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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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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降溫

方多米:“只有我一個人,真的只有我一個人......”

話音落下,屋外沈默了十多秒,鑰匙才重新開始轉動。

江從道手裏拿著一根木棍,在門開的一瞬間插進了縫隙之中,肖聞立刻察覺出不對勁,轉身要跑,方多米卻推開門沖了出去,將肖聞撲到在地。

江從道長舒一口氣,趔趄著朝外面走去,忽然一陣“吱呀”的開門聲響起,斜對面的門打開,從裏面緩緩走出一個人,提著一桶水放在了地上。

白廷舟似乎對這走廊裏發生的事情頗感興趣,臉上還掛著那抹永遠都一樣死板且不懷好意的笑。江從道看到他便覺得反感,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缺水嗎?我這裏有,免費送給你們,怎麽樣?”

那桶水對三個人來說都是巨大的誘惑,但誰也說不準那捅裏有什麽東西,因為送出這桶水的人就不像是個好東西。

“十二裏鎮找不到比這個更幹凈的水了。”像是知道他們在顧慮什麽,白廷舟擰開蓋子,倒在手心,一把灌進了嘴裏,在衣服上蹭了蹭手。

“想要嗎?送給你們。”

透明的水在塑料瓶中輕輕晃動,濺出的水滴落在地上,晶瑩誘人。江從道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肖聞幹裂的嘴唇。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們出不去。

白廷舟見他們猶豫,提著水桶上前,江從道立刻支起胳膊,將方多米和肖聞擋在身後。

“我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吧。”

白廷舟說著,將水桶的蓋子擰開,倒出一些水在蓋子裏,放在距離肖聞兩米遠的地方,拍了三下手。

而原本還在方多米懷中掙動的肖聞在聽見之後立刻安靜了下來,嘴唇顫動,只一眼便看見了那個盛著水的蓋子。

[我這裏有水,肖聞。]

[我這裏有水,爬過來,它就是你的。]

他緩緩地用一只手撐住了地,雙眼血紅,死死盯著那點水,但隨後又強硬地別過頭去,用指甲掐著自己的手腕。

“你真的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一個了,渴死了我還真不舍得。”

白廷舟說著,忽然放聲笑起來,不一會整個走廊都回蕩著他令人不適的陰森笑聲。

他端起水,朝著肖聞走過去,江從道卻攔住了他的去路。

“滾開,離他遠點。”

白廷舟露出些許意外的神情,挑眉看向對他充滿敵意的江從道,手指一動,蓋子中的水便盡數澆在了江從道的臉上。

蠻橫,跋扈,狂妄,江從道不敢想象,肖聞是怎麽遇見這樣一個人,又和他有著什麽樣的瓜葛。

“好吧,本來打算跟你們玩一會呢,看來要等到以後了。”

他隨手將瓶蓋扔到一邊,轉身還踢了一腳,哼著小調便回了屋,關上門時還朝著三人揮了揮手。

“下次見嘍。”

---

保命要緊,江從道把那桶水帶進了屋裏,給肖聞餵了整整兩杯,又倒出一些滴在毛巾上,擦去沾在他皮膚上的酸雨。

有些紅腫,但沒有破皮,應該睡一覺就能好。

折騰完了以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只時不時地蹦出幾道閃電,帶著轟鳴聲照亮混亂的城鎮。

[先生讓我告訴你,如果你想繼續查下去,就到獨角獸酒吧,找一個叫雲刃的人。]

“雲刃......”

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聽過,似乎就是那個帶著他去黑市的女人。

他原本以為白廷舟只是肖聞的眾多情人之一,但眼下看來,白廷舟的身份比他想得要更加覆雜,那個人知道自己在查什麽,並且一定與壞鳥有所關系。

肖聞是怎麽和他扯上關系的?遇人不淑?還是遭人蒙騙?

江從道悶聲苦笑,心道肖聞這怕是遭了報應。

“跟我在一起不好嗎?非要去招惹這種人。”

他語氣中帶著埋怨,動作卻溫柔,屈起手指碰了碰肖聞的臉頰。

壞鳥害死了他的父母,是一仇,如今和肖聞又搭上了關系,江從道就更要弄清楚這其中緣由。

“哥......”

門口響起方多米哆嗦的聲音。經過剛才那一出,這小孩也算幫了他個大忙,江從道便讓他自己擰開門進來,難得沒有繃著臉。

“有什麽事嗎?”

“外邊冷,我......”

江從道一直和肖聞待在被子裏,對周遭溫度的變化不太敏感,此時方多米一說,他才回想起方才在走廊時,的確是被冷風吹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裏有衣服,自己找一件穿上。”

他指了指墻角邊的一個紙箱,那裏面放著幾件肖聞從車上拾出來的厚衣服。

方多米在這裏待了也有些日子,沒少幹活,但也沒少跟著他倆蹭吃蹭喝,還吃了不少江從道的臭臉子,算下來也是無功無過。

雨聲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大了,江從道看著,應該快要停了。

“你過來,”江從道叫住他:“等雨停了,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跟著我一起。”

江從道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精力並不適合出門,但家裏的吃的,用的,全部都需要買,而以肖聞目前的狀態,江從道根本不敢放他一個人到外面去。

雨停是在翌日的清晨,即便如此,氣溫還是沒有回升,天仍舊陰沈沈的,反倒比之前還要冷些,明明是初秋的季節,卻好像因為這一場雨提前步入了寒冬。

肖聞昨晚睡得不太安穩,迷迷糊糊地醒了許多次,每次醒來都一副受了驚的模樣,江從道只能暫且裝出一副乖順的模樣,好言好語地哄著,肖聞才會接著睡去。

臨走之前他把小文叫來,用衣服裹了一圈,放在肖聞旁邊取暖。

“別亂動,等我回來你要是跑了,明天就沒飯吃。”

江從道指著小文的鼻子頗為正經地警告了一番,也不知道這只看起來還算聰明的邊牧聽沒聽懂。

這只狗是他大風天在半路撿來,說來也巧,這只剛出生沒多久的狗被一陣風拍在了他的車窗上,江從道本來以為這是必死無疑了,結果拿到手裏的時候還熱乎,他便順手將這只狗崽放在了副駕駛。

沒想到這只狗崽竟然還能活下來,過幾天又能顫顫巍巍地走幾步,江從道心想反正自己也是一個人,就帶著這只邊牧上路了。

要說這只狗的名字也實屬偶然,他有一天在夢裏喊了肖聞的名字,這只邊牧就搖著尾巴走了過來,舔了舔他的耳朵,將江從道舔醒了過來,從那之後只要聽見這個名字,這狗不管在做什麽,都會立刻來到他的身邊。

“要不你也叫肖聞得了?”

他摸摸狗頭,伸個懶腰:

“算了,別跟那混蛋一個名,你叫小文怎麽樣?”

狗聽不出太大的區別,吐著舌頭一副很是受用的模樣,這名字就這樣定下來了。

“他要是也跟你一樣喜歡我就好了。”

---

方多米跟在江從道屁股後面下了樓,習慣性地要去副駕駛,江從道卻搖搖頭,指了指駕駛位的門。

他現在只有一只胳膊擡得起來,還只能擡到和肩膀同高的高度,硬要開也能開,他主要是尋思著把方多米教會了,以後就能陪著肖聞一塊坐到後面去。

“車鑰匙,插進去。”

方多米照做。

“轉。”

方多米蒙圈,向後扭了扭頭,心道坐著沒法轉。

“......怎麽轉?”

“我讓你轉鑰匙。”

光是打火這一步就耗費掉了相當長的時間,好不容易把車子開了起來,結果還沒人走得快。

江從道:“給點油行不行?”

方多米往腳底下看了看:“我、我沒看到哪有油......”

“踩油門。”

車子忽然一停。

方多米:“對不起,我看一眼哪個是油門......”

一分鐘後,江從道重新坐回了駕駛座,一只手開車,且操控起方向盤遠沒有往常那樣靈活,方多米在旁邊仔細觀摩了一會,又試探著問:

“要不我再試試吧......”

一句我感覺我學會了還沒說出來,被江從道一個眼神瞪回了肚子裏。

賣衣服和被褥的店裏人滿為患,商戶坐地起價,原本只賣三天的一條棉被現在能賣出一周的價格,翻了一倍不止,獨角獸酒吧裏來買水的人也排起了長隊,江從道讓方多米拿著水壺在外面等著,自己則走進了酒吧裏,來到了吧臺。

調酒師似乎已經認得他,一會的功夫調出了一杯叫不上名字的酒,遞到江從道的跟前。

“這是白先生請您的。”

江從道端起酒杯,在手中晃了晃,不同顏色的酒液混合交融,他放在唇邊淺淺地抿了一口,隨後將酒杯放在了臺桌上。

江從道:“我來找人。”

“白先生安排過了,雲刃小姐很快就會過來。”

江從道朝著接水的長隊裏看了眼,方多米還排在門外,估計還要等上十幾分鐘。

“你嘴裏這個白先生,生意做得倒不小。”

他轉動著酒杯,低垂著的視線落在杯壁上,玻璃杯外有幾滴冷凝的水珠,沿著杯子的弧度滑落,沾濕了手指。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肖聞幾天前吮吸自己手指的模樣,溫潤柔軟的觸感包裹著指尖,江從道驀然收回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水漬。

“白先生是個很有頭腦的人,”調酒師禮貌微笑著,“當然,也很有權威,據我所知,白先生已經活了八十餘年了,他手裏的壽命,怕是比這一個小鎮的人加起來還要多呢。”

江從道一怔,沒想到這神經玩意兒活了這麽久。

調酒師說著走到了一邊,大約又過去了四五分鐘,酒杯裏的冰塊化掉一圈,一只手臂忽然搭上了肩膀。

熟悉的刺鼻香水味,每次都熏得他直皺眉頭。

“就知道你要過來。”

雲刃說著,招手示意江從道跟過去。

“這高跟鞋,真是累死了。”

只見那人進了隔間便把鞋甩掉,並且在江從道驚愕的眼神中摘掉了自己的長發。

【作者有話說】

海星星,快到我碗裏來!(ò 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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