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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秀氣小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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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秀氣小夫郎

到吉祥鎮的時候,集市已經很熱鬧了,從橋頭開始,就有賣胭脂水粉,花鳥字畫的,往裏走一些,還有一大群人圍著看雜耍猴戲的,除了沿街開著的各類鋪子外,街邊還有不少小販在賣吃食,鎮上的婦人三三兩兩的提著買菜籃子在街上緩緩閑逛。

季離也被這熱鬧的場景吸引去了視線,他右手擡起鬥笠,四處探看著,見到什麽新奇的物件,便一直盯著某處,直到陸景山的板車駛離那塊兒,他才意猶未盡的回過頭來。

陸景山在後面悄無聲息的看著他,見他竟像孩童般好奇,嘴角微微發笑。

走過最繁華的地段,到了街尾處,這裏是農戶聚集地,蔬菜瓜果都在此擺售,陸景山交給集市管理人員一文錢後,就得到了一塊兒劃分的攤位,就將板車放到了指定位置,將蔬菜擺放在了地上。

陸景山耐心的蹲在攤位前,遇到有雇主前來問價就同對方討價還價,有的買賣成了,也有覺得價錢不合適的,賣菜的過程無聊且時間長,但季離就一直乖乖的蹲在陸景山的旁邊,替他提前將草繩撚好,遇到有雇主買菜就及時將草繩遞過去,省了陸景山不少麻煩。

菜賣的差不多的時候,陸景山見集市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於是就開始收攤,把秤桿草席子等裝上車,季離就在一旁打下手,等忙活完後,陸景山的後背已經洇濕了好大一塊兒,汗流太多,未免有些口幹舌燥。

一只水袋子就遞到了眼前,擡頭一看,季離正拿著水袋子沖他笑。

“出門的時候幹娘提醒我記得裝一袋子水,說天氣熱你要是口渴了舍不得花那兩文錢買甜水喝的。”

“還是你想的細,你先喝。”

季離搖了搖頭,“你喝罷,我都沒有出什麽汗呢,不渴。”

陸景山才接過水袋子取掉塞子,仰著頭痛快暢飲,季離就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一口氣喝下大半袋子的水,拇指粗的水柱他也能吞咽下去,目光不經意落到他的喉結處,凸起的結節彰顯著男人的雄性氣魄,季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如果說陸景山的喉結是蘋果,那他的就是蘋果核。

陸景山喝完水後,將水袋子還給了季離,見他的下頜上掛著水珠,季離從懷裏掏出了一塊兒純白的布帕子,這是雲春麗做針線活時裁來給他的,算是她壓箱底的好東西了。

“擦擦吧。”

陸景山手掌在褲縫邊擦了擦,有些不敢去接,那帕子看起來就很軟和很幹凈,他怕弄臟了。

反倒是旁邊賣魚的年輕漢子笑了起來,打趣道:“兄弟,你和你夫郎的感情可真好,想娶你夫郎這樣的可不容易,瞧他陪著你賣了一大會兒的菜了,日頭曬不說,還知道為你準備水袋子,就沖這點溫柔賢惠,你就是個有福氣的。”

季離臉埋在鬥笠下,沒有說話,他想看陸景山的反應,他會怎樣解釋自己和他的關系。

陸景山沖賣魚的漢子去去了兩下,爽朗的解釋道:“瞎胡說,這是我娘的幹兒子,我們算是半個親兄弟才是。”

賣魚的漢子抱歉的掬了下手,“得罪,走眼了,要是誰家漢子娶到你家這小哥兒那也是有福氣的。”

季離咬了咬唇,沒有說話,陸景山以為是賣魚小哥的話冒犯了他,令他羞惱了,也不再多做停留,匆匆的推上車離開了這裏。

來到正街後,陸景山尋了個布莊帶季離去扯兩匹布做衣裳,剛進店,店裏的小廝就熱情的迎接道:“客官,買成衣還是布匹小店新到的葛布賣的不錯,顏色也齊全。”

陸景山點了點頭,沖小二道:“麻煩拿出來看看,想要選兩匹回家裁衣裳。”

小廝麻利的從後面的貨櫃裏拿了幾匹布出來,他見陸景山身材高大一副農戶裝扮,定然是要耐磨吸濕,質地堅硬一些的,所以他拿出來的都是粗葛布。

陸景山伸手摸了摸布匹,眉頭微皺,不滿意道:“太過粗糙了,我個糙人倒是不講究這些,都能穿,但這是給小哥兒做衣裳的,煩請你重新拿一些。”

小廝拍了拍自己腦門兒,歉意道:“怨我未打聽清楚,敢問客官是替誰選布匹,咱也好推薦推薦。”

陸景山挪過身,讓出了身後擋住的季離,小廝定眼一瞧才看到後面還跟著一位小哥兒,連忙笑道:“哥兒生的白,定然是不能穿這些襯灰的顏色,該選一些鮮亮的才好。”

說罷連忙收起這幾匹粗葛布,轉身去貨櫃前,伸手取出了貨櫃上層的幾匹布。

“來,請過眼,這顏色極挑人,一般人架不住,但是要遇上合適的人穿,那保證是錦上添花,人堆裏最紮眼的,小哥兒生的如此秀麗,定是合適的。”

小廝的嘴才極好,一通話說的滴水不漏,陸景山也覺得合適,小哥兒麽就該穿這些鮮亮的顏色,總不能和他們這些大老粗一般,竟穿的老氣。

“季離,你來看看,可否喜歡。”

身後的季離上前,垂眼看去,櫃臺上放了好幾匹顏色亮氣的布匹,打眼看去都是極為好看的,季離自是喜歡的,他伸手摸了摸,發現布匹的手感很好,跟平日裏穿的完全不一樣,雖說他自小長在大宅院裏,衣食不愁,但他是庶子,每月都有定項,他也沒有穿過這般好的衣裳。

季離縮回手,有些不敢收受:“這是上成布匹,我穿不著,還是換剛剛的那些吧。”

陸景山倒覺得沒什麽,他認為這些布匹配季離剛好,只這麽一看,他就覺得再沒有人能比季離穿這些顏色更好看了,“你是小哥兒皮膚嬌嫩,該穿些柔軟舒適的,你即認了我娘做幹娘,那我也是你兄長了,給弟弟買衣服自然要買好的。”

季離聽見他的話,心裏暖洋洋的,微紅著耳朵尖,垂眼軟聲道:“那聽景山哥你的。”

小廝一聽,更是賣力的促成買賣:“客官有眼光,最好的葛布叫“縐”,咱地小店薄沒有進這種,店裏最好的布就是眼前這幾匹了,細薄,柔軟,叫作“絺”,穿上去又好看又舒服,配小哥你啊,再合適不過。”

陸景山讓季離來自己選顏色,季離在暮山紫和半見,月白這三種顏色上猶豫不決,他擡眸看向陸景山:“景山哥,你來替我選一匹吧。”

陸景山哪懂這些,他的衣服不是褐色就是白色,麻色,但視線對上了季離請求的眼神後,他將推拒的話咽了回去,指了指最左邊的那匹布

,“這顏色好,襯人白。”

像是立秋時節最先染黃銀杏葉的那抹秋意,和季離很配。

季離一見,也很喜歡,彎著眼睛選了這匹布。

因為平日裏有做活計還是得需要耐磨一些的衣服,這種好布匹扯來做一身衣裳就夠了,季離又選了一匹雀梅色的粗葛布,回去做用來日常穿的衣裳。

選好布後,小廝帶著陸景山去前櫃處結賬,粗葛布倒是不貴,只用一百文,但加上那匹絺布就不同了,那匹要兩百一十文,對於普通農戶人家來說實在是高價。

但陸景山卻是神色不變,爽快的就從衣兜裏掏出了錢袋子,交了兩塊碎銀子又數了十個銅板給賬房。

季離抱著布匹同陸景山出來的時候,小廝格外的熱情,一個勁的誇季離有福氣,兄長如此疼愛,誇的季離臉都有些紅了。

從布店裏出來後,季離坐回板車上,陸景山又去雜貨鋪那裏買了些日用,回來時還給季離帶了一串冰糖葫蘆,將身上的銀錢徹底花了個幹凈。

季離接過那串冰糖葫蘆時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紅彤彤的山楂裹著晶瑩剔透的冰糖外衣,看起來就口齒生津。

“這不是小孩子吃的麽,怎麽還給我帶了一串呀。”他話是這麽說,但是已經迫不及待的伸出舌頭,用舌尖輕輕的舔了舔糖衣,果真甜絲絲的。

陸景山看著他小饞貓的樣子笑了一下,“不是說沒有吃過嗎,正好遇上了就給你買一串,也不是什麽值錢的物什。”

剛剛進鎮子的時候,街上不少孩童手裏都攥著這麽一串冰糖葫蘆,季離雖沒說,但眼睛卻沒少往上面看,陸景山不做聲色的瞧在了眼裏。

這個男人,口渴了舍不得兩文錢買甜水喝,可兩百文的布匹說給他買就買,現下還肯花錢買這孩童的零嘴給自己,季離感覺自己的心越來越亂。

出鎮子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街上的小販都散了快大半,季離坐在板車上盤著腿嚼著山楂果肉,發現街景似乎有所不同,擡手將鬥笠往上提了下,果然,回去的路和進鎮子的路不是一條。

“景山哥,我們是要去哪裏”

陸景山推著板車回道:“去一趟府衙前,我想去看看公告榜上有沒有我想找的。”

季離不知道他想看什麽,遂就沒再多問,坐在板車上安靜的嚼著裹了蜜的山楂。

約摸走了十來分鐘,穿過了兩條街,人跡漸少,只見平房瓦舍間坐落著一間開門大院,門口雕刻著兩頭威風凜凜的石獅,朱色牌匾高掛房梁,金筆描墨的寫著府衙兩字,門口還有兩名府役手持刑杖左右而立。

“你且等我會兒。”陸景山將板車推到街邊的屋檐下,讓季離躲在陰涼處後,自己就朝府衙門口走去。

府衙門口立了一張公告板,上面張貼著朝廷頒布的各項法令,征稅等,不少人圍著看,想最先掌握朝廷動向,拔的先機。

但陸景山的關註點不在此,他也不怎麽識字,只能掏出兩文錢請了旁邊懂字的人幫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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