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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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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遠行

有一段時間沒有出門,坐上車發現已經快要沒油,江從道先到修車作坊那裏把油加滿,等拐回獨角獸酒吧時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這一次他輕車熟路,沒有再和吧臺打招呼,徑直朝著隔間走去,敲了敲門。

“誰啊?”

裏面隨即傳來一陣哐咚的響聲,應該是有人爬起來穿了衣服,江從道就站在門口等著,不一會隔間門被打開,雲刃探出了頭。

站在門前的江從道看起來比上次精神很多,至少不再別扭地弓著腰。

他的長發紮在腦後,幾綹短一些的垂在眼前,如果他能收起來那張欠揍的臉,也還談得上幾分賞心悅目。

雲刃勾起一邊嘴角,犯賤一樣伸出手指戳了戳江從道的胸肌,後者向後撤身一躲,不耐煩地將他的手拂開。

雲刃心道無趣,壞了興致,耷拉下臉來:“傷好了?”

他招呼著江從道進來,關上了門。

江從道:“好了。”

“能開槍?”

“能。”

“行吧,那我先和你說說情況。”

他掂起方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坐在床上翹起了二郎腿:

“要想投靠這鳥呢,簡單也不簡單,你只需要做一件事,但這事吧,又不太好做。”

他捋起袖子,江從道瞥了一眼他的手臂,幹幹凈凈,什麽都沒有。

雲刃:“不用看,不算是無腳鳥的人也不管他們那些勾當,我只給姓白的打工。”

他接著剛才沒說完的話:“最近一段時間,得有一個月了......從風山鎮到十二裏鎮的水源供應被一幫子劫匪給截斷了,你應該註意到了,除了酒吧裏,其他水源供應點全都關門了。

白廷舟他爹,一百二十來歲一老頭,水廠就是他家的,要我去解決這事呢,死老頭加活也不給錢......目前知道那幫人在驛站小鎮附近落腳,正好,你跟我做個伴,幹成了,進入無腳鳥的事就好說。”

江從道:“姓白的和無腳鳥,是什麽關系?”

雲刃:“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說能進,你就能進。”

他在床上打著滾伸了個懶腰,頭朝下,江從道清楚,這就是在趕客了。

“不急啊不急,我前幾天快被姓白的折騰死了,後天吧,正好你也跟你的小情人好好玩一天,咱們這一去最低也要半個月呢。”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江從道一眼,後者立刻走出房間關上門,忽然覺得面上有些發熱。

江從道掰著手指頭算算,他確實很久沒和肖聞做了,平日裏肖聞顧忌著方多米,親親抱抱,最多以手代勞,淺嘗輒止,次次江從道都不盡興。

今天被雲刃這麽一提醒他又來了興致,而且勢必要來真的,哪怕讓方多米去樓下蹲上仨小時,他江從道也要一往無前。

一路上雄心壯志,恨不得在開著車的時候就已經起立,車速開到最快,因為太過興奮急切,拐彎的時候險些側翻,輪胎都擦得冒煙。

如果說失憶之前的肖聞願意和他上床,那頂多算是被迫的妥協,現在的肖聞可不一樣,在這件事上還是頗有些激情。

江從道第一次和肖聞上床的時候畏手畏腳,得靠肖聞手把手來教。盡管一開始肖聞教得是如何讓他成為下面的那個,江從道一搖頭二撒嬌,肖聞就趴下了。

他想著想著,嘴角浮現出一抹笑來,一步三個臺階上了樓,直到打開門看見肖聞正給方多米加餐開小竈,心情一下墜落谷底,連旗都降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麽?”

方多米一臉“真的和我沒關系我也很懵逼”的表情,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肖聞則端出一碗香噴噴的飯,放到方多米跟前。

見江從道回來,肖聞瞧了他一眼道:“我們借住這裏,你怎麽連飯也不給別人做?”

“我做了的,放在桌子上了。”

他委屈地蹙著眉頭,“你冤枉我”幾個字寫在臉上。

肖聞忽然挑了下眉,瞥了一眼垃圾桶。

他早上看見那一碗呈紫灰色的,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飯,毫不猶豫地端起來就放在了地上,然後“嘬嘬嘬”地把狗叫了過來。

“啊......我以為你給狗做的......”

江從道被這一句話傷透了心,饒是知道自己做得不怎麽地,還是接受不了就這麽被肖聞嫌棄。他瞪了無辜的方多米一眼,氣哼哼地把自己洗個幹凈回了屋,往床上一躺,就等著別人來哄。

以往他情緒不對勁的時候,肖聞就會主動靠過來,有的時候拿著一束不知道從哪裏弄過來的花,有的時候是拿著一條領帶,也有的時候是按滅了燈,直接吻上來。

哪一種他都喜歡。

他在床上躺了十分多鐘,卻覺得過去了十個小時一樣漫長,長得他眼皮打架,險些睡著,才終於聽到了心心念念的腳步聲。

肖聞:“生氣了?我真不是故意那麽說的。”

江從道哪裏是真生氣,肖聞一張嘴,他就把頭轉了過來,朝著肖聞伸出了手,示意他過來。

江從道:“聞哥,我想做,可以嗎?”

開門見山,肖聞下意識向後看了一眼,確認自己關了門。

“這是在別人家,影響不好。”

“我們可以不發出聲音的。”

肖聞心說你可以不出聲音,我可不一定。

見肖聞猶豫,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江從道憤然坐起:“我讓他先到樓下去一會。”

肖聞趕緊拉住他,住在別人家哪有將主人趕出家門的道理,未免太沒有規矩。

“用手不行嗎?”

“不行,”江從道兩道目光如鋼筋般堅定:“那不一樣,今天我想進去。”

肖聞不知他什麽時候臉皮變得這麽厚,他記得江從道前幾次都十分靦腆,有的時候被他隨便撩撥幾句就能紅透臉。

他覺得,這八成是被逼急了。

“真想做?”

“想,特別想。”

十八歲正是氣血旺的年紀,肖聞心道,能理解,能理解。

於是他走至窗邊,在江從道期盼的眼神中拉上了窗簾。

肖聞:“就這一次。”

他一顆一顆解開紐扣,褪去自己的衣物,隨手扔到一邊,雙臂環住江從道的脖頸,覆唇吻了上去。

溫度是冷的,但觸碰到的每一寸都異常火熱,很快地板上便零零散散落了一地衣物,整個房間內充斥著愈演愈烈的水聲,糾纏的,往覆的,粘稠的,不知疲倦。

隨後床墊塌陷,剛買來的新床單洇出一片片的深色痕跡。清脆、沈悶,交錯共響,一開始是柔和的序曲,逐漸演變成激烈的吟唱。

被人聽見這種聲音是一件羞恥的事情,肖聞只能盡力忍耐,額上泛出了青筋,江從道卻毫無眼色,一次比一次更用力。

屋外的小文被一聲巨大的“嘎吱”聲吸引,從地毯上彈起來,方多米趕緊用手抓住了它的嘴,防止它發出什麽聲音,擔心那樣會壞了裏面兩人的興致。

到最後還是他要挨江從道的白眼。

他之前猜測過這兩人的關系,情人,兄弟或是父子,直到今天聽見屋子裏那讓人臉紅心跳的動靜才確定下來。

他有些害怕裏面的床板會不會塌掉,因為隔著一扇門他都能洞悉屋內激烈的戰況,沖鋒防守,最終前者更勝一籌,那些斷斷續續的聲音,已然潰不成軍。

方多米盤算著要躲到哪裏去,他兩只手抓著小文的嘴,心想應該找個地方,好讓江從道不會一出門就看見他。

於是他跑到陽臺,蹲在角落,哪怕那個地方有些漏風。透過陽臺的窗戶還能看見隔壁屋子裏無風卻顫動的窗簾,這裏不是個好地方,離得更近,反而聲音更大了。

屋內的動靜完全停下時,太陽已經落了山,方多米也倚著陽臺的墻壁睡了去,一天沒吃飯的小文把飯碗舔得鋥亮,搖著尾巴在臥室門前急得亂轉。

最先出門的是肖聞,他連鞋子也沒有穿,走起路來沒有丁點聲音,就是走路的姿勢有些許的別扭。他將手裏換下來的床單扔進衛生間,隨後走進廚房倒了半杯水,轉身看見窩在陽臺上睡著的方多米,松了口氣。

肖聞趕忙將自己的上衣裹緊了些,遮蓋住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位於鎖骨上一個滲著血跡的牙印還在隱隱作痛。

他不理解這行為有什麽魔力,推也推不開,但江從道非咬不可。有樣學樣,他也在江從道的鎖骨上留下了一個,比他自己身上的這個還要紅。

他倒了半杯水,坐在沙發上,有些困倦,便抿了一口涼掉的茶水。

[聞哥,後天我出去一趟,你和我一起吧。]

[去哪?]

[遠一點的地方。]

[怎麽忽然想我跟著你?]

[留在這裏不安全,你得跟在我身邊。]

[跟著你就安全了嗎?]

[留在這,你只有一條命,跟著我,有兩條。]

肖聞哂笑一聲,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向後輕輕一躺。

江從道這些天奇奇怪怪的,明明傷已經好了,有家卻不回,夢裏還會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諸如“為什麽”“怎麽辦”,那副表情,肖聞都害怕他下一秒就長出來白頭發。

肖聞覺得自己只是睡了一個比較長的覺,但在他睡著的時候,又好像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到底在搞什麽......”

當然,他自己也是奇奇怪怪的,至少現在冷靜下來,認為方才多少都有些莫名的沖動。

[聞哥,跟著我吧。]

肖聞望著他那雙眸子,像一對能夠惑人心智的黑寶石。他微動嘴唇,於江從道耳邊回答。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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