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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怎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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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怎麽欺負

“乖”這個字眼向來能激起溫時也最暴怒的那根神經, 弄得他像裴知予的所有物似的。

但這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跟裴知予講一個字!

他冷哼一聲,將碎紙屑丟在地上, 還用腳狠狠踩了幾腳。

而後拍了拍手,雙手叉腰,氣勢十足地瞪著裴知予。

裴知予卻只是垂著眸,陰沈的眼眸緊緊盯著被溫時也踩過的紙屑。

如果眼神有實質, 想必那紙屑早就碎成了齏粉。

溫時也心猛然跳動了一下,手心裏竟然出了一層薄汗。

他往後縮了點。

裴知予卻突然俯下身來, 高大偉岸的身軀猛地向他逼近, 青筋迸發的雙手撐在他身側, 唇貼在他耳邊道:“師兄,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溫時也猛地別開臉,很想再瞪裴知予一眼,可他卻竟然有些慫了。

這絕不可能!

他怎麽可能會怕裴知予這個討厭鬼。

他深吸一口氣, 推開裴知予就要站起來。

可裴知予寬闊的胸膛就好似一堵墻,將他彈了回去。

他憤怒地咬緊嘴唇, 又擡腳狠狠踩在裴知予腳上。

裴知予卻一把抓住他的腿, 薄情的眼眸直勾勾盯著他。

溫時也激烈地掙紮,亂踢亂打。

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就好像一個撒潑的孩子, 被裴知予制服得輕而易舉,毫無抵抗之力。

他突然就很後悔,他還不如去睡大街!

裴知予將他按在床頭,慢條斯理拍凈胸膛上的薄灰, 低聲道:“師兄,你實在不乖, 是該吃點苦頭了。”

*

昏暗客棧小小的單人床上。

一個身穿紅衣,墨發披散的美人被雙手禁錮,高吊在床欄上。

他皮膚極白極脆弱,吊在空中的手腕上綁著一圈紅繩,但比紅繩更刺眼的是他手腕上被勒出的紅痕,別提多引人遐想。

他雙眼濕紅,如雪般白凈的臉上泛著陣陣紅暈,緊緊咬著唇不洩出一絲聲音。

可那難.耐的喘息聲卻還是溢了出來,可這喘息聲怪得很。

像是在哭,可又像是在笑。

他白凈的額上浸了一層薄薄的汗水,濕掉的墨發貼在他昳麗多姿的臉上。

實在是一副惹人憐惜,又讓人心底惡.欲橫生的脆弱美人形象。

可當這美人擡起眸來,濕紅的眼眸狠狠瞪著坐在床邊一把檀木椅上的俊美男人時,那種脆弱感立即消散的無影無蹤。

仿佛有一股熊熊怒火要從他眼睛裏跑出來,把那姿勢慵懶的男人燒個灰得不剩。

男人卻絲毫不畏懼他的目光,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點紙張碎屑,正是先前落在溫時也鼻尖上,又被溫時也踩了幾腳的紙屑。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碎紙屑緊緊捏在手心,而後才慢慢擡起眸,打量著跌坐在床上悲憤欲加的溫時也,薄唇輕啟道:“真是嬌氣。”

溫時也猶如炸毛的貓,憤怒地瞪著裴知予,可他緊緊咬緊唇,竟沒罵出一個字。

當然是因為,他剛剛發過的誓——他絕不會再跟裴知予講一句話。

只是不說話不代表他就此認輸,他咬牙哼哼兩聲。

大致內容如下——“狗比裴知予!我要殺了你!!”

裴知予似乎對他這樣特別的講話方式習以為常,甚至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過裴知予倒沒在意,只是擡起修長食指,輕輕勾了勾。

溫時也濕漉漉的臉上再次出現似痛苦似歡悅的扭曲表情。

他咬緊牙關,在心裏翻來覆去把裴知予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以為裴知予要給他的苦頭是把他吊起來打一頓。

事實是,他確實被吊起來了。

可被吊起來撓癢癢是怎麽回事?!!

而且這事詭異的很。

在這世上除了他自己,是沒人知道比起痛來他更怕癢的!

而且他的癢穴也與旁人不同,旁人癢穴是在脖頸,腰間,腳心。

可他的癢穴卻在左耳廓,後腰,以及腳踝。

當然,這三處不是一碰就癢,能讓他產生癢的部位非常小,基本等於無。

假如不是他主動告知,是根本不會有人知道的。

可為什麽裴知予會知道!還知道的那麽清楚!那麽細微!

三張撓癢癢的符咒,剛巧貼在他全身最怕癢的三處位置,甚至不偏不倚到剛剛好!

他瞪著饒有興致的裴知予。

他敢確定,他絕不會把自己弱點告知這個無恥之人!

可他又實在想不通,裴知予到底是如何知曉的!

但來不及多想,無窮無盡的癢意順著符咒所貼位置,爬滿他的全身,在他四肢百骸內游走。

他強撐的神經終於松懈,那股難耐的癢意沖上了他的天靈蓋。

那抑制不住,笑出來的眼淚順著他濕漉漉的眼角往下流,落在嫣紅的唇上。

模糊的視線裏,他看見裴知予突然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輕輕開口,“師兄,你知道該怎麽做。”

溫時也咬緊唇,僅剩無幾的理智支撐著他搖頭,可沒堅持多久,他就受不了這癢意了。

他一貫是不能忍受癢和委屈的。

而且這種感覺似乎似曾相識,而且就如裴知予所說,他知道該怎麽做可以脫逃這種癢意。

理智頓時分崩瓦解,他癟了癟嘴,帶著泣聲道:“裴知予,你放開我。”

因為太久沒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又軟又濕,就好像軟軟的小貓在撒嬌。

裴知予露出滿意的微笑。

可眼裏猩紅一片,額上浸了一層熱汗,比起床上那個被癢意折磨得笑個不停的美人,他反倒更像是個在經受什麽無盡痛苦的人。

他看著床上墨發披散的人,喉結重重滾動,薄情的眼眸狠狠閉上,將心底那股突生的惡意強行壓了下去。

他半跪在床頭,解開溫時也手腕上的紅繩,溫柔地揉了揉那被勒出紅痕的手腕,仿佛揉著什麽易碎的珍寶,輕聲道:“師兄,你早這麽乖,不就好了。”

溫時也意識游離,根本沒聽清裴知予的的話。

直到身體無盡地往下墜,他以為又落在又硬又冷的地上,可模糊意識裏,他似乎落在了一個滿是薄荷香味的懷裏。

充滿磁性的低沈男聲在他耳邊響起,“師兄,知道錯了嗎?”

溫時也身體裏的癢意還沒散去,很怕又遭受癢意,立即點頭十分乖巧道:“知道錯了。”

他一貫是能屈能伸的。

也不管哄騙他的人是誰,只知道目前只要順著這人的心意就行,頭頓時也乖巧地貼在那硬邦邦的胸膛上。

只是那胸膛裏的心臟在他靠近後,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咚咚咚”的一聲又一聲,急切地好像要跳出體內。

他皺了皺眉,好吵。

緊接著,他聽見吞咽口水的聲音,還有男人嗓音沙啞的聲音質問他,“下次還敢去撩撥別人嗎?”

他立即搖了搖頭,下意識軟聲道:“不敢了。”

耳邊似乎靜了瞬,那心跳聲和粗重的喘息聲好像停了。

可須臾之間,那心跳和喘息又更劇烈的跳動起來,比剛剛還要劇烈十倍。

他的下頜被兩根溫熱的手指緊緊捏住,擡起。

一雙很紅很薄情的眼眸威脅性十足望著他,“若是你再去撩撥別人,那該怎麽辦?”

溫時也下意識縮了縮肩。

總感覺這眼神像是惡狼的眼神。

他似乎知道男人最喜歡聽什麽,軟著聲音,像只小貓道:“隨便你怎麽欺負,我都不會哭的。”

“好。”男人喉結重重滾動,艱難地吐出一個字,眸子緊緊盯著他的臉,好像要把他整個人吞進去,又嗓音沙啞的補了一句,“你可以哭,我喜歡看你哭。”

溫時也:“......”

縱使溫時也理智喪失,可潛意識裏還是有些生氣,這人是不是變態啊?怎麽能喜歡看他哭?

可他終究沒說出來,乖巧地點了點頭。

那人心情似乎不錯,繼續道:“師兄,這可是你說的,下次你再撩撥別人,隨便我怎麽欺負你。”

溫時也再次點點頭。

心裏卻想,等我清醒了逃脫了這癢意,誰管你是誰?

直到男人又補了一句,“可別再像上次一樣說話不算話。否則,你還是會像現在這樣落我手裏。”

男人聲音又冷又緩慢,“那時候,就不僅僅是現在這麽簡單了。”

“也不知道——你會哭成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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