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靳莉接觸過這一事實，蔣海一從來沒打算隱瞞，只不過如果冉新芽不問的話，他也不會主動提起這話茬就是了。

更何況本來也瞞不住，誰讓他們這一行人行事高調吸睛呢。

不過靳莉死在這裏的痕跡卻是被人為抹消的幹幹凈凈的。好在這兩撥辱了佛門清凈地的人事後補救得當，否則難保不會被有心人鬧大。

事發後不到半個小時內，冉新芽便已經知悉了靳莉和蔣海一接觸的全過程。雖然不清楚具體談話內容如何，不過按靳莉那性格，想來也會暗示些蔣海一什麽。

可預見的是，他們和蔣海一之間，未來一定會圍繞著靳莉屍體處置權這一話題不斷扯皮。

冉家的麻煩有些大……

然而正如同蔣海一不會主動提起和靳莉接觸過一般，她也不會主動詢問有關靳莉的事。接下來圍繞靳莉處置權的博弈，不該是由她來負責的。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具備能夠牽著蔣海一走的魅力與能力。

……

回了下榻的酒店房間後，冉新芽疲憊的將自己甩在床上，享受著空調的呵護。

冉其喆現在應該是在開會的，所以打電話給冉其喆嘲笑他的行動暫時延後。手機電腦暫時不想碰的時候，邊吹著空調邊玩頭發也是種不錯的消遣活動。

等到冉新芽快計算出自己的頭發到底有多少根不幸分叉的時候，她的電話終於響了起來。

‘餵，’冉新芽邊繼續擺弄頭發邊說，“冉主神，你終於開完會了？’

冉其喆：‘……’

他難得的產生了吃癟的不悅感。

‘現在怎麽辦？’冉新芽問道，‘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蔣海一也給……’

‘冉新芽，你確定你腦子沒問題？’冉其喆嘲諷道，‘我可不記得冉家和學校教過你這種話，你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

她當自己是黑澀會大姐嗎？

‘你怎麽知道學校沒教過我？’冉新芽笑道，‘難不成你長了千裏眼順風耳，能看到我學的課程？能聽到老師的講話不成？’

‘別鬧……’似乎是被冉新芽折磨的心力交瘁，冉其喆難得的在自己妹妹面前示了一次弱，‘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玩的愉快。’

冉新芽：‘也好，再見！’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這正是一天中太陽最足的時候，陽光歡快的透過窗戶灑向房間，似乎是想要親密地和冉新芽的臉頰接觸。

可惜由於窗前花植遮擋，投在她身上、臉上的是一道道光斑，沐浴陽光的美景也因此大打折扣。

冉新芽突然吃吃的笑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滑稽的事情一般，很快她便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一滴淚珠兒從她眼中滑落，然而正在笑著的冉新芽卻並沒有時間理會，於是她眼下很快便多了一道淚痕……

……

韓立：“冉新芽，2041年生人，今年26歲。”

念完調查報第一句話後，韓立擡頭看了眼正坐在辦公椅上閉目沈思的人一眼。

見對方沒有流露讓自己簡短總結調查對象生平經歷的意向，韓立也索性繼續讀起了報告。

“她曾就讀於桐城大學附屬第一小學，桐城大學附屬中學以及德博萊高中。”

聽起來畫風格外與眾不同的學校自然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貴族高中了。

“她在學生時代，成績一直處於班級中上游，年級中下游。”韓立念道，“曾與洪城交往過，但這段感情因撞破對方與其他女生性/交而告一段落。”

“嗯，”蔣海一開始做起了眼部按摩，“繼續。”

“剛成年時，冉家遭逢重大變故，所以嫁給丁子維。婚後夫妻感情不睦分居，丁子維另養情婦林萌萌。”韓立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丁氏破產後，丁子維和林萌萌下落不明，只留一子經冉新芽轉交江易撫養。”

這還是冉新芽嗎？

“察覺到違和感了？”蔣海一開口道，“她大學時候成績如何？”

“她的成績很好，順利考上研究生。”翻了幾頁資料後，韓立將成績單遞到蔣海一面前，“但是就在一年前，她的成績突然之間一落千丈。”

如果不是冉家疏通了關系的話，那麽冉新芽能否拿到畢業證書都是個問題。

“一年前麽……”蔣海一嘆息一聲，“調查一下丁子維下落。”

雖然查到丁子維下落的希望已經渺茫，可是他本就不在乎丁子維是死是活。只要能查出一點點蛛絲馬跡讓他落實心中的猜想即可。

韓立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至於靳莉那裏，讓他們加快研究進程，粗暴點也沒關系，反正她本來就已經……”蔣海一頓了一下，“總之，速度。”

就在今天以前，他對靳莉唯一的感覺便是些許的好奇。而在今天之後，他對靳莉不只有好奇，更多了幾絲憐憫和悲傷。

當然，也只有幾絲而已，他從不在他人身上投入過多感情。

或許正因如此，他才能活到現在。

“不只是丁子維，丁家人、林家人以及江易也都派人接觸一下。”蔣海一補充道，“我倒是很想看看，在其他人眼中冉新芽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看樣子，進化之後，他們的身心都發生了改變。

靳莉似乎是對危險的感知能力增強，冉新芽則是從內斂到外放。

金華完成後，靳莉喪失了愛情，冉新芽則喪失了知識以及道德底線。

‘這中間到底有什麽共同性嗎？’蔣海一邊用手指敲打著桌面邊想，‘那麽你呢，你身上到底產生了什麽變化？’

最初之人冉其喆，依舊是那副冰山臉，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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