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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秀氣小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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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秀氣小夫郎

陸景山去考校木匠, 他也不能閑著,和梨哥兒麻利的將醬擺放規整, 準備迎接顧主上門。

隨著街上趕集的人越來越多,來買香菌醬的人也開始上門了,季離和梨哥兒精神抖擻的開始招待客人。

“小哥兒,幾日未見你出攤,怎麽還多出一種口味來。”

季離連忙用竹片挑了一點遞給顧主,“前些日家裏農忙,顧不上出攤, 今兒特地多做了一種口味來, 是不辣的香菌醬,大家可以嘗嘗, 若是喜歡便可以買回家給家裏年邁的父母稚嫩的孩兒吃, 不喜歡也無妨,不收錢。”

大家聽季離一介紹, 都搶著要品嘗一下這新出的口味, 有喜歡的, 也有不喜歡的。

“這味兒鮮,我可以帶一罐子回家給我父母拌面條吃。”

“味道淡了些, 我是個愛吃辣的人,還是買辣的那種罷。”

“都好,都好,小哥兒都給我來一罐子。”

季離和梨哥兒一個收錢, 一個給顧主裝醬,兩個人忙活的腳不沾地, 就連周圍的村戶人家都有不少圍過來的,最後都提了一罐子回家。

勞碌了大半年, 家裏麥子豐收,莊戶人家也是舍得買些好吃食犒勞自己的,季離念著他們的不容易,平日裏節省慣了,因此特地給這些人裝的時候多盛上一勺子。

到了正午時分,集市的人漸漸散去,季離和梨哥兒才緩下口氣來,帶來的香菌醬已經售賣一空,懷裏的錢袋子鼓鼓的,瞧著就讓人歡喜。

“再賣幾次,怕是我家就能早日多買兩畝田了。”梨哥兒盯著錢袋子歡喜道。

季離也高興,他現在把陸家當初給自己買身的那一兩錢湊夠了不說,還多了些出來,後面可以買些鴨種回去,再攢攢,就能在夏末買回一頭幼豬回去。

“雞縱菌也就這夏季兩三個月有,趁著還有咱們多做幾次,早日湊夠你家的買地錢,我也能攢些私己。”

梨哥兒開心的點了點頭。

兩人收了攤去面館上吃了兩碗素面,勉強填飽肚子後,去衙門前等陸景山考校完出來。

到衙門時,門前站滿了人,有看熱鬧的,有家裏漢子在裏面考校的,也有那招工的,來打探消息。

季離和梨哥兒站在人群後面,躲在屋檐的陰涼處下等待著。

“咱吉祥鎮這一兩年總共才過幾個木匠,今年能過三,就算不錯啦。”一個穿長衫的男人比了三根手指道。

旁邊來招工的商戶深有感觸:“可不是,想招個手藝精湛,雕花刻窗的木匠師傅都難,可別說搭粱起屋了,每次啊,都得跑隔壁縣去招,人還不一定願意來。”

“現在收徒的木匠本就少,學成的徒弟就更少了,這幾年官府提高了難度,嚴苛不少,我聽隔壁鎮上,他們方圓十裏也沒考過幾個。”

前面的人你一言我一嘴的討論著,季離和梨哥兒待在陰涼處靜靜的聽著。

梨哥兒越聽心裏越拿不準,用胳膊肘捅了下季離,“季離哥哥,你聽他們說的這麽難,景山哥哥能考過嗎”

季離平靜的望著衙門前拿著廷杖的衙役,輕聲道:“他們說難,是因為他們覺著難,景山哥不一定,他若是覺著不難呢,我們只需等著他就好。”

梨哥兒聽著覺得有道理,畢竟景山哥哥給他家做的凳子可好了,手藝比旁人都好。

季離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頭上簪著的木釵,上面的吉祥紋紋路精美,他的心定下來,他一定會過的。

木匠考校時間冗長,旁人也進不去,只能在衙門前癡癡等著,日頭從正中慢慢偏移,待到日頭漸落時,裏面忽的傳來三聲銅鑼聲。

季離站起身來,知道這是考試結束的意思,果然,隨著鑼聲落下,衙門裏漸漸有人走了出來。

有背著木匠箱垂頭喪氣出來的,也有臉上意志滿滿覺得發揮不錯的,衙門前等候的人都圍了上去,紛紛探問自己家中考校的人發揮如何。

季離心裏也有些焦急,怎麽人都快沒了,景山哥一直沒有出來,梨哥兒也伸長了波脖子探望著。

“該不是景山哥沒做完吧還是出什麽事兒了”梨哥兒猜測道。

季離搖搖頭:“應該不會,怕是有事耽擱了。”

他剛說完,陸景山就從衙門裏走了出來,他的旁邊還有一位長胡子的老者,兩人簡單的交談了兩句,陸景山對這位老者恭敬的拜了拜,便告別了。

“景山哥。”季離連忙迎了上去。

陸景山笑了笑,“難為你們等我這許久了,走吧,咱們先回家去。”

梨哥兒是個心急的,他連忙問道:“考的如何能不能過我聽他們說這考校可難了!”

陸景山笑了下,“也還好,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難,明日便會出榜,到時候便知道了。”

季離不想給他壓力,笑著點頭:“是啊,咱們現在猜也是無用的,明日便知道了。”

陸景山沖季離笑了笑,他心裏是有把握的,但話不可太早言明,明日出榜自會有官差上門報喜,到時便知道了。

三人趁著日落前往秀水村趕,總算是在天黑前到了家。

出榜這日,陸大伯一家打早就來問,陸景洪,陸景風更是時不時的就往這邊跑一趟,詢問如何了,可有消息了。

雲春麗心裏也是擔憂的不行,焦急著,但怕給兒子壓力,若是落了榜,反倒叫他心裏不好受,因此裝作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大清早起來就開始餵雞鍘草,打掃院子,遇到陸家兩兄弟來問。

一臉淡定的趕人:“別心急的跟吃了熱豆腐似的,若是出了榜,自會知道,你們還是好好料理莊務吧,若是有了喜信兒,我自會叫你們來家裏吃飯。”

陸景洪和陸景風只得撓撓頭皮回家去等著信兒。

季離和雲春麗一樣,雖然恨不得伸長了脖子站村口望衙門的人去,但他也是盡力靜下心,在家等著報信的官差,坐在院子裏篩選著綠豆,頭卻時不時的望院外瞧去。

倒是正主陸景山一副沒事兒人般淡定,扛著鋤頭便去了地裏,一口氣起了幾壟地了。

村裏人已經知道了陸景山考校木匠的事兒,此時聚在村口的閑人正蹲在大槐樹下嘮嗑,閑聊著這事兒。

“哎,要我說,以前竟還沒瞧出景山有這手藝,木匠!謔!那可是匠籍之首,咱們村何時出過木匠!”王家老三吐了口瓜子皮道。

“你當誰去考就準保考上的麽!只要交十文錢便都能去考,誰說就一定能考過了”另一位婦人尖牙利嘴笑道。

旁邊村裏的一位老人不讚同道:“這可不敢說,景山那小子不是在外混過幾年麽,說不準就是在外偷偷學手藝呢!若是真考上了匠籍,那便是坐在家裏領錢了!”

張氏以前欺負過雲春麗,她嗤笑了聲:“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本事兒了,咱們村也就出了李屠戶這一位手藝人,連鐵匠,漆匠啥的都沒出過,若是出了位木匠,周圍村子誰不高看咱們一眼,但我看啊,這雲春麗沒這富貴命。”

劉大家的娘子看不慣她這幅嘴臉,懟回去道:“別人有沒有這命難說,但你張氏肯定是沒這命的,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張氏眼睛一瞪,抻了抻衣裳站起身罵道:“你怎麽說話的!”

劉大娘子不怕她,還記著她挖田埂侵占了自己一尺地的仇,板著臉罵了回去:“就這麽說話的!實話!陸家可不像你,竟愛占小便宜!”

兩個婦人你不饒我,我不饒你,竟要撕打起來,旁邊的人趕緊上前去攔住,分開了二人。

就在一片混亂的時候,幾名孩童從村口外跑了回來,興奮喊道:“快來看!快來看!有衙門的人敲著鑼來我們村了!”

眾人一聽,連忙停下朝村口望去,果真見到兩名穿著暗紅色衙役服飾的人朝秀水村走過來。

兩人踩著黑色高靴,頭戴方形官帽,腰間挎著一把黑金大刀,左邊的那名手裏還提著一面系著紅綢子的金鑼,右邊那名則是拿著一卷裹起來的文書。

兩人直直的朝村子裏去了,村裏的人不敢說話,跟在後面數十米遠。

陸景山還在地裏壟溝渠,就見到季離遠遠的跑了過來,臉上抑制不住的欣喜,見他這幅樣子,陸景山心裏已經隱隱猜到了。

果然,季離跑近了,氣還沒喘勻便說道:“衙役,來了!景山哥!你考上了!!”

陸景山心裏並沒有什麽波動,但瞧見他如此高興,自己竟也開始有了幾分激動,他將鋤頭一把扛在肩上,“走,回家去!”

“哎!”季離笑著連忙跟上。

兩人回到家時,籬笆外站了村裏許多人,男女老少都來圍觀了,村子平日哪有過這等事,就是地裏幹活的漢子也歇了活跑來看了。

見陸景山回來,眾人連忙讓開路來,雲春麗見到兒子,臉上的笑壓不住,對衙役道:“來了,來了,我兒子回來了。”

“你就是陸景山,秀水村人士,慶春十三年生”

陸景山走到衙役面前,點了點頭,沈聲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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