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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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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

就這樣就解決了, 這根樹枝是什麽厲害的法器?

陸鯉不明所以地看著那根樹枝,腳邊那個深坑足有兩人高,恰好擦著她的腳邊, 要是再過來一些,就是她在那個坑裏了。

陸鯉連忙的從地上爬起來, 也顧不上自己身上那些因為逃命弄出來的大大小小傷口,撿起地上的樹枝,拉起白青葙就往著森林裏跑。

白青葙陸鯉拉走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靈馬就此自由。

終於不用再奔波的靈馬高興地啼叫一聲, 撒歡地跑了,只留給白青葙一個歡快的背影。

“這個黑影過不了一會就會卷土重來, 根本殺不死, 我們趁著這段時間趕緊離開這裏。”對於這個黑影她顯然極有經驗。

白青葙對這個黑影就更是熟悉了, 這在無妄海的禁地之中有多這樣的玩意, 這是夜族的傀儡, 帶著夜族的一絲意志,以及他們不滅的特性很是是難纏。

只是陸鯉怎麽就被這種東西纏上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白青葙思索著,按照原本的劇情,現在應當是的離澈劍君英雄救美的時刻,那些自己曾在夢中看過的回憶。

劍尊掃蕩妖族, 與赤淵為敵, 不惜闖入妖族的老巢,只是為了救出自己的愛人,多麽感天動地的愛情, 假如是以前不知所以的白青葙應當也會這樣想, 但是知道的越多,這些事情就不能只看表面。

她也是才知道原來, 離澈身體中竟不知什麽時候被赤淵種下了他的一縷魂魄,或許是多年前赤淵與人族合作一同對付帝屋的時候,那時的赤淵應該也預料到了人族會背叛他。

但是他不在乎,他也有自己的目的,那副被夜族占領過的身軀他也不想要,所以籌謀著為自己換一副更好的軀體,一個人族劍君的身份就很好。

不過白青葙猜測更有可能的是那時在場的人都被赤淵打上了標記,而離澈全憑自己的努力被赤淵給盯上,決定奪舍他,取代他。

這一次好在赤淵否並沒有成功,但是在上一世的時候興許他是成功了的吧,那時她在夢中見到的或許就是內裏是赤淵的離澈。

現下想來那些夢中的關於上一世的記憶,其中或許有許多隱情,只是那時的她糊裏糊塗什麽也不知道,只顧著自怨自艾絲毫沒有註意到這些事背後的暗流湧動。

白青葙被陸鯉拉著在樹林中的穿梭,不時有樹枝擦過她的臉頰,她看著自己前方一臉焦急的陸鯉,開始的時候她們之間的關系好像也沒有這樣好吧,事情是從什麽時候改變的?

不對好像這一回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改變了,一切在她從夢中醒來的一刻就截然不同了,所有的一切都朝著與夢中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了。

白青葙驚覺原來一開始一切就都已經悄悄改變,那些所謂的劇情,早就已經煙消雲散。

她記得一開始的時候陸鯉也是帶著目的到她的身邊,一開始她並不覺得自己這裏有什麽能夠讓她圖謀的。

她原以為是因為離澈的原因,所以陸鯉才會對她有敵意,後面發現是系統,而那系統最後她才知道是赤淵。

或許一開始這就是赤淵針對無憂的計劃,他想通過她從無憂的身上獲得什麽東西。

雖然不知道夢中赤淵是如何達成自己的目的,以她夢中最後的結局來看,赤淵上一次是真的很成功。

只是那個讓她重來一次的力量,是無憂嗎?白青葙回憶著那個夢境,最開始的時候於那個廣袤空間看見的巨樹。

陸鯉一邊跑,一邊四處張望,同時也不忘回答白青葙的話,“小心赤淵,這幾日他變得很奇怪。”只是她的回答與白青葙的問題沒有絲毫的關系。

“你之前被赤淵抓走了?”白青葙疑惑道,雖然知道她與赤淵是一夥的,但是看破不說破是成年人人際交際的行為準則,白青葙並不打算戳破他們之間的關系。

陸鯉沈默了一瞬,看著白青葙心中滿是愧疚,自己的所作所為配不上她對自己的好,自己好幾次被她所救。

“不是,我一直以來都是……和他,就是赤淵,我們一直都是一夥的,我接近你也是別有目的,我……”陸鯉說著聲音低了下去,面上滿是羞愧,“你要是討厭我沒關系,這是應該的,像我這樣的人不配擁有像你這樣的的朋友。”

“我以為是什麽事呢,你和赤淵的關系我早就知道了,不管過程如何,但剛才你不也沒有丟下我不是嗎?”白青葙清澈的眸子與陸鯉滿是歉意的眼眸對上。

陸鯉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但更開心於她與白青葙還是朋友。

“對了你剛才說的赤淵變得很奇怪,也許我知道是什麽原因。”白青葙肯定地說。

身後那個黑影遠遠地又追了上來,它一邊跑,一邊拼湊著自己的身體,這樣的景象看起來頗為奇怪,一個漆黑的影子一邊跑,一邊像是拼積木一樣把自己的身體拼了出來,逐漸有了個人樣,而它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不過或許是那個夜族認為陸鯉對他的計劃沒有威脅,所以他只是派了一個低級的背影來對付她。

白青葙從陸鯉的手中拿過剛才那根削尖的樹枝,半閉著眼瞄準那個黑影的方位,手中的樹枝整個包裹在白青葙的靈力之中,如流星般地墜向那個黑影。

纖細的樹枝將遇到的障礙都粉碎,速度卻沒有絲毫地減緩,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那個剛剛拼好身體的黑影又被砸得粉碎。

但是這一次他再也沒有機會重新站起來,白青葙從自己掛在腰間的隨身小袋子中拿出一片翠綠的樹葉,這是那片從無憂頭上拔下來的葉片。

白青葙借用這片葉片撬動這森林中的木系靈力,再加上她自己的靈力,她仿佛聽見這林中每一株植物的聲音,充滿生命力量的聲音,帶著無盡向上力量的聲音,是植物在用力生長的聲音。

這一刻她的呼吸似乎與這個森林同步,陷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之中,忘卻了一切與這片森林融為一體,白青葙閉上眼,森林中的每一處都在她的眼底,這是一種的很玄妙的感覺,她像是成為了這座森林的主宰,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這真是一種讓人飄飄然的俯視感,淩駕於一切之上,那種絕對的掌控感。

她只是輕輕地擡了下手,心中一個念頭浮現。

那個黑影的每一片碎片上都緩緩地綻放出一朵朵美麗的花朵。

碎片中的力量被這些花朵吸收,這些花朵盛開又枯萎,極快地化為粉末,隨風而逝,再沒留下絲毫的痕跡。

那個困擾陸鯉一路的黑影就這樣化為粉末隨風消散,空氣中似乎還有著剛才花朵盛開後留下香味,昭示著那些花朵曾經盛開過,剛才那夢幻的景象是真實地發生過,這一切都不是她的幻覺。

白青葙只覺得極為輕松,這樣的感覺極為地讓人迷戀,輕易地就能掌控一個人的生死,就比如現在她只要念頭一動,陸鯉的生死就在她的一念之間。

下一刻白青葙就猛然清醒過來,她剛才那是什麽危險的想法,她怎麽會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她嚇得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

擁有力量是好,但也需要擁有足夠控制自己行為的心性,想來是剛才那個黑影的思維影響到了她,但這不可謂不是一個警醒,擁有了力量就該更加地克制自己的行為。

這樣想著白青葙像是觸摸到了某種邊界,一種無形的禁錮即將處於破碎的邊緣。

白青葙閉著眼一動不動像是得到了某種機緣,陸鯉也不敢貿然打擾她,只得靜靜地等待著她從那種狀態中清醒。

百無聊賴地四處看看,目光落到不遠處那根翠綠的數字,心道那根樹枝果然是高級的法器,竟如此厲害,陸鯉下意識地就想去撿回來。

白青葙猛地睜開眼,周身氣勢一斂,眼中極快地閃過一道精光,氣息綿長,整個人的氣勢一變,像是籠罩在濃霧之中,讓人看不透她。

疑惑地看著陸鯉的舉動,白青葙不太理解,這根樹枝到底有什麽魔力,讓陸鯉對它有這麽大的執念。

白青葙不解同時也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這個樹枝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怎麽一定要撿回來?”畢竟這只是她在路邊隨手折的一根樹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陸鯉拿著樹枝楞楞地回答道:“這不是你的法器嗎?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陸鯉仔細端詳了一下手中的樹枝,“這是怎麽做到的,看起來就像是一根普通的樹枝,這一定是大師作品吧,真厲害。”

白青葙楞了一下,心虛地對上了陸鯉燦爛的笑臉,“有沒有可能這就是一根普通的樹枝,就路邊隨便折的那種。”

陸鯉嘴角的笑僵住,面無表情地將手中那根普通的樹枝扔掉,“我們還是快走吧,這裏太危險了,赤淵召集了很多的妖族,會有很多的妖族聚集過來。”

白青葙搖搖頭,“不了,我打算去一探究竟。”

一臉驚詫,滿是不理解地看著白青葙,她怎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為何,這太危險了,現在的赤淵很奇怪,像是變了一個人,他一定在醞釀一個大陰謀,你別去。”陸鯉試圖勸阻白青葙。

林邊的小路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馬,白青葙仔細一看,發現這竟都是人族,不少都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他們怎麽會出現在妖族的領地?他們之中看起來也不像是有能夠穿越妖域能力的人。

他們看白青葙與陸鯉,還以為他們是一路人,熱情地上來打招呼,“你們也是來參加赤淵大人的賜福儀式嗎?”

白青葙遲疑地點點頭,“你們不是人族嗎?怎麽會來這裏,你們不討厭妖族?”

那人聞言反而爽朗一笑,“你這修道之人怎如此狹隘,人與妖有何不同,誰能給我們帶來更好的生活,我就依附誰,是人是妖又有何分別。”說著,他指向他身旁一個男子,“這位劉兄弟,他的手本來已經斷了很多年,但是那次赤淵大人降下恩賜,我親眼看見,他的手長出來。這就是神跡。現在有這樣一個賜福大會我們自然要來。”

隊伍中不乏缺胳膊少腿之人,他們看著那個劉兄弟已然完好的手臂,露出艷羨的神情,眼中滿是希冀,只要獲得恩賜,他們也可以像他一樣,成為一個正常人。

“我也想帶我的家人來參加,可是這妖域這樣大,我的家人怕是趕不上了。”白青葙露出憂傷遺憾的神情。

那人看著白青葙臉上那遺憾的神情不像作假,從打滿補丁的衣袖中掏出一張滿是符文紙條,珍惜地將上面的褶皺撫平,“這可是個好東西,只要將這上面的字默念三遍,就能到你想去的地方,只不過每次傳送的距離有限。”

他讓白青葙記下上面的符文,這樣她就可以快速地回到家中,再將她的家人帶來。

白青葙看了一眼,那張紙上寫滿了詭異的,張牙舞爪的符文,她就看了那麽一眼竟有些眼暈,這的符文像是會從紙上蹦出來一般。

原來這群人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到的妖域,這個符文就這樣念出來的真不會有事?

白青葙想要阻止他們的動作,但下一秒那人已經默念完了這紙上的符文,沖她笑著揮了揮手,“咱們賜福大會見。”一張張滿懷著希望的臉一點點消失。

他們的身影慢慢被一陣虛幻的霧氣籠罩,在他們消失之前,白青葙看見一抹極淡的黑氣鉆入他們的身體。

“這是什麽奇怪的東西?讓人感覺好不安。”陸鯉也看了那張符紙,只覺得渾身陰冷。

白青葙也不清楚這是生麽,“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她斬釘截鐵道。心中擔憂,不知道有多少人像他們一樣,用這種方式來到妖域準備去參加賜福大會。

陸鯉顯然也想到了這件事,這些普通人在妖域若是碰到心術不正的妖,與羊入虎口有什麽區別,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

“赤淵到底要做什麽?他要用這些普通人做什麽?”白青葙喃喃道。

她的心中有些許猜測,這夜族的力量源泉來自人心底的陰暗面,他聚集這麽多人就是想盡快增強自己的實力,畢竟讓這些普通人產生諸如害怕、恐懼之類的情緒對於他來說應當是易如反掌。

夜族這樣迫切是不是也說明他的狀態很不好,所以迫切地想要增強自己的力量,這樣不擇手段。

若不是這樣,白青葙想不出夜族為什麽不暗中悄悄進行這些事,等到事成之後再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過或許是他知道赤淵還沒死透,還和無憂他們達成協議?不過這一切都是白青葙的猜測,她也並不確定事情是否如她的想象一般。

她現在想要盡一份力,阻止這些人族去往賜福大會,就算這樣效果聊勝於無,她也想與無憂一同戰鬥。

“陸鯉我要去做一些事,接下來的怕是不能與你同路。”白青葙拿出一個代表她的信物遞給陸鯉,“這個給你,你可以先到墜星城好好養傷再做打算。”

陸鯉並沒有接白青葙給她的信物,“我知道你要去做什麽,我們一起吧,我陸鯉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是這種臨陣脫逃的人。”

陸鯉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要是說這赤淵的老巢我還是比你熟悉一些的,走吧我們現在就殺回他的老巢,殺他個措手不及。”

白青葙瞪大了眼睛驚訝道:“我只是想去阻止那些誘騙來的人族罷了,赤淵我真的打不過啊。”況且現在的可是赤淵都沒辦法應付的夜族,她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

陸鯉尷尬地撓撓頭,她又想岔了嗎,真是尷尬。

“可是這人從四面八方而來,我們要怎麽阻止,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會在哪裏出現。”陸鯉這個問題將白青葙樣額問住了。

“反正他們都要去一個地方,不如我們就去賜福大會的那附近,遇到人就把他們送回去。”白青葙略微思索。

“你我都不擅長於陣法,要如何送他們回去?”陸鯉面露難色,早今日在學習陣法的時候就該更認真一點。

白青葙笑笑指了指自己指間那枚樸素的木戒,手上光華閃過,一疊傳送符出現在她的手中。

“我這裏還有還很多應該夠用了,只不過這些傳送符傳送的地點都固定在墜星城,不過管他呢,先送走再說。”白青葙一邊說,一邊往外掏傳送符。

陸鯉知道白青葙的家中富裕,但也沒想到是這樣的富裕,傳送符一打一打地往外掏,像是不要靈石一樣。

看的她都肉痛了起來,陸鯉像是看敗家子一樣,看向白青葙。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思緒,一臉麻木地開始往自己的芥子囊中裝這些傳送符,她的芥子囊還是第一次被裝得這樣滿。

被接連震驚的陸鯉此刻異常平靜,“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趕緊出發吧。”

龍汀此時也終於追上白青葙,氣喘籲籲地閃身到白青葙的面前,若不是被那匹靈馬誤導,他應該更早一些到這裏。

“等等我……”

“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和我爹娘一起回墜星城了”白青葙往龍汀身後看,生怕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放心就我一個人,他們都回去了。”龍汀看白青葙緊張的樣子解釋道,“這夜族是我龍族的敵人,不論如何我都要與之戰鬥到最後一刻。”龍汀堅定地看著白青葙。

“隨便你,那走吧,不要再耽擱時間了。”

陸鯉一頭霧水,他們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懂,但是合在一起的意思她就有些不明白,什麽夜族,龍族陸鯉倒是知道一些,因為赤淵也是稀有的龍族來著。

眼前這個略顯稚嫩的少年,他與赤淵有關系?

陸鯉越看越覺得龍汀好像與赤淵有幾分相像,難道……這是赤淵流落到在外的孩子?

陸鯉覺得自己掌握了真相,赤淵竟然背著她有這麽大一個孩子。

白青葙轉頭便看見陸鯉的臉色一變再變,不知道她想到哪裏去了,便趁著趕路的時間向她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在前往賜福大會的路上,他們還真的碰上不少被誘騙來的人族,當然還有妖族,他們都一視同仁地將他們送走

等差不多到賜福大會的地點水溟澗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借著夜色的遮掩,白青葙一行人也能更加靠近一些,在危險的邊緣反覆試探。

左後方傳來的一陣波動,白青葙頭也不回熟練地把傳送符扔過去,龍汀及時催動符咒,陸鯉將這裏的動靜掩蓋。

那些人剛露頭還沒看清這裏的情況就已經被送走,他們三人之間的配合已經十分熟練,不留絲毫痕跡,動靜全無地將這些人悄悄送走,不留功與名。

水溟澗的外圍只有少量零星的守衛在巡邏,到了夜晚那些四面八方而來的人們依舊不知疲倦,像是地鼠一樣不停地露頭。

他們三人不停地感應,盡量在出現傳送波動的第一時間將他們送回去,但僅憑他們還是無法避免漏網之魚的出現。

白青葙發現了一個帶著龍汀的好處,那就是他對於夜族氣息的敏感,帶有夜族氣息的巡邏者在距離他們百米範圍內時,就會被他敏感地感應到,從而避開巡邏者。

當然也偶爾會有漏網之魚,不過一並送走就好,他們暫時還能應付過來。

森林之中白青葙如魚得水,除了中心位置情況白青葙不能窺探,也不敢窺探之外,其他地方的情況差不多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白青葙半盒著眼專心地感應著森林中的情況,突然水溟澗深處震動了一下,但並未發出什麽的聲響。

天空之上無數的星辰扭曲著變換著,那些星辰像是在往外湧,似乎下一刻就會突破天空的桎梏,好在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地將那些星辰攔住。

扭曲的星辰被引導著向下流動,朝著水溟澗中心的方向,那些星星傾瀉而下,周圍的空間發生扭曲折疊在一起。

龍汀無端地躁動起來,他身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條布滿鱗片的尾巴,不耐地拍打著地面,地上的落葉與小石子被他拍得粉碎。

“怎麽了?”白青葙警惕地看著四周,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敵人。

龍汀一雙金色的眼瞳看水溟澗的中心處,眼眸閃過一道亮光,他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兩個發光的燈泡,在這黑夜中亮得有些嚇人。

“是夜族的氣息,不是那些普通的夜族,與之前族中的封印很像。”龍汀快速說道,目光炯炯地盯著水溟澗的中心。

是那些被封印的夜族?還帶著龍族封印的味道?

鑒於之前龍汀一遇見夜族相關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白青葙低聲叮囑他一句,“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先弄清楚他們到底是要做些什麽。”

龍汀竭力控制自己想要毀滅的沖動,不斷地在心底告誡自己要忍耐。

一行身著黑衣渾身掩藏的兜帽之下的人憑空出現,沒有絲毫傳送的波動,就像是憑空從石頭中蹦出來的一樣。

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捧著一個木盒子,那個木盒散發著滿是血腥的味道,這股順著風傳來血腥味令人作嘔,血腥味中還夾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煞氣。

也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東西,怎麽會有這麽濃重的血腥味與煞氣。

那盒子裏的東西好像還活著,盒子中不時發出響動,白青葙似乎還聽見若有似無的慘叫聲。

“你們聽見什麽聲音了嗎?像是有人在慘叫的聲音。”白青葙轉頭低聲問陸鯉與龍汀。

他們二人皆是一臉茫然地搖搖頭,並沒有聽見什麽慘叫的聲音,這裏只有那些黑衣人行走間踩碎落葉的聲音。

那些黑衣人的聲音被風吹了過來,並不是很清晰。

“今夜過後大家就都能成為人上人,獲得永恒的生命,與天同壽,想想真是讓人心潮澎湃。”

“只是今天從下午開始那些肥羊就來得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沒事,之前找來的肥羊也差不多夠用了,只等著主上恢覆實力,我們這些小嘍嘍也就一同雞犬升天,嘿嘿。”

……

“他們說的肥羊是這些拿到符文到這裏來的人嗎?”陸鯉低聲問,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白青葙註意的則是他們說的過了今晚他們就能成為人上人,為什麽偏偏是今晚,今晚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白青葙擡頭看了眼天空,只見一輪圓月高懸於天幕之上。

對了今日是滿月的日子。

“滿月對夜族來說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白青葙轉頭看向龍汀,這裏也只有他對夜族比較了解。

龍汀皺著眉,他雖然與夜族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但是大多數時間他都是憑著他的本能行事,畢竟除了他以外再沒有其他人,他的父親也只是一個精神執念罷了,並不能教導他什麽,而赤淵也是偶爾才會去看看他,野蠻生長的龍汀對於夜族其實也說不上有什麽了解。

“你好好想想,在月圓之夜他們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龍汀焦急的回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驟然一亮,“對了我想起來了,在月圓之夜,夜族總是會格外地活躍,每每到了月圓之夜,他們總是會不停地沖擊封印,往往一整夜都休息不了。”現在想起來他還是覺得很困擾。

“既然如此他們還定下三日後那個邀請,是因為勝券在握?”陸鯉恍然大悟。

白青葙則搖搖頭,“我覺得不一定是勝券在握,是為了迷惑我們,否則在知道夜族取代了赤淵身體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找上門來,而現在下意識地就等著三日之後了不是嗎?”

“我們不能讓夜族得逞,不管他們在謀劃什麽,我們都得去阻止他。”白青葙握緊雙拳,堅定道。

那些黑衣人的身影還未走遠,一條條的藤蔓像是靈蛇一樣無聲游移過去,將在末尾的三人快速纏住,藤蔓瘋長,瞬息之間那三人就被藤蔓包裹拖了過來。

他們快速地換上那幾人的衣服,白青葙將一枚種子扔到土裏,種子迅速地生根發芽,長大成一朵花心布滿利齒的巨大花朵,這是她特地花高價購得的食人花種子,什麽都吃用來處理這樣的垃圾最好不過。

巨大的花張開猩紅的大嘴,一一將那幾人吞入口中,發出清脆的哢嚓聲,在處理完這幾人以後整個遁入地底朝著白青葙的位置快速地移動。

白青葙他們極快地混入這些黑衣人的隊伍中,好在他們都在兜帽的遮掩下,其他人壓根就沒有發現隊伍末端位置的幾人已經被調換。

白青葙捧著手中的盒子,陰冷的煞氣直往她的手心鉆,那股血腥味熏得她幾乎不敢呼吸。

他們在密林中穿梭朝著最深處快速行去,越往裏走,白青葙就越能看清那如同從天上傾瀉而下的銀河,直直地灌入他們前面的那個深淵。

水溟澗的最中央是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那個疑似夜族封印的星河正傾瀉而下,這景象看起來竟有幾分夢幻的美麗。

若不是手中不停晃動的盒子,以及旁邊代表著一個又一個小世界的透明泡泡,黑色的氣霧不斷地從這些泡泡上析出,匯集到裂縫下的深淵。

白青葙走在最後不斷地用餘光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越靠近裂縫,龍汀就越發的躁動起來。

他布滿鱗片的尾巴不時就會從黑色的兜帽下露出來,不過好在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手中的盒子焦頭爛額,沒有閑功夫管其他人的事,白青葙在龍汀尾巴再次露出來的時候熟練地一腳給他踢回兜帽下。

這些代表小世界的泡泡,她餘光瞥見身旁一個泡泡裏閃過熟悉的影子,是下午那個男人的,期望能夠獲得恩賜,治好家人的疾病,讓他們能夠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著。

但現在他被困在更為可怕的夢境世界之中,他的表情是那樣驚恐,美好的期望被硬生生打碎,殘酷的事實不斷地磋磨他的理智,下一刻一抹血色在泡泡中浮現,那個人他了結了自己的生命,於一處矮墻之上。

一縷純正的黑色霧氣析出,虛幻的泡泡搖搖晃晃,看起來有些得意的意味。

白青葙捧著木盒的手微微顫抖,指節用力的有些發白,她用盡全力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顯得太突兀。

“加快一些,來不及了。”從裂縫的深處傳來這樣一個聲音。

從角落的陰影處走出一個人影,頭頂著一對漆黑的龍角,不帶一絲雜質,像是世上最純粹的黑,是赤淵。

‘赤淵’冷酷地頷首,目光漠然地看著那些在夢境中掙紮的普通人,嘴角扯出一抹冷酷的笑,一擡手那夢境的進程加快,許多個泡泡同時閃過血色,黑色霧氣的析出加快。

與此同時,這群黑衣人也停了下來,為首的領頭人恭敬地看著‘赤淵’

“主上,幸不辱命,東西都在這裏了。”

‘赤淵’滿意地點頭,“做的不錯,一定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

陸鯉看著陌生的赤淵不由得有些恍惚,像他一樣厲害的人也會被人奪舍,弄到現在這樣淒慘的地步嗎?

或許是她的目光過於炙熱,那個假赤淵的視線掃過她,嚇得陸鯉一個激靈,身體不自覺地抖起來,她這樣的舉動太過明顯,但卻取悅了那個假赤淵。

“我有這麽可怕嗎?你這手下膽子怎麽這麽小。”不過說完他便移開了目光,不再把註意力放在陸鯉這裏,不過是一個小嘍嘍出不了岔子。

“好了,你們把盒子都打開。”為首的那個黑衣人開口。

盒子一個個的接連打開,白青葙這才知道這盒子中裝的竟然是妖族的妖丹,這一盒一盒的全是妖丹,看著這上面沾染的兇煞之氣,顯然這些妖族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盒子被全部打開,兇煞之氣溢出,霎時間這濃厚的煞氣與黑氣結合在一起,令人靈魂為之戰栗,陸鯉控制不住打翻了手中盒子,啪嗒一聲,沾滿妖血的妖丹骨碌碌地滾了出去。

一直滾到那個假赤淵的腳下,他皺眉看向陸鯉,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白青葙看著自己手中的木盒,心道要不她也把手中木盒打翻,裝做受不住這煞氣的模樣,畢竟她觀察這些黑衣人中也不乏強撐的人,她只要稍稍做點小動作,多幾個人犯錯,那陸鯉就不會顯得這麽突出。

幾道細小的靈力從白青葙的腳邊散了出去,直直地向著那些明顯弱一些的黑衣人而去。

‘赤淵’敏銳地望向白青葙,一個閃身到了陸鯉的身前,目光依舊側頭盯著白青葙。

這時一道虛影從白青葙右後方的樹叢中閃身出來,一把拉開了‘赤淵’面前的陸鯉,與此同時好幾個木盒應聲而落。

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無數冰雨化為利劍急速刺向‘赤淵’。

‘赤淵’身形快速後退,身前一道黑色的火焰凝成盾牌的模樣,鋒利的冰箭打在上面,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而那個把陸鯉拉開的身影赫然是赤淵,真正的赤淵。

“你逃出去了不離開,到這來這裏湊什麽熱鬧,是嫌命太長嗎?”赤淵捏著陸鯉的手腕,壓抑著怒氣道。

“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連身體都被人占了,你個喪家之犬還好意思說我。”陸鯉毫不示弱,看見赤淵心中的恐慌竟消散了去。

“你們別急,我這就送你們一同下地獄,你們到時候再敘舊也不遲。”‘赤淵’獰笑著,“你這個卑劣的雜種,受了我們夜族的好,最後竟然背叛我們,是時候清算那時候的賬了。”

“你才是雜種,從我小鯉叔叔的身體裏滾出去。”龍汀再也忍不下去,一把將手中的木盒捏碎,一聲響亮的龍吟,將那些黑衣人全部震翻在地。

白青葙見機將手中的木盒也一同扔掉,無數淡綠色的靈蝶從她身後湧出,四散而去。

這些的靈蝶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力氣特別大,這些靈蝶猛地撞向那些透明的泡泡,在靈蝶的猛烈撞擊之下,那些結界的表面像是碎裂的鏡子,裂開一道又一道的縫隙。

白青葙往自己的嘴裏塞了一大把回覆靈力的丹藥,那不要錢的架勢又一次驚到陸鯉,她還是第一見有人把丹藥當糖豆一樣吃。

白青葙見陸鯉呆楞楞的看著她,以為是她也想要,大方地掏出好幾瓶丟向她。

大量的靈蝶不斷地消耗著白青葙的靈力,要不是丹藥當糖豆一樣吃,她還真的支撐不了多久,但是這樣大量地吞食丹藥極為損傷身體,當下顧不得這麽多了。

每打碎一個泡泡,她就會極快地把傳送符丟過去,催動符咒把這些人送離這裏,這樣的雙重消耗下,白青葙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漏氣的皮球。

好在陸鯉迅速地過來,也加入了她,幫她分擔了一些壓力。

她這樣的舉動真正地激怒了,深淵中那位夜族首領,一道無形的波動散開,深淵之中湧起黑色的巨浪。

高高地揚起,幾乎將這方天地遮蔽了去,那巨浪之中不斷伸出掙紮的手臂,還有許多痛苦吶喊的虛影。

在場之人的情緒瞬間低落,仿佛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連擡手都覺得累,甚至覺活著也沒有意義,這一切都無趣極了。

白青葙或許是經歷了太多這樣虛幻夢境的洗禮,對於這些有了一定的抗性,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調動幾只靈蝶撞向他們。

被靈蝶撞得一個趔趄的赤淵驚訝地看了一眼白青葙,轉而有些同情起帝休。

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理智已是艱難,再要做些什麽就太過困難。

白青葙就只能不停地用身體上的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她打碎結界的動作沒有慢下來,甚至還有加快的趨勢。

‘赤淵’立刻的閃身過來,一道漆黑的火焰直擊白青葙的面門,消極的情緒一下湧上心頭,占據她此刻的思緒。

面對近在咫尺的‘赤淵’她卻提不起抵抗的心思,只覺得死了也就那樣,還要費力去反抗,真累。

黑色的巨浪對面一棵翠綠的樹迎風生長,頃刻之間就長到了與那巨浪旗鼓相當的大小,清新好聞的草木香氣驅散了那些縈繞的黑氣,對於這個氣味,白青葙很是熟悉,這是無憂身上的氣味,那這棵樹就是無憂了吧。

白青葙仰著頭往上看,一朵嫩黃的小花落到她的額頭,柔嫩的花瓣擦過她的嘴唇。

眾人心中清明,那些消極的情緒被驅散了去,白青葙身旁的那些結界泡泡啪地一下同時碎裂,她下意識地就把手中的傳送符撒了出去,一股微風,將這些傳送符都送到了該去的地方。

霎時間這裏能傳送走的便都被傳送了個幹凈。

沒了這些補充,‘赤淵’的臉色變得難看,黑得像鍋底一樣。

深不見底的縫隙中不斷地湧出黑色的液體,一點點地蔓延開來,他們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浮空,卻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把他們往下拽。

一片樹葉將白青葙他們托舉了起來,讓他們暫時不受這黑色液體的侵擾。

‘赤淵’漂浮在半空之中,坐在白骨壘成的王座上,倨傲地看著眼前的巨樹,“放棄吧,你們是抵抗不的,一切都會被淹沒。”他如同看著螻蟻一般看著白青葙他們,一擡手一道黑色的浪花就朝著他們兜頭而去。

龍汀化為原型,一個爪子抓一個把他們抓了起來,真不愧是能封印夜族的龍族,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可以輕松地浮空,帶著他們左躲右閃。

半空之上不時傳來一些聲音,上面的爭鬥是他們所參與不能的,只能在心底祈禱期望夜族落敗。

巨大的樹木搖晃幾下,落下一片綠色的雨滴,將下方那些黑色的液體驅散,而夜族也不甘示弱,立馬落下豆大的黑色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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