只能靜坐等死。

待到這株紅薯苗長出第三節主桿時,剛好到楚淮和裴元舒大婚這一日,因為爹娘都在老家這邊,所以大婚在老家辦的,由村長做主婚人。

老屋堂屋裏,一對新人攜手並進。堂屋兩側站滿了賀喜、觀禮的村們。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按照流程走完後,新婚郎君在外陪客,新婚夫郎則靜坐屋中,等待自己的郎君敬完客人後,回屋掀開蓋頭,喝合歡酒,最後伴著紅燭火影重重,在一片微醺的醉意迷蒙中,盡情享受獨屬於夫夫二人的洞房花燭夜。

現場歡聲笑語,行酒令聲,小孩玩鬧聲,村中人對楚淮的誇讚聲,不絕於耳。

大多數人的註意力都留在了宴席上,少有人留意到穿行而過,經過新夫郎屋前,行為舉止頗為怪異的人。

於是,某些心思險惡的人,比如楚昱辰,其陰謀毫無阻礙地進行著。

楚淮屋內,裴元舒蓋百鳥朝鳳的大紅蓋頭,端莊賢淑的坐在床畔前,微垂著腦袋,安安靜靜等候楚淮的到來。

“吱呀!”

門被人從外頭推開的響聲。

裴元舒聞聲一頓,身體下意識便僵直起來,腦袋燒紅了一般,熱得像團漿糊,又暈又脹。

他雖然打心底裏相信喝依賴楚淮不假,但要他短時間內,完完全全的接受和適應自家夫君,他還是有些做不到。

裴元舒擱在腿上的纖纖細指,接著紅帕子的遮掩,不安的攪動起來。

“新夫郎,安心,我是村裏的李嬸娘,淮子一時半會兒還完不了事,又怕你餓著,便讓我給你端一碗枸杞紅棗糖水,先墊墊肚子。”李栓子娘忍著對楚淮一家人的反感,笑著同裴元舒介紹自己,並將手中盛著糖水的碗,遞給新夫郎。

聽說是楚淮讓送的糖水,裴元舒整個人更加暈乎,面上浮現一片彤雲,嘴邊漫開羞澀笑意,接過碗後,甜甜的同李嬸娘道謝,“多謝嬸娘。”

李栓子娘親眼看著新夫郎將糖水喝掉,才轉身撤出去。

喝完糖水的裴元舒,沒過多久就產生了困意,還覺得自己的身體裏有一堆螞蟻在爬,酥酥麻麻的勁兒忙不疊的湧上來。

這種感覺只有和楚淮接觸時才產生過,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他只能用意志拼命壓制體內爆發的燥意,蔥白的手指揪緊婚服,在平滑細膩的大紅色布料上,抓扯出許多褶皺。

就這麽忍耐著忍耐著,連厚厚的婚服被沁出的汗水沾濕,他都不曾留意到。

意識越發模糊了,視野之內的一切事物都開始變得扭曲,身體開始發抖發顫,急促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燥熱的氣息全噴散在大紅蓋頭上。

癱軟的身體極度渴求涼爽的事物貼近,眼前的蓋頭實在是太過礙眼,他手一擡,就將蓋頭扯掉,露出通紅通紅的臉來,漆黑如墨的桃花眸,滿是水意。

面頰接觸到外頭的涼空氣,就好像魚兒見了水,腦子燥成一片漿糊的裴元舒,一下子就開了竅,擡起軟綿綿的手,用力扯開層層疊疊的領口,讓微涼的空氣接觸到脖頸、鎖骨和胸口。

“吱呀!”

屋門被人從外頭撞開的聲音,比上一次的推門聲來得更加尖銳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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